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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九章道不可道(1 / 1)

第六百六十九章道不可道

三个月,大周洛邑此时已是白雪皑皑,而王禅也在大周守藏室里扫地有九十九天了。

而王禅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一件单薄的衣服,戴了一顶棉耳帽,每天从外扫到内,再从内扫到外,再把十几间藏书室打理清楚。

自己做饭自己吃,甚至在院外还种了一些日常的小菜,十足的一个大周守藏室的下人。

这里时不时也会有一两个大周的一些文官学子会来这守藏室找一些书看一看,王禅一开始也会热心的引荐,而那些官员才子对于王禅这个扫地的下人,从来也都是疏视无睹,甚至都不知道他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扫地的年轻大叔。

只是有的时候他们找不到一些要看的书时,也会来询问王禅,因为他们把他当成当初的那个下人,对这里所有的书都十分熟悉。

而王禅当然也十分熟悉了,所以都能为他们找到所需的书。

每个月也会有人送一些粮米蔬菜来此,以供守藏室日常所需。

可这三个月里,王禅却从未见过他的师傅,这守藏室也只有他一个下人,没有人与他说话,而他也慢慢惯了这种生活。

一开始的时候,王禅难与分清时辰,毕竟中秋之后天气转寒,而许多时候连太阳都难与见到,王禅之所以守着时辰,完全是凭自己身体内的感觉,所以也十分规律的生活着。

而王禅并不感觉得寂寞,反而有一种十分淡然的自由。

这十几间大大小小的藏书馆内,几乎藏有自仓颉造字以来所有的文献,而这些是王禅自小就最为喜欢的。

每天把事情做完,就会沉醉在藏书室中研读这些古书。

而这些古书涉及几乎所有的学科,不仅有治国之道,也有自然之道,还有许多远古不些不知名的人流传下来的古书,更有民间一些传说的整理。

王禅知道这些书就是自三皇五帝以来,人们所经历的大大小小历程的记录,也记载着人这三千多年的风霜程。

还有更多的是自然变化,与及人对整个身边之事不断探索的一些结果,包括九洲大地各行各业,也包括一些人对宇宙苍穹的观察记录,这些都深深吸引着王禅,让王禅的视野大开,也让王禅在这些古书之中忘乎所以。

慢慢的,王禅也不再去卜算,也不期盼着早日见到师傅。

他知道世间传说他的师傅在这个守藏室里一呆就是几十年,自然已经通读了这里所有的书,之所以被人称为有通天彻地之能,首先一点就是知识有如大海,可以说是无所不知,不所不能。

而他在这一方面,比他的师傅就差得远了,他只来的三个月,纵然是天纵奇才,过目不忘,此时面对如此浩瀚如烟的藏书,王禅有如只取了一瓢而已。

而他也明白那一位中年大叔为何不见显老,反而十分年轻,是因为他忘却了岁月的流逝,像这院时的每一棵树一样,忘记岁月,也就不会感受到岁月的流失,一直保持着一种年轻的状态。

王禅这一日也是一样,从床上禅定而起,自然而然,穿好衣服,拿好扫帚就朝外走。

可是外面一片白茫茫的,此时整个洛邑都是大雪纷飞,王禅走到院中,依然想清扫这些积雪。

可不想耳中却传来一个老人的声音。

“你已来了九十九天,今天难得在雪纷飞,就不必扫了,你就在此院中听我一曲如何?”

王禅抬头朝站中院藏书楼一看,此时楼前一个老人家端坐于门前,罢了一架古琴,人盘膝而坐,正准备抚琴以应这白雪之景。

“一切听师傅之言。”

王禅放下扫帚,就这样立在雪中,对着门前的才者深深一揖。

王禅知道这位老者就是与他有缘的师傅。

从外表来看,与外面的农夫老者并没有什么异样,而且也没有传说之中那种仙风道骨之态,更像是一个笼钟的老人家。

可王禅知道,这也正是他师傅得道的表现,并非像民间传说的那样,已得天地之道,就会让人觉得有一股仙风道骨之态。

可既然已得天地之道,那么天地之道表像于自然之物,一切自然之物遵循的正是自然而然的道理,所以人也一样。

至于所谓仙风与道骨,其实一切都非是外表可看得出来的。

就像一个人的才智,若是无为,又怎么知道其是有为呢?

