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六章人剑合一
季子未曾想过,王禅的王者之剑会如此霸道,只一剑就像是在整个地剑幻境符局里闪过的流星一样,直朝着他袭来,而王禅整个人已经隔合在这一道剑光之中,真正的达到了人剑合一的境界。
季子铁剑绕着九个半圆,像九团黑烟一样,在王禅这一道光的袭击之下,瞬间变得烟消云散。
王禅这一剑是先发制人,就是想在季子心时留下莫名的恐惧,现在目的也基本上达到了。
王禅的剑光,此时一直在追着这团黑烟在攻击,不给其喘息的机会。
而季子虽然使出他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三才剑法中的地剑九式,可对着闪着银光的王者之剑,季子反而无所适从。
黑暗之中的地剑幻境符局是他亲手所布,而刚才他也觉是王禅的王者之剑会发出银光,所以在黑暗的布局之中会格外引人注意,而无论王禅身法如何诡异,可王禅手中拿着王者之剑,随时都可以暴露行踪。
可此时的情形还是季子大出意外,王者之剑发出银光,可这一道银光在黑暗的地剑幻境符局之中却有如流星划过的光耀,却并没有像流星一样瞬间消失,反而像长了一条光的尾巴一样紧跟着季子身后,攻势如潮。
而季子则一直寻不到王禅的身影,就好像他是在跟一柄剑在比试,而非在跟一个人在比试。
此局本是季子用心所布,可现在看来,布局者反被入局者追着打,像是倒转了身份。
王禅如此反客为主,让季子真的心里产生了恐惧。
回想那些传闻,以及想起了二十年前的水怪,那时他其实已是知天命之年,可他却还是意气风发独自在大江之中拦截水怪,可未几招之后,就被水怪击伤。
若不是当时那个老者骑牛而来,他真不会像刚才王禅所说的尸沉大江之中了。
而此怪修行了二十年,再出江湖扰乱大江,当时他也想过再次会一会这条水怪,毕竟这二十年来他也自以为修为提高了不少。
只是因为晋国之事,他才未来楚地。
可传闻中此次的水怪似乎比二十年前更凶残,而且修为更高,竟然在大江之中抛起百丈波涛,而降伏此怪的正是此时自己面对的而又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鬼谷王禅。
若依传闻所言水怪之能,季子自己也有自知之明,并非水怪对手。
想到这时,季子十分后悔,后悔不该如此自负,更不该小瞧年轻之人。
现在自己布了符局,则局内只有他与鬼谷王禅二人,其它江湖人士都帮不上忙。
此时季子之所以一直在后退着,一方面是因为这一道光让他不敢正视。
第二方面是,此时他找不到王禅,每次防守,每次出招,都只是对着一柄王者之剑,像是自己会飞,会自己出招攻击的剑一样。
与一柄剑相拼,可想而知,剑本无生死之说,更无受伤之事,季子无论使如何精湛的剑法,始终还是得用自己的剑来击攻他的王者之剑,这样缓合着攻势,同时还要时刻防着王者之剑的变幻,以防自己被银光之剑击中。
“季老夫子,在下的剑法如何,是不是很有意思,想杀我的人多了,可你却是第一个被一把剑追着打的人,哈哈哈!”
王禅并不忌讳说话被季子摸清自己的方位。
因为一个人若是用耳朵听见声音,那么就自然的会想去用眼睛来确认,而不会用心去体会。
只有眼盲之人才会凭耳朵听见的声音来判断方位。
而季子也是普通之人,所以他一听见王禅那飘浮的声音之后,就四处想找到王禅,可眼睛所及之处,除了这柄一直与他纠缠的剑之外,再也没有其它,连影子都没有。
刚才所布天剑幻境之局是一片光海,此时变成一片黑暗,又如何会有影子呢。
季子心里一阵失落,却不得不施展着自己的地剑九式,勉强应付眼前的剑。
而这柄剑似乎也像是通灵的飞剑一样,连续几次本可以一剑了结他的,可此剑却并不真的伤害季子,又像是长了眼一样,只在季子衣服之上空划了不少口子。
而这剑的眼睛现在就是王禅,是王禅在控制着这柄王者之剑,也只有他才能控制此剑。
“你使的是什么剑法?”
季子此时也抽得一丝喘息之机问王禅。
“没什么剑法,只是天马行空的胡乱临时编排了一些剑招而已,应该还能应付你的地剑九式吧,若是你喜欢,这种剑法我脑子里可还多呢!”
