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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月早上醒来的时候,整片后腰有隐隐的酸意。
偏偏季岑风今天又没有去跑步,就一直在床上抱着她,连半点挪动的空间都没有。
司月小心翼翼地把手伸到身后按了按自己的后腰,下一秒就被季岑风捉住了手。
他握着司月的手又抱回了前面,整个人极其慵懒地将她往怀里又按了按。
“有不舒服吗?”季岑风声音卷着浓浓的倦意,听起来,他昨晚也没有睡好。
司月挣扎了一会,低声说道,“腰有点疼。”
“锻炼太少。”季岑风直接说道。
司月:“……”
他倒是没一点自知之明,司月当年不是没和他做过,也知道男人有时候下手没什么轻重。但是没想到这个男人今年算起来也有二十九了,居然还是这么精力旺盛。
“觉得我年纪大了?”季岑风忽然又问道。
“没,没有。”司月有些结巴地说道,倒有些欲盖弥彰的慌乱,心里一阵懊恼。
身后的男人看着她这个样子,低低地笑了起来,还一边帮她轻轻地按上了腰。
他好像真的不生气了,连笑声都是极尽的舒缓,整个人也没了昨天晚上的阴沉。
司月也跟着笑了起来,她慢慢转过了身子,看着眼前的男人。
女人眼里透着些许晨起的茫然,看起来有过分的娇憨。
季岑风垂眸看着她,情不自禁地又要去亲。
司月缩着身子躲了过去,“岑风。”
“嗯?”男人没亲到,有些不满。
“昨天晚上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去给我买了小蛋糕,下次你直接告诉我好吗?”
“告诉你?”季岑风微微挑眉。
司月知道他还有些介意昨晚的事情。
“我真的和温时修没什么。”司月两只手抚在季岑风的脸颊上,轻轻地去摸他高挺的鼻梁和嘴唇。
“你总是不信我的。”她眼神里有些落寞。
季岑风轻轻含住了她的指尖,然后拎着她的手环上了自己的脖颈。
他总是不想听这些的,不想回答司月关于信任的任何问题。
这是季岑风能为司月留的最后的余地了,因为司月自己也知道,那个男人的答案,只会是“不”。
晨风缓缓地吹拂着洁白的纱幔,司月在轻柔的喘/息中闻到了清晨的玫瑰花香。
那像一阵拂着甘露的潮湿,冰冰凉凉地坠在脸颊绯红的女人身上。
司月手指深深地插/入季岑风湿热的发根,她想,这一次她终究是有些机会的。
这一次,她想要做些什么。
吃早饭的时候,已经是七点半了。
司月吃得匆匆忙忙,旁边那位却还是气定神闲地在喝咖啡,精气神看起来比哪天都好。
“你着什么急?”季岑风瞥了她一眼。
“我要迟到了,”司月一口喝完了温水,“这个月快到月底了我可不想没有全勤。”
“我补给你。”
“我不要。”
“有什么区别?左右都是我发你工资。”季岑风看着她,有些好笑。
司月理直气壮地说道,“全勤还有小组开会表彰呢,你能发给我吗?”
季岑风一下语塞,轻笑了起来。
两人之间的关系好像不仅回到了在外公家的时候,司月感觉某种程度上,更近了。
“中午来我办公室吃饭。”季岑风站起身子穿外套。
“为什么呀?”司月也跟着朝门口走去。
“从今天开始我盯着你吃饭。”
“为什么?”
季岑风忽然止步,司月差点撞上。
他眼神慢慢地从她的脖子下移,然后又移了上来,弯下/身子说道,“太瘦了,我都不敢用力。”
司月:“……”
“好歹该有的都有的。”司月走在后面嘀咕了一句。
“这倒是。”
……不用你回答!
