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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丰州的官道上,一行二十多人骑着快马飞奔。
“秦大哥,再往前二十里便是丰州镇了,小林说有一些痕迹被掩盖掉了,但可能我们追得太紧,有一些来不及掩盖,还是留下了一些蛛丝马迹。”
“小林根据那些留下的痕迹猜测,前不久有一个车队十多骑从这里经过,往丰州镇去了。”
“这个天气,又是快过年的时候,这么多人还出远门很不正常,所以小林说宁找错不放过,建议我们跟过去看看。”
“并且我们的物资也不多了,也需要找个地方补充一些。”
秦威冷笑了一声:“不必猜测,除了崔子锋一行人不会有别人。”
说着扬起手中的马鞭狠狠抽打了一下|身下坐骑:“追!”
“前几日他们总是在野外,甚至是绕着城镇走,现在往丰州镇而去,想来也是因为物资不多的缘故,想要在丰州镇补给。”
“我们速度快些,务必在他们离开丰州镇之前截住他们,将他们一举拿下!”
“驾!”
“驾!”
听了他的话,其他人纷纷扬起马鞭,跟在秦威身后飞奔而行。
……
丰州,是一个不太大的小镇子,这里现在这个时候,是归属于突厥管辖,是以镇上居民的生活质量与大唐的一些偏院城镇上的百姓来说,要苦上不少。
再加上,突厥从不将汉人放在眼中,即便是如今丰州在突厥治下,突厥的骑兵也会偶尔进入镇子掠夺一番。
所以在看到崔子锋一行不少人,骑着马进入城镇的时候,原本还在街头巷尾玩耍的孩子们,也都被大人们飞快的抱着躲入家中,生怕一个不小心便丢了性命。
戚头领骑在马上,看着荒凉如同鬼蜮一般的丰州镇皱起了眉头。
这样穷困的小镇,真的能让他们补充得了物资吗?
一行人走在丰州镇的主道上,看着两旁的店铺都是门窗紧闭,也不知里面究竟有没有人。
戚头领使了个眼色,一个护卫翻身下马,走到粮店门口敲了敲门:“我等想要买些粮食,不知店家可在?”
门内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音,护卫回头看了看戚头领,又看看旁边的饼铺走了过去,将适才的话又说了一遍,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大哥,里面没人。”
戚头领摇了摇头。
以他的感知,早已听到两家店铺内传来可以放轻了的呼吸声,里面有人!
估计是因为这个地方的人总被突厥骑兵骚扰,是以现在看到骑着马的人便害怕。
“店家,我等没有恶意,只是因为带的干粮吃完了,想要在贵地补充一些物资。”戚头领翻身下马,走到饼铺门前放缓了声音道:“若不信,我可以先给钱。”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银饼子放在了门口缝隙的空地上,又往后退了几步
,示意自己真的没有恶意。
“店家,我等可以不进店铺,麻烦您取了钱,帮我们做些饼子来,不拘什么,能够填饱肚子就好。”
饼铺里是真的有人,店家夫妻俩就在门后,透过缝隙望着门外的戚头领一行人,他们的独子早被藏在了后院的地窖里。
“当家的,我看他们不像突厥骑兵,不然的话根本不必给钱,早砸了门进来一通抢了!”妇人拽了拽汉子的衣袖,小声的道。
“那个银饼子能换不少铜钱,再加上我们这些年的继续,足够我们一家离开这里,回到大唐去生活了。”
汉子脸上使劲挣扎着,有意动也有戒备。
“当家的……”妇人拽了拽汉子的衣服,语气中带了一丝哀求:“若是错过这桩买卖,我们还不知何时能凑够银钱。”
“我们两个倒是无所谓,即便是死在这里也没什么,可是风儿年纪还小啊,不能让他在这个地方呆着,不知何时便丢了性命啊!”
汉子看着婆娘发红的眼眶和脸上的哀求难过,狠狠的抓着头发蹲在了地上,内心无比挣扎。
这帮人腰带佩剑佩刀,看着便知不好惹,谁知道这些钱有命挣有没有命花!
看自家汉子的模样,妇人眼眶一热,眼泪簌簌的落了下来,脸上的表情一狠道:“我不管!不愿意做这桩买卖,我来做!”
“不管如何,我不会让风儿继续在这个地方待下去的!”
妇人说完,便饶过汉子,打算去开门,却在碰到门栓的时候被汉子拉住了手腕:“这婆娘,我何时说过不做这个买卖了?”
“赶紧去后院找风儿,跟他一起躲起来。”汉子红着眼咬牙道:“若他们真是歹人,丢了我的命总好过咱们一家三口都没命!”
“当家的,我不……”妇人疯狂的摇着头,只是话还没说完便被汉子打断了。
“不什么不?娘们家家头发长见识短!”汉子恶狠狠的瞪了自家婆娘一眼。
“这些人带着刀剑,一看便不是寻常人,若是言语之间有了得罪之处翻了脸,难道想让风儿小小年纪没了爹再没了娘不成?”
“若是我没了命,就立刻带着风儿走,铺子不要了!”
“听过往的人说,现在大唐安定了,只要到了大唐,日子就好过了。”
“到时候没了突厥骑兵骚扰,又有手艺,怎么也能糊口。”
妇人泪如雨下,一边是儿子,一边是丈夫,放弃那个都疼的很,心中煎熬的厉害。
只是当家的说得对,这些人带着刀剑,看起来就不好惹,若真是歹人,难道要让风儿变成一个孤儿吗?
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一个孩童怎能生存的下去?
当下咬了咬牙:“要不这钱我们不挣了,便是再熬两年,攒些银钱先离开这里再说。”
“懂什么
。”汉子摇了摇头道:“便是我们存下的银钱再多,也扛不住突厥骑兵三不五时来劫掠一番。”
“行了别管了,赶紧进去,其他的交给我。”汉子想了想,从缝隙中将银饼子拿过来交给妇人:“别藏在后院了,带着风儿从后门离开,先去别人家中躲一躲。”
“若是我无事,自然会去找们,到时我们直接离开丰州,上大唐去。”说着顿了顿又笑道:“要是我有个万一,带着风儿千万别回来了,直接走!”
“当家的……”
“别说了,赶紧走,去把家里的钱财都拿上,再拿几件换洗的衣服,然后去邻居家等我消息。”
“诶!”妇人红着眼流着泪,一边收拾衣物一边时不时不舍的看自家汉子几眼:“当家的,那小心些,若是……”
若是什么,她却说不出来了。
门外的人数不少,自家汉子虽说有把子力气,却根本不可能是那帮人的对手,若真有个万一,那便是天人永隔。
“行了,别磨叨了,赶紧的,我看外面的人似乎有些不耐烦了。”汉子从门口的缝隙中观察完毕,语气带了几分焦急:“赶紧的,快走!”
妇人流着泪,抓着刚刚收拾好的包裹跑到后院,将儿子从地窖中抱出来,便从后门离开了。
汉子又等了一会儿,确定婆娘孩子应当已经走了,这才装着胆气开了门:“俺这小店没什么好吃的,只有一些蒸饼和胡饼,不知诸位郎君需要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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