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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细长的银色长链,来回三圈,系在司月的手腕上。
内里被悉心地垫上了一层薄薄的软布。十指紧紧地收缩在一起,背在身后的姿势叫她彻底无能为力。
整个人陷在柔软无依托的软被中,浓郁的墨绿色被套上,过分耀眼的白皙。所有的色泽被烘托到最高浓度。
墨绿的沉海,白皙的船身,摇摇欲坠的殷红色成熟果实,晃动在昏暗而又浓稠的黄色光源下。
一种惶然又心悸的情愫,倾倒着淹没了司月最后一丝理智。
像一条枯竭挣扎的鱼,嘴里忍住所有失控言语。手臂四肢悬浮在无处可依的半空,所有的感官被强行按下了关闭键,只剩那一处。
他温热有力的手掌握住曲起的膝盖。无处可逃的柔软触感,带着强势的气息剥夺了司月所有的呼吸。
她不知该如何去感受这般感受,身子僵成一块无法自控的楠木。却在他的无限侵袭下,颤抖着踏进了看不见底的深渊里。
被束缚,彻底地无能为力,完整地全部接受,赤/裸地情绪展现。
一阵又一阵的颤栗,层层堆叠累计。
浪花接连不断地拍上潮湿温热的海岸,终于在某个临界点。
司月轻仰着头,看见了一道不甚明朗的白光,飞速地闪过她的眼帘。
一阵无意识地余颤,她彻底踏空。眼前瞬间陷入了无尽黑暗。
季岑风这才放开了她张开的双腿,撑着身子慢慢移了上来。一抹红至后耳的绯色,晕在这昏暗的灯光里。
他轻轻笑了一下,低头吻了过去。
司月肩膀挣扎般的动了动,他这才一手捞起她的身子,一手解开了那长链。
一种不容拒绝的气息,混着点点并不陌生的腥气,被他强势地灌入口中。司月轻嘤出声,却被他再一次囫囵吞灭。
她是熟透莹润的果实,而他才,刚刚开始。
……
一根最简单不过的银色长链,轻易勾起了某些隐藏在内心深处的蠢蠢欲动。那些未曾看清的情绪,那些掩饰良好的表面。
被这一根长链,抽丝剥茧般的,掀开了全面。
叫她知道,这个睡于她身边的男人,疯起来能有多疯。
每一次她从倾覆而上的海浪里侥幸逃生,尚未喘息半口,又被他拖着,赴下一场未知深浅的约。
最后在半明半昧的浴缸里,他又最后要了一次。司月睡过去的时候,隐约还听见有水声,最后就是他伏在她耳边的话。
司月一句也没听见。
一场饕餮盛宴的第二天,司月来了例假。
在季岑风狎昵的目光下,她把那只小盒子收了起来,“啊,季先生应该用不上了。”
司月脸上得逞的笑意,被他揽在怀里往楼下客厅走。他伏在她耳边,意味深长:“那你这几天好好休息。”
司月伸手去搡他。
接下来的几天,司月在学校里逛了逛,虽然说已经好多年没做学生了,但是临近开学的那种紧张与兴奋却还是和很多年前一样。
想去看看之后上课的地方、读书的地方。
好在真正开学的时候有所准备。
季岑风这几天也去了公司,歇了这一段时间,很多事情都要上正轨。两人常常早上一起从家里走,晚上再在家里会面。
倒是有几分像是从前,叫司月有一种熟悉的安稳感。
正式开学前的一个星期,季岑风飞了一趟华盛顿,要在那边待几天。原本计划说是周五回来,谁知道前一天司月收到他的电话,说是可能要推到周日了。
“还是工作的事吗?”司月倚在阳台的藤椅上,纽约家里此时已是傍晚,她穿一件白色短衫和短裤,头发还冒着刚洗完澡的微微湿气。
“嗯,客户这边耽误了一点时间,可能要到周日晚上才回家。”电话里,季岑风的声音有些微微的潮气,语调很轻。
“喝酒啦?”司月笑着猜到。
“怎么知道的?”那边也笑了一声,有轻轻的脚步声,像是走到一处僻静的地方,“想我了吗?”
