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国派的超九护卫到了,一行整装待发,严卿望着茫茫星空一时却不知去哪里。
正当他犹豫不定时,天际处有一道亮光袭来,感受气息,很弱,大约只有王级。
“谁?”
竺乏低喝一声,那人很快露出真容,是永冬大会老茫无忧,此刻一双眯眯眼上满是焦灼。
“副会尊。”
“天帝!”
茫无忧上气不接下气,身上有不少伤。
“永冬出事了?”
严卿问,他不禁想到那鼎周山上的魔妖。
“是!”
茫无忧重重点头,“魔妖现世,永冬大乱,冷会尊、五公主等人被人拿下统统关进监狱!”
“被谁拿了?”
“新会尊,新永冬之主!”
茫无忧回答,“您是不知道,自您走后,永冬先是皇级强者现身,随即超皇级又现,政权不断交替,到现在已换三拨了!”
“其他两拨还好,虽然夺了冷会尊之位,但由于种种原因没敢对她怎么样,顶多就是稍稍软禁。”
“可这一任会尊不一样,他一强势上位就将冷会尊、五公主等人抓了,毫不手软!”
严卿目光微沉:“你没告诉他我和冷瑟的关系吗?我现在的身份他也敢乱动我的人?”
“说了!”
茫无忧暗暗切齿,“可他不相信,无论我们拿出什么证据都没用,甚至一口咬定我们乱攀关系!”
现场异常安静。
严卿转身,看向硿与复,硿与复笑着解释道:“天帝,诸国,尤其是永冬有统一的地方,也有不统一的地方,我虽然诛杀震慑过,可永冬那地方您知道乱糟糟的。”
“至于那永冬新主我也听说了,名叫银非装,您听听,这名字一听就不是什么服管教的人。”
“有关此人我倒是听说过一些,这是永冬这些年来不世出的天才,资质恐怖,成长迅速。”
“因为一些事蛰伏了一段时间,这次再次强势复出,以其强大的天资和手段让永冬折服,被诸多老古董推举为会尊!”
听罢。
严卿问:“很强吗?”
“那倒不至于,他刚刚破境超皇,在没有时空光盘的情况下,要做到这点本身就极难。此人是超一的境界,至于真正实力恐怕在超三,甚至超三以上!他才不足50万岁啊!”
众人沉默。
在场的超皇级哪一个没有上百万乃至上千万岁,这个银非装区区不到50万岁就已达到。
还是没借助时空光盘,更没有严卿神级万引的辅助,可想而知,此人无论在气运还是魄力上都足以令人敬畏。
“呵呵,”
竺乏不禁冷笑,手恭敬地抬向严卿,“不到50万岁才超一?慈父怕还不到40岁吧!虽然境界只有超王级,可实力哼哼……轻松碾压那货!”
一听这话,茫无忧错愕不已,张着嘴盯着严卿,想当初去永冬的时候,严卿还没破万步,这才多久就已超王了?而且能轻松碾压银非装?
呼。
茫无忧轻吐了口气,尽管他对严卿的天赋很自信,但一想起那个银非装,心里就没底。
他提醒道:“天帝,那银非装能被永冬的老古董们推举为新主,千万不能小觑啊!”
这时,浴小珠清脆开口:“慈父能被诸国推举为盾牌臂之主,唯一天帝,就能小觑?”
啊这。
说得也对。
只不过你们为啥一口一个慈父?
茫无忧轻嘶一声,低声问:“天帝,这些都是您的……儿女?看着不像啊,一个个的。”
“……”
众人无语。
竺乏睨着他道:“你懂什么!这是我们对天帝的尊称,只有我们有这个资格,你们想叫还叫不了呢!记住,不准乱叫!”
???
和圾陇一样,茫无忧也算是一只老枭,可这情况他看不懂了,这么多强者为啥要争先恐后地叫严卿慈父,还不准他叫?
难道有什么好处?