两人上了车后,李原明显感觉到今天的气氛大不相同。
两个人没有像往常那样坐在后座的最两边,各看各的风景,而是稍显亲昵地贴坐在了一起。
司月的手臂藏在季岑风的手臂后侧,轻轻地勾着他。
倒是让平时最冷静的李原有些耳红,做晨报的时候,结巴了好几下。
好在季岑风心情很不错,摆手让他到公司再说。
车辆顺利地到达了公司停车场,季岑风没再去凑员工电梯的热闹,只是站在门前叮嘱了司月几句:“中午上来吃饭。”
“好。”今天司月也是格外的好说话,他说什么都答应。
季岑风眉尾微抬,嘴角挂上一丝笑意。
他摸了摸司月的头发,“电梯到了,去吧。”
司月今天回到公司,就察觉了陈楠的不对劲。
也不算是从刚刚才察觉的,而是季岑风那样准时又无误地得知自己昨晚的行程时,就有所察觉了。
陈楠是过年后新加入设计组的,为人一直很本分,叫做什么也都是认认真真去做,从不推脱。
司月一直觉得他很用心也很努力,是个可以带在身边的人。
但是很显然,也有人是这么想的。
一个沉默寡言又能时常跟着司月的人,做他季岑风的耳目再好不过了。
一进公司就能攀上这么一根高枝,陈楠怎么会拒绝。
司月今天早上一到办公室,就看到了伏在工作台上的陈楠,他一看见司月进来就立马坐直了身子看电脑。
并不是简单地被领导看见偷懒做做样子的感觉,而是一种做了坏事怕被发现的样子。
司月看了他一眼,却也没表现出什么异常。
季岑风既然要找人看着自己,那就看着好了。即使她揭穿了陈楠的任务,也会有新的陈楠出现,倒不如留着现在这个熟知的。
司月放下包,就进了咖啡间,房门轻轻关上,里面有一种难得的安静。
一种可以让她沉下心来思索的安静。
咖啡机淅淅沥沥地往杯子里滴着咖啡,司月有些出神地看着洁白的百叶窗。
最近的天气真的很好,万物都是重新苏醒过来的精神抖擞。
一切都好像在朝着更好的方向前进。
“滴滴滴。”咖啡机小声地叫了起来,司月接过了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口。
她必须要做点什么。
三年前的她没有机会,但是现在的她不会再傻乎乎地等待着危机再一次出现。
很明显,她和季岑风之间最大的危机就是季岑风不信任任何人,尤其是在一段亲密关系里,他尤为地不愿意信任自己的伴侣。
更何况在季岑风那里,司月是有个有过失信记录的黑户。
……
司月艰难地咽下一口咖啡,才发现忘记放糖了,好苦。
中午十二点,司月准时收到了某人的【吃饭】,她低头看着手机,眼角弯起。
然后便从包里拿了一个小盒子出来朝电梯走去。
到达顶楼的时候,很安静,所有人都有序地忙着自己手里的事情。
司月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秘书小姐就连忙跑过来帮她开门,“季总在里面等了。”
司月朝她轻声说了句“谢谢,”便朝里面走了过去。
季岑风正坐在沙发上喝茶,西装外套休闲地松开了扣子,整个人有种矜贵的慵懒,挑着眉,看她。
“手里什么东西?”
司月狡黠一笑,从身后拿出了那个小蛋糕,“早上悄悄收进包里的,可以当做午饭加餐吧。”
季岑风目光落在那个蛋糕上,手指轻颤了一下,淡淡说道,“没坏吗?”
“怎么会这么容易坏,”司月坐到他身边,仔细地拆起了小盒子,“现在还是春天,放个一天应该不会坏的。”
她看着桌子上有午饭附赠的餐具,便拿了一个小叉子过来,刚要分蛋糕忽然又止住了手。
季岑风眼神也随着她的动作一晃,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岑风,”司月转过头看着他,声音带着些轻柔的请求,“你可以对我说生日快乐吗?”