“不想。”司月嘴硬。
“不想还给我电话?”
藤椅里,她嘴角已经挽到最高,声音却还是平静,“查查岗而已。”
“行,过几天到家让你好好查个够。”四处无人,他说话也开始不正经。
司月心里有粉色烟雾,层层把她围住。才知道那种心上人离家几日就已心痒难等的磨人,更何况他电话里那样同她说些私密话,叫她有禁忌的羞涩感。
“所以明天确定是回不来了吗?”司月敛住笑意又同他确认道。
“嗯,”季岑风说道,“下周一你开学,我肯定回去的。”
“不是说那个事。”
“那是什么?”
“没什么。”
“……”季岑风怔了一下,眉眼低低地笑开,他站在酒店外面的草地上,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插在口袋里,全然没有了刚刚和人谈生意的严肃模样,整个人软化在这晚风里。
“周日我尽量早点回去。”
“好啊。”司月答应得轻快。
“生气了?”季岑风问道。
“没有。”司月笑他,“什么时候又变得这么疑神疑鬼了?”
她话一出口,又觉得是否有些不妥。本也就是开玩笑,但是怕季岑风多想。
“就是想你了。”司月找补道。
她声音放软。
季岑风那边静了几秒,“怎么办,我现在就想飞回去了。”他语气真有几分低沉,司月竟分不清他是不是在开玩笑。
“不用啦,你忙你的就好。”她也不想让他工作分心。
“晚上吃什么了?”司月想叫他别再纠结回来的事情。
“不记得了。”季岑风偏头看了眼酒会,人头攒动的,半点不像要散的样子。
“是不是一直忙着谈事就没好好吃饭了?”
“那你过来看着我。”季岑风有几分理直气壮。
司月心头绵密地溢出难言的喜悦,嘴上回着:“想得美。”
电话那头低低地笑了起来,两人没再说话。
清浅的呼吸声,拂在各自的耳边。
还是司月先说出了口,“那你快去吃点吧。”
“好。”季岑风应道。
“再见。”司月说道。
“再见。”
电话握在手里,司月目光垂在膝上,半晌,也没听到挂断的声音。
“你怎么不挂?”
“你先挂。”
司月声音镇静地喔了一声,心头却已是炸开漫天烟花。一种害羞又无处言说的喜悦。
从前只听起别人讲过这些情人间心动的细节,但是那时她只有陌生的疏远感。不曾被人这样从每一个展开的细节里善待过,现在却叫季岑风一一填补上。
一小点明亮的焰火,把她心堂照得好亮。
她最后语调像是挤出的蜜,手掌按在脸颊上降温,“再见,岑风,想你。”
“我也是,司月。”
“再见。”
“再见。”
电话放下,司月掩面而笑,又在阳台上坐了一会,给李原去了个电话。
纽约飞华盛顿不过一个小时多点,司月下飞机的时候,看见了李原给她联系的那辆车。
季岑风原本定了周五回来,司月也不会去找他,只是现在又拖到了周一。
司月有些坐不住。她知道季岑风从来不过生日,从前和他住在黎京的时候,两人关系也总是僵着,即使司月有心给他过生日,也是没有这样的机会。
只是今年两人明明都在一起的,还偏偏赶上他出差。
司月昨天晚上给李原去了电话,问清了季岑风今天下午五点会回酒店吃点东西,然后晚上还有其他事。
时间间隔不多,半个小时就要走的。司月应了下来,请李原给了个地址。
飞机下午落地了华盛顿,车子送到季岑风入住的酒店时已经接近三点。李原时常会去季岑风套房拿取文件,所以也就有他套房的备用钥匙。
季岑风跟着公司里的人在开会,李原才得以脱身出来给司月开门。
“麻烦你了,李助理。”司月推了一只小箱子站在门口。
