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上官静对于形势的研判还是准确的。两个入宫的承事郎都是他们自己人,并不是他们运气特别好,而是因为这两位承事郎都是寒门出身,这没人愿意接的烫手山芋,自然而然就落到了他们头上,想拒绝都没门儿。
不过因为是隐形太子党,因此两位承事郎大人的底气很足,上边吩咐下来之后,两人连磕巴都没打,直接点头应下。这让其他户部官员纷纷松了口气,对两位十分感激。
这份“担当”与“知趣”倒是让这两位平时在户部不大显眼的低阶官员有了些额外的收益。
尚书大人和侍郎大人商量了一下,觉得如此“听话好摆布”的下属,有机会也该适当提拔一下,让他们发挥更大的作用。
而在众人不知情的情况下,两位肩负着太子嘱托的承事郎,开始在尚宫局司珍的监督下,认认真真的开始查账了。
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帮助皇太后搞事,将事情搞得越大越好,因此梳理起账目来,简直不能更耐心。
这两位原本就是毫无门路,靠着能力硬挤进六部的业务强人,他们出手想抓出点毛病来,简直不能更容易。
一个下午不到,两位梳理账目才刚刚开始,一柜子的账本才翻了两三本,就已经偷偷记了一堆小黑账,打算等晚些时候,先拿给太子小两口看看,让太子和太子妃决定,揪住哪条小辫子来整人。
而上官静则和冯老头讨论了一阵子给上官沐风安排什么样的职位合适之后,就和上官鸳一起回了重华宫。
傍晚时分,两位户部官员出宫,全福卡着时辰跑出去溜达了一圈,回来后,怀里揣着承事郎第一天梳理出来的小黑账。
全福和萧景珩是差不多前后脚回来的,小两口换好了衣裳,往太后宫里去了,而上官鸳则真的跑去了御花园“闲逛”。
武定侯出面保举杨大人的消息,果然已经传到了皇太后的耳朵里,老太太本来心情就不错。这突然瞧见了萧景珩特意过来陪她用晚膳,更是乐得北都找不着了。
在未央宫禁足的陈皇后,自然也得到了消息,她气得牙都快咬碎了,默默将这一笔帐,记在了上官静头上。
又是令人疲惫的一天,不过对于重华宫的奸商小夫妻来说,战果令人满意。
入夜后,重华宫偏殿书房,萧景珩正仔细审视着户部承事郎送来的小黑账,而原本该埋头看奏疏的上官静则一反常态,盯着烛火若有所思。
“想什么呢,这样出神?”陪在妹妹身边的上官鸳抬起头,好奇地问道。
“我在想,”上官静答道:“皇上现在在干嘛?是不是又跑到晗春殿去了?”
“便是去了,也没什么稀奇。”萧景珩不太在意地答道。
“听说今儿又有好多嫔妃往御书房送汤水。”上官静说:“前两天他去了一趟万春宫,倒又让宫妃们各个斗志昂扬了起来。”
“她们有事做也好,”萧景珩笑道:“精力都在父皇那里,也就没什么人过于关注陈皇后和皇祖母之间的纷争了。”
“你说如果他又去了晗春殿,那他明天会不会上早朝?”上官静一脸认真严肃,像是在讨论什么重大议题似的。这幅郑重其事的模样,倒让萧景珩和上官鸾面面相觑。
“上不上的,有什么要紧。”上官鸳一头雾水地答道:“他最近不是经常不上朝嘛,依我看连朝臣们都开始见惯不怪了。”
“所以啊,这人老了,就该服老。”上官静说道,她甚至还一副强调的模样用力点了点头:“他要是常年练武也就算了,但就他那身板,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肚子不小,胳膊腿倒挺细,就像是圆萝卜上插了四根筷子。挺大个年纪,学什么小伙子夜夜春宵啊!也不怕老胳膊老腿吃不消。”
“什……什么?噗……”上官鸳先是一脸匪夷所思,接着忍无可忍地喷笑出声:“你可真是!嘴巴这么毒,一定是跟冯先生学的。”
“我又哪里说的不对。”上官静一脸冤枉的模样,接着又八卦兮兮地朝上官鸳凑了凑:“皇上看起来就是很虚嘛!平时不锻炼,但是又很好色,姐姐难道就没有想过,万一他哪天一不小心,死在女人床上可怎么办?”
这句话瞬间让上官鸳的笑声噎了回去。皇上死在别人床上也就算了,可是若死在她们家长姐床上……那可就糟糕了。
“可是……”上官鸳结结巴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这种事,就算提前想到了,他们也管不了呀!还能拦着皇上让他不去睡女人吧?
“静儿想说什么?”萧景珩倒是反应飞快,他从老婆的提示里,其实已经整理出一百八十种应对方案了,比如不等某个老渣男死在女人床上,就提前把他弄死,让他死得其所之类的。不过这些他当然不会贸然开口和老婆说,在老婆心里保持形象是很重要的。
当然了,如果宝贝娘子如果主动提了要弄死皇上,那他当然是很拥护的!!人人都知道他是老婆奴嘛!自家娘子说得当然都对。
“我想说啊……”上官静的思维很显然又没跟姐姐和老公在一个频段上,她所答非所问地冒出一句十分无厘头的话:“你说他这么大岁数了,在床上还能应付得了长姐嘛!”
“啊?”上官鸳又是一愣,接着脸红了。是真恨不得去堵妹妹的嘴,太子这个男人在场的情况下,这样的话题就这样被小妹轻易说出口了?妹妹这也太……百无禁忌了吧?
“那就不知道了。”结果上官鸳又看见太子一本正经地摇摇头,十分客观地回答了妹妹的没头没脑的可笑问题:“又不能去问你大姐。”
“但是站在男人的角度上来说,”上官静一脸热切地盯着萧景珩:“他肯定希望自己在床上的表现更好一些吧?”
“小妹!”上官鸳的脸红的都发紫了,她站了起来:“我可真听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