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三章真假齐王
王禅一行人入住别院到也心情大好,这里还真是山清水秀,特别是整个院落的布局,既有北方庭院的宽阔大气,又依山势藏院于山中,并不突出,与整个青丘山融为一体。
而且由径通幽,引了一股山泉水自院后流入整个庭院,把整个院里形成山水相依,小桥流水的精巧布局,而院内也是亭台楼阁应有尽有。
整个别院的房屋都是青砖红瓦,显得异常奢华,而且藏在山中像是这山麓中的红花一样,让整个青丘山南麓显得充满生机。
此地既可观远处东海之辽阔,清晨日出之时,巨大的太阳会从东海之缘升起,而落日之时,又会在西边看到山边的一抹彩霞,而这一处山麓若在齐都来看,既有朝霞日出,又得落日余辉相映,到是阴阳相生之地。
只是王禅一进别院却又有些不舒适了,此时已是黄昏,虽然可以看到西边的落日,此时入生冬却还是感觉到一丝寒意,总觉得阴气森森,幸而有白虎拉车,一进别院仿佛又有所改变,借着白虎极阳之气整个庭院像是注入了真正的霞光。
王禅亲自安排好青裳,此时的青裳已换过一身男儿之衣,像一个与阿二一样的属下,并没有当年楚国公主的身份,这也是不想泄露她的身份,毕竟她的存在会徒添变数,此时的王禅还不想让青裳暴露身份。
所以青裳的卧房就在后院主卧边的偏房之中,却也与王禅的主卧院落相通,两人到随时可以沟通。
用过晚饭,王禅独自回到卧室想着休息一会,此时天色已暗,夜幕降临,月光开始遍潵大地,整个院落也显得更加神秘起来。
王禅才一走进自己的院落,就感觉到一股气息,也闻到了一股气味。
王禅冷冷一笑,却也不去卧室了,径直向卧房后院走去。
这里是主人卧室的后院,里面种着几棵老松树,倒也显得郁郁苍苍,十分古朴。
中间一口古井,看样子当是原来就有,方方正正,却也不知用途。
而院落之中也种着数株竹子,一排排的,此时只有竹节依旧青翠。
另一个角落里有一株寒梅,十分孤傲。
另一侧却是一小片野菊花,此时都已残花之态,而在后墙之上却有几盆兰草,整个后院到也梅兰竹菊皆有,足见前主人的品性。
而中间一株老松树下却是一张石桌,几个石椅,看起来也是白玉之材所筑,夏日坐会十分清凉,可此时入冬却也透着寒气,特别是在月光之下,石桌与月光相映,显得到让人不敢落坐。
而松树之下却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了,长发长须,皆已斑白。
王禅一看身影,就知道是谁,可却又不敢肯定是谁,毕竟这样的身影在这几日王禅一共见过三次,而这一股气味却也是独特的。
“齐王尊上,竟然如此雅兴,独自在此欣赏这月光之景。”
“哼,鬼谷先生好福气,这个院落可是我亲自设计,让齐国众多工匠打造而成,专门给芮姬在此修养生息的地方,不想你一来她竟然就送与了你,如此舍得到是显得比本王更大方一些。”
齐王缓缓转过身来,看着王禅脸上也是透着羡慕之情。
“齐国封地难道不都是王上的吗?
虽然芮姬娘娘送与在下,可于齐王而言,这始终还是齐王尊上的封地,难道有什么分别吗?”
王禅的意思十分明显,既然是自己的,可齐王却也来去自由,并没有什么区别。
齐王一听,知道王禅的意思,也是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不请自来,始终有失身份,所以却轻轻示意王禅,自己却也先坐了下去,也不畏惧寒冷,而王禅对齐王对面坐下。
“有区别,你可知这院落当年只是十数家散落的村民居住,当年我年轻之时来此游玩,有幸遇到了芮姬,那时的她还十三岁,却已出落得貌美无双,让本王一见倾心。
本王在这里与她度过了半月美妙的时光,也与她一起游历青丘山,探秘青丘山各处美景。
后来我纳芮姬为妃,这才把其它村民迁出,为她在此独造此院,在本王一众嫔妃之中,芮姬独享此尊宠,所以本王才会羡慕于你,能得芮姬如此大礼。”
“原来如此,那如此说来,在下接受芮姬如此厚礼,到让王上有些遗憾了,这是在下有失,在下有失呀!”