连硿与复都心里犯嘀咕,他也没搞明白,泰丘就不说了,这三位一个比一个让他看不透,怎么也叫?
“哼,”
墨镜男人求敌扶了扶眼镜,高高地抬着下巴:“左一个慈父,右一个慈父,搞得谁稀罕一样?你们呐,不是我说,身为武者最重要的是得有骨气,否则还修个什么炼!”
甩下这句话,他先走一步。
后面。
看着他那霸气高傲的背影,泰丘悠悠说:“你说这位会不会到时也奉天帝为慈父?”
“有可能。”
浴小珠点头。
见状。
硿与复越发奇怪,他不是傻子,看出了不寻常,心道难道跟着严卿真的有大益处?
他要不要趁早跟了?
想了想,这位诸国代表还是去了这门心思,关键拉不下脸,且所谓的大好处没见着。
严卿没管这个,继续问硿与复:“既然永冬有人不服管教,不尊重我这个天帝,那我就去打打这位小朋友的板子,让永冬的老家伙知道我严卿是天帝,不容轻慢!”
硿与复点点头,嘱咐了句:“但天帝记得适可而止,千万别深陷永冬泥潭,那里龙蛇混杂,求敌求先生也只能护您安危。”
说白了。
求敌不是你的打手。
不会帮你乱来!
“好。”
严卿点点下巴。
“恭送天帝。”
硿与复微微行礼。
“走,去永冬!”
随着严卿一声令下,一行疾驰开赴永冬。
……
一路上严卿没有脑子一热就胡冲乱撞,他向茫无忧详细了解永冬情况。
现在的永冬很乱,但也没有那么乱。
魔妖虽出,但总体还在可控范围内。
银非装成了新的永冬之主,像茫无忧这些会老早就被下了职位,现在的会老皆是超皇。
老古董们出山,亲自操刀。
这些老古董有多强,茫无忧不晓得,只劝严卿一定要谨慎处理,千万不要发生冲突。
“不至于,”
泰丘指出,“以如今慈父天帝的身份和地位,永冬就算再要强也得给一个面子。”
茫无忧却摇头,看向严卿,轻叹一声:“天帝,恕我直言,您被诸国公认为天帝没错,可事实上在永冬,几乎没人承认这点,尤其那些老古董,根本不把你放在眼里!”
这是可想而知的,诸国原本就各自为战,谁都不服谁,突然被推举了一个盾牌之主出来,还是一个娃娃,谁会服?
尤其永冬这种地方,几乎可以说是整个盾牌臂最不可测量之地,位于盾牌臂最顶端,天高皇帝远,虎踞龙盘,龙蛇出没,从古至今几乎就没有完全统一过,所谓的永冬公会顶多只能辐射永冬一半儿都不到。
这一来是永冬的特殊位置和恶劣环境导致的,二来也是当年永冬之战留下的历史问题。
“有超九强者吗?”
严卿忽然问。
“超九?”
茫无忧怔了下摇头,看向飞在最前方的求敌,心中惊骇,“那位难道是超九强者?”
“对的,很厉害的!”
泰丘由衷夸赞。
“那这次解救冷会尊无虞了!”
一瞬间,这位原大会老眉头舒展,心里的一颗大石头落下。
严卿却一脸沉静,随着距离永冬越来越近,他又想起了当年那场永冬之战,何其壮烈。
几乎可以确定。
永冬是有超九的。
也有超十!
他轻瞄了一眼旁边穿着裙装的岳兰,一切还得靠这个女魔妖兜底,求敌此人靠不住。
听不听他的都不一定呢。
永冬到了!
……
冬星。
依旧洁白、巨大、美丽,一行刚到边上就被人两人拦住,皆是皇级,负责警戒。
“什么人?”
其中一个冷喝一声。
茫无忧肃然开口:“这是严天帝!速速——”
蓬!
泰丘早已两拳砸出,直接将两人砸飞了下去,茫无忧愕然,说好的谨慎处理呢?
泰丘拍了怕他的肩膀:“已经够谨慎了!”
