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饮茶星,严卿的脸色不好看起来,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求敌三人各有心思。
花似霰却偏偏要明知故问:“教主,怎么样?”
“不怎么样!”
严卿罕见地低吼了声,然后率先加速,将三人甩在后面,花似霰忍不住发笑,和浊鸣对视一眼。
花似霰很快追了上来,唉声叹气,一边轻撩秀发,一边摇头:“教主不必过于生气,这是可以预料的事,古往今来有多少顶级存在前去求过茶舍,结果呢,该咋办还咋办。”
另一边。
浊鸣心有余悸:“教主,您今日太冲动了,想没想过焚烧饮茶星的后果?谁也不能承受!”
提起这事,求敌这会儿后背还直冒冷汗,望着中间黑脸的严卿,心道:“真是个疯子!”
等三人说完,一行又疾驰了一段距离,严卿这才缓缓开口:“这个独拙竟然连我的面子都不给!”
呵呵。
花似霰和浊鸣心里笑出声,心想你谁啊,你的面子值几个钱?在永冬依靠遮静女皇横一横,敢在人茶舍横?
“半仙?半仙很了不起吗!”
严卿愤愤。
一听这话,花似霰三人不由倒抽了口冷气,他在说谁一想就明白。
花似霰轻抿嘴唇,小心翼翼地问:“教主,您是说独拙是半仙?”
“他这么说的啊。”
嘶。
现场再度响起了三声吸气的声音。
“那应该不会有假,这个男人一向不喜妄语,啧啧,果然是天赋绝伦,实力高深!”
浊鸣不由感叹。
严卿看着这两个尊者忽然问:“两位有半仙的实力嘛?”
“没!”
花似霰有些凌乱,“属下倒是想,可事实上属下仅仅超十而已,想要突破何其难!”
“不是极限超十?”
“不是!”
这位貌美的女首尊脱口而出,“别那样看着我,超十和极限超十之间虽只差了两个字,看似一步之遥,但这一步千万年以来又有几个人跨越过去?我敢说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
“所谓极限,不仅是身体的极限,更是挑战盾牌臂界限的极限,以凡人之力挑战造物主!”
“这其中的难度足以让人绝望!”
浊鸣和求敌深以为然。
事实上,超九的求敌想要进入超十都难如登天,极限超十就更不用说了,还有半仙!
这也就是为何这三位盾牌臂顶级存在会对独拙的实力感到震撼的原因。
半仙还在极限超十之上!
而那才叫真正的挑战一方旋臂极限,不,准确的说是在撕裂这桎梏,已撕开了半道口子。
严卿视线从三人身上掠过,闪烁着一抹小小的失望:“你们三个还需要好好努力!”
“……”
你一个皇级有资格说这话?
就算你是有超六实力的皇级也没资格吧?
严卿噼里啪啦握了握双手,低沉道:“区区一个半仙连我的面子都不给,等着吧!”
呵呵。
花似霰和浊鸣心中再次发笑,只当是严卿在饮茶星碰了壁,这会儿放两句狠话装一装。
然而对严卿更加了解的求敌却嗅出了一些不寻常的气息,他谨慎地问:“天帝要如何处理?”
严卿沉着眸子回答:“软的不行就来硬的!我已通知独拙让他将茶舍势力十日内撤出永冬,否则后果自负!”
花似霰三人皆是一惊。
“你们以为我在开玩笑?这并不好笑,我与茶舍之间本来就有嫌隙,这次的面子独拙给了也就罢了,如果不给,那茶舍就彻底站在了我的对立面,我将不得不采取非和平的手段,非人道的手段予以沉重打击!”
严卿淡淡地说着,眉宇之间散发着一丝令人生畏的霸气,他明明只是一个皇级,此刻却真的宛如仙神,以俯视之姿君临盾牌臂。
听完。
花似霰三人一时恍惚,嗅到了一股浓烈欲爆的火药味,他们不知道严卿何来底气敢说出这样的话,只有一点:遮冬教和茶舍之间千钧一发,稍有不慎便会爆发大战!
花似霰和浊鸣头大如牛。
两人没料到严卿刚接手遮冬教就搞出这么大幺蛾子,好家伙,逮着最硬的刚是吧!
永冬那么多软柿子,诸国那么多软柿子你都没兴趣?
