京城的宽窄巷子很多，尤其是住宅区。
这里有来来往往的人，他们大多都是平民，每天都忙于劳作。
只有一些呆在家里，劳作的妇女和老婆婆们喜欢磕瓜子的时候在巷子里闲聊。
而在这一条巷子的最顶头，住址的那户人家却是常常把门关着。
“那家人是啥时候搬来的呀，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一妇女一边磕着瓜子一边说道：“这么久了也没见人出来和我们这些邻居间见见面，不知道是真的忙还是矫情？不想和我们扯关系。”
“这谁知道呢？”
“管那么多做什么？”
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些妇女们嘻嘻笑笑着也就把这些事儿给忘了过去了。
这房子里到底住着什么人呢？
没人问也就没人知道了。
油灯被点亮，将昏暗的大堂照亮。虽然只能照亮一小处，不过能看清人的脸就够了。
“想不到义父这么大把年纪了，野心居然还是如此之大。”
之前坐在张阁老右侧的那位，本以为是个和张阁老同样年纪的人，可这灯光一照下来，却是一张中年男人的脸。
此人名叫王旭，这官做的倒是不大不小。可是和张阁老的关系却是极其的好，两人还是义父义子的关系。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也不是第一天知道这个道理了。”
张阁老轻飘飘的瞥了他一眼，然后又收回目光。
王旭笑了笑，并不做声。
两人的气氛有些诡异。
倒也不是说有多热腾，也不是说两人之间多冷漠。
反正两人之间得这相处模式不像是义父和义子之间反而像是合作伙伴。
或许是挂着羊头卖狗肉吧！
“阁老觉得他会来吗？”
“会来。”
张阁老的年岁已高，他的声音能够感受到干枯的树逐渐失去水分的模样。
不过王旭可不会认为它就是一颗干枯的树。
“阁老图什么呢？”
“你知道，为何要明知故问？”
张阁老瞥了他一眼，那双浑浊的眼睛似乎能够看穿眼前这个小自己十多多年的小辈的心思。
“这知道是知道，而明白却是另一回事了。”
“您费了那么多心思就是想把他引过来，其目的是人不是为了告诉他，他的母亲的死没那么简单的吧！”
“我说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张阁老又重复了这句话：“虽然你比我年轻这么多，可你应该知道这句话代表着的含义。”
“我这辈子也有我这辈子想要做的事儿。从前忍气吞声，装聋作哑了大半辈子。是我对不起他。”
张阁老叹了口气：“如今者年岁已经大了，有些事情是该解决了。”
“不过你可得记住，有些事情可以做，有些事情不能做。”
浑浊的眼神之中，流露出的凌厉，倒是让王旭有些害怕。
“儿子不懂父亲的意思。”
装傻充愣。
张阁老则是撇了他一眼：“姓曹的是你杀的吧？”
“义父？”
“你冒充我去曹府，就是为了解决他。”
王旭将手收紧，他没有想到眼前的人就算已经到了将死之年，还是那么的可怕。
“这件事我不怪你。”
张阁老笑着摇头：“就如我刚刚说的那句话一样。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杀了姓曹的只是为你的将来铺路。”
“你是所有人中唯一一个没有站队的。”
“你早就在等这一天了。”
王旭喉咙干涩，感觉到着在自己身上的遮羞布被无情的掀开之后，他有些无地自容的感觉。
可眼前的人就像是洞悉了所有的事情，然后将他所做的那些龌龊事情全部抖出来，告诉他。
“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冒充我呢？”
张阁老叹了口气。
但是他也没那么想计较了。
“罢了罢了。”
“等我做完这件事情，我手里的那些人脉资源都会给你，这也算是你陪了我这么多年的一种回报吧！”
张阁老早就知道王旭在自己身边就是有目的性的。
只不过两人各取所需表面维持着其乐融融就可以了。
就比如他根本就不计较王旭冒充自己，然后将曹大人杀了的事实。
秋风扫落叶。
张阁老浑浊的眼睛一亮：“人来了。”
他掀起厚重的眼皮能够看得到屋顶之上，站着一个身穿着黑色劲装的绝色男子。
他的眉眼像极了他的母亲，清冷之中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那种感觉始终未曾变过。
“许久不见。”
张阁老淡淡开口。
“不至于许久不见，因为我此行而来，不是为了见你，而是为了带人走。”
“人你可以带走。”
张阁老开口：“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伤了她。”
就算是透露出想伤人的消息，也是王旭假扮他之后的行为。
“那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得告诉你一件事儿。”
“什么事？”
“关于你的母亲。”
慕羽辰原本十分淡定冷漠可是在听到张阁老所说的最后一句话之时他的瞳孔便猛然收缩。
“你说什么？”
“从前有很多事情不能说出来，如今我人已经老了，倒也可以告诉你一些事情。”
这人都要入土了，什么事情就都不算事情了。
“不过在告诉你之前，麻烦你让等在外面的小姑娘走远一些。”
“她不是外人。”
慕羽辰没有想到张阁老隔这那么远都能够发现外面有人。
“妻子？”
“对。”
“既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人，那就带进来吧。”
张阁老也不拘泥于形式。
慕羽辰立刻就把沈云卿给带进来了。
然而张阁老看到沈云卿的一瞬间，竟是瞳孔猛然收缩了一下。
“你是？”
“我的妻子，沈云卿。”
慕羽辰不知道张阁老想要做什么？下意识的护在沈云卿的身前。
“我没有想伤害的意思。”
张阁老开口：“只是这姑娘长的太像我一个认识的人了，眉眼几乎长的一模一样。”
“您说的那位是谁？”
沈云卿眉头微皱起，她警惕的盯着张阁老。
“容玉。”
张阁老说出这两个字。
“不过和你应该没有什么关系，你们两个也只是眉眼长得相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