哗!
雪堡上空。
当严卿一行出现时早有一群强者环伺将他们包围,每一个都是超皇,气息宏大。
“茫无忧,你这个叛逆竟然敢带外人擅闯雪堡,你不想活了吗?”
一个高大超一质问。
茫无忧郑重无比地介绍:“什么外人?站在你们面前的是我永冬副会尊,盾牌臂之主,严卿严天帝!”
现场寂寥片刻,随即爆发出一阵笑声。
“严天帝?在哪?谁啊?”
超一嗤笑不已,煞有介事地望着。
“严天帝?永冬副会尊?既然如此,见了我永冬真正的会尊为何不过来行礼?”
一道悠扬的话音从下方传出,雪堡之中飘来两道身影。
一个是膘肥体壮的耄耋老者,胡子拉碴,不修边幅,两眼之中透着刀子般的精芒。
一个是矮而雄浑的青年,穿着会尊尊袍,面容森毅,气质幽寒,自带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
“大会老!”
“会尊!”
众人永冬强者纷纷行礼。
中间。
茫无忧低沉说:“这就是现任永冬大会老封莽以及会尊银非装!”
“哦。”
严卿轻应一声,泰丘等人则根本没有把这俩人往眼里放,没法子,他们的实力不允许。
“副会尊,”
膘肥老者封莽抬抬下巴,“还愣着干嘛,基本礼仪都讲了吗?还是说你根本不是?”
严卿充耳不闻,只淡淡地看着那雄浑青年:“冷瑟、洛绫她们人呢?放了她们,饶你不死。”
“哈?”
一位永冬强者意外,“你他么说什么屁话,喂,看清状况,是谁饶谁不死,小鬼!”
银非装抬起手,示意众人安静,他悠哉地和严卿对视,打量着,不时抿嘴摇头。
“超王级?我们的副会尊和天帝是超王级?你们信吗?”
“不信!!!”
永冬强者呼喝。
“所以,”
银非装耸耸肩,“看到了吧,你无法说服我和永冬,因此从哪来回哪去,我饶你一命。”
“除非……你证明给我看!”
“怎么证明?”
“简单,”
银非装指了指自己,“我听说过天帝的实力和天赋,那是举世无敌,古今唯一,按理说战胜我不是问题吧?来,我让你一只手,你若能胜我我就承认你的身份。”
严卿面无表情道:“还有呢?我这个人要不不出手,要出手的话一定要见血要命。”
“哈哈,正合我意!”
银非装浑身一震,来了兴致,“就这样,咱们一对一,生死赌局,赢,你赢一切,包括我的命,输,你输一切,包括你的命!”
“天帝!”
“慈父!”
听毕,茫无忧、泰丘几人急忙相劝,即便是泰丘也不敢赌这一波,万一严卿输了呢?
看得出来,永冬是来者不善,且恐怕不会遵循什么道义,不会顾及诸国的态度。
毕竟银非装可是实打实的超一。
是永冬这么多年以来天赋最强,手段最强者,谁知道会突然使出什么神鬼莫测的手段。
“怎么?怕了?”
银非装忍不住讥笑,“那你便不是副会尊,更不是天帝,你不过是个胆小如鼠的雕毛而已。”
一众永冬强者再次哄堂大笑。
“你他么才雕毛呢!看老子现在就扒了你的皮,让你知道天帝的威严不可侵犯!”
竺乏大怒,就要出手。
严卿制止了他,笑着说:“这种激将法实在不怎么高明,不过你既然要战,那我便满足你。”
“好!有点胆量!”
银非装撤下尊袍,露出结实的臂膀和半身铁甲,“都别动,让我把此人打得落花流水,无情格杀!”
“来。”
他伸出手勾了勾,一只手负在身后。
下一刻。
呼!
严卿早已八极之火加身,古文字流转,棕黑神环环绕,整个人如一颗从天而降的陨石一把轰来。
“艹!”