老者也不说话就开始抚琴,琴声有如一股暖气,很快就盈绕着整个院落,王禅静静的听着,似乎也能体会出琴声之意。

老者的琴声就是依着这白雪之景成抚,琴声之中可以感受着白雪的飘落,琴声幽扬,像是雪花从天下飘落之时,那一条婉转的动态,自然而然。

在琴声之中像是依着整个时节一样,在白雪之后,就是艳阳之空,而万物像是潜藏在地底一样,得此白雪融化之水,慢慢的开始萌芽,也开始启了生命。

整个琴声并没有过多的情感,就好像只是为王禅演示了一遍自然的四季轮回一般,每个季节都有每个季节的不一样感受。

王禅虽然站在雪中,可似乎像是超脱出这个世界一样,并没有感受白雪的寒冷,相反王禅可以感受到整个琴声之中所表现自然的变化,同时身体也会与之相呼应一样。

一曲结束,老者看了看王禅道:“你听出了什么?”

“回师傅,小子所听,像是听到四时的变化,其它的小子还未有悟。”

“四时之变,只是这世间万千变化的一种,能听得出四时之变也不错了。

道之变变化无穷,以人为基,你也只能听出你见过的,却不能听出你未见过的,其实这一切都是你见过的。

琴声之中除了四时之变,最重要的是生命之变。

正所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师傅所言甚是,若不能超脱自我,也无法领悟道之真谛。”

“你为何口口声声叫我师傅,听闻你这几年在列国之中行走,已是闻名列国,为何竟然想到来拜我一个糟老头子为师呢?”

老子十分亲切的一笑,问了一个看似问题却又不是问题的问题。

“回师傅,小子虽然行走列国,却越来越发现只能执小像,而不能执大像,虽然可以凭谋扬名一时,却无法参透天地之道,时有困惑,所以这才依着龟灵的指示,来此寻师傅开解。

至于师傅是否糟老头,还是风流老头,或是仙风道骨的老头,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师傅能通天道,可解小子之惑。”

王禅也是半开着玩笑,其实他也是因种种机缘,这才会如此执着来拜师,而他却并没有任何理由,像心之指引一样。

“你之聪慧世间已少有,不过你之愚拙世间也是少有。

你心有惑,却不知惑由心生,若心无有无,何来有惑。

人世之惑只是舍不得、放不入、忘不了。

执着于小像,而不知大像,道之无惑,有惑非道。

你能依自己的身体感应一日十二时辰之变,由此可见,你已有所悟解。

为师问你,你既然已扫了三个月的地,又有何领悟?”

王禅一听,心里还是喜悦,毕竟老子已认可了他这个徒弟,算是已入了门径。

“回师傅,这些日子,小子并无所悟,只是学到了一些基本的生存之道。

比如烧火做饭,比如扫地潵水,比如饿了吃饭,比如累了休息。”

“你这个小子到也实在,不像其它人轻视这烧火做饭,其实大道至简也无极,能明道即为明,不能明道即非道。”

老子语带玄机,这也让王禅有些摸不着头脑,看着老子嘻嘻笑道:“师傅,小子愚拙,还望师傅明示”

“既然你我有缘,那么师傅也不会藏私,只是今日所言也非真道,只是师傅我所能明之道也,至于你所能明,却又并不一样。”

王禅一听,这里有一个十分重要的区别,那就是别人嘴里所讲,一般讲悟道,而老子所言却是明,就连王禅平时也是如此说的,所以他感觉到这其中的不一样之处。

“师傅,为何在师傅言下以‘明’字来称谓悟道,而非‘悟’。”