王禅听齐王如此感怀,却也摆出一副主人之态,话却也说得客气十分。
“先生过谦了,以先生的才智谋略,纵是把齐国半壁江山托与先生也不为之过,本王虽有感慨却也不会如此小气。
更何况有先生支持芮姬,想来就算本王驾鹤西去之后,齐国也将会平稳不恙。
我的几个公子,也不必自相残杀,于本王来说,这也是十全十美之事,难得先生接受此礼,本王高兴还来不及呢,又何来遗憾。
只是今日来此,到是想怀念一下旧情,多有叨扰先生,还望先生谅我不请自来。”
齐王现在到以客人自居,这一点也印证了王禅的猜想,那就是送此别院,当是又征得齐王的同意,而且芮姬想保荼公子上位,也是齐王的意思。
“齐王想来就来,到并不影响,况且这么大的亭院,而这庭院之外就是青丘山,此山是世间名山,得天地灵气,到是养身的好地方,齐王随时都可以来此,在下焉有不欢迎之理,只是现在冬日,寒气太重,这里也略显清凉。”
王禅慢慢悠悠的说着,却也在试探着齐王此来的真意。
“先生何故不问我此来的原由,难道先生真的不好奇,亦或是知道本王来此原由吗?”
齐王此时见王禅既不惊异,也不兴奋,反而十分淡然,所以心里也有些想不通,为何堂堂齐王会于此时出现在这个地方,而这里相距齐都也有百里之遥,可王禅却不问其原由。
“不知道,王上在此出现,当然有其理由,若是王上不想让人知道,我胡乱猜测也无任何意义,就当是远来的客人,正好可以一起聊聊。
再者齐王修为深不可测,在下也是十分佩服。
昨夜在客栈之中,在下也遇到了一个齐王,相貌无异,身材相当,而且语气也一样的,这到让在下觉得王上的神通,实在让人大开眼界。”
“什么,你昨夜竟然遇到一个与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而且也自称齐王?”
王禅一听,能感觉到此时的齐王是真的有些惊异,却又透着一股诡异的表情,看起来他对此虽有惊异,心里却也有准备。
“不错,那人像一股阴气一样,其实并非什么阴气,而只是借风之势而已,而且妖法邪术也十分了得。”
王禅依然面不改色,把昨夜之事说出。
“你说的是盗婴妖人,他竟然真的在我齐国,而且一露面竟然冒充本王吗?”
齐王此时既震惊又有些愤怒。
“不错,就是如此,而且他身上也有你一样的气味,王上可知这是为何?”
齐王一楞,也是自己闻了闻身上,却是一脸疑惑。
“先生何出此言,本王虽然常与一些胭脂水粉混在一起,可本王也勤于清洗,而且日常生活也是十分好洁,不会邋遢,本王身上有什么气味,为何本王却闻不出来呢?”
齐王也是十分自负,王禅当然也能从齐王的衣着可以看出,齐王仪表不凡,而且气度非凡,却喜好色欲食欲,所以十分自洁,就连头发胡须也是十分整齐,并无紊乱之态,这一点相对而言比王禅要好得不知多少倍。
“此味非是普通身体污垢之味,更非是女人的粉脂之味,而是一种特殊的气味,此味十分特殊,阴气十足。
所以若是不经太阳久晒,所经过之地,都会有此气味,而此气味就是我在郑国盗婴现场所闻到的气味,而那时盗婴案已经发生了四天,可此气味却依然很强烈,甚至有些让人作呕。”
齐王一听,脸色大变,也是有些怒意。
“荒唐,无稽之谈,你的意思是说本王身上有此味道,而正好与盗婴妖人身上的味道一样,怪不得昨日朝堂之上你会如此肯定说知道谁是妖人,依先生的意思就是在怀疑本王吗?
本王暂不论你有何凭证,可本王却也想知道你所说的味道又是一种什么样的味儿,这世间味儿极多,先生难道不可以说得更清楚一些吗?
却极尽挖苦之意,难道你与本王坐在一起,会让先生感觉到作呕?”