一见到这架势,感受到其中的恐怖威力,银非装大喝一声另一只手赶紧回正,脚下空间炸裂,双拳齐出,震碎乾坤。
轰!!!
一个照面后,银非装爆退砸入雪堡中,掉入一口巨大的深坑里,鲜血淋漓,一脸狼狈。
上空。
严卿甩了甩手,平静地俯视着他,整个空间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目瞪口呆地望着。
大会老封莽悄悄吸了口气,紧紧地盯着严卿,暗道:“我总算明白为何诸国要推举他了。”
茫无忧下巴都要惊到地上,他无法想象境界超一,有着超三以上实力的银非装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不对啊。
这货很硬的!
大坑中。
银非装缓缓站起身,垂着血淋淋的双臂,刚才那一次交锋他的两条胳膊几乎废掉了。
“厉害!”
他不得不承认,但他还远没有放弃,“既然如此我只好拿出真正的实力了,来吧!”
话毕。
只见他手指往另一只手上的一枚奇特戒指上一按,唰一声,一股白色雾气飘然而出。
很快。
银非装身躯一抖,整个人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让天空变色,大地震动,星辰紊乱。
所有人心中惊悸。
就连超七的竺乏额头都不禁冒出一滴冷汗。
“这是……”
一直不屑一顾的超九求敌眯起眼,静静地看着。
岳兰衣裙飘飘,长发飞舞,呢喃一声:“貌似是很恐怖的家伙要出来了,危险了。”
一边。
大会老封莽一身肥膘扑棱着,嘴角微笑:“对,就是这感觉,终于要再次展露了吗?”
他之所以无条件支持银非装做永冬之主,甚至无条件支持银非装对严卿如此行事,就是因为银非装的这种能力。
不。
准确的说是银非装身后之人的能力,这种感觉可不是一般的超皇级,恐怕得有超十!
此时。
面对这种突然情况,严卿猝不及防,一脸凝重,他尝试聚集全部力量,却仍然倍感压力。
他知道这次玩大了。
这个老阴比!
下方。
银非装气势一变,双臂恢复,微微半举,双眼被一股幽邃的白色充斥,恐怖无边。
“前辈,交给你了。”
银非装最后说。
“你这家伙……”
一个苍老的声音和他对话,哗一声,一切异象骤停,雾白银非装踩着空中,一步一步走出大坑。
众目睽睽之下回到和严卿同一水平线,那股盖世无敌的气势足以让所有人惊悸。
此刻。
面对此人,不知为何,严卿有种是想要臣服的冲动,若不是黑雾、断剑以及棕黑神环他恐怕已跪下。
“不错,面对此时的我都能站着,我就承认你有些实力吧,但是,到此为止了。”
雾白银非装开口。
他抬起一只手握成拳,一道道可怖的力量如水流线条一般汇聚于拳锋,让空间扭曲。
超九求敌知道自己该出手了,他并不着急,要找到最为合适的时机,那样才能彰显他的强大。
岳兰静待,她看出了求敌没发现的事,那便是银非装的如果真的下死手,求敌可能挡不住。
要出手就是现在。
否则也许来不及。
此时此刻。
惊骇地盯着那致命的拳锋,严卿身体僵硬,一动也动不了,急忙给求敌和岳兰传音。
忽然。
哧溜。
他目睹见原本要爆发那一拳的雾白银非装身体一哆嗦,可怖的气势如潮水般退去。
眨眼间白雾消失,双眼恢复如初,这位永冬新会尊往后跌跌撞撞连退数步,猛喷一口鲜血。
“这……这怎么可能!”
银非装懵掉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前辈!”
“前辈!”
他不停急呼,然而一向有问必答,有求必应的那个强者没反应,似乎消失了般。
在他的那奇特戒指中。
一个虚幻的身影一屁股跌坐在地,冷汗淋漓,满脸煞白,大口喘着粗气,惊骇欲死。
等听到银非装的呼唤,他这才低声传音:“小子,此人不是你我能对付的,乖乖束手吧!”