王禅还是不懂就问,非是不懂装懂,这一点与人不同。

“这就是师傅今日可以传你之处,你可要认真听好了,这是明道之基,不可不明。

世间之人万千亿,能解我此说者实少之又少,皆因世是自负聪明而已。

纵是千百年后,对老子之言多有误解而愚弄世人,实非我李耳之愿,所以师傅本不该留此,却又不得不留,若有一人能明之,心愿已足。”

王禅一听,此时也知道他师傅的名讳,叫李耳,也自称老子,这到是十分适合于他的身份,而他自然也可以称他的师傅为“老子”了。

此时老子与他所说,也是让他不敢再问,怕打扰老子的思路。

“道可道,非常道,言可言,非常言。”

老子只是随口而出,可王禅却是听得一头雾水,什么道可道,却又非常道,言可言又非常言,这像是说了,却又像是没说,自相矛盾,实不可理解,可他却又觉得这几句话含着至深之理,所以也在暗暗思虑这其中之意。

老子却也微笑看了看王禅,知道王禅还是比其它人聪慧,所以能如此慢慢思虑,却又不发问,与普通之人相反,若是普通之人听到这样的话自然会笑,笑老子说了等于没说,如此说辞不如不说。

可这就是明道的基本,若是不能理解领会,空说其它才是妄言。

“禅儿,依你之见,道是什么?”

老子还是有意引导王禅,让王禅先从明白道是什么开始,这样或许他的讲解王禅才会明白。

“徒儿不明,道似乎摸不着,看不见,却又无处不在,宇宙苍穹皆可为道,细如发丝,世人蝼蚁也可为道。”

“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

道是无极,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一生万物,而你我芸芸众生,万千世界皆为道生,皆是道,故道若可以用道来解,就不是真正的道,道无形,道无踪,可道却又有像而生。

道为无极,若道加一,又如何?

却也依然是道,道再加万千,也是无极,依然是道。

而道减一,又如何?

却也依然是道,道减万千,也是无极,依然是道。

刚才所言,道只可明,不可悟,就是此故。

你我本是道中之一,如何以小悟大,以有形之思而悟之无穷呢?

所以道又如何可以以道称道,你我所言之道,只是你我所明之道,而非真的无极之道。

就好比用一个器具可以装一方天地,却无法装万千天地。

你我所明之道,就是道之一,道之二,道之万千。

普通世人,能明一二,即已聪慧,能明是千,即已是贤人,能明万千,却已可以超脱于世了。

之所以称之‘明’,而非悟,就是此理。

人之思虑,有如这太阳之光,所照之处,皆是道也,可纵是如此,普天之下,也有太阳之光所不能明之也。

你看这苍穹宇宙,无边无际,谁可言能明无边无际之道。

所以师傅也好,你将来也罢,能明多少,自有多少道心,也就有多少道之修为。

而非是悟,世间之人自以为是,把道固化之,有如这一物一件,认为可以悟道,其实只是人心之限,以人心之限来限之于道,就非是道了。

我之与你所言,言可言,非常言,我之所说,也只是一个有限之说,并非能完全言明之道之真谛。

故言可言,非常言,我之所言,只是我明之道,你之所言,亦是你明之道,只是道之一二,万之万千而已,道减万千依然为道,你我所言,只是这无极之中的微不足道。

所以才所此言‘道可道,而非常道也,言可言而非常言也’。

现在你可明白这其中之理,却不可以以有极道无极,自视悟道。”

(这是本人所理解,道生万的,而万物不可以称道,万物只是道之一二,这也是老子学说里最基本,也是最关键的地方,也是最具辨证唯物主义的哲学思想,与其它宗教不可同比。

其它宗教,包括佛教,都是有限之说,而道家哲学却是无限之说,这是个体与无极对比,宇宙苍穹无边无际,那么道也就无边无际,就不可以说能悟道,只能像光一样明道,光之所照,眼之所见,即为道也。