齐王也是隐忍不发,强压住心中的怒火,只是语气却并不客气了,若说王禅说不出一个道理来,那以齐王很有可能就此与王禅翻脸。
王禅却并不着急,反而看了看齐王有些通红的脸,淡淡一笑道:“王上不必如此着急,此味儿说起来之所以会让人作呕,其实非是于在下一人而言。
既然王上想知,那么可以这样来讲,这一种味儿,就像是腐尸的味儿,而且是人之腐尸之味。
若是王上想验证,大可以让你的亲卫进来,让他们实话实说,不过你得保证他们的安全,或许他们才会说出真话。”
齐王一听也是一楞,看了看王禅,却又再次闻了闻自己身上,还是没有王禅所言的腐尸之味,却也随口对着院外唤道:“你们三个进来吧,不必躲躲藏藏,凭你们的武技修为,如何瞒得住鬼谷先生。”
齐王话声一落,三个黑影就跃进后院分别站在齐王身后,他们都蒙着脸,身穿夜行衣,身材皆十分高大,而且落地无声,看起来武技修为也十分不错。
“你们三人一直跟随本王,只要你们说出本王身上是否有一股难闻的气味,本王不会怪罪于你们,就以鬼谷先生作保,刚才鬼谷先生说本王身上有一股腐尸之味,现在你们就在本王身上闻一闻。”
齐王看着王禅,心里也是十分忐忑。
可后面三人却谁也未动,而只是站着。
“你们难道想违本王的命令吗,若是不实话实说,就别怪本王不仁了。”
齐王见三人未动,也不敢凑近齐王,所以一时之间也是有些怒气。
“回王上,王上身上之味与鬼谷先生所言无异,而且气味十分浓重,并不需要凑近来闻,而且我们三人也早已习惯。”
当中一个黑衣人也是没有办法,毕竟不说这罪就更大了,而说了还有王禅作保,那么凭王禅的威名,相信齐王也不会怪罪。
齐王一听,脸色大变,通红的脸更加通红,而且透着几许尴尬。
只是勉强一笑道:“好好好,你们下去吧,若不是有你们三人作证,本王还真的不知自己身上竟然有如此让人作呕的气味,看起来此事天下所有人皆知,也只有本王不知了,实在让人笑话。
本王身边竟然没有一个忠诚之人,更无一人敢直言本王身上的臭味,本王也是太失望了。”
齐王是真的失望,也十分自嘲,话才说完,那三个黑衣人再次跃出院落,悄无声息。
王禅却是不言语,静候齐王。
“本王谢过先生,先生行走列国见多识广,可知本王这气味由来,是否能够消除。
而且本王到也想知道,为何我与妖人竟然会有同样的臭味?”
王禅摇了摇头道:“此味已无消除之法,在下也是无能为力,可此味的原因在下却知道。
世间万物,人之为灵,一日三餐,不论吃的是什么,其实久食皆会有味。
只是说普通百姓士人所食皆是大同而小异,五谷杂粮为主食,不论是北方食面,南方盛产稻谷,肉食之类不外乎猪鸡牛羊鸭鹅,纵然是山珍海味,却也各有其味,所以大家才会习惯各自的气味。
而世间之人,身体本身也是阴阳调合之体,可人若一死,纵然再新鲜的人肉,也会变成独阴之体,所以若食之久已,就会阴气聚结,形成一股腐尸之味,当然食人者并不会察觉有异。
我昨日入齐国大殿就已闻出,而且此味只有王上与三位宠臣身上有些味儿,而宴公与两位田将军却并没有。
而且听闻王上喜食少女之体,而少女之体本性属阴,这阴气就会更重一些,而且王上却也无法化解这些阴气郁结,这才让王上之身有如腐尸,如此怪味,谁又敢直言于王上呢?”
王禅也是把其中原因分析出来,让齐王不再疑惑。
“原来如此,这一切也原来是因为本王贪食人肉才导致,实在是罪有应得,有违天道,所以本王才会形同腐尸。
若不是今日先生直言,我怕我还真的以为自己如何了得,原来竟然只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已。
只是本王也还有惑,刚才先生说过,常食人肉,会阴气郁结,可本王这一年来却感觉阳气十足,就连这脸也时常一怒或一喜皆会满脸通红,这又是何故,难道这与本王寿辰也有关系?”