“什么?!”
银非装大惊失色,瞪着面前的严卿。
这位戒指中的大能可不是寻常人,那是昔日上古时期的一位巅峰存在——超十!
一直以来这大能帮助银非装无所不能,才让他以不到50万岁的年纪走到了这一步。
这次他之所以要抓了冷瑟和洛绫二人,是明知故抓,为的就是逼严卿前来与他决斗。
按理说,以他的底气和那位大能的存在,任严卿天资再无敌,实力再恐怖也得败。
而他,银非装则会踩着严卿这颗垫脚石一步登天,取而代之成为新的盾牌之主,银天帝!
受诸国尊崇。
然而令他始料未及的是,他最大的依仗却在最关键的临门一脚怂了?被吓着了?
这太扯淡了!
银非装定了定心神,不甘道:“前辈,你可是超十,怎么会被一个超王级唬住啊!”
“蠢货!”
因为过分的惊怒导致一向沉稳的超十大能爆斥一声,他很快冷静下来,“是啊,怎么会!”
“我原以为超十的我无论古今,在这偌大的盾牌臂中应该是最无敌的那一批存在。”
“可此时恍然发现自己错了。”
“你知道刚才我准备出手的那一瞬间感受到了什么?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以及世界的辽阔!”
他重重道,“一句话,此子身上所携带的神识能把我秒得连渣渣都不剩,跟那个存在比起来,我就是一垃圾,不,我什么也不是,根本没有资格和那个存在相比!”
听完,刚刚还激愤莫名的银非装被震住了,瞪大眼睛望着前方的严卿,顿觉高山仰止,深不可测。
他狠狠咽了口唾沫,保持着最后的自尊,没有因为如此巨大的心理压力而跪下。
对面。
严卿刚开始也有点懵逼,怎么你正恐怖无边着突然就拉了呢?把我都给整不会了。
他感受了下,刚才并非求敌、岳兰或者其他什么人出手,而是自己的识海震荡了下。
倒也不是说银河四神出手,兴许只是其中一个被窥探到了冰山一角,结果把那银非装所依仗的大能吓退了。
这很好理解。
估计那位大能八成也是以神识存在。
“有时候无知也是一种幸福。”
严卿望着天空幽幽地说了一句。
此话落在银非装耳中,让他深以为然,他原本以为超十就是极限,谁想自己却是井底之蛙。
他原以为戒指里的大能无所不能,现在却成了一个抱头鼠窜,惊弓之鸟的渣渣。
周遭,诸人听得不明觉厉。
在场的没有傻子,都看出来一定是严卿手中握有更加恐怖的背景,才达到了这种效果。
此时的大会老封莽惊得嘴唇发白,他曾直面过银非装戒指里大能的实力,足以秒杀他。
正因为如此,他才更对严卿的依仗感到惊恐。
“那又是什么?”
超九的求敌再次心道,看严卿的眼神第一次发生了变化,没有了以前那种小觑。
“这是理所当然的。”
岳兰没有其他人那么吃惊,她知道魔冢那里曾有高人和严卿联系过,而那里的高人会弱?
两人的决斗在一种极其诡异的气氛中正式结束,永冬之主,公会会尊银非装完败!
接下来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若是之前永冬强者们也许还会出手帮忙,继续拥簇银非装,大不了和严卿鱼死网破。
但现在没人敢了!
且不说严卿天帝的身份已得到证实,就是严卿所依仗的存在就足以让所有人头皮发麻。
谁敢去送死?
永冬人是莽,但没人会白送。
空中。
严卿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以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着垂头惊惧的银非装:“你败了。”
“我……”
银非装声音沙哑,眼神惊颤,哪还有先前那股不可一世的样子,连话这会儿都说不出来。
这时,戒指中的大能传音劝说:“小子,活着要紧,臣服此人,彻彻底底地臣服!”
臣服?