花似霰觉得有必要严正地发表下意见:“教主,不可因为一时之气胡来!茶舍远非我遮冬教一家所能对付,强行开战到最后只会是教灭人亡,到那时你要怎样向遮静女皇交代?”
浊鸣跟进,郑重无比:“是的,千万年来的确有不少强大势力和茶舍死磕,结果非死即伤。”
就连求敌也开口劝谏:“天帝,君子如水,刚猛时刚猛,柔和时柔和,要三思而后行啊!”
严卿视线先看向花似霰:“你在教我做事?我指望你们几个超十去对付半仙的独拙?”
“……”
这……
好一句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的话!
花似霰和独拙一时给弄不会了。
我们是超十!
怎么到你嘴里成了废物了?
虽然和半仙比起来,他们的确要差很多。
严卿然后看向浊鸣:“你说我要和茶舍死磕?茶舍配吗?独拙一个小小的半仙配吗?”
啊这。
花似霰三人哑口无言,心神震颤,我们好像被贬低得不冤,连茶舍都在被疯狂贬低。
不知舍主独拙听到这话后什么感想。
最后。
严卿瞥向求敌,身躯轻轻一抖,两道光晕显现,一道是人马之神万引,一道是进阶皇级的璀璨星环。
“我并非君子,也非仙,也非神,而是——”
他指了指上方。
咕咚。
花似霰三人狠狠咽了口唾沫,心惊不已,眼睛瞪大,心中皆发出了一声苍茫疑问——
神之上?
真的假的?
严卿手摊开,黑雾在手心缭绕:“茶舍连我手中的玩具都称不上,它什么也不是。”
……
此时。
饮茶星。
无园。
独拙望着池水中的自己,独自在风中凌乱,严卿方才的话,以他的实力全都能听到。
自茶舍建立以来,纵横天下,声明鹊起,没有哪个人哪个势力胆敢小觑,诸国都会胆寒。
今天却被一个皇级说得那样不堪,明明是一股凌驾世界的超然势力,却被说成一小作坊。
这位英俊狠决的舍主第一次遭受到如此沉重的打击。
“神之上吗?我差点就信了!就算你真是那样的存在,我茶舍就敢破一次例又何妨!”
独拙霸气道。
好吧。
到了他这个层次,知晓很多人不知道的事情,有关神他有所耳闻,那是银河系至高存在。
而严卿竟然能用神的万引做突破万步的道具,这本身就是一件令人头皮发麻的事。
诸国都有这个意识,独拙会没有?
他视线穿过一道道空间望着严卿身上的两个光环,久久地凝视着,目送一行远去。
……
星空中。
严卿在第二帝国星域中行驶,不由想起了镜月王荫,这女人不是说要帮他吗?现在怎么说?
现在他要淦茶舍,她怎么不派人来找他了?
人果然是趋利避害的动物!
所谓的镜月王荫不过如此!
还有那遮静,一个个的,一点儿用都没有,到头来还得靠他自己,说好的女大三千位列仙班呢?
严卿对软饭这条路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男儿当自强!
一行几人,花似霰、浊鸣和求敌依旧处于草淡的震恐中,而严卿则内心慌得一比。
“做人果然不能太装,一装会装上瘾!”
严卿心中暗道。
他哪里有什么法子对抗茶舍让茶舍十天内滚出永冬!不过是情绪到了,装了一出空城计罢了!
不过。
以严卿的智商自然不是无的放矢,在说出那些话之前实际上他已多少有了些思路。
既然要弹空城计那就要弹得有模有样,真真假假,要把独拙这位半仙给唬住了。
尽人事,听天命。
要想让独拙相信他是神之上的存在,正如独拙所说,他得拿出点什么进行证明。
人马神环只是一方面,不足以震慑独拙。
必须再搞出点什么。
严卿轻握了握拳头,感受自己的境界,皇级巅峰,超六实力,那次在雪堡之役,冬世隆三人献出的三枚特级湛雪珠让他提升极大。
本来他可以破境超皇,但严卿一直压制着,时机还不成熟。
破至尊。
破万步。
他皆引来了难以想象的异象,而破超皇这一盾牌臂界限的境界势必同样会引发异象。
这异象必须越惊天动地,越史无前例最好,最好将级别拉满,直接将独拙吓尿!
