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业心中不满,不过为了装出听话的样子,他还是很乖巧地跟在后面走进院子里。
这个时候的母妃应该会自己所有的不足都放大了来说吧,他倒是可以借这个机会好好听听自己在母妃的心中是怎样?或许还可以听到在父皇心中的印象。
周娘走过来,见昭来行了行礼道,
“娘娘,已经安排下去了,五皇子回复午间过来用膳。”
宁妃微微地点了点头,周娘退下。
“我这样说你,你可服气?”宁妃不是不知道自己儿子的性子。
“母妃说我什么儿子都听着,儿子聆听母亲的教诲。”大皇子打着官腔。
事实上他不是故意这般,只是心中不爽再加上母妃的又一直在说他,他不是个心胸宽阔的人。
“记着就好,我也没有多少闲情还能管你的事了,”宁妃抿了抿口茶道,
“平津港的事情你留意着,父亲此番过去必是受你太子之事所牵连。”宁妃的语气中颇是有点责怨。
“母亲,平津港是我朝收益最好的一个港口,父亲向来重视。此番外祖父回去亦是立功的好机会。”大皇子的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
有盗贼来不是刚好显得外祖父的重要吗?
“还立什么功?你外祖你年龄大了,哪里还禁得起这番折腾,偏偏皇上又押着世子在京城不放。”宁妃忧心地说出,昭来才想通这一点。
父皇这是让平津港不再落入吴家,让吴家无后接之力。
那这平津港父皇又是作何安排?
昭业工始有些焦虑的看着母妃,母妃只顾喝茶并不吱声。
“母妃,皇兄。”昭棋还是那副不紧不慢、温文尔雅的书生样走了进来。
“恭喜皇兄,贺喜皇兄!”昭棋是个特别识礼数的皇子,他已经知道上皇兄被初立于太子人选之事,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当面致贺。
昭业心里头其实挺开心的,但母妃刚才一番的敲打还在,他不敢面露喜色。只得打着哈哈说,
“也是为父皇分忧。”
中午的菜式其实简单,肉喜丸子、红烧肘子、两个时令小菜再加上宁妃素爱的酸辣小汤,简单而又精致。
这里就看得出来皇帝的好处。按宫中的规矩,皇宫里只有皇上和太后和皇后有自己的小灶,其他人等是没有这个便利的,都是同吃大锅饭。
可宁妃是谁,是皇帝十几年来不曾失宠的宠妃,再加上中宫没有皇后,这不皇后的那个小厨房就让宁妃用上了。
宁妃不喜大鱼大肉的,这个习惯从她刚入宫的时候皇帝就知道,所以当宁妃身下皇长子之后就以此为由给宁妃宫里添了个小厨房,自此宁妃算是乐得自在了。
食不言寝不语,这个皇宫里的规矩,这一顿饭很快就吃完了。
“昭业立于太子,差不多也就是这些天的事情,你们兄弟俩还需要谨言慎行,在外不可胡乱说起。”
宁妃有些不放心大皇子,怕他有点得意忘形,到时候抓到小尾巴就麻烦大了去了。
“母妃,儿臣知道。”昭棋回道。
“今天下午就不用去上课了,让昭业跟着你去寿康宫一趟。”
转而看向昭业,
“你立为太子之事后,你还没有去寿康宫拜见过老佛爷吧。”
昭业一惊,倒是没有注意这茬。事实上也不能怪她,必竟太后是个存在感不高的人。
倒是昭棋欲言又止的样子看向她。
“有话就说,何必吞吞吐吐的。”宁妃封号一个“宁”字,那可不是一般的直爽。
“回母妃,太后身体有些不适,这两日我一直没有见过皇祖母。”
“太后娘娘不舒服?”宁妃眉心微蹙,
“没有听说过,怎么样严重不严重,要不要去侍疾?”
嗯,昭棋轻声咳了,周娘挥了挥手让门口的几个丫环退了下去把门关上。
“这几日并未有人侍疾,想来祖母也不是想让其他人后果忧,就连我们几个也是没有看到祖母。”
宁妃没有说话,划了划杯中极细的银勺,淡淡的说道,
“怕是太后需要静养,那昭业就先不过去吧。”
饭已经吃完,宁妃需要午憩,两兄弟识趣的退了出来。
“棋弟,你在太后跟前可得好好尽孝,我是没有这个机会。”刚出宫门,昭业就是一副训人的口气对着昭棋说道。
昭棋忙唯唯喏喏的道:“皇兄说的极是。”
“寿康宫的那位县主如何?”昭业一句话问处昭棋完全摸不着头脑。
“县主什么如何?”昭棋小心问道。
“就是她有没有到皇祖母跟前尽孝?”