听到这两个字,银非装眼中闪过一抹挣扎,想他一路走来,傲骨如松,什么时候低过头?
“不臣服你就得死!听我的,跟着此人你不会后悔的,我有种感觉,他将是不可估量的存在。”
“你懂吗?”
银非装当然懂,即便非常艰难和痛苦,但为了活命,为了昔日那个约定,他还是跪了下来。
万众瞩目之下,这个永冬不世出的天才,才以强势之姿当上永冬之主的人屈膝了。
“天帝,我有罪,竟然不自量力地挑战您,我为我的无知感到羞愧,还请您责罚!”
“啊?”
竺乏不干了,撸起袖子怒喝道:“责罚?慈父,就让我把这厮大卸八块烤了吃!”
永冬强者们骇然。
竺乏这副尊容,六只臂膀,红发缭乱,凶神恶煞,很难让人不相信他不以人为食!
银非装也是如坠冰窟,喉咙蠕动,急忙顿首:“天帝!”
“怎么,怕死?”
严卿睨了他一眼。
“不是!”
银非装一边单膝跪着,一边抬头盯着严卿,“我对天帝不敬该死,但请能不能再稍后一些?我约了一个人今日比试,这对我很重要,不胜此人我死不瞑目啊!”
竺乏已经来到他跟前,嗤笑道:“怕死就怕死理由还多的很,慈父,我动手了!”
“慢,”
严卿制止,?着冷汗不止的银非装,端出一碗汤药,“只要你喝了它,我可以不杀你。”
银非装心惊地盯着那滚烫的汤,下意识问:“这……这是什么?”
“好东西。”
“慈父,怎么能便宜这厮呢!”
竺乏一百个不愿意。
“闭嘴。”
严卿低叱一声,一直叽叽歪歪个不停,烦不烦。
见慈父不高兴,竺乏六只手赶紧把嘴捂上,一动不动。
永冬强者们也在望着那碗汤药,不禁疑惑那是什么,但可以肯定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汤药飞下,银非装双手捧起,再度陷入挣扎。
戒指里大能的声音响起:“喝吧,并不是什么毒药,估计是用来控制你的手段,你没有选择,他是你的命运,这药你的归宿,孩子,我知道你不甘心,但人的命运和归宿又岂是那么好掌控?”
听罢,银非装做了个深呼吸,一饮而尽,不像泰丘,他倒强忍着没有叫出声来。
“倒是个心性坚韧之人。”
严卿暗道。
喝完后,永冬诸人都好奇地望着,大会老封莽悄声传音问:“怎么样?有什么感觉?”
“没。”
银非装仔细感受了,并没有任何不舒适之感,但他相信此药绝不会那么简单的。
严卿直截了当道:“喝了此药就和我建立了联系,你修炼时我能获得增益,当然,我修炼时你也能获得增益。”
???
还有这种好事?
银非装不敢相信。
永冬诸人也是,一个个睁大眼睛,彼此相互交流,一时竟有些意动,想也来一碗。
“另外,此药还有一种效果,那便是你不再能对我出手。”
银非装了然。
怪不得严卿肯留他一命,这等于说将他作为危险因素彻底排除,这样似乎还行?
银非装壮起胆子问:“天……天帝,再没其他效果了吗?比如让我完全听命于您?这也是我心中所想!”
“没。”
“谢慈父!”
银非装拜了下,等抬起头发现一道道异样的目光射来,总算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劲儿。
他仰望着严卿:“慈……”
一旁。
泰丘漠然地瞅着他:“怎么,叫声慈父还委屈你了?这世上不知多少人想叫还叫不到呢。”
银非装张了张嘴,一时难以接受。
叫天帝没问题。
叫慈父就……
“白痴,不亏!而且大赚!”
特殊戒指中,那位大能都有些激动,“一个称呼而已,你想想,现在他的实力就远超你,他才多大?他崛起才多久?假以时日,他说不定能冲破盾牌臂的极限成仙!到了那时你想想你会有多受益?可惜啊,我是神识状态不能一饮为快,不行,你得迅速行动起来,帮我重塑肉身,这等大机缘我若错过了会后悔一辈子的!”