不止独拙。
严卿想好了,永冬的其他势力也必须吓尿,到时就能一箭双雕,彻底将永冬握住。
在他看来,只要能进阶超皇,他的实力至少也得在超七,之后再去焉穹星收割亡灵,成为超十指日可待!
甚至极限超十!
到了那时,他就能真正凭借自己的力量称霸永冬,那什么极皇、茫皇都是渣渣!
严卿想了很多,而为了将进阶超皇级的异象拉满,他必须沉淀,沉淀,再沉淀,积蓄,积蓄,再积蓄!
这一切都要在十天内完成!
为此他做了以下几个打算。
第一,让遮冬教其他人献类似湛雪珠的修炼之宝,甚至永冬其他势力,甚至诸国,以庆贺他成为永冬之主,唯一天帝!
等于白嫖。
就算不一定能白嫖到多少,但聊胜于无,属于碰运气。
第二,敦促冬世隆等‘孝子’拼命修炼以反馈给他,借力蓄力!
第三,战斗,不断战斗,他要和比自己稍高一些的人,即超七左右的强者拼命鏖战,以激发一身豪华硬件的潜力!
第四,让黑雾腐蚀那两个超十尊者的身体,这一行动他已在进行,只不过因为实力差距速度很慢。
这四项准备工作得快马加鞭。
于是严卿立即做出部署:“立即昭告天下,我严卿要加冕永冬之主,盾牌天帝!”
?
花似霰三人稍稍意外,心想太急了吧。
“让诸国,各大势力,永冬内部诸皇,以及遮冬教教内其他人把贺礼都速速送来!”
“人可以不到礼必须到!”
???
花似霰三人不明所以,心想这当口你不好好想着怎么对付茶舍,整这些虚的干嘛?
严卿一脸严肃:“我说的话听见了吗?求前辈去联络诸国,花首尊联络诸皇,浊次尊联络教内。”
“告诉他们,三天之内把贺礼送到雪堡,不送的,迟到的,敷衍的,后果自负!”
好家伙,你明抢啊!
此刻,花似霰三人的内心是抓狂的。
没见过这么要贺礼的!
“现在。”
“立刻。”
“马上去办!”
严卿口吻如刀,语气森冷,这三人还是头一次见他这样,没敢多言,纷纷尊令行事。
……
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诸国高层再度召开会议。
“哈?他认真的?封他为天帝他还真以为自己就是了?还让我们给他送礼,有毛病吧!”
“呵呵,毫不注意吃相啊。”
“傀儡就要有傀儡的觉悟,竟敢反过来要求我们,真以为我们不敢拿他怎么样吗?”
“我倒觉得可以给,我们推举他不就是为了用他对付茶舍这些存在吗?他既然要硬刚茶舍,给他,支持他!”
“对,现在看来这小子无论实力还是力量的成长速度实在超乎意料,让他成长!”
“给到什么程度?现在的他估计不是什么玩具和糖果就能满足的,我们得放点血。”
“今日放给他的,明日再从他那夺回不就成了?”
……
永冬。
嗒,花似霰轻轻落地,乌发飞扬,望着一座白茫茫的冰海,紫色眼眸悠远而低沉。
“姓花的女人,你来我的地盘何事?”
一道远古般的声音从海下传来。
花似霰笑了笑,抬着雪白的下巴道:“素鲸皇,我家教主严卿成为永冬之主,盾牌天帝,昭示天下,三日之内,所有势力都必须前去恭贺,记得带上足够分量的贺礼,人可以不到,礼必须到,否则后果自负!”
“呵哈哈……”
冰面上雪粒颤动,一个巨大的黑影在下方游弋,“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滚,不然杀了你!”
花似霰小心翼翼地后退几步:“话已带到,你看着办吧。”
然后她迅速离去。
这样的情形正一幕一幕地在永冬各地发生,这一天,诸皇怒了,怒完之后不禁讥笑。
“永冬之主?盾牌天帝?一个毛都没长全的娃娃,一个外人也敢宣称?”
“话不能这么说,这小鬼能让诸国共举,遮静让权,绝不是一般人,得谨慎一些。”
“他就是神是仙也别想在永冬嚣张,还他么让我们给他送贺礼?他搞没搞懂现在的状况。”
“初生牛犊不怕虎么,总以为自己与众不同,无所不能,远不知永冬这片地方的残酷。”
“我觉得我们有义务告诉他。”
“告诉他?那太把他当成一回事了,不用理会,让他自娱自乐,小丑跳梁,他开心就好。”
……
遮冬教。
大殿内。
面对一众骨干强者,浊鸣刚宣完读命令,俯视着问:“我刚才说的都听清了吗?”
