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另一个人站在阴影里,低声道:“都怪苟老五,要不要杀了他?”
女人轻笑一声:“杀他做什么?知道他还活着,我不知有多开心呢。你觉着,陛下会相信是韦氏搞的鬼么?”
阴影里的人有些为难:“恐怕有些难,陛下心眼太多,那个活着的人性情也比较软弱,十三卫的手段花样太多,张翼又狠辣,估计会把咱们供出来。”
女人道:“既是这样,那你这段日子就别出去走动了,安心待着吧。虽说他们没见到你的脸,但也要防止万一。咱们谋求的事情还不到时候,你千万要谨慎小心,别把自己扯进这摊烂泥之中。”
“是。守一阁那边的事,您知道了吗?”
女人惬意地捂着嘴笑起来:“当然知道了,听说韦氏那个老妖婆快要吓疯了,是不是?”
“这就叫报应,疯了还是便宜了她,当初那么对待您和……”
女人微微皱眉:“别扯远了。”
二人又说了几句话,各自散去。
与此同时,太傅府中,钟欣然在乱发脾气,把屋子里的陈设全都砸在地上,摔成粉碎。
鉴于她的坏脾气,王嬷嬷等人全都躲在自己的屋里不敢管,整个院子死沉沉的,就只能听见陶瓷碎裂的清脆声响。
钟欣然砸得累了,抬眼瞅到大摇大摆躺在床上看书的慕夕,心里由来一阵不甘和痛恨,冲过去掐住慕夕的脖子,嘶声道:“你还管不管我?”
慕夕不耐烦地把她推开,冷声道:“你闹够了么?疯子!”
钟欣然自觉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哭着道:“我什么都给了你,你却这样对我?你还有没有良心?”
慕夕猛地攥住她的下颌,盯着她的眼睛,冷声道:“你倒是说给本座听听,你今晚是为了什么发脾气?”
当然是因为钟唯唯没有受到意料之中的打击,还被那段“陛下就是宠我,感谢师姐帮了大忙”的话给刺激到了。钟欣然生气地道:“还不是钟唯唯那个贱人!”
慕夕冷笑:“真是只是因为钟唯唯吗?你不过是嫉妒眼红她拥有你没有的罢了,比如说,皇帝的宠爱看重。”
她的脸已经毁了,重华又不喜欢她,钟唯唯很可能要翻身,慕夕是她唯一的机会,钟欣然打了个寒颤:“我不是……”
慕夕将手狠狠刮着她脸上的伤疤,恶狠狠地道:“别以为本座是瞎子!你为了别的男人嫉妒发狂,还妄想本座怜惜疼爱你,你当本座是什么?你信不信,本座把你彻底毁了?”
钟欣然痛得倒吸一口凉气,摆出妖娆的姿势哀求道:“我信的,我并没有想着他,只是不忿而已。”
慕夕拿起烛台,越靠越近,像是要看清楚她。
钟欣然得意起来,魅惑地道:“再帮我想想办法,弄死钟唯唯吧?嗯~求您啦~”
突然,背上传来一阵剧痛,她“啊”地叫出声来,扭头去看慕夕在干什么。
接二连三的灼痛感袭来,慕夕扭曲着一张脸,将烛台歪着,把滚烫的蜡油悉数滴到她身上。
钟欣然惊恐万分,匆忙想要逃走,却被慕夕死死按住:“敢不听话弄死你!”
钟欣然挣扎着,手绝望地在床单上乱抓乱刨,乃至于指甲尽数崩断流血。
可她不敢叫,她怕被太傅府的下人知道,就真的再也没有回头路可走了,她死命咬着被子,大滴的眼泪掉下来,不敢出声。
许久之后,慕夕无趣地扔了烛台,踢踢她:“痛死了么?”
她心里充满了恨意,不想出声。
慕夕威胁道:“信不信,我拿烛台弄死你?”
钟欣然立时弹跳起来,讨好地含着眼泪道:“不要,不要这样对我,人家好害怕的,好痛……”
慕夕冷哼一声:“以后再敢想着别的男人,比这回还要惨。”
钟欣然哭得伤心:“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慕夕心满意足,慢吞吞地道:“听着,既然钟唯唯离开诏狱,去了大长公主府,那就说明,她很快就会回到皇宫了。
你前几天做得很不错,继续这样做,让大家都知道,你这个师姐、义姐,对她的不离不弃和怜惜。
等她回宫之后,你就进宫去看她,为了脸面和名声,她会答应的,到时候我安排,你抓住机会留在宫里,这样做……”
钟欣然顿时忘了刚才的屈辱和痛苦,摩拳擦掌:“这回可别再失手了啊。”
慕夕冷笑:“你是看不起本座?你脸上这道疤是你自己发蠢,还怪到我头上来了?”
钟欣然低眉垂眼的服侍他:“没有,没有。”
慕夕这才没有出声,而是神色阴鸷地盘算起来。
昆仑殿被打散之后,一半人去了东岭,一半人留在郦国。
何蓑衣未出现之前,京城中都是他说了算,人手也充足。
可惜先是中了重华的圈套,不得不逃出皇宫,后来又中了温长老等人的算计,折了不少好手,如今他手里能用的人实在太少太少了,得想个法子扩充一下才好。
不然以现在这个情形看来,何蓑衣大概用不了多久就会来京城,自己会被他弄得死无葬身之地的。
死去的冷宫总管是长老之一,隐约听说还有一个护法潜伏在京,那个人手里一定有不少好手,得想法子把人找出来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