她两只眼睛微微朝上看着他,一丝若隐若现的玫瑰花香便攀着那柔软的目光勾上了他的心,缠缠绕绕,湿湿嗒嗒。
无数次,无数次,就是这样的眼神。
她这样看着他,勾着十万分的柔情与怜惜,同他说这些,季岑风从来都无法拒绝的话。
从前是,现在还是。
“生日快乐,司月。”季岑风轻声说道。
司月嘴角随即高高地挽起,就连眸子都闪着醉人的光芒,“谢谢。”
“祝你——”季岑风忽然又开口,司月有些惊喜地等着他。
可男人似乎并没有想好后面要怎么说,却又不知道为何非要加一句贺词。
“祝我什么?”司月不禁好奇季岑风会说什么。
谁知道季岑风忽然敛了笑意,好像想起来什么不高兴的东西,“祝词都是没诚意的,说得再多不如做的好。”
司月:“……”
两人在办公室一起吃了午饭,司月切蛋糕的时候,李原正好有事进来了,季岑风让他不用避着,有事直说。
李原点了点头,“季先生,您父亲那边今天来了电话,希望您这个周六回家一趟。”
“有说什么事吗?”
“说是许家的事情,求到他那边去了。”
季岑风伸手接过了司月手里的小刀,帮她切了起来,“不去。”
“好的。”李原回道。
“为什么不去呀?”司月抬起头看着专心帮她切蛋糕的男人。
季岑风眼神落在她脸上,“你想去?”男人思索了半秒,“不过倒是可以带你去看看。”
“看看?看什么?”
“到时候就知道了。”季岑风朝李原摆了摆手,示意他出去。
司月虽然不知道季岑风要让她看什么,但是她心里有些暗喜,因为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了解一下季岑风的过去。
四四方方的小蛋糕被分成了四块,司月先叉了一块递到了季岑风的面前,“你先吃。”
“你过生日,你吃第一口。”季岑风眉眼里含着淡淡的笑意。
司月点了点头,谁知道刚把蛋糕半块放进嘴里,一个高大的身影就欺了上来。
一双大手牢牢地搂住了司月的腰,季岑风咬下了另一半。
司月惊得身子就僵在了一块,男人却慢慢地将她嘴里的甜味舔舐殆尽。那像春天里投下的第一缕阳光,热烈而又鲜活地融化了春水里的第一块冰。
司月身子渐渐地软在了男人的怀里。
可那人又故意不让司月好看,他潮湿炙热的呼气打在司月敏/感白皙的脖颈上,声音沉沉,“好吃吗?”
这蛋糕好吃吗?我好吃吗?
司月绞着最后一丝清明的意识,声音打颤:
“这蛋糕,味道好像不太对。”
剩下的半块小蛋糕最后还是悉数进了司月的肚子里,季岑风说不好吃就丢了,但是司月怎么舍得。
好歹是他亲自跑去买来了,她怎么舍得丢。只是觉得这么多年过去了,老奶奶的手艺好像有点退步。
司月认真地吃完了最后一口,然后朝季岑风说了谢谢。
“我先下去了。”
“晚上一起回家。”季岑风站起身子送她出去。
司月走到门口转身止住脚步,又有些撒娇又有些正经地说道,“可是我最近挺忙的,不一定五点下班。”
季岑风看了她几秒,“我最近也挺忙的,你忙完了就上来找我。”
司月看着男人黑亮的双眸,不由地轻笑了出来,“好的,季先生。”
然后便踩着高跟鞋轻快地离开了办公室。
季岑风说的没错,他这段时间的确繁忙了许多。
司月大概也能猜到之前他带着自己在外公家休了一个月占用了他太多的时间,所以现在不得不将这些时间找补回来。
别墅设计案的初稿在小组的合作努力下已经交给了客户去过眼,司月这几天便常常晚上陪着季岑风在办公室工作。