“谨遵教主令!”
因为上次接连两个超十尊者被斩,这边的工作倒很好做,就算一部分人心中不平也得屈服于严卿的淫威。
与宝物相比,命更重要。
……
雪堡大厅。
严卿坐在主座上,没了往日的悠闲,开口道:“你们,尤其是你们仨,这么多年了才超十,你们不觉得羞愧吗?连个极限超十都达不到,我以后很难带动你们啊!”
“去!全都给我狠狠地修炼,十天内要还原地踏步,你们就不要当尊者了,懂吗!”
下方。
众人心中一凛,其中冬世隆三人欲哭无泪,他们也想上进,可各方面条件不允许啊。
出了大厅。
一位尊者有些后悔:“我们三人献上自己的特级湛雪珠,喝了汤药,慈父不奖赏也就罢了,还要惩罚我们?”
“是啊,我想不通!”
另一个尊者悻悻。
冬世隆却一脸自得,悠悠道:“你们俩榆木脑袋修炼修傻了吧?刚才大厅里的人都是慈父的自己人!”
“换句话说,慈父已经把我们当成了自己人!和其他尊者不一样,我们算他的嫡系!”
听罢,两个尊者恍然:“可为什么慈父对我等要那么严厉?还要下了我们的尊位?”
冬世隆回瞥了雪堡一眼,缥缈说:“打是亲,骂是爱,慈父这是在鞭策我们上进!近千万年,我等一直未参透成仙之道,实际上内心上已否定了我们自己,兴许慈父的严厉鞭策,高压手段能让我们有所前进也不一定。”
“真的吗?”
“或许。”
……
大厅内,所剩的人不多,银非装、凝杉、泰丘、浴小珠等等就不说了,一个比一个菜。
对严卿的加持有限。
他看向一旁的岳兰:“岳姑娘,你也得操劳下,这对我很重要!”
岳兰摊手:“我也已到了瓶颈期,不过说到提升实力,你继续帮我祛毒就是提升!”
上次在焉穹星只是第一个疗程。
“好!”
严卿点头,试着将岳兰拉进八极坠,竟然行得通!
八极坠里。
岳兰四下望了望,没有多问,而严卿则陷入思索,心想八成是熵毒将他俩联系起来。
“熵毒可以附加在八极坠上,或者说打破八极坠的境界壁垒,是不是说八极坠真正的来源要比度难这样的神明弱?”
严卿不确定。
他收起心思,开始着手为岳兰祛毒,已拥有熵毒的他不用像上次那么麻烦,但衣服还是要脱的……
为岳兰进行了一个疗程后,岳兰就地修炼。
严卿将竺乏拉到另一处。
“啊?慈父要和我单练?不太合适吧?我超七呢!”
竺乏错愕。
“超七正好!”
严卿甩甩手,现在的他对超六没什么兴趣,以他超六的实力挑战超七才能突飞猛进。
轰!
接下来两人大战在了一起。
……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诸国、各势力带来宝物资源庆贺,结果连严卿面都没见着。
没时间见!
严卿利用这些宝物资源提升,疯狂压制境界,不得不说,这其中有的资源着实不错,属于大补那种。
即便是他这样的人也有些压不住了。
境界不可能无限压制。
如果说普通天才是一只茶杯的容量,严卿则是一片湖泊,可见他体内的浓郁程度。
但时机未到,严卿依旧咬着牙坚持,一边用以提升无上梵我密乘和黑色魔方,一边和竺乏对战消耗。
……
嘭!
严卿一拳将超八的天魔竺乏锤飞!
此刻的他弓着腰,浑身沉甸甸的,身上冒着一丝丝魂能,这还和其他人战斗时挤出魂能不一样,严卿这是正常状态下,体内的魂能实在太多太多,无法收拢而外溢。
而且这些魂能浑厚无比,深沉可畏。
远处。
天魔竺乏捂着渗血的胸口,疼得直嘬牙花,不可思议地望着严卿。
“慈父未免太恐怖了吧,您以凡人的身份就已达到这种程度,你叫别人还怎么活!”