李原笑了笑,“哪里的事,季先生这几天忙得连轴转只想早点回去,现在司月小姐来了,他倒是可以慢点下来了。”
司月心头如尝蜜,伸手推开了门,笑道:“那还是麻烦你帮我保密。”
“没问题。”李原最后把房间的备用钥匙也留给了司月。
套房的门阖上,司月稍微量了一下房间。
标准的总统套房,客厅、卧室、厨房一应俱全。她把自己的小箱子推到房间里,然后拿上备用钥匙就出了门。
原本要是周五回到纽约家里的话,一切都便利许多。只是现在她一个人飞过来,很多东西都没办法带。
好在来之前提前附近查过有一家大型超市,司月快速下了楼就往那里去。
买了一些做蛋糕的原材料,又迅速地返回了酒店。
厨房里工具一应俱全,司月用着也很顺手。蛋糕送入烤箱的时候,已经快四点半了。
她透过光亮的烤箱门最后看了一眼,然后缓步去了客厅的沙发。
倒也是巧,这间套房的客厅里也有一个很像去年过年时,季岑风在夏川待过的那家。沙发前一个电子壁炉,柴火噼啪的模拟音,有种温热的错觉。
司月去开了壁炉的开关,阖上客厅的窗帘,最后只留了一盏小壁灯。
人窝在沙发上,随手去看放在茶几上的书。
满篇的英文,全是晦涩难懂的哲学词汇。灯光昏黄,司月看着看着,脑海里的柴火声音愈演愈烈。
她有意识地强撑着,但是昨晚有些兴奋导致的失眠却在这一刻开始反噬。大脑渐渐变沉,厚厚的书本盖在了自己的胸前。
意识濒临溃散的最后一秒,司月听到了刷卡的“滴——”
宛若一声嗡响的晨钟,震动在她的脑海。
她眼眸倏地睁大,看着门口。
看见那门被人了开,白衣挺立的身形,黑色西装外套随意地在手肘上。
眉眼凝着些许的烦躁,薄唇却警醒地收敛着情绪。
直到——
抬眼看见司月的时候。
无加掩饰的震惊,随即而来的喜悦。
那样清晰地写在他的眼眸里,不掺任何稍作准备的表演与预想。
每一分情绪,被她尽收眼底。
厚重的书本“啪嗒”一声落入了地毯里,司月这才回过神。
她敛着笑,静静地窝在沙发上。
季岑风再也忍不住了,反手阖门,大步走了进来。
外套被随意丢在门厅的矮凳上,没挂好,又滑落在了地上。
可谁也没心思去在意那些细枝末节,一种熟悉而又强势的气息顷刻间袭上了司月的口鼻。
他桎梏着她的身子,单膝点在沙发上,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身上还有浅浅的烟味,却叫她迷恋般的伸手回抱他。
急促的攫取。
手指轻轻插/进他微热的发根,察觉他的手已经抚在了腰处,正试图解她的拉链。
司月赶紧刹了车,按住他那只要胡作非为的手。
季岑风停了下来,极近地看着她,呼吸有几分紊乱,“我还有半小时。”
他眼睛有一种湿润的莹亮,引着她叫她无法拒绝。
忽的“叮——”一声脆响,才把司月从他的泥潭中叫醒。
她赶紧把季岑风轻推到了一边,踩着拖鞋往厨房跑。
一进厨房,一股扑面的黄油香气。
司月去套手套,然后小心翼翼地开了烤箱门。
避开一阵热气,里面是一个小巧圆润的芝士蛋糕。
季岑风已跟着站在了厨房门口,垂眸看着司月。
她把蛋糕端了出来,手套摘了去拿蜡烛。
一通翻找,忽的被人拉住了手。
司月偏头去看他,季岑风没说话。
司月想抽手却也是抽不出,有些气笑:“你还有半小时,我们快点吃上蛋糕。”
季岑风还是不肯松手。
一种无言的执拗、沉默。
季岑风不是从来没过过生日,只是岑雪死后,一切变得很没必要。
可他的小姑娘,瞒着他,一个人千方百计地跑到这里来。
算准这半小时的空闲时间,要给他烤一个蛋糕。
