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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秦朗正在书房里咬着笔杆子苦思冥想安置老兵的问题,管家派人来报,说是崔家二老爷崔文上门拜访。
只不过不但走的是后门,还捂得严严实实的,若不是拿出来的帖子是崔文的名字,管家也验证过相貌确实是本人,都差点以为是什么心怀不轨之人了。
垂着手恭敬立在一旁的亲兵道:“管家说,那崔家二老爷的脸色着实有些难看,像是怒气冲冲来找麻烦的,管家说需不需要把他赶出去,免得伤害了侯爷。”
“小人当时也在一旁看到了,崔家二老爷黑沉着脸,眼睛发红像是气得不轻。”亲兵一脸跃跃欲试的道:“要不要小人去找秦大哥,把他打出去?”
秦朗放下手中的毛笔眯眼一笑:“总算等到他了。”
“打什么打,那可是爷的贵客!”秦朗挥了挥手道:“去将人带到花厅,我随后就到。”
“是。”亲兵应了一声转身出去。
他本以为,流言传出后崔文还得过上几天才能过来,没想到这么沉不住气。
在一旁的水盆里洗去手上的墨渍,擦干了手,秦朗这才优哉游哉,不慌不忙的朝着花厅溜达而去。
崔文坐在秦家的花厅里,就连手中千金难得一见的炒茶都不能吸引他的心神,满脑子都是愤怒的火焰。
那个王八蛋,怎么就这么阴险呢!
本想着那日没和他一起来秦府,便能避过被这家伙下套,没想到竟然还有流言传出。
若说是那些传言与这混蛋小子没关系,打死他都不相信!
这些日子自己的努力,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拥护者,一下子跑了一大半,眼看到手的崔家家主之位泡了汤,怎能让他不怒?
他恨不得拿把刀剑戳死那个心思阴毒的小混蛋!
崔文咬着牙,正想着一会儿见到那个小子怎么质问他,却听到那个让他恨得牙根都痒痒,恨不得咬下他一块肉的声音响起。
“哎呀呀,崔二爷大驾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秦朗一脸灿烂笑容的走进花厅,拱着手十分亲热的说道。
“上次一别,还以为崔二爷对本候的提议没兴趣,不会再来上门拜访了。”秦朗走到主位上坐下,叹了一声气道:“本候与崔二爷一见如故,本以为再无相见之日……”
崔文听了这话差点没气死。
什么叫再无相见之日?只有死人才特么再无相见之日!这小子怎么就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怒气冲冲的一拍桌子吼道:“秦朗,少在这假惺惺!”
“说,那些流言是不是传出去的?”
“什么流言?”秦朗故作迷茫的眨了眨眼,表情十足的无辜纯真:“本候这几日一直待在家中,并未听到有什么流言传出啊。”
“少装蒜!”崔文本就气的要死,看到这混蛋小子一脸装模作样更是几欲吐血:“这两日长安城中一直在盛传,老子
为了能当上崔家的家主,拜为干爹!!!”
干爹啊!我去他奶奶的大腿!
老子的年龄做这个混蛋的爹都足够了,居然要拜他为干爹?
“据说还流传着一本叫什么崔家秘传,说……说……”崔文脸色涨得通红,实在是那些话羞于出口。
居然流传着说他最宠爱的小妾,是他家老头子的私生女!
他这些年一直在宠幸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
鬼知道他听了这话有多想杀人!
不光是他,他那宠妾与他们父子三人不得不说的故事不知道有多少个香艳版本了!
还有一些更是难以启齿,竟然还有他们父子三人与侄儿不得不说的故事……
对比于这些不靠谱荒谬异常的传言,其他比如说,他为了能当上崔家的家主,硬是和年纪足以做他儿子的秦朗,一见如故结为兄弟就好接受的多了!
虽说若是没有前两则流言的话,他也会气得不轻,可两相对比下来,这一则可就好听多了!
“崔家秘传?”秦朗十分惊讶的看着崔文道:“崔家秘传说什么?”接着又似轻叹一般喃喃自语道:“还真有崔家秘传啊,本候一直以为是那人胡说来的。”
火冒三丈准备摔杯子的崔文听见这话两只耳朵马上竖了起来,一把攥住秦朗的手阴沉沉的问道:“难道崔家秘传不是编造出来的吗?说的那人是谁?”
“啊,那人啊,本候也不认识。”秦朗瞅了瞅崔文的手,耸了耸肩:“只是一次偶然的机会在茶馆遇到的,这才听他说了一些秘闻。”
“那人长得什么模样?”崔文的眼神充满杀气:“秦侯身为仙人子
弟,想必画一幅画像并不难吧?”
