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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大战过后,败者离去,胜者收获。这好像与过去无数次的惊险遭遇没什么不同。而一切真的如此吗?
圣女终于露面了!她用了数百年的光阴,与罗清子的性命,精心构织的一个陷阱、一张网,只为了对付一个人。当那个人破网而出的时候,她没有功亏一篑的愤怒与失望,而是以高高在上的姿态,带着云淡风轻的笑容飘然而去!好像她才是最终的胜者,成败输赢犹在掌指之间!
“有九牧在的一日,还没人翻得了天!既然见到你本人与三大仙尊,不妨来日再论输赢!”
那女子留下诸多的嘲讽以及辱骂的言语,无非是要毁人道心罢了!而如上这句,才是她唯一的真话。她便似一个赌徒,终于看清了对方的手段与筹码,只等最后一搏的到来。而九牧的深浅至今不明,下一步又该如何……
一处山顶之上,林一盘膝而坐,默默出神。
在下方山谷的石坑中,有修士的身影出没。远方的峰峦之间,同样有人在寻觅。好不易出了一趟远门,谁都想着有番收获。而玄真仙境荒凉如斯,许多人注定了要空手而归。
此时,不远处的三位高人在说话——
“那女子见机得快,不然难以脱身……”
“老友所言不差!圣女虽修为不凡,却非我三人的对手……”
“多说无益!趁机杀向九牧,方能以除后患……”
“吴兄的话不无道理!而知己知彼,方能一战胜之。还须三思而后行……”
“我等对九牧所知甚少,且从长计议……”
“哼!还要等到何时?皆因内奸小人作祟,方才使得那场浩劫一发不可收拾。现如今,九牧必是叛逆余孽无疑!吴某倒是要看看,是否还有当年的仇家留了下来,不妨来一个了断……”
吴融有些沉不住气,冲着皓度与玉胜哼了一声,转首又道:“林一!正如你此前所言,九牧方为祸乱之根。我等还须一鼓作气,绝不容圣女有喘息之机。时不我待……”
在这片山顶之上,除了林一与三位高人之外,还有仙奴与天狼默默守在一旁。
仙奴见有人提起师父,悄悄抬眼看去。师父已静坐了三日,始终缄默不语,全无大胜过后的神采飞扬,反倒是落落寞寞,不知又在想些什么。
吴融出声过后,没人响应。他手扶青髯,神色不悦,忍不住又道:“林一!莫非还纠结在那女子的言语蛊惑之中而不能自拔?你如今承继正统,肩负大任,理当励精图治并重整仙域,方能来日帝临天下!倘若因一念之差,而前功尽弃,你岂非辜负了万千期待……”
林一背对着众人,好像没在意身后的动静。当吴融说到此处,他忽而抬起了右手,回道:“林某行事,有始有终……”
吴融话语一顿,犹自神色逼人。
林一转过身来,见在场的几人皆看着自己。其眉梢一挑,微微摇了摇头。此乃仙域,而非江湖,缘何会有身不由己的窘迫?既不想辜负别人,又不愿委屈自己,该将如何抉择?他稍稍沉吟了下,说道:“我这三日来,一直在想着怎么对付九牧。而行事之前,还请三位先生听我说上两句……”
吴融暗暗舒了口气,爽快地示意道:“但有决断,无不从命!”
皓度与玉胜相视一笑,齐声应道:“洗耳恭听……”
林一说道:“九牧对于仙帝的传承,可谓志在必得而不择手段。之前现身的圣女却对此只字不提,不能不让林某起疑……”
三位高人微微点头,各自若有所思。不远处的仙奴静静聆听,暗暗端详着师父的一举一动。天狼叶茂则不动如石,睡着了一般。
“圣女的话中已然表明,来日再论输赢。而我等此时贸然前去,必然为其所赚……”林一看着吴融,对方欲言欲止。他接着说道:“据我所知,九牧尚有仙人数十,傀儡数百,皆修为不凡。三日前我等赢得轻松,并不意味日后必胜!而诸如此类,尚可计较,尤为更甚着……”他话语一转,冲着皓度与玉胜又道:“我曾遇见过一位神秘莫测的高人,修为尚在两位先生之上……”
吴融神色一凝,微微动容。皓度与玉胜面面相觑,失声自语道:“洞天中期的高人……”
“以两位先生的论断,毋容置疑……”林一肯定了一句,说道:“可惜我本尊的修为不济,非他一合之敌,差点无路可逃……”
吴融皱了皱眉头,问道:“你可看清那人模样?”