竺乏毫不怀疑,一旦将这件事公布出去,整个盾牌臂势必再一次被严卿的天赋吓到。
明明才皇级,竟然已有了超八的战力!
超八啊!!!
对此,严卿本人倒是不怎么意外。
要知道,诸国给他的那些宝贵资源堪比特级湛雪珠,加上他不断和竺乏力战激发硬件潜力,再加上‘孝子们’的反馈。
另外。
还要加上黑雾腐蚀两个超十至尊的尸体。
可以说,他现在能拥有超八的战力是必然结果,他俨然是一位rmb战士加‘科技’(外挂)战士!
谁能比?
当然了。
严卿不是傻子,诸国为何肯放血培养他,自然是着急让他成型好成为他们手中的工具。
诸国算盘打得好啊。
他现在没想那么多,首先要拿下的是永冬诸皇和茶舍!
“是该出去了。”
冬星。
当严卿出八极坠的那一刹那,整个冬星都被一道森寒的阳光笼罩,所有人心神一颤。
高空上,严卿合着眼,放松身心。
“终于出来了吗?”
下方,花似霰抬头望着,她早已知晓了严卿最近一段时间的用意,以及如何对付茶舍。
“你猜会不会有效?”
浊鸣问。
“难说,”
花似霰回答,“教主破境的异象肯定会宏大无比,但能否震住独拙那样的人,我并不乐观。”
“是的,”
浊鸣对这位前天恕同事还是很了解的,“半仙什么场面没见过?再盛大能有恕帝当日破仙场面大?”
当日恕帝虽然破仙失败,导致身陨,但场面可以说是盾牌臂有史以来最夸张的,没有之一!
此刻永冬不少势力也在关注着,并非为了看什么奇迹,而是纯粹抱着看笑话的心思。
独拙也远在饮茶星洞穿时空观望着,虽然他对严卿的那件神级万引给与应有的尊敬,但从内心上来讲,对严卿是否能引发足够夸张的异象,这位茶舍舍主充满不屑。
他独拙在天恕帝国时期就是五虎将第二,天资闪耀,实力绝巅,这世上除了恕帝还没有让他看得上眼的人。
雪堡上空。
严卿拳头缓缓握起,没有那些冗长的前奏,一瞬间整个永冬的星辰似乎都飘荡而出,无数古老映画显现。
星辰汇聚,古画放送,充斥这一片星域,辽阔壮丽,震撼人心。
接下来。
没等人们缓口气,一道古老低沉的声音自虚空中传出,紧接着又传出一道阴森的嗤嗤声。
下一刻。
永冬星域中,一只巨大的乌龟虚影在空中显现,那乌龟身上长满鳞甲,如龙似虎,吞吐白雾。
另一边。
一条参天巨蟒虚影出现,巨蟒在星空中蜿蜒,吞吐电芒,信子闪动,横贯四方。
“这难道是远古仙兽地龟和天蟒?”
有强者惊骇。
另一强者喃喃道:“地龟天蟒传说是盾牌臂最初的统治者,是生灵之主,万物之尊!”
熊人帝国地界。
橙龟王抬起头,远远地眺望着,看见地龟虚影那刻整个身子都不由颤抖了下。
那是他的先祖!
第二帝国。
帝都。
赤龙王秦非站在永垂之塔上,风烛残年,一双眼睛迸射出无尽的精芒。
地龟是橙龟王的先祖,而天蟒是他的先祖!
嗒。
嗒。
高跟鞋声传来,一袭黑袍的镜月王荫出现,她轻笑着问:“看来你没算到这种事。”
秦非并不看她,不冷不热道:“你以为我是神吗?我不过是个有些眼界的老头罢了。”
“也对,”
镜月王荫轻点下头,“有关于严卿,怕是就算那位淳国师在世也无法准确预料。”
一提起这个人,秦非心中除了敬畏还是敬畏,这位是他的偶像,那位曾预言恕帝会带领天恕帝国再度崛起,也预言天恕帝国会在恕帝手中毁灭!
秦非收回思绪,瞥了一眼旁边优美动人的倩影:“你等的那个人真的出现了吗?为何我没有任何感应?”
荫回道:“等你感应到他时,那便是他现身之时,也是盾牌臂一切终结与开端之时!”
