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轻轻,长得又漂亮,”赵婕妤笑笑:“当然很讨太子喜欢。放眼望去,京城这一茬的姑娘,哪里还有比她长得更好的?因此便是脾气坏些,太子也拿她当个宝,愿意使劲惯着。”
“要我说,将来选入东宫的侧妃和侍妾才倒霉呢!”魏才人半是嫉妒,半是羡慕地说道:“争宠想要争过她可不容易。有这样漂亮的正妃,未来入东宫的女人,不知得使出多少手段才能笼络住太子的心呢!”
“却也未必。”另一位嫔妃酸溜溜的答道:“男人嘛,总是得陇望蜀的。有了艳如朝阳的太子妃又如何?说不准哪日就腻了,宠上清丽秀雅的女子了呢!看看咱们皇上的宫中就知道,环肥燕瘦,各色美女都有,哪有够的时候。毕竟是亲父子,听说皇后娘娘做太子妃的时候,与皇上感情也很不错呢!”
这话说得可挺不地道。皇上什么德行,这些嫔妃最知道,见色心喜,得陇望蜀,最喜欢年轻鲜嫩的面孔。这宫中的嫔妃大多数都得过宠,但得宠的时间,也都不长。而皇上的发妻陈皇后,则更是早早被他冷落到一边。
这是在说上官静将来也会落得和陈皇后一样处境啊!
“但是,不管怎样,我还是很羡慕太子妃的。”最先开口的年长嫔妃眼中望着听风阁窗畔笑靥如花的上官静,幽幽开口说道:“将来如何不好说,但至少现在,太子是真的将她捧在手心上。有多少人一辈子都不曾得到过这样的疼惜和宠爱啊!”
话一出口,在场的嫔妃,包括之前十分得宠的魏才人,都不约而同沉默了下来。是啊,就算在她们最得宠的时候,皇上也从未这样细心的呵护过她们。
高高在上的君王,对于后宫的妃妾,从来都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不会珍惜。盛宠之时,也不过是能比旁人多些赏赐,以及许多靠不住的甜言蜜语而已。
皇上对自己的女人,从不会像是太子对太子妃一样精心呵护,就连一杯茶,都要先试过冷热才会递到妻子手里。
赵婕妤先背过身去,向相反方向走去:“我先回去了,天怪冷的,在外面逛一阵子就浑身冰凉。”
其他人也跟着她默默转身离去,冷风之中,也不知是身子冷,还是心凉。
“她们在附近徘徊那么久,”上官静望着窗下远去的背影:“我还以为她们会过来呢。”
“都是宫中人精,哪里会这样没眼力。”萧景珩笑道。
“人家那不是有眼力,”上官静白了萧景珩一眼:“大庭广众的你都如此不知收敛,是个人都不好意思看。人家夫妻感情好,也没像你一样动不动就搂着老婆不撒手吧?你把我的端庄形象都破坏光了。今日在嘉德殿,硬生生把表哥和三哥都给吓跑了。”
“表哥和三哥是不想打扰我们。”萧景珩脸皮很厚地答道:“公事永远都办不完,我们可是很少有闲暇时机能出来逛逛园子。”谷擋
“唉!也是!”上官静点点头,十分感慨的模样:“自从成了太子妃,天天都在瞎忙,每天看奏疏到很晚,还没加班费,比996还可怜。”
“996?”萧景珩一脸问号,他早习惯了自己老婆口中随时会冒出的奇言怪论。
“就是每天辛苦工作九个时辰,九十六天都混不上一日休息的意思。”上官静随口蒙人:“你看,我进宫这么久了,咱们还是头一次出来闲逛呢!可不是辛苦至极?三哥他们好歹还有个休沐日,咱们都没有。”
“三哥是整个朝中最年轻的从五品官员,压力不小。”萧景珩笑道:“不过他能力极佳,也谦虚踏实,因此成长极快,我正想与你商议,要不转过明年,再给他升一升。”
“可别。”上官静立刻摇头:“太扎眼了。现在就已经有许多人盯着他,还是拖一拖再说。再说……我觉得刑部员外郎,其实还是有不少便利的。”
“可是因为静儿今日在嘉德殿所提之事?”萧景珩问道:“你今日在嘉德殿问莫晨锋的那些问题,我知道不是无的放矢。可是想到了什么,才叮嘱三哥去查卷宗?”
“你这样聪明,你猜呢?”上官静微笑地望着萧景珩的眼睛。
“我猜……”萧景珩没第一时间回答,反倒朝听风阁中的宫女和内监吩咐道:“你们先下去吧,守住听风阁,不要让任何人接近。”
映霞和小喜一听就知道,两位主子肯定是有重要事要谈,因此他们迅速带着人离开,又派人在不远不近的距离,将听风阁守得严严实实,不让任何人有机会偷听主子们的对话。
“与你父亲有关,是吗?”下人们都离开了,萧景珩才压低声音问道。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上官静低下头,叹了口气:“你是妖精变的吧?咱俩吃一锅饭长大,你怎么比我聪明这么多。”
“我的静儿也是冰雪聪明。”萧景珩微笑着捏了捏上官静的鼻尖:“正是因为我们相伴长大,彼此十分了解,所以我才能猜到你的想法,哪里是因为我聪明。”
“你别安慰我了,”上官静小脸一垮,答道:“我想到的,你肯定也想到了。我爹在淮阳王谋反之前,特意找人将我们劫到玉荣镇看守起来,虽然他说是因为心疼女儿,想要私下保住女儿和女婿的命,但这话骗得了旁人,可骗不了咱们。他什么时候这样重视我了?他对我们如此重视,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早就知道你是皇上的儿子,我们既是他手中掌握的棋子,又是他给自己留好的后路。”
“所以,那一局局中局,最主要的目的,不是为了攫取护驾功劳,而是为了铲除父皇其他儿子。”萧景珩毫不意外地点点头:“那么唯一的问题就是,他是何时,以及如何,知道我是父皇的儿子的?此事的知情人应当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