?
银非装卡住了,他没想打一想高深莫测的大能竟然因为这件事激动得像个猴子一样。
过了吧?
“记住!有关此人拥有神秘存在的事千万不要泄露给其他人,多一个知道,多一分竞争!”
大能语气难掩急躁和羡慕。
?
到了这会儿,银非装也有点想通了,他看出来人家严天帝的志向远不止盾牌臂。
他似乎因祸得福了?
蓬!
蓬!
蓬!
想到这,银非装连磕三个响头,感动无比,双眼之中泛着孝子的泪花:“慈父大恩,非装没齿难忘!”
啊这。
严卿吓了一跳,不管是真是假,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突然,还搞这么夸张,有病啊。
这一幕落在其他永冬强者眼中,一时拿不准银非装是装的还是真心的?若是后者,他们是不是也应该早点尽孝?
就在这时。
天空中风雪突降,如枪林弹雨一般砸下,三道宏大无边的气息于遥远的星空奔袭而至。
“银非装,我来赴约了!”
天际处,人还未至,一道清澈空灵的声音传来,在空间中回荡,悦耳动听又高傲不羁。
是个女声。
哗。
转瞬过后,三道人影出现,为首的是一个身披素白大氅的女子,容貌绝丽,身材挺傲,手持一把秀美长剑,如一株迎风浴雪的香杉,带着永冬女子特有的韵味。
见到此人,永冬强者们面色微变,大会老封莽不由深吸了口气,一时压力山大。
“凝杉!”
银非装双拳一握从地上缓缓站起,咬牙切齿,透着一股狞色,手中已多了一把重剑。
上方。
凝杉高高在上地俯瞰:“你怎么这副狼狈样子,我看不用比了,你我婚约就此作废!”
“开什么玩笑!”
银非装牙齿咬得咔咔作响,对严卿微微行礼,“慈父,请允许我和此女一决生死!”
“嗯?据我所知你父母双亡,难不成又认了个?”
凝杉视线一瞥,看向有些惊疑的严卿,“银非装,我听说你成了永冬新主,以为你有多能?谁想竟堕落如此,30多万岁的你竟然认了一个30多岁的娃娃为父。唉,真是辣眼睛啊。不过有一说一帅是蛮帅的,可在我永冬帅哥只是待宰的羔羊罢了。”
“住口!”
银非装大怒,提剑遥指,“你我之间的事不要牵扯其他人,来吧,凝杉,我等这一天等了三十万年了!”
铛!!!
寒光大盛,火星弥漫,将漫天的风雪烧干,两人之间展开了殊死搏斗,招招致命。
严卿观摩着,总感觉这场景有些既视感,少年遭受悔婚,然后奇遇,最后相约决斗。
好在跟他没什么关系。
他不喜欢女人。
巴不得悔。
轰!
两人实力不弱,针尖对麦芒,天地震荡,雷电吞吐,终于,在一正面对决后结束了。
银非装轰一声砸落进厚厚的积雪里,将周遭的雪染红,那把重剑掉落,插在他旁边。
他本来能赢的。
可因为刚才的惊吓,戒指里的超十大能无法催动,上不了他的身,又因为带伤作战,因此被生生击败。
“你输了,银非装。”
凝杉跟着落下,手持一张婚约轻轻一甩,甩在了银非装那充满不甘和愤恨的脸上。
男人的脸可以被其他男人奚落,但绝不能被一个女人奚落,这种打击对银非装来讲是巨大的。
他的眼中充满绝望。
他隐忍了三十万年本想一朝崛起击败凝杉,告诉天下人他银非装不可欺,结果却一场空。
这一刻,银非装哭了。
哪怕之前被严卿逼到绝境要死的时候他都没有,可此时他忍不住了,眼泪不争气地流下。
“男人还真是没用,永冬的天还得我们女人来撑,银非装,凭你也要娶我?你配吗?”