“就是不知道我等的人和你要等的人是不是同一个,我希望不是,也应该不是。”
她兜帽下的一双眸子明亮而狡黠,“赤龙王秦非,我知道你在等什么,我更知道你到底是谁,你等你的人,我等我的人,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若越界了,我会杀了你。”
轮椅上,枯朽的秦非难得露出一抹笑容:“小丫头,年纪不大口气和野心倒是不小。既然话挑明了,我也就不装了,你我的想法有共通之处,可你的法子太危险,太疯狂!”
“一旦失控会使整个盾牌臂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你到时担得起这个天大的责任吗?”
荫摘下兜帽,露出绝世容颜,态度恭谨了些:“前辈,你太过老谋深算反倒故步自封,盾牌臂需要改变,需要变被动为主动,这样才有可能会将隐患彻底清除,您说呢?”
秦非用食指隔空点了下她,摇头失笑:“主动?你以为威胁盾牌臂的是什么存在?算了,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从这方面来讲你倒和严卿有些相似,但别太寄希望于他,就像当初我不那么寄希望于姜尝(人皇)一样,他能做的极其有限。”
荫抬头远望,试图望向天鹅臂,玉唇喃喃:“我从来没指望过任何人,除了我自己。”
“前辈,你到底在担心什么?是我那个计划带来的威胁还是其他什么?比如伞门。”
“伞门……”
秦非咀嚼着这两个字,凹陷的双眼透着悠远和沉重,“不知道,我只依稀看见一个恐怖的存在从地下走上地上,从古老走向现在,从陨落走向飞升,俯瞰着我,让我寝食难安,夜不能寐。”
“我想我要等的便是此人吧!”
“那应该不是他,他远谈不上您口中的古老。”
……
饮茶星。
望着远方的地龟和天蟒虚影,独拙惊住了,他回想起了当日恕帝冲击仙级的情形。
也是无数星辰来贺,无数上古画卷交相辉映,也有这对儿盾牌臂远古仙兽的虚影。
可没这么大,没这么夸张!
很快。
独拙再次惊愕。
两道巨大虚影相向而行,没一会儿竟然结合在一起,天蟒缠绕着地龟的身体发出一道响彻盾牌臂的次声波。
雪堡之上,严卿低喝一声,身上两道光晕激荡,当睁开样的那一刹那,双眼仿佛蕴藏着一条星河!
下一瞬。
从他身上照射出两道横跨盾牌臂的光芒,一条照射在饮茶星方向,一条照射在天恕沙域方向。
无园。
独拙被这道倾泻的光芒照射着,嘴巴微张,愣了片刻,从身上取出一枚银色光盘。
这便是时空光盘!
这位半仙级强者咽了口唾沫,光滑明亮的光盘上倒映着他那张惊呆了的脸庞。
“好家伙,别人都需要时空光盘映射才能进阶超皇级,你不用也就罢了,反倒还映射时空光盘?”
“不讲基本法了是不?”
独拙轻吐了口气,看向另一束长虹般的光芒,双眼眯起,敛容正色,远远地望着。
“另一张在沙罗吗?到底是谁拿着,居然无法准确映照,只能看出来大概位置。”
……
天恕沙域。
某处恢弘深沉之地。
一个身影漂浮而出,一手拿着一只金色光盘:“我隐藏了一千万年没想却被人用这种方法发现踪迹,还真是让人猝不及防啊。”
他高举起金色光盘,此地的肃穆景象以及他的模样在上面倒映。
“无所谓了,发现就发现吧,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差不远了,盾牌臂真正的帝王将在鲜血中归来。”
“那个时候,盾牌臂的每个地方都会吹拂着金色的流沙,而我的使命终将完成!”
……
寒渊秘境。
高挑颀长的遮静用手摸着覆盖眼眶的星冠,嘴角轻笑:“吹拂盾牌臂每个角落的不是金色流沙,而应该是白色雪花。”
她另一只纤细苍白的手张开,一团黑气聚拢,空间被这种黑气吞噬。
“我用光明换来的这种常人难以企及的力量和身份,不久后我便将用之掌控盾牌臂。”
“让所有存在成为我的掌中之物,裙下之臣!”
“我才是盾牌臂的帝,盾牌臂的出路!”
……
雪堡高空。
严卿有些意外,他没想到时空光盘竟然是两块,他刚才在映射的时候已感知到。
一块在饮茶星。
一块在天恕沙域。
“独拙这比可以啊,独吞时空光盘,怪不得茶舍实力那强,敢情你家能量产啊!”