“慌不择路之下,又如何看得分明!”林一如实答道。
皓度带着庆幸附和道:“林老弟的遁法独步仙域,安然脱身并非难事。不过……”他看向一旁的玉胜,对方嗯了声,有些惊疑不定地说道:“难道尚有高人留在仙域?若真如此,还须从长计较……”
“那又如何?从来没有一战可胜的对手!临危而战,当如是……”
吴融冲着皓度与玉胜瞪了一眼,转向林一问道:“你言下之意,九牧的背后尚有高人?”
“正因如此,我才不敢有所大意!”林一点了点头。
吴融拈须凝思片刻,两眼中精光一闪,说道:“且给吴某如实讲来,倘若你当时并非本尊,而是三尊合体,可有胆气与那高人一战?”他知道林一的龙尊至今未归,而问话中却另有用意。
“林某从来不缺一战之勇!”林一嘴角一咧,神色从容。他龙尊归位,三尊合体,当有仙君后期圆满的修为。届时虽说难胜对手,至少有了周旋的余地。
“如此便好!”吴融好似放下了一桩心事,轻轻摆了摆手,带着隐隐的杀气说道:“你所说的那位高人,最多不过洞天中期小成的修为。我四人联手之下,足以与其一战!倒是要看看,他究竟是谁……”他话未说完,又自作主张地吩咐道:“且寻一地暂行安置,只待你龙尊伤愈归来,我等联袂杀向九牧……
说千道万,吴融还是要执意前往九牧。皓度与玉胜不便劝阻,各自忧色重重。来日一战,难免死伤无数,而胜负犹未可知!才将明朗的局势又添变数,叫人好没奈何!
林一却是神色释然。想要拦住吴融,并不容易。而此前的一番话,亦非畏战托词,只是不愿贸然行事罢了。龙尊归来,尚须一段时日,恰好借机用来养精蓄锐。不管什么天降大任,更不论来日一战如何,只求前不负人、后不负己……
……
龙墟的峡谷之中,那龙潭依旧被一层厚厚的浓雾笼罩着。又十年过去,其情形一如往日。
在龙潭的数百丈之外,盘膝坐着一位老者与一位中年人。先前护法的九族长老,如今只剩下了炎烈与巴甘这两位。而赤夏等七人声称有事在身,已各自迳行离去。
“唉!”
炎烈从静坐中醒来,看着空荡荡的四周,禁不住叹了一声。族人们期待着神龙带来兴盛,而一旦对前景有所质疑,那种对神明的敬畏则只存于心中。哪怕是神龙就在眼前,也不再有等待的耐性。这哪里还是当年的龙族,不过一群信奉图腾的修士罢了!而自己又何曾不是如此呢……
炎烈想到此处,暗生几分愧意。他伸手抹了把胡须,扭头说道:“巴甘!你若有事,不妨离去!我一人独守足矣!”
十余丈外,模样清瘦的巴甘兀自端坐着。闻声,他睁开双眼,不答反问道:“长老何不离去?”
“我……”炎烈沉吟了下,说道:“无论怎样,是我带回林一,还须有始有终……”
巴甘笑了笑,说道:“长老前后守护五百年,是谓有始有终。在下等候千载,亦如是!”
炎烈正待说话,却又冲着巴甘微微一怔。少顷,两人不约而同转向前方……
龙潭之上,那已笼罩氤氲了六十年的浓雾忽而急遽下沉,转眼之间已消失无影。不过片刻,一声低沉的长吟从地下悠悠传来,动静轻微却又清晰分明。未几,那消失的浓雾突然再次喷涌而出,竟是直上半空,情形颇为惊人!
随之刹那,百丈的潭口之中霍然冒出一庞然大物,足有三、四丈,青甲片片而幽幽放光。其两角枝杈,双眸如钟,鼻似牛吼,颌下生须,大嘴翕张,犹在吞云吐雾……
炎烈与巴甘皆是瞠目不已。那是……龙首!
青龙的龙首浮出潭口,默默打量着炎烈与巴甘,硕大而泛着血光的龙睛中竟是闪动着戒备的神色。未几,其猛然张口一吐,却不再是云雾,而是一道炽烈的火焰,带着骇人的威势呼啸而出。
炎烈与巴甘双双脸色一变,急忙离地飞起。一道金黄的火焰横卷千丈,随即又倏然消散。而其所及之处,大小碎石尽皆焚作齑粉!
龙首摇晃了下,似有不屑、似有得意,随即又冲着天穹默默张望,神情中竟是透着隐隐的振奋。而须臾之后,他仿若是怕有所惊动,转而又轻轻沉入龙潭,百丈的龙身缓缓盘曲着,一圈又一圈,只为将其中的一个灰衣人影紧紧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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