那样满心欢喜,那样慎重对待。
叫他知道,那年他为她做过同样的事,终于获得了怎样的回报。
手指慢慢地松了,季岑风去端那蛋糕,“不插蜡烛了,插满三十几根蜡烛像什么样子。”
司月心里才松口气,跟了上去,调侃他:“也对,某人三十多了。”
蛋糕放到了茶几上,季岑风伸手要用刀去切。
司月赶紧把他手拦了下来,“许个愿吧至少。”
电子壁炉散发出的跳动火光照耀在她的眼眸里,季岑风有片刻的恍惚。
半晌,才说:“那我希望…”
“放心里说。”司月忙捂他嘴。
季岑风伸手将司月的手贴在自己胸口,不肯顺她,声音沉稳:“我希望,你永远像现在这样陪在我身边。”
季岑风要说给司月听,他要她知道。
一颗小石子,直直丢进敞亮无暇的湖面。司月心口跳动,被他直白的言语烫到。
“可以吃了吗?司月小姐?”季岑风笑着伸手去抚她微热的脸颊。
“可以可以。”她凑到他身边,也去切那蛋糕。
季岑风切了很小一块,司月望着他期待他给出评价。谁知道他把那块蛋糕递到了司月的嘴边,“你吃第一口吧。”
“不行,”司月坚持,“今天你过生日,你得吃第一口!”
“过生日就得吃第一口吗?”
“对呀,过生日这天,你最大。”司月推推他胳膊催他快尝尝。
季岑风眉眼浅浅地笑起,一口吃了下去。
“怎么样?”司月手肘支在他膝盖上,托腮问他。
季岑风点点头,“挺好吃的,就是我有个问题。”
“什么?”
“我今天过生日,是不是可以提无理的要求?”
司月愣住,下一秒面红耳热去看手机,“你只有十五分钟了可是。”
季岑风没说话,只看着她。
柴火爆裂了几声,仿佛真有火星子溅在了她的心上。
心跳都被控着加速了起来。
她手被他带着往下,脸颊同那壁炉一起烧成了血红色。
司月把头深深埋在季岑风的肩窝,他双手抱着她。
司月有些无章法的动作,却叫他一次次身子紧绷。
过分清晰明了的变化,在她指尖绽放。
贲起的脉络跳动在她的掌心,仿佛异常的兴奋与难忍。
昏暗的灯光下,她另一只手轻轻揪紧季岑风的衬衫。
他手臂逐渐失控般的抱紧她,最后一下,低头带着些凶意地吻上司月。
闭眼的瞬间,能听见他低低的喟叹。
司月烧红了脸飞奔去卧室的洗手间,还能听见季岑风舒坦的笑意。
五点半的时候,他换了身干净衣服出门。
司月站在门口送他。
“我早点回来。”
“晚点也行。”司月回得飞快。
他眼里笑意掩饰不住,伸手摸摸她脸颊,又亲了一下,才罢休。
“走了。”
“嗯,”司月嘴上说着嗯,拉着他的手却没松,补充道:“生日快乐,岑风。”
季岑风静了片刻,又低头去亲了她好一会,语气很是无赖,“你这样,我没办法专心做事了。”
司月立马抽了手,笑着回他,“那我不拉你了,快走吧!”
季岑风:“……”
“走吧,你快迟到了。”司月推他。
季岑风最后又看了她一眼,才不大情愿地往楼下去了。
司月关了门,朝沙发上一躺。
刚压下去的羞意又翻滚着溢了上来。
片刻,手机轻响了一声,收到了一条消息。
她翻身去那手机,点开。
季岑风:【以后我每年都过生日。】
笑意好像蒸汽机,轻易喷出过量的甜蜜。
司月回他:【好啊,是不是惦记上我做的蛋糕了?】
汽车里,拿着手机看的男人挑眉笑了一下:
【是,但是还有其他的。】
司月:【还有什么?】
季岑风:【还可以提无理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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