严卿抬头望天,地龟虚影和天蟒虚影逐渐消失,两物的结合让他想起了某只神兽。
玄武!
此刻,他那原本已经稳定下来的四象之力急剧攀升,震得他骨骼咔咔作响,好一会儿才停止。
一瞬间,严卿俯瞰下方,感觉整个永冬亲切了许多,像自家后花园一样。
“八极坠真正的制造者难道和永冬有什么渊源?”
呼。
严卿不再多想,感受着自己的实力,他已然进阶超皇,境界超一,而战力……恐怕得有超九!
只见他身上光芒大盛,如一颗太阳般悬于永冬之上,神采奕奕,带着无限辉煌。
“超九?”
很快有人感知到,所有人都不淡定了,有人明明才超一却有着令人头皮发炸的实力!
这个数字让花似霰、浊鸣等人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压力。
这才多久就超九了。
超十还远吗?
“卧槽!”
求敌缓缓摘下墨镜,岂不是说严卿现在和他一样了?什么时候超九这么容易了?
“这小鬼有点儿东西啊!”
诸皇之中有人切齿。
人心善妒。
能成为超十级别的存在哪一个不是绝世天才中的绝世天才,可跟某人一比,他们就是一堆……废物!
诸皇不认可严卿永冬之主和天帝的身份,但对严卿的天赋彻底服了,五体投地,恨不得砸锅拆家。
太气人了!
嗖!
就在人们震撼万分的同时,一道身影冲天而起,站在严卿身旁,绽放无与伦比的璀璨光辉。
下方。
花似霰和浊鸣大惊失色。
“这怎么可能!”
上空。
严卿搭眼一瞅发现是岳兰,此刻这位女魔妖英姿飒爽,衣裙飘飘,自带一股盖世之姿。
“你好像变强了?”
“一般,极限超十而已。”
岳兰随意道。
???
!!!!
严卿微微张着嘴,惊讶万分:“你说什么?你极限超十了?怎么回事啊,哪有这么快!”
“这还不是多亏了慈父你的辛勤劳作啊。”
岳兰若有所指说。
对别人来说魔妖之毒是助力,她则恰恰相反,魔妖之毒压制了她的实力,犹如桎梏。
现在她几乎已完全解放,实力自然而然就得到提升!
呼。
严卿内心欣喜若狂,有没有极限超十打手完全是两码事,没有的话他说话没底气。
现在有了一个,还是完全站在他这边的,这下他面对诸国,面对茶舍就没那么虚了!
“好!”
他忍不住重重地拍了拍岳兰的肩膀。
蓦的。
又有三道身影飘出,是冬世隆三个尊者,三人红光满面,似老朽怀·春,气息格外盛大。
“你们三个又是怎么回事?”
严卿问。
“启禀慈父,由于您破境招引出了地龟和天蟒两道仙兽虚影,让我们得到了反馈,我们仨现在虽没有极限超十,可感觉已经很近了,若能再来一次必定能入极限!”
冬世隆情难自已道,声音都在颤抖。
他们三人闭关修炼了将近一千万年,基本都没什么长进,谁想现在这么轻易就提升了。
向极限超十迈了一大步。
这个‘慈父’认得太值了!
“还有我!”
竺乏神气地扶摇而上,双手叉腰,“我感觉马上就要超八了,要不了多久能超十!”
超八你滚一边去!
冬世隆三人严重鄙视,他解释道:“我们是永冬人,而两只仙兽生于永冬,因此我们获益更大,他就差得远了。”
竺乏眼皮一翻,你说谁呢?
这个时候,浴小珠、泰丘、银非装等等喝过汤药的都有不同程度的提升,心情大好。
似乎为了证明什么,冬世隆三人爆发气势,滚滚冰浪席卷四方,永冬星空不断摇曳。
“确实提升了太多!”
浊鸣真切地感受到,一下难受起来,这三人竟然从尊者末流一下提升到跟他这个次尊差不多。
敲啊!
其他尊者也感受到了,一个个呲牙咧嘴,悔不当初,之前的有毒汤药一下子变成了让人留恋疯狂的仙药!
“师父我超四了!”
人群中,凝杉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才一个月的时间,她基本就按部就班修炼,没吃湛雪珠那种级别的东西,从超二一跃成为超四???
修炼太简单了吧?