他坐在办公桌后面工作,司月就坐在他旁边的小沙发上。
有的时候看一会手头的文件,更多的时候,会在那里睡一会。
周五晚上季岑风签完了手头的最后一份文件,再抬头的时候,司月已经侧靠在宽大的沙发上合了眼。
她头发自然地散在一侧的肩头,随着倾斜的身子,遮盖住了半边的脸颊。
女人身上是一条浅灰色的羊毛毯,她刚刚进来的时候就轻车熟路地给自己披上了。
季岑风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目光沉沉地落在司月的脸庞上。
他想起了去年的那个时候,她也是这般睡着在这个沙发上,醒来的时候像一个撑满利刺的刺猬,十分防备地朝着自己说出那些伤人的话。
她宁愿连自己都要伤到,也不肯叫他嘲讽去一分。
那样义正言辞,却又那样脆弱不堪。
他一眼就看穿了司月所有的故作坚强,和从前的她简直一模一样。她太习惯于一个人背负着所有的苦难然后强颜欢笑,却忘记了,她不过也只是一个喜欢笑喜欢撒娇的小姑娘。
就像现在这样,会朝他笑,会朝他撒娇的,小姑娘。
明亮的灯光下,男人眉眼上浮起了一丝笑意,他轻轻推开了椅子,起身走到了司月的面前。
两只手按着她两侧的扶手,慢慢地俯下了身子。
光影骤暗,鼻息间忽然多了一丝雪松木香。
司月冷不防地就睁开了眼睛,却又被眼前靠得极近的男人吓了一跳。
“…你在看什么?”
她刚刚睡醒,声音带着些让人沉溺的软黏,好似淌着蜜的桃汁,缓慢地流过男人的心尖。
“你。”季岑风嗓音淡淡的,好似理所当然。
司月噤了声,循着他的目光回看过去。
这场景似曾相识。
她知道,他也知道。
两人却默契地谁也没提。
灯光朦胧地攀上季岑风的脊背,顺着紧密相依的鼻尖,为两人织了一件情/动的披风。
鼻息辗转缠绵,扰得人思绪慌乱不安。
季岑风鼻腔低缓地叹了一声,似在叹息他轻易溃堤的自制力,然后轻柔地吻上了司月的唇。
不过也只一下,便捏了捏她的下巴,“回家了。”
司月一直在等这天,季岑风要带她回家的这一天。
周六早上六点多,司月就醒了。
季岑风刚从外面晨跑回来,整个人精神奕奕的,发尖还闪着微亮的光泽。
司月跟着他进了浴室,洗漱了起来。
“岑风,我应该穿什么?”司月擦完脸朝衣帽间走去。
“都可以。”季岑风跟在她身后,随后挑了一件白衬衫。
司月知道这并不是什么带回家见父母的场合,季岑风也没有这个意思,但她总觉得去见长辈还是正式一些比较好。
司月眼睛仔细地扫了一遍衣柜,里面有很多她从来都没穿过的裙子。女人的手指在半空中悬了有一会,然后落在了一件黑色的裙子上。
季岑风在镜子前打好领带的时候,司月正好换完了裙子。
那是一条黑色方领的收腰连衣裙,两节简约大方的短袖连接着一片方形挺阔的领口,司月两条纤长的锁骨下是展露无疑的白皙。
黑色丝绸的裙面服帖地收紧在女人盈盈一握的腰身上,然后顺着臀腿完美地收敛在小腿的正中央。
整条裙子是简约直白的设计,但是精细的剪裁以及别致的方领都给穿裙子的人增添了几分优雅大方的气质。
司月光着脚站在季岑风的面前,等着这个男人的评价。
季岑风慢慢收紧了手里的领带,然后走到了她的面前。
“好看吗?”司月问他。
季岑风目光垂下,“好看。”他微烫的手掌落在司月的后腰,轻轻地揉了起来。
“你在干嘛?”
