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六章决胜千里
龙城十里之外，王禅端坐在坐椅这上，脸上带着微笑，十分自信。
他的身边坐着墨翟，还有宋王、王后，以及叶女碧云。
另一边同样坐着晋国主帅赵光信，以及郑国郑将军，卫国卫将军三人。
而且这一次赵光信化客为主，带了几十个侍女属下，桌上已摆满了水果、茶点、酒水，这都是赵光信将军带来的。
毕竟上一次来此观战之时，算是宋国作东，这一次赵光信也算是心情大好，主动为观战添此风彩。
因为除了普通的侍女，晋国竟然还有十几个歌女，以及琴师，此时琴声修悠扬，歌舞不休，让人感觉这不是在演练，而是在此怡情。
王禅看在心里，却像是十分满意一样。
“赵将军，你看我楚国攻城之军，这第二轮如何？”
王禅说完，也不管赵光信，扭对看着墨翟道：“墨小子，这一轮怕没有一万伤亡，也有八千了。”
刚才楚国进行了第二轮的攻击，这一轮攻击花样繁多，而且还有许多连墨翟都感叹的攻城器具，实在上巧夺天工，让人不得不服。
“不错，不错，若非宋国墨相国与你对阵，若是我赵某与先生对阵，应该在第二轮就已败了。
楚国大才鲁班真是世间少有，先生能有此才，实是如虎添翼。”
“不敢，不敢，鲁班的才华连在下都有此意料之外，特别是刚才那几辆战车，若是稍作改装，那么冲锋陷阵必是无往而不利了。”
王禅也是大话说得过头，当然也是因为鲁班的器具做得精巧无二。
刚才楚国进行第二轮攻击，一共用了四种器具，当然还是以远程攻击为上，主要是摧毁对方城池，其中就有一种攻城方，可以发射圆形的铁蛋，平射出去，射程达五百步远，可以直接攻击城池的城门，以及城墙。
虽然并不伤敌，可却能对城池进行绝对的破坏，这是攻城一方的首要目的。
一般而言，若城高而坚，那么城内守将必然不会太多，而相反攻城方的人数会远胜于守城方，但若是城墙被破，或是城门破开，那么守城方与攻城方就会短兵相接，那时就没有城池可守，守城方就会被破城而入。
而且除了攻击城池之外，鲁班还有另外三种器具，这些器具当然是以守城方为主，而且并非上一次的只有沙袋一种投掷物什，是综合了许多特性，有钝击之的，也有尖锐之物，效果比之第一次攻城更好。
王禅当然知道，这是鲁班的攻城之策，第一次攻击，可以先声夺人，在守城方意想不到之时攻击城池。
那么第二次就会变着花样，并非一味的只想把城池砸破，而是想着要歼敌更多。
对于守一个城池来说，信心犹为重要，若是守城方失了信念，那么城池必然不保。
这是鲁班想达到的，也是王禅想达到的，
所以王禅刚才说话才如此傲娇。
“来来来，只是演练，墨师兄可别当真。”
王禅举杯敬墨翟，像是在饮酒作乐一样，不把这场演练当一回事。
“师弟，城未破吧，那师兄当然还有应对之策，这庆功酒是不是喝得有些早了。”
墨翟也不理王禅的得意，直接给王禅给怼回去了。
可他依然还是举杯敬酒，只是比之王禅更有体面。
而宋公此时却并不那么洒脱了，脸色铁青，虽然他也相信墨翟，可面对刚才这一轮楚国攻城之击，他自愧无法应对，必败无疑。
这面色变化之还是体现出人之品性。
宋国是一国之君，以于王禅而言始终还是自负高了一等，而且王禅的目的十分明确，其中有一就是想让楚王暂时放弃北上称霸之意，可若此次演练如此顺利，那么依此时的攻城器械，就算宋都也支撑不了多久。
虽然墨翟还有后招，可他心里的忧虑不会就此而消，毕竟这是可以看到的，若真是以鬼谷王禅如此精细之谋，那么谁又能意料得到，甚至连想都不敢想，就像王禅曾说的，亲率十万楚军攻击晋都这种神乎其神的谋略。
“鬼谷先生，知人善用，实让本王佩服，若此次是本王守城，本王该以投降，只是本王还是相信墨相国，他一定能有守城之方。”
宋公说完也是举起杯子道：“王后，以鬼谷先生之能，以楚国现在之势，我宋国当感激墨先生，感激鬼谷先生，以致我宋国还能不灭，实是有幸，我们一起敬齐国史角在师两位高告徒如何？”
宋公的话带着一丝悲凉，而王后一听，当然也能领会，所以淡淡一笑，也与宋公同敬王禅与墨翟。
这一杯酒把所有的信任都置在其中，显得异常之重。
“宋公放心，师弟为人在下清楚，无论此次胜与负，师弟都不会对我宋国用兵，师弟心怀天下，不会轻言兵事，而且我这个师弟仁义天下，是不会无视天下百姓之苦的。
只是墨某还要请王上见谅，未经王上允许就已私调了我宋国十万兵甲，还望信任。”