旁边。
遮九歌玉颈蠕动,看了看自己的漂亮徒弟,内心盘算着凝杉什么时候超过自己。
照这个速度恐怕要不了多久。
到时她这个做师父的岂不是很尴尬?
凝杉抿嘴仰望,美眸闪过一丝挣扎的倾慕:“不得不说,换个角度去看,慈父也没那么坏。”
遮九歌不吱声了。
完了。
她的徒弟要叛变了,怎么可以那么没羞耻心?你忘记之前他对你做的那些不可饶恕的事了吗?
两级境界就把你收买了?
感受到她幽幽的目光,凝杉连忙摆正态度:“当然他也没那么好心,我永远不会原谅他!”
遮九歌问:“那他要让你很快提升到超十,甚至极限超十呢?”
“不可能吧?”
“万一呢?”
“万一——”
凝杉嘴上没有回答,只盯着那个帅气伟大的男人心道:“万一,那就不是原不原谅的事了。”
……
“恭贺教主破境!”
终于,一位尊者发声,紧接着现场响起了阵阵呼喝,同时排遣心中巨大的震撼。
等恭贺得差不多了,这位尊者一脸谄笑,拱手道:“上次是我等眼拙,没有认出仙药,教主能否再赐我们一碗?”
“没了。”
严卿一句带过。
“呵呵,”
另一个尊者开口,笑容可掬:“教主这是说气话呢,上次的事我们给您赔不是了,您将汤药给我们喝,和我们建立联系,我们一来能反馈给您,二来也能提高我遮冬教的整体实力,为您所用,不是么?”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他相信严卿会动心的。
谁知严卿根本不理会:“没了就是没了,此事别再提了!”
“哼,”
竺乏冷哼一声,扫视众人,“还记得我上次说的话吗?你们错过了世上最至高无上的药,错过了便是错过了,一辈子后悔去吧!还敢恬不知耻地再着要,谁再哔哔我砍了谁!”
他大喝一声,化作天魔竺乏,煞气腾腾,一双猩红眼睛瞪着那尊者,接近超九的气息笼罩空间。
“你——”
那超十尊者只好暂且闭嘴。
高空。
严卿此时哪有心思想这事,他余光轻瞥饮茶星方向,十日期限差不多要到了,能不能成就看今天。
能把独拙唬住什么都好说,要是唬不住,那此事真就无法善了了,双方不死不休!
反正严卿内心上是想灭了茶舍的,一为在归一星牧惊晨的作为,一为给小严卿扫除障碍。
但他更希望是前者,现在的他还没做好与茶舍开战的思想和战力准备,贸然开战,结果不可预知。
“所有永冬境内的茶舍人员立即撤出,不得逗留,否则以叛舍论处!”
在严卿以及许多人的等待中,独拙威严的声音骤然从遥远的地方飘来,带着丝丝威压。
人们的心中再次震动。
茶舍竟然破天荒妥协了?
被吓住了?
“舍主!这怎么行!我茶舍何时看过别人的眼色?永冬的腐化者们必须清理干净!”
有一茶舍强者不甘道。
独拙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在质疑我?”
“属下不敢!”
“那就离开。”
“是!”
茶舍的办事效率极高,或者说独拙这位舍主极有权威,无数茶舍强者纷纷退出。
这把悬挂在永冬头上近千万年的达摩利斯之剑要撤走了!
永冬诸人恍惚不已,就连超十诸皇都难以置信,心中一颗大石头突然就那么没了。
空落落的!
此时,另一道不平的声音响起:“独拙,你凭什么对我诸国和永冬区别对待?”
“凭严卿值得我给他这个面子,你们不值,一文不值。”
“你说什么!”
那不平声音大怒。
独拙平淡的声音弥漫:“我说你一文不值,整天当缩头乌龟,敢出来受死吗?”
“我——”
“算了!”
这是又一个低沉的声音,“既然你茶舍要给严卿面子,我诸国也给了,下不为例!”
空间中,所有人吓得噤声,屏气凝神,惊吓不已,同时身为永冬人又有种自豪和得意。
诸国之中,我永冬最牛!
连茶舍都服软了!
然而独拙又说出了一句话:“严卿,一个月,你只有一个月的时间自己清除内部的腐化者,一个月后,若永冬还有腐化者存在,我茶舍将会雷霆出击,彻底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