“帮你揉下腰。”
司月惊觉不对,笑着把他的手拍了下去。季岑风嘴角挽起,松了手。
“走吧。”
“嗯。”
这是司月第一次到季如许的家里,又或者说是季岑风曾经长大的地方。
一座偌大的别墅坐落在黎京北边的半山腰。司机顺着山路上行,很快就能看见一条私家道路的标志,再沿着这私家道路开二十分钟,就到了季如许的家。
司月下了车就挽上了季岑风的胳膊,他脸上没了在家里时的笑意,仿佛一靠近这座别墅,他就又变成了那个与季如许对抗的男人。
别墅门前是一大片翠绿的草坪,司月还没走近别墅大门,就看见了坐在亭子里朝她招手的季诗韵。
“司月姐!”还是那声熟悉的叫声,小姑娘顾不上穿的裙子就朝他们跑了过来。
“诗韵,你也在这?”司月朝她笑了笑,“不是去美国读大学了吗?”
“我考试考完就先回来啦。”季诗韵说话间倒还是去年夏天那副小孩子的模样,只不过穿着和打扮都有了不少的变化。
脸上不再是大浓妆,衣服也换了最简单的短衫和短裤了。
“岑风哥哥。”季诗韵拉着司月的手,讨好似的朝季岑风笑笑,“把司月姐让给我一段时间好不好?”
季岑风看了她一眼。
季诗韵又立马补充道,“季伯伯在楼上书房等你,我还看见许秋和许叔叔也在,大概都是在等你吧?”
小姑娘一副古灵精怪的样子,哪里是半分求季岑风的模样。
“行,那我走的时候找你来要人。”季岑风却忽然应了下来。
司月转过头去看他,却也不惊讶他的决定。
他原本就没打算带自己去见季如许,更何况现在遇见了季诗韵,司月倒觉得有些事情会更方便了些。
“那你跟着她,我结束了来找你。”季岑风微微弯了身子同司月说道。
“好。”司月乖乖地点了点头。
季诗韵在一旁看得咯咯直笑,径直拉上了司月的手,“好啦,你们俩回家再腻歪。”
司月朝她不好意思地笑了下,然后便随着季诗韵朝别墅里面走去。
季诗韵的父母常年在美国生活,所有她回国的时候一般都是在季如许或者季岑风那里住,只不过如今季岑风结了婚,季诗韵便只能在季如许家里呆着。
虽然季如许从来也不会限制季诗韵做什么,但这么大一个别墅落在半山腰上,季诗韵一个人总是觉得哪里都不得劲。
“司月姐,你喝点什么?”季诗韵把司月带到二楼小客厅,便去旁边的吧台要给她弄点喝的。
“简单的都可以。”
季诗韵不知为什么一直在笑,整个人都是按捺不住的愉悦。
一边给司月倒茶,一边手笑得直抖,茶水差点撒了。
司月一脸不解。
季诗韵乐呵呵地把杯子放在司月面前,然后坐到了她的身边,“司月姐,你今天也是打算来看看那个女人的笑话的吗?”
“笑话?”司月身子靠在沙发上,“谁?”她刚刚就听到季诗韵说许秋也在书房里,本来司月还没不知道,李原之前说的许家到底是谁,可以现在看来,难道是许秋求人求到季岑风头上了?
“岑风哥哥一点没和你说?”季诗韵眉头一拧不敢相信,随即假装十分惋惜地说道,“岑风哥哥太不够意思了,这么好笑的消息居然不告诉你!”
司月也有些被季诗韵弄糊涂了,不过她倒是说的没错,季岑风很多事情都不肯和她说,他不肯说,她也不会追着去问。
“许秋之前不是岑风的朋友吗?”司月问道,“之前你们还一起去酒吧的。”
“什么朋友呀,”季诗韵摇摇头,“从来都不是,只是那个时候季伯伯有心撮合她和岑风哥哥,她又贴得厉害,才让你以为是朋友的。”
“但是后来岑风哥哥居然一声不吭地直接和你结婚了,你知道季伯伯当时有多生气吗?”