王禅也是些得意,随口就答着季子之问,他此时隐身符局之中,一点也不着急,季子之所以着急是因为季子看不到他。
此时王禅的话依然还是十分飘浮,而此时两人已经对拼了十几招,季子显然也有些招架不住了。
“你放心吧,我真的没有用天问九剑,若是用了,你现在还可能活着吗,算是不与你计较,让你休息一会儿。”
王禅自言自语,紧接着银光之剑泰阿也在此时收了回来,各据一方。
在整个地剑幻境符局之中,王禅也同时的把剑收在剑鞘里,此时银光不再,符局里没有一丝光线,整个黑暗,谁也看不清谁。
“你不必得意,看起来你已经能操控这把有灵气的王者之剑,你运用内力在暗中操控着这柄剑,实则也是因为你的胆怯,若你与我对阵,情势当然不一样子。
之所以让你占得优势,还不是借此剑之利。”
王禅一听,心里有些不舒服,他虽然一直讥讽于季子,可却还是尊敬于他,毕竟他的贤名还是有几分成色的,可现在听着季子这种明明输了还嘴硬的话语,而且还要找各种理由的心态,王禅心里产生了一种讨厌的感觉。
“哼,你都如此大的年岁了,为何还如此赖皮,刚才我就隐在剑之中,我就是剑,剑就是我,可你却看不出其中之道,只能怪你自己。
刚才我连施几剑,本可以伤你,却依然对你心怀敬意,不想让你失了面子。
可现在好了,你竟然不知感恩,而且还出言不逊,实在让在下失望。
你的三才剑法,本来可以再精妙一些,这样也会让人难与应付,可正是因为你的迂腐,因为你的固执,因为你无法放弃你贤才之身,你觉得你高过天地,所以才让人在三才之中显得过于重要。
而事实上,天地人三者,人若蝼蚁,根本无法与天地相比,若你不能忘记,自己就不可能真的施展真正的三才剑法。
你这种剑法充其量只能算是你自以为是的三才剑法而已。”
王禅此时也不给季子什么面子了,直言他剑法之中的弊端,季子心在耳中也是十分羞愧。
王禅说得不错,这一辈子他看似什么也不求,不求权势,不求名利,可他心里明白这一切都只是无奈之举。
当年在吴国之时,他自小就没有其兄长那般雄才大略,他知道若论武技,在那时他不如其它几个哥哥,甚至不如当时的五弟蹶由。
论及治国之道,他就差得更远,从小的时候,他就对吴国王位不敢奢想。
毕竟他们兄弟五人,他排第四,如何也轮不到他来当吴王,继承吴国大统。
所以如此一来,自小他的心思就不在治国之道上,并不想为吴国兴盛而奉献,算是不务正业,也才反而显得他有贤才,与众不同,到也让他的父王喜欢。
若说吴国贤才,就算是当年的蹶由也比他强,更不要论及他每一个哥哥。
大哥传位于二哥,二哥传位于三哥,这样依礼相传,而且每一个人都会想到他,让他继位,也是对其父遗志的尊重,从这一点来看,吴国前三代吴王在列国之中才算是十分贤能之人。
而蹶由公子当年因楚国攻吴,为保楚国无恙,而入楚劳军,因其贤才,引得楚国忌惮,算是拘禁了他半生,而这半生也是为吴国而牺牲。
相比之下,他对吴国并没有任何实质的贡献,而他却戴着贤德的高帽子,一生游历列国,说得好听一些是为吴国与列国交好奔劳,说得难听一些,则是借着贤能之名,享受着世人对之的尊宠。
一个人受此尊宠,就会自得,一旦自得,就会不思进取,而思想与见识也会拘限于一个狭窄的空间。
此时遇上不拘一格,毫不讲规矩法度的王禅,到显得处处束手束脚。
此时听王禅讥讽之词也是胸中一热,一口老血喷出。
“你别得意,老夫纵是死,也不会受教于你这个黄毛小子。”
季子说完,整个黑暗之空慢慢的也在变化,变得与现实一般模样。
王禅一看,这到是像刚才所站的位置,只是刚才的地剑幻境也慢慢变成黑夜,前面一处空场地,正是来时的帐蓬所在之地,看样子此时已离开符局,来到现实的世界。
中间的帐蓬依然还是点着灯,整个样子并没有什么变化,像刚才季子布局前一样,只是少了一些江湖人士扮成的护卫。
王禅此时依旧站在最开始的地方,而季子呢,则也站在原来的位置之下,身后照着帐蓬里的孤灯。
而天空之中月光星光依旧,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
可王禅知道,他还是在符局之中,这一切只是季子所布的人剑幻境符局,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迷惑于王禅,欺骗王禅。
这让王禅更是心里悲哀,眼前所谓的贤人,正道之人,却也会出如此下作之举,为达目的也可以说是不择手段,反而不如一些普通的江湖侠客,虽然他们并不知道什么大是大非,可却光明正大,反而不会像眼前的列国贤才季子这般。
“季老夫子,我是不是可以去见一见此次出使的孔夫子了。”
“可以,不过老夫得先进去通报一声,免得让你的鬼宿之相吓着孔夫子他老人家。”
“请!”
季子一听,收起剑就朝亮站灯的帐蓬走去。
而王禅却依然抱剑而立,叹了一口气,心里十分失望。
季子如此做作,其实也只是想让王禅认为此时已在现实之中,这样让王禅难与防范。
可却不知王禅早已知道,也识破了季子的如此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