凝杉已转身离去,“我凝杉要娶的不是你这种废物,而是严卿严天帝那种人物,懂?”
“走吧。”
凝杉回剑入鞘,带着随同而来的两人就要离开,那两人眼中充满了不屑和冷笑。
“等下。”
这时严卿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凝杉背对着,微微侧头:“有事?”
“你刚说男人都没用会不会太aoe了点?”
“有吗?”
凝杉轻飘飘地说,“在永冬就是如此,女人是这里的王,是这里的皇,是这里的主宰,你有意见?”
“有点。”
严卿回说。
这位绝丽女子回过身,轻慢地望着他:“所以超王级的你想干什么?证明点什么?为你的儿子讨回公道什么的?”
“差不多吧。”
严卿轻叹了声,看着在地上流泪不甘的银非装,“你被悔的婚就让慈父来帮你找回吧。”
他释放出巨气新剑,视线转向挑眉的凝杉,“作为一个男人,我现在要征服你,征服永冬!”
凝杉身旁的两人目光微微一凝,凝杉再次拔剑,抬头挺胸,神情前所未有的认真。
“在盾牌臂,敢说出这种话,有这种颜值的超王级男人,我只知道一个:严卿!”
“是我。”
轰!!!!
下一刻,天空直接裂开,星空中形成一股巨大的时空风暴,严卿和凝杉对撞在了一起。
“巨气剑吗?”
凝杉扫着眼前的古朴特殊的剑,“我倒想知道阁下是否有资格拥有这把仙器!”
铛铛铛铛铛!
短短一瞬,两人你来我往交手上百次,剑剑互砍,如雷似电,剑光乱舞,在空间中璀璨绽放。
其实当第一眼看见严卿时,凝杉就知道了他的身份,之所以看破不说破就是为了这一刻。
那些话也都是为了激严卿和她一战。
银非装想踩着严卿这位天帝上位,凝杉难道不想?她想,她比银非装更想干·了他!
她也自信自己有这个实力。
“这位可是遮冬教教主亲传女弟子,被按照下任教主培养,其实天赋和实力无法想象!”
大会老封莽心惊。
“遮冬教?”
泰丘问?
浴小珠沉声回答:“那是永冬之中最神秘的一个组织,据说是由那位遮静女皇一手创立的。”
“呵呵,”
那边,遮冬教的另外两人轻笑,“凝杉虽是超二,但其真正的实力已直逼超五,严天帝扛得住吗?”
听罢。
竺乏扯着嗓子大吼一声:“谁告诉你慈父不是直逼超五的?睁开你俩的狗眼看着吧!”
遮冬教二人眼神微变。
那里。
咚!!!!
严卿身披八极之火和古文字流,手持巨气新剑再度和早已脱掉大氅,一身束装的凝杉碰撞在一起。
这次严卿略占上风,他得势不饶人,欺身而上,剑秒,旋臂之力,第六剑,出!!!
铛!!!!
凝杉身躯剧震,虎口生疼,使出浑身解数抵挡这一击,可这一剑是严卿最强一剑,岂有那么好挡。
终于。
她抵挡不住了,肩部的衣服因为恐怖的威能炸裂开来,露出染血皑皑的森森白骨。
“啊!”
惨叫声传出,严卿在上,凝杉在下,两人急速砸下,所过之处一层层空间玻璃一般炸裂。
嘭!!!!
地面龟裂,白雪溅起,现在这位遮冬教女天才被死死压制在地上,衣衫不整,凄美异常。
上面。
严卿也早已气喘吁吁,收起巨气新剑,站起身,留下一个深沉潇洒的背影渐渐远去。
“我不喜欢女人,尤其是那些狂傲的女人,凝杉是吧,你狂傲的资本还远远不够。”
地上。
凝杉睁大眼睛,嘴唇泛白,怔怔地望着,从出生以来第一次露出怀疑人生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