司月静了半秒,摇了摇头。
季诗韵表情夸张,两只手用力插在腰上,“就这么生气!看我!”她两条眉毛狰狞拧在一起,腮帮子高高鼓起。
司月本来还有些低落,却也忍不住地笑了出来。
季诗韵也跟着笑了起来,“我夸张的哈哈,虽然我没见到当时的情景,但是我这段时间回国听家里阿姨说的,说季伯伯当时就朝着岑风哥哥砸了好几个老古董,谁知道岑风哥哥一点也不服软,伸手把季伯伯架子上最后一只他最心疼的花瓶也一同砸了,气得季伯伯当天晚上就又进了医院。”
司月脸上的笑容瞬间又落了下去。
季岑风什么也没和她讲过。
所以是因为这样他才不愿意带自己来见季如许的吗?
“不过到底还是岑风哥哥厉害啊,你看季伯伯现在还不是得打电话让他回来。”季诗韵挑挑眉说道,她倒好像真是季岑风的忠实粉丝,无论何时都把季岑风放在一个极高的位置上去崇拜。
司月开口问道,“那今天他回来到底是有什么事?许家为什么要来求他?求季如许不行吗?”
“司月姐,岑风哥哥当真什么都不和你说?”季诗韵一脸不可思议。
司月面上有些讪讪的,却也只能点点头。
她心里有点落寞,好像明明能同那个人无比亲密地依偎在一起了,他却总是什么都不和自己说。
“岑风哥哥真男人诶。”季诗韵接连赞叹。
司月沉默。
“我从没见过岑风哥哥对谁这么好过!!!”季诗韵忽然仰天长啸。
司月:“???”
她两只眼睛迷乱地眨了眨,“好?”
“是啊,”季诗韵回过魂来,“那我再问你几件事。”
“你知道过年前有段时间许秋去公司里闹事了吗?”
“…不知道。”
“你知道辰逸丢掉的和FUTIS的合作被许家抢过去了吗?”
“…不知道。”
季诗韵长吸一口气忍住继续问道,“那你知道,岑风哥哥年后的时候飞了一趟美国直接把FUTIS的项目抢了回来,还断了许家今年好几个大合作吗?”
司月彻底震惊,她这才发现季岑风当真是一句话都没和她说过。
季诗韵看着她目瞪口呆的样子,两眼流露出了浓浓的羡慕,“司月姐,岑风哥哥把你保护得真好。”
“所有这些糟心的事情,他一件也没告诉你。”
接下来的大半个小时里,司月终于在季诗韵的帮助下,理清了这些事情的所有时间线。
季如许不同意季岑风娶她,司月心里大概知道。
季岑风不会听季如许的,司月也能想象。
但是她没想到,按照季诗韵所说,季岑风从那次和季如许大吵过后就再没回来看过他。
明明曾经还存续着的那层虚伪的亲情关系也彻底掀了开来,变成了只有利益往来的商人。
一年前是季如许求着季岑风回来接手辰逸,因为季如许知道他的身子撑不了多久,如果不能让季岑风回来接手辰逸,那么他迟早会被后来的上位者排除异己,不得好死。
季岑风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同意了。接手辰逸之后,也给季如许留了足够的颜面和钱财安度后半生。
季如许一直觉得,季岑风再怎么恨他,他也是他的父亲。
直到季岑风擅自娶了那个女人,直到他毫不犹豫地摔碎了那个季如许最心爱的花瓶。
那是季如许第一年搬进辰逸的办公室时,岑雪送给他的花瓶。
陪了他二十多年,碎在了季岑风的手上。
季如许才在这一刻看清,那个男孩子长大了,他变得冷酷无情,他变得六亲不认。
从那以后,季如许就再没和他联系过,直到前几天许秋和许志成找上门,他才知道季岑风抢了很多许家原本的生意,逼得许志成在季岑风的办公室门外站了十几个小时,最后还是不留情面地抢走了许家今年最大的一笔生意。
许志成实在是走投无路,才来求季如许,让他帮帮忙,求季岑风高抬贵手。
许秋在一旁哭得梨花带雨,季如许看着她也只能无奈叹气。
原来去年许秋得知季岑风和司月领证之后,试图找过司月几次但都被季岑风找人拦了下来。
可大小姐脾气的许秋哪能忍受这种侮辱,她倒也不是爱季岑风爱到无法自拔,只是那种骨子里的高傲不允许她输给一个曾经被季岑风狠狠踹开的女人。