王禅一笑道:“王上此正是物极必反之理,体内阴气郁结已是遍布全身,而阳气已被挤得无路可去,所以只能现于表,而展于面上。
所以王上才会有此错觉,觉得自己阳气十足,反而纵情欢欲,实则已是阳气枯竭之像。
正所谓孤阴不长,独阳不生,所以在下才可以观王上之相,而得出一年之寿的断语。”
齐王一听,也是有些失落,他原本并不信任于王禅如此断语,所以今日来此也是想探明此事,并且还想找一些还阳之术。
未曾想王禅的话却是从另一个方面证明了一年之期并非无中生有之词,而是凭齐王久食人肉这一点来断定。
而且王禅所言也并不深奥,齐王听了也十分明白,所以此时齐王的脸上红韵退去,慢慢变得十分苍白,有如这夜色之下的月光一样,一瞬间就已苍老了许多。
“先生所说不错,这世间本就如此,若是同类相食就有违天道,本王一年之寿其实民是拜天之怜悯了,不敢再奢求,本王得先生指导,也是痛定思痛,回思此生,为齐国将来筑好根基,若将来有异,本王实有愧先祖,有愧于当年太公之托。”
齐王此时像是一种了解后事的心理,所以话说得十分沉重,一字一语,到让王禅有些漠然。
“王上何必如此作态,若你是真的齐王,如此醒悟在下也可以理解,只是在下此时真难与分清谁是谁非,甚至于您是否真的齐王,在下也难与分清。
毕竟那个妖人其实所化之身与齐王无异,而且想来他也是常食人肉之人,所以气味相当,在下真的在短时间内也无法明白,更无法探其真相。”
王禅现在其实还是对这个齐王有疑,毕竟昨夜妖风所化齐王也是十分反常,而此时的齐王虽然看似像一个君王,可却又与王禅在王宫所见齐王并不一样,言语似也诚挚许多,像一个正直的君王,而非一个帮宠幸奸人,极度奢靡的齐王。
“你怀疑本王,现在本王也并不生气,若说昨夜你见了一个与我一样的齐王,而且是由一股妖风所化,那么先生我是不是真的齐王还真是值得怀疑,若我是真的齐王,那么我是否也就是那盗婴妖人,若我不是真的齐王,那么就有可能是那个盗婴妖人。
先生有所怀疑到充分体现了先生的高超才智,让本王十分佩服。”
王禅听着齐王如此说辞,虽然绕了许多弯子,但至少还是把其中的关系说得明白了。
“不错,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而且除了齐王与盗婴妖人之处,或许还可能是其它人,这在下也不敢肯定。
只是王上此行来访,难道就只是想跟在下聊聊,或是怀旧于当年与芮姬的欢情吗?
还是想问在下一年之期的寿辰,若是如此,刚才在下也解释得清楚了。”
齐王一楞,他不知道王禅为何突然之间又会问起此问题,既然对齐王身份有所怀疑,那以若说再问其它,似乎觉得没有必要了,可王禅却偏偏又问起,而且也把他当成真的齐王。
“哦,那先生还是暂时相信了本王,本王自然非是怕死之人,虽然也想延年益寿,可若天命如此,本王也不会强求。
此行只是想与先生合作,先生拥有三件圣物,想来此次来齐也是有备而来。
而离魂尊主就在我齐国,这也是世人皆知之事,本王可助先生得到离魂鼎,这样先生就集齐了四件圣物,这样就可以打开商亡周兴之地,而本王只想取其中传说的《黄帝内经》,其它的都由先生支配。
而且我齐国也愿成为先生的基石,开启一统之业,力助先生成就大业。”
王禅一听,还是明白这其中最终的目的还是身上的三件圣物,而这个齐王虽然口口声声说得不再在乎寿辰,可心里却还是在打着那本能修练成长生不老的《黄帝内经》的主意,实则与盗婴妖人还有离魂尊主皆是一般,都想借此打开商亡周兴之地,至于有没有其它目的,于王禅而言其实已没有多少意义。
“若说不与王上合作,那在下就真的虚伪了,世人有谁不想一统天下,成就与大周天子鼎足之势。
而且那里面还有让人垂涎的几件宝物,河图洛书,还有大匹前商的财物,兵器,若是能得此商亡周兴之地,那再借齐国之势,一举扫平中原各诸侯,一统天下,这也算是无尚之伟业。
在下非是圣贤之人,也与常人无异,在下当然不会拒绝了。
只是不知该如何与王上合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