要是让他知道是那个混蛋居然敢传他崔家的闲话,尤其是他崔二老爷的闲话,看他不把那人抽筋剥皮点天灯,否则岂能消他心头之恨!
“这是自然。”秦朗笑眯眯的点了点头,态度十分配合,好脾气的道:“既然崔二爷想要,那本候就给画一幅。”
看他如何听话,暴怒的崔文心头的火气总算散去了一丝,撒开了手,让秦朗好为他把那个人的像画出来。
秦朗到了桌前,按照曾在崔子锋脑中看过的“李叔叔”的模样,画出了一幅肖像图,交给了崔文道:“喏,就是这个人告诉本候的。”
“秦侯莫不是在开玩笑?”崔文看着手中的画像,刚刚消下去的火气“蹭”的一下又升了起来:“带着帷帽根本看不见身形模样,这让我怎么找?”
“可本候也没见过这人的模样啊。”秦朗十分无辜的眨了眨眼:“当时他就是带着帷帽出现在茶馆中的,本候与他只是个陌生人,也不好去掀开人家的帷帽看看长相吧?”
“那他当时都说了些什么?”崔文沉默了一会儿又道:“秦侯可曾见过那什么崔家秘传?”
“这倒不曾,只是
听他说有这么个崔家秘传,具体什么模样,本候却没见过。”
崔文盯着秦朗沉默。
最近长安一直流传的消息据说都来自这个崔家秘传,他派人打听过,也没人见过崔家秘传是什么。
究竟是什么人在针对崔家?亦或者说,是针对他?
他瞅着秦朗满脸无辜的模样冷了眼神。
这件事真的跟这个小子没有关系吗?会不会就是他放出的流言?
否则怎么那般巧,自己刚听了崔家秘传,长安就开始盛传那些流言?
可这小子不是要和自己合作吗?既然想要合作又为什么中伤他?
“崔二爷这般看着本候作甚?”秦朗沉下了脸:“方才崔二爷一进门便往本候头上泼脏水,莫不是觉得本候好欺负不成?”
“本候一直对崔二爷颇为友善,即使崔家那般欺辱本候,本候也都不介意的想要与结盟,居然还怀疑本候?”
说着,又用些恨铁不成钢的的眼神看着崔文:“也不想想,本候要与结盟,传出这些流言中伤与本候有何益处?”
“那些流言真与秦侯无关?”崔问紧紧的盯着秦朗,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
“这件事若不是说,本候还不知道。”秦朗摇了摇头,盯着崔文的眼睛十分诚恳:“这几日|本候忙着府内的事情,是真的不知情。”
“那秦侯觉得,这件事是谁所为?”崔文怀疑的看着秦朗试探问道。
“本候与崔家并不熟悉,不知崔家有什么仇家。”秦朗摇了摇头:“此事还得崔二爷好好调查一番才是。”
“看一看是否有人与崔家结下什么深仇大恨,才这般败坏崔家的名声。”
崔文本是盯着手中的画像沉思,觉得这画上之人打扮似乎有些熟悉,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听了这话不由暗自撇嘴:要说与崔家有深仇大恨的莫过于小子!
若不是看他神情并不似作假,自己也觉得这画中人确实有点熟悉的话,定会认为这幕后黑手是秦朗无疑!
他说的倒也不错,两人有意结盟,自己的名声败坏与他没有一丝益处,反而会带累他的名誉。
如此说来,传出流言的另有其人。
“秦侯,方才是下官太过冲动,冒犯了秦侯,还请秦侯莫要怪罪。”崔文冲秦朗拱了拱手,神色缓和下来。
“本候知崔二爷只是怒火攻心,一时冲动,自然不会放在心上。”秦朗摆了摆手温和的笑道。
“多谢秦侯体谅。”崔文再次拱手道谢:“秦侯果真大度,下官不及。”
“看来一时间崔二爷也没心思与本候谈结盟之事了。”秦朗叹了口气:“还是等崔二爷解决完这些流言再说吧。”
“若是有需要本候帮忙的地方,崔二爷尽管开口。”
“多谢秦侯。”崔文这声道谢倒是诚心诚意,又冲秦朗施了一礼道:“下官还要去调查这些流言的来源
,便先告辞了。”
“请。”秦朗微笑着摆手,将他送到门口。
看着崔文的背影消失在时限内,秦朗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捂着肚子笑的前仰后合。
天知道刚才他是怎么忍住笑意与崔文周旋下来的,真是憋死他了!
也不知哪个促狭鬼,竟然编出这般荒谬的传言,还真是个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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