宋公一听，嘿嘿一笑，看了看刚才的演练现场，并不责怪，反而对墨翟十分感激，若无墨翟，那么王禅根本不会搞这种演练，直接就同兵攻宋了。
只是墨翟所说私调兵甲一事，宋公脸色不变，却也是心里有疑。
但他知道墨翟向来沉稳，不会把如此重要的军情，在此饮酒之时透露出来，若真要透露，那也会有其理由。
“墨先生见笑了，你是我宋国相国，主宋国军政一体，只要是为了我宋国安危，无须请示本王，干了这一杯，就看相国大人的表演了。”
宋公也是不得不相信墨翟，话里却是无可奈何。
宋国夹处于南北夹缝之中，受楚国与晋国的威胁，原本在周天子势弱之后，宋国首开创新，某新旧制，也曾在列国之中称霸一时，可现如今一代不如一代，此时只能求存，不敢对其它列国有任何歧途。
（其实宋国比之其它强盛一时的其它列国更顽强，也更长久，战国后期，秦灭六国，最后才是宋国，比之楚国还要长久，而且他也是前殷商的国都，有着深厚的历史功底，也出了不少的人才。）
“哈哈，今日有劳赵将军送来如此美酒，宋公又有如此兴致，既然敬酒，不如一起饮此一杯，我看赵将军今日兴致颇高，像是遇到什么好事一样，难不成赵将军觉得可以无视我王禅的谋略，可以攻我龙城了吗？
还是因为听闻小道传闻说我王驾崩之事？”
王禅总是出人意料，既提倡尽兴喝酒，可最后却又语出惊人，让几人举杯难饮。
而赵光信则是一惊，像是肚了里藏的东西被人刨开公示一样，脸上也是红一块白一块的，不知如何是好。
可王禅的话还是让宋公与宋王后大吃一惊。
就连坐在边上的叶女碧云，都惊得一脸恐慌。
“不错，楚国传来讯息，说楚王已驾崩，此时楚都已乱作一团，争夺楚王之位，必然是此时楚都的大势所驱。
左相大人身为楚国重臣，受封前楚王上卿之礼，此时竟然还如此气淡神闲的在此演练，实在让人佩服。”
赵光信还是并不忌讳，把楚王之死的讯息说清楚，而他看着王禅不为所动的神色，心里反而徒生疑惑。
“赵将军，在下懂一些观人卜算之能，或许将军也听过传闻，在吴国之时，吴王三月之期在下算得精准。
至于当今楚王，在下早就给其观过相，他非是如此短寿之人，而且纵然死也会是安享晚年，寿至而死，不会死于非命，这一点到请将军放心。
至于楚都之乱，并不影响大局，这也是楚国中兴的基础，若是不借此机会清除楚国内祸，那楚国必然真的会病入膏肓，形如朽木。
经此次楚都之乱，楚国必然走向中兴，这是事实，赵将军不得不承认。
想来此时楚王必然会亲率大军南下平叛，肃清楚国内祸。
至于死人，此次当然会死不少人，可这些牺牲却也是值得的。
有些人也真的该死了。”
王禅像是一点也不在意，而看着除了墨翟之外的一众人等十分复杂的表情，听着王禅漫不着边际，却又像是胸有成竹的话，难与理解。
“鬼谷先生，我知你观相卜算已是列国闻名，吴王阖闾之事，在下也有所耳闻。
可此时楚国若真的动乱，就算楚王不死，那么楚王从可调兵平叛，如此短的时间之内，就算想征新的兵甲怕也难与做到，不知先生所言，楚王亲率何处大军平叛，到让在下疑惑。”
“哈哈，有疑惑这到也不奇怪，在下也不会骗将军，去年的时候曾让左司马子节调了五万大军入上雍城，而此次只带调回一万，所以上雍城还可以调四万楚国兵甲。
这就是在下给楚王留的本钱，现在应该已驻扎楚都了，将军不必为楚国担忧，为楚王担忧。”
王禅说得十分肯定，而且语带调侃。
“若真是如此，那秦国十万大军不是可以长驱直入楚国，先生的谋略在下更是不解了。”
赵光信对于此时楚国的情势十分了解，而王禅所说并不假，但若真的调兵，那秦国又怎么会不趁此良机攻伐楚国呢，这也是人之常情，列国之交的常态。
“秦国自然会有将军之想，只是若时机凑巧，那么秦国兵动之时，上雍城还有五万大军，所以秦国赢盘太子不会真的攻伐楚国，只会依计把十万秦兵调入秦晋边境。
秦国虎狼之师，对于晋国中原之地，可是窥视良久了。
而只要秦军一走，楚王自然可以调走上雍城的四万兵甲进行平叛。
至是将军如此淡定，晋王如此不惊不扰，实在让人佩服，将军还是稍安勿燥，继续看我攻防演练，相信很快就会有军报传来。”
王禅说完也是哈哈大笑着，而其它人也都陪着王禅大笑，对于王禅这种未卜先知，任谁也不敢相信，可每个人心里都有忧虑，特别是赵光信，因为王禅所说并非没有根据，而是非常可能之事。
只是此时王禅身在千里之外，却像是在说身边之事一样，运筹帷幕，决胜于千里，实在让人难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