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这是……”李姐开着车,时不时地瞥向后视镜,“什么情况?”
“恩?”楚燃洲正看着车窗外出神,“哦,他啊?醉了,不舒服。”
李姐不由得气急败坏,“谁问你这个?我跟你说,你要是真有兴趣,以后在剧组有的是机会接触,别把人往家里带,谁知道他后面有没有专门跟着狗仔。”
“跟着狗仔拍他被人折腾吗?”楚燃洲轻笑一声,不以为意,“放心吧李姐,我心里有数。”
江封上一世没少骗他,作为回礼,他打算也骗一骗江封。上辈子他就是把江封保护的太好了,导致对方的演员路走得顺风顺水。
他现在还能回想起江封在电话中那种得意洋洋,简直像咬伤了主人的宠物,见到主人倒在血泊中的时候,还要在主人跟前炫耀着自己尖尖的牙齿。
只能说是被养得太好了,没有经历过社会的毒打。等赶出家门当几天流浪狗,就能知道有人养着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情了。
江封不容易出戏,除了作为新人演员掌握不好角色之外,还有一个主要的原因就是,对方太容易受到情绪的影响。方才见到江封的眼泪掉的那么快,楚燃洲都愣了一下。
飙泪这项技能,对于身为影帝的他不是什么难事,前提是他人在角色里,与角色取得共鸣。然而他是他,其他人是其他人。别说飙泪了,就是正常的哭一哭,对于现在的许多演员都费劲得很。
楚燃洲了解江封的演技,所以肯定对方是真的在哭,做不了假。
不过楚燃洲想了想,让他为了自己的事情唰唰掉眼泪,还真有点难度。就算是上一世跟影帝三连冠失之交臂,且还是身边最信任的人陷害的时候,楚燃洲都没有什么飙泪的**。
大概是因为没有那么跌宕起伏的情绪。
只是被灌点酒而已,就难过得跟什么似的。如果知道自己醉酒之后被陌生人带回了家,醒来之后发现身上有着不清不楚的痕迹,但带自己走的又是圈里还叫得上名字的影帝,作为一个刚演了没两部靠谱网剧的新人完全惹不起的那种影帝……
江封,你又会作何反应呢?
其实楚燃洲大概是新人最能惹得起的人了,一没家世,二没背景,三没金主。有点钱也都是演戏多年攒的,有点粉丝也都是佛的要死的那种。
新人就算惹上,也不会有什么大不了的。新人不要脸他一个影帝不能不要脸。即便演技与人品无关,但毕竟是公众人物,要用名声混饭吃的。名声不好是什么结果,上辈子最后那会儿的经历,就是前车之鉴。
但江封又何尝不是没家世没背景没金主,连粉丝都没几个。这会儿的江封对于娱乐圈里的那些事情,有多么懵懂无知,楚燃洲是知道的。
所以欺负起来才无所畏惧。
江封这会儿正昏昏沉沉地靠在楚燃洲的身上。
做戏要做全套,所以方才被灌酒,他是真的被灌酒。开始的时候,江封还担心了一下自己的酒量,生怕真的醉了耽误事。后来他发现自己想多了,别提醉了,红白啤洋混着灌下去,什么感觉都没有。
也……不算是完全没有感觉,江封悄悄地摁着胃,应该是喝得太凉了,还真让他胃有点不太舒服。
末世一整个世界活下来,江封都没发觉自己还有这么一个毛病。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末世也没有机会吃到什么冰镇的东西,外加上他自己的火系异能,入口的东西基本上不是常温就是烫的。
至于为什么昏沉,完全是因为他实在是太困。之前一堆人闹哄哄的,还不觉得怎么着。现在在楚燃洲身边,安安静静的,除了周围没有丧尸之外,简直就是上一个世界的复刻。
上一个世界中,他最喜欢这么挨着对方睡觉。车里要倚着床上要抱着,久而久之身体都产生习惯了。
他这般习惯楚燃洲,楚燃洲却一点也不习惯他。这就像养了好几个月终于养熟的小野猫,出了个差三天没见,回家之后又开始不由分说地挠你一样。
要是在末世,他早就拉着对方的手按在胃上,嚷嚷着说自己疼,让对方治。但现在,一来楚燃洲没那个能力治,二来对方现在还记恨着自己,恐怕巴不得他现在疼死,高兴还来不及。
睁眼发现脱离世界的时候,江封没什么感觉;知道之前的世界回不去的时候,江封也没什么感觉;甚至跟楚燃洲飙戏唰唰掉眼泪的时候,江封还是没什么感觉。
但是现在,一样的人,一样的位置,不一样的对待,倒是真的让江封生出些,感伤的情绪出来。
算了……江封在心里叹气。本来他还一直警醒着,怕楚燃洲趁他睡着了把他灌水泥丢河里。现在他是真的累了,对方想怎么折腾他就折腾吧,他受着就完事了。
于是就在江封这样自暴自弃地睡了三个小时之后,他被掐醒了。
是的,掐醒了。在被弄醒的那一瞬间,江封心生一种“谁也别拦着我,我现在就要徒手拆世界”的想法,随后就发现楚燃洲掐完他一下之后,伸手指在那里戳半天,又觉得“拆世界先等一等,我得弄清楚楚燃洲到底想干什么”。
“楚前辈……”江封嗓子都是哑的,“干什么呢?”