现在许多书里对此的解释,都是站在个体的方面来解,所以不有真正说明道德经里这几句简单的话,也让后人渐渐误导了老子的学说,包括后期所讲的有为,无为,以及上善若水等论断。)

王禅此时站在雪中,已完全忘记了自己,老子所说,实在是旷古绝今,而他一时之间像是有概念,却又像是没有这个概念一样。

“回师傅,徒弟懂也不懂。”

“哈哈哈,懂即是不懂,不懂即是懂,有生于无,无现于有,有之极为无。

你是能领悟我之所说的第二人,实属难得。”

老子十分开心,看起来王禅这也算是能明白他所说的少数之人。

王禅也是一楞,看起来李悝所言不假,能成为老子徒弟的切实难寻,就刚才这短短十二字,就已非常人能解,更何况其它的了。

若不能解这十二字,也就没有资格成为老子的徒弟了。

可这第二人,那以说明还有一人在王禅的前面,说明天地之间还有一个比他更早,也更聪慧之人。

“你不必再想是谁,她自然是你的师姐,你还是静下心来听为师细讲。”

王禅一听,知道自己因为老子所说,心里有些嫉妒之心,有违道法,也马上就把思绪拉回来,再静静听着老子说道。

“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祖。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老子再把刚才所说的细化,也就是讲的“可道”,毕竟若是真的不可道,那么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人若要明道,还是得给这个“道”取个名字,量化出来,虽然这个道只是“道”之一二,可却也能让人理解。

就好比说天没有边际,可人却可以把天先划个界,也就如宗教一样,设定一个最大的神灵作为界线,超过这个神灵之外,就没有其它的了。

(科学的最后是神学,其实就是这个道理,人之有限,科学也是在向无极慢慢伸长,就好像光一样,慢慢穿射出去,可却也是有限的,所以科学之后,也会把此人为的设定一个界限,设一个神,人若能把这个所设神之内的东西弄清楚,才能再向前进研,就好比爱因斯坦,他也只能研究一个有限的东西,当他到了极限之时,也不可能再向前半分,所以他也会在他的极限之处,设一个神来解释那些无法探越的东西。也就是现在老子所言,纵然无极无限,可却也人为的赐它一个名。)

“无名,本就是道之真谛,即无名,也无极,是天地未生之时的状态。

而自道生天地以来,就有了形,有名,也就成为了万物之物祖,故之谓天地,有天地之名,宇宙苍穹之名,有此才有了世间万物,是之为祖。

所以要以无生用,胸中有无,来看无生有的奇妙之处,才能真正的明白这其中之妙,也才能领会其中之道。

而又常以有来观察道之表像,也就是天地万物的变化,通过道之所表,以此明道。

有名也好,无名也罢,它们都明道的法门,也同出于道,同谓之玄,看似相反,却可以同出同样的结论。

无极本无向,用无欲来观其妙与用有欲来观其徼,其实都是一样的。

玄之又玄,正是玄妙之中的玄妙,也如道中有道,道外有道一样,正好整个玄妙的总体,回归于无极。”

老子还是慢慢的把自己所明之道讲与王禅,王禅依然在慢慢的回味领悟。

良久之后,老子见王禅还在站着,也是面露点微笑,对于他的说道,若是不解之人,只会淡然一过,而有悟之人,才会如此深思。

“禅儿,你可知错?”

王禅一楞,看着老子,有些不解。

“还请师傅明示。”

“这三月以来,你一直在藏书房里读书,本就是错,而且还把那些书弄得乱七八糟,为师就罚你除打扫这院内院外,还要把所有书归位。

其次,这三月,你就在此院中禅坐吧,若是不能领悟为师刚才所言,再读其它书也无济于事。

你可愿罚?”

“徒儿愿领师傅之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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