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并未第一时间回到房间去休息,而是满府里四处转悠。
他要探查环境。
若是以后想做点小动作,却因为环境不熟而功亏一篑岂不是要呕死?
只是转悠了两处之后,未免让人觉得奇怪,便兑换了一张隐身符,将苏我家转了个遍,将书房、库房、苏我虾夷等府中重要人物的住处都记下,这才罢休。
看看时间不早了,刚解了隐身符准备回住处,却看到府中下人急匆匆的跑过来,瞅见他便是一脸惊喜。
“二少爷小的可算找到您了,右兵卫佐家的三少爷前来拜访,已在偏厅等候多时了。”
秦朗挑了挑眉。
李崇义?
他不是回‘家’了么?
今日他们各自回‘家’是为了熟悉伪装的身份各家的情况,已经说过今日不聚,明日一起去兴元寺的啊。
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倭国兴元寺的人手段不必他们的差,且李崇义是几人中身手最差的一个,他还真是担心这家伙遇上什么事解决不了。
想到这里秦朗不敢再耽搁下去,急匆匆的朝偏厅而去。
到了偏厅,却看到李崇义端端正正的规做好,礼仪好的叫人跳不出一丝毛病来。
且看他脸色平静并无异样,这才发觉自己是想多了。
“你怎么过来了?”
李崇义看见他,恭恭敬敬起身,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后这才道:“原本今日才回来,是不打算出来的。”
“只是十六郎他们说许久未见,想要一起聚一聚,且有些事情想与你商议,这才让我过来请你。”
基本上倭国的贵族和贵族子弟的资料他都看过一遍,拜出色的记忆力所赐记得很是牢靠,只略微一想,便从一大堆的资料中将十六郎的身份和家世提取了出来。
十六郎全名叫做小犬十六郎,家中的势力家世其实算不得出色,只不过他长袖善舞,是以人脉颇广。
且与真正的苏我原木关系还算不错,算得上是好友,因此秦朗有些不大想去。
资料记熟是记熟了,可记得再熟也毕竟不是本人,再加上苏我原木早早的死在了花海阁弟子手中,也没让他有个能够揣摩模仿的人。
这小犬十六郎与苏我原木关系好,他就怕一不小心露出什么马脚来。
这些纨绔子弟便也罢了,就怕透露出去之后让兴元寺的人察觉。
兴元寺的一帮人能够弄出那么多隐藏潜伏在大唐的细作,且那么长时间不被发现,想来观察入微清醒谨慎之人不少。
且说不定都还是被系统培训过的,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对劲便足够让他们怀疑了。
他是有心想问李崇义来请他,是真的因为小犬十六郎还是只因为有事情要与他说,借口小犬十六郎来传信。
人选不同结果自然也不同。
若是李崇义以小犬十六郎的名义来找他,那莫说一个小小的宴会,即便是天上下刀子,他也得去!
可若真是小犬十六郎想请他赴宴,那他却是一点都不想动弹。
他有心想问,却因为偏厅中还有不少下人,不好将话问出来,也不好用汉语询问,只能叹了口气。
“是你要请我,还是十六郎要请?”
崇义这家伙心思本就多且能猜到他不少的想法,所以两人之间颇为默契,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应当不会听不出来。
事实上李崇义也确实听明白了,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这家伙怎的自从离了大唐越发的懒怠了?
看这意思,是他就去不是他就不去?
“即是十六郎请你,也是我请你。”
“此次出行,若非你出手相救,大约我是没那个命能够回得来京都了,这救命之恩岂能不报?。”
“再加上明日便要去兴元寺,之后不知会不会被其他事情绊住不得空,所以才想今日请你去,顺便也给你介绍几个朋友。”
话说道这个份上,秦朗若还不明白是李崇义找他,且有紧要的事情必须今日要与他说,那也太傻了!
“行。”秦朗很是痛快的点了点头站起身:“你且稍作片刻,我刚回家便要出门,得去交代一声。”
他这也算是完美的遵循了诉我原木的人设。
韩如飞给的资料中,那家伙不管是要去哪里,必定要向家中报备一声,免得家里人担心,这点倒是让他十分欣赏。
其实正经来说,今日刚回家,且说不定家里会有家宴为他接风,本不该再出门。
他若就这么离开,着实有点崩人设。
可谁让李崇义有要紧事,且他们又身在别国,不去不行啊!
秦朗匆忙的跑去后院,向苏我虾夷夫妻两个说了一声告了罪,这才随着李崇义出了门。
出门之后李崇义便跟他说了,与那几人定的时间还有半个时辰,本不必去那么早。
只是他刚探听了一些消息,想要告诉秦朗,是以这才提前到达,也好留出时间让两人交换消息。
两人到了预订的酒家,小程早已等在了哪里,看得秦朗有些羡慕。
李崇义那个身份还好,家世不如苏我家高,家里人口也简单,所以规矩也没那么多。
可同样用了苏我家身份的小程就让他有些眼红了。
苏我麻治名与他是堂兄弟,乃是苏我虾夷的亲兄弟苏我麻仓吕的第三子,家世与他相当,家中规矩也都一样。
只不过因为这家伙自小性子便有些暴戾,所以家里没人能管得住苏我麻治名,养成了一副无法无天的性子。
所以这家伙不管要去哪里,都不必向家中报备,有时甚至在京都城里能鬼混十多天不着家也没人管,顶多派下人探查一下行踪,知道他安全便也罢了。
包厢中早已上了酒水茶点,小程正皱着眉挑拣着往嘴里塞,一看便知是饿了。
“快坐快坐。”他将口中的点心咽下,一脸嫌弃的道:“这里的点心真是难吃,一点也比不上家里。”
他说的这个家里,自然不是如今这个身份的家里,而是指的是长安,最不济也指的是船队。
毕竟秦朗从家里带来的厨子便在船上,管着船上其他人的吃喝。
这家伙一向不怎么挑嘴,能让他说不好吃的东西,秦朗连想要尝尝的欲-望都升不起。
“行了,难吃就别硬塞了。”秦朗无奈的道:“实在不行弄些熟食垫垫,也比吃这些要好。”
“另外,你没在‘家里’弄些吃食填填肚子吗?”
不应该啊,以小程这个受不得饿肚子的性子,不应该回去便先吃吃喝喝把肚子填饱吗?
“快别提了。”小程一脸郁闷牙疼的道:“刚回去,便被一堆女人围住了。”
“你也知道,我本就不擅长应付这种事,再加上又有……那谁,所以这不就赶紧跑出来了嘛。”
“原本是找了个酒家,想要吃些东西,谁知道哪家东西难吃的要死。”
“我在街上转悠了老半天,本想着要不去苏我家寻你,刚好他派人来寻我,便直接来了这里。”
小程说罢看着李崇义道:“你把我们叫出来到底有什么事要说?”
“刚进了京都,你竟然就打探出消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