楚燃洲闻声收回手,不愧是影帝,被抓现行还一副我什么都没有做过的样子,挑眉道:“醒了?”
“人醒了,酒没醒。”江封眼睛都快要睁不开,“楚前辈想做什么趁现在,酒醒之后我什么都不会记得的。”
虽然是破罐子破摔的话,但因为语气中没有任何一点自暴自弃之意,硬生生地让人听出了纵容的感觉。
楚燃洲对于情绪的识别一向精准,对于江封这种明明已经落在自己手里,还这般不咸不淡的态度略微不爽,就好像认定了他是个好人所以不会做什么一样。
“想给你弄点吻痕在身上,等你醒后忽悠你说,我晚上把你办了且不打算负责,你觉得怎么样?”
“挺好的,”江封微微颔首,“以楚前辈的演技,一定能把我忽悠过去。我这个人还挺玻璃心的,又要面子。遇上这种事情也不会到处说,顶多晚上躲在被子里哭上个十天半个月的。”
“你倒是挺了解你自己。”
“稍微有点自知之明而已。不过楚前辈,你说你做这么多,我哭的时候你又看不到,多没意思。”江封闭着眼,摸索着把手搭在楚燃洲的手腕上,拍了拍,“你应该拍我的裸照,然后用照片威胁我。这样一来不仅能要求我在你跟前哭,就算想真枪实弹地上我,我也大概也会从的。”
“江封,”楚燃洲一巴掌把对方的手拍开,“逻辑这么清晰,你好意思跟我说酒没醒?”
“真没醒,前辈,”江封浅笑着,睁眼看向对方,“你看我现在都控制不了自己在说什么,我要是醒着,怎么敢跟前辈这么说话。”
江封喃喃着,好像只是说给自己听一般,“通常我醒着的时候,都比较虚伪……”
这好像确实是实话,楚燃洲回想着上一世的种种情形,再对比眼下,确实是现在更真实一些。
“所以前辈在困扰什么?”
反正已经把自己的计划摆在明面上了,楚燃洲也不打算遮遮掩掩,因为对江封也没必要掩饰,对方根本就不能拿他怎么样。
算计你就算计你,还要挑日子么。
“掐不出来吻痕,”楚燃洲摁着方才掐红的地方,“没一会儿印子就消下去了,我现在费这么大事,明早起来感觉什么都剩不下。”
江封看不到胸前的情况,不过他也不用看,抬手就在自己锁骨下方的位置拧了一下,单看手背上经脉,就能知道到底使了多大的力气。
一个看上去很久都消不下去的印子就此诞生了。
“那是因为前辈下手不够狠,不如我自己来?”
“打住,打住,”楚燃洲之前不知道喝醉了的江封是这么个画风,“你这搞出来的效果,怎么看都像是晚上被我套着麻袋打了一通似的。”
“这样的话,只能劳烦前辈辛苦一点了。”江封说着一把握住楚燃洲的手腕,往自己的方向一拽,唇尖在对方手臂内侧的区域点了几下,三个错落的吻痕就此生成了。
并不是江封不想种第四个,而是在他付诸行动的时候,被楚燃洲用另外一只手掐住了脖子。
“我只是想向前辈证明一下,吻痕这种东西,还是吻出来的效果最好。而且想要弄出吻痕,嘴唇得有劲,”江封偏头瞥了一眼楚燃洲的唇部,随时失望感叹,“我感觉前辈这方面不行。”
楚燃洲一个抬眉。
“胸口的吻痕我自己办不到,只能前辈自己努力了。”江封被楚燃洲掐着脖子,呼吸都开始有些不顺畅,但依旧坚持自己的原则。
生命不息,作死不止。
“江封啊,”楚燃洲气极反笑,“我现在是真的相信你酒还没醒。”
“虽然酒没醒,但是前辈技术不行,我还是很愿意当前辈的试验田的。一晚上的时间,以前辈的能力,肯定够了。”江封抬手,把原先只解开了三颗扣子的衬衫,一路解开到底,呈大字型躺在床上,英勇就义一般:
“前辈,我准备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选择题
吻痕的生成,与以下哪种情况最为相似。
A.鞭子抽B.蜡烛烫C.拔火罐
讲师江封,会在实验课上在楚助手身上实践你选择的对应选项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