“这个我就不知了,皇兄是知道我住外院的西跨院,县主住内院的西跨院。”
“棋弟,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昭业干脆停了下来一副十足十的兄长口气道,
“你在那里是干吗的?不就是替父皇和母妃在皇祖母跟前尽孝吗?如果知祖母有恙却连她的面都见不着,还好何侍疾呢?”
“可是......”昭棋有口难辨。
“可是什么?你要尽点心,棋弟。”说罢还是很官僚般的握了握昭棋的手。
昭棋那个纳闷啊,真是没话说了。
其实这个完全不怨昭棋,昭棋本就是个与世无争的性子再加上太后执意不想让人打扰,他哪里还会去挖空心思多想什么,祖母怎么说自己就怎么做呗。
当然,太后不想见她们,是有心事的。她的心事只有言蕙能解,自然言蕙的心事也只能跟太后诉之于口。
“我就说是你太心急了吧,你还不信!”太后斥责道。
“姑姑,是蕙儿错了,这下面该如何,还请姑母示下。”
“我的示下你可肯听?”
言蕙沉默着,她不是不肯听,只是她向来自负惯了,哪里听得了他人的一套套?
“你父亲身体可还好?”
“还好还好,姑姑应料到父亲会走此步,不用担心。”
“我自是想到,只是兄长一直未来与我相见,想来是有怪我之意,总是不自主的担心。”太后的语气中有着点点的自责。
她与言蕙是同一种人,都是想搞事业的女人,不同的是她已经居这深宫内院中快大半辈子。
之前她不是没有走到台面上来,她眼看着就要接近成功了。可还是被人给斗了下来,现在想想那个时候的自己就如言蕙一般,太急功近利、好胜心强了。
“姑姑不必在意这个,那日与父亲谈过。”言蕙的语气有点低。
听这话的口音,想来谈的并不是很好。
“兄长还生着气吧!”
“父亲只是严令我要以家族为先!”言蕙避得就轻,没有提起父亲剧咳引起旧疾之事。
“当然我们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言氏家族,这个北方的士族之首的地位。”
“平津候是你做的?”太后问道。
言蕙一听赶紧跪下道:“姑姑冤枉,平津港是我朝利润最高的港口,我哪里敢从这里下手,我也没有做海盗的人。”
太后收了收一颗不放心的心道,
“那就好,平津港是我朝收益之根本之一,那里还是动不得的。”
想到这里又是疑心道,
“不是我们,还会是谁呢?”
“是不是那个替生堂?”
听到这里,言蕙想死的心又有了,她又是一跪道:“姑姑,替生堂可不是侄女能做主的。”
太后语重心长的叹了口气,不再多说。
“你去联络下替生堂那边,让小落去西境吧。”
“这么快!”言蕙心中一惊,那日两人聊得很深,也不知道那个丫头是怎么想的。
如果现在就给她安排任务的话,她做得来吗?
“会不会?”
“没有机会了,皇帝要试,我们只能先丢出去探探风气了。”
言蕙瘫跪了下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筑书楼的书居然被偷书了!
这真是不可忍的事情。
据京兆府伊来报的时候是这样说的:筑书楼修建的面积颇大,每个层楼派有一个士兵把守在门口,内里也是有图书管理人员。可是当天清早图书管理员在整理书箱的时候,南面一大排的书籍居然不翼而飞的了。
本来修筑书楼是件利民收买士人之心的好机会,可是居然有人存心不良来偷书!
真是叔可忍婶不可忍!
所谓士可杀不可辱!
这事是直接报给大皇子,大皇子为显恭谦马上就报给了皇上。皇上一怒之下誓要大皇子查个水落石出,一定要查到个人的头上并且怒派禁军三百前去护卫。
大皇子屁巅屁巅的带着三百禁军前去筑书楼了。
要说大皇子那可是统领过凌明司的,暗查的事他是有经验的,这明查倒是相差也不大,而且领着圣意。不到三天的功夫就查了个清楚明白。
原来筑书楼建于名伶楼之上,而原来的名伶楼老板之一顾氏,地皮就是他的。
要说这个顾氏完全就是个啃老族的榜首,一直就是靠拿着这名伶楼的每月供的银子度日。后面名伶楼莫名被烧,政府征地。忽然得了大捧银子的顾家大小就坐吃空山,结果还没过一年的光景,家里的银子又见底了。顾氏寻思着一个生财之道,听周边的人说筑书楼的书都是皇室藏品,想着定是值钱,就寻了这个歹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