更何况季岑风分明说过,他早就不记得那个女人了。
于是嫉妒和愤怒交相助长,许秋开始去辰逸找季岑风。
一次不见,就去两次。
两次不见,就在门口等着。
季岑风铁了心不肯再见她,许秋便在辰逸大闹一场之后,再也没来过。
后来辰逸就丢了和FUTIS的合作。
根据季诗韵的时间描述,那时司月正是脚伤,只能在家里休息。那段时间里,季岑风没再去美国出过差,日日正常下班回家。
可是司月并不知道,那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
许秋去公司闹事,辰逸丢了合作。
她什么都不知道,一句安慰的话也都没和季岑风说过。
“但是到底还是岑风哥哥厉害啊,”季诗韵满脸写着骄傲,“年后飞了一躺美国三两下就把FUTIS的项目重新抢了回来。不过也不怪岑风哥哥手段狠辣,主要是这许家不自量力地抢了项目,公司能力却又难以满足要求,这才让FUTIS的总裁失了耐心,终止了和他们的合同。”
“现在好了,许家接连又失去了这么多个重要的项目,父女两个这才焦急地求上门,也不看看自己当时都做了什么腌臜事!”
司月看着季诗韵的脸庞,停顿了半秒,“岑风去美国,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季诗韵想了一会,“好像是大年初三的时候。”
正是从外公家回来后,他消失的那两天。
他也还是,什么都没和司月说。
季岑风那边结束的比司月想得还要快。
不过是刚刚听完季诗韵的话,客厅门廊处就响起了季岑风的脚步。
两人同时回首,看着男人款款地单手插兜站在明亮处。
你很难从他的脸上看出刚刚的谈话得出了怎样的结果,不过好在客厅里的这两位,并不在意。
两个女人意味深长地互看了一眼,司月先起了身,“我先走啦,诗韵。”
季诗韵在她掌心轻按了下,“司月姐,我送你们。”
季诗韵一直送着两人到了别墅门口,司月同季岑风上了车。
小姑娘一直在后面招手,司月也一直笑着回看她。
直到车辆拐弯驶上马路,司月才坐正了身子。
季岑风一直偏头看她,见她回了身子,便伸手将她朝怀里揽了揽,“聊得这么开心?”
司月点点头。
“说什么了?”他鼻息贴近,温热的气息落在司月的脸颊上。
司月好像终于明白,他和她之间为何总有一种怎么也去不掉的雾瘴。
很多他不想说的话,她也就不去问。
很多她以为他懂的话,她也就不去说。
司月以为,他们之间是这种可以凭心意相通无须言语的情侣,可是今天她才明白,这样的无须言语,在季岑风的心里,到底还是因为无法信任。
他不信任她的爱,所以不肯说自己到底为之付出了多少。
而她又没有足够努力去教他学会信任,所以她所有的不言语最后就都变成了季岑风眼里的不坦白。
他肯说他母亲的事,却到底还是对她有所保留。
司月轻轻吸了一口气,对上了男人垂下的眼眸,“诗韵和我说了你和你父亲的争吵,许秋在公司闹事的事情,还有你过年飞去美国拿回了辰逸的项目。”
她声音小小的,像一根悬在风中的线,却又那样有力地攫住男人的呼吸。
季岑风眼里隐隐生出了几分警惕和审视,声音却仿佛并不在意,“你很想知道我的事情?”
司月攒住了季岑风袖口的一小块布料,点了点头:“想知道。”
她对上季岑风笑意渐失的眼眸,轻声说道:
“想知道,你和你妈妈被绑架的那三天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双更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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