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十五章以酒会友
半刻时间,阴阳两位真人是把白吃发挥到了极致,整个诺大的桌面之上已是风卷残云。
而尹铎当然也并不会真的小气,又让掌柜的把已吃完的盘子收拾干净,再上了一些下酒菜,整个桌面又恢复干净整洁。
王禅本来也不会嫌弃,在两人吃的时候,自己也吃了不少,此时到也饱了。
他从来也不拘束,与世俗之人在一起反而更真爽一些,也不管两位真人的形像,并不忌讳,大家一起吃,所以从来也不会吃亏。
“听闻两位真人修行千年,可从来未出过阴山,为何这一次却舍得阴山灵山秀水之地出来走走呢?”
此时王禅还是适时问起,阳脸真人一听,看了看阴脸玩真人道:“二弟,你说他真的不知,还是真的蠢,还是你告诉他吧。”
阳脸真人说完,自己以举起碗喝了一碗,一只手顺带的抹了抹嘴角,不仅把余酒抹掉,还顺带着把嘴边的油给抹得干干净净的,像是什么也没吃一样,也正合他此时的表情。
“都还不是降龙那个老杂毛,若不是前几个月他骗我们说有好玩的,我们才不会来呢。
降龙老杂毛,小子你该认识,他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不仅不是好东西而且比我们可蠢得多了,竟然介绍我们投范氏,而这范氏一点也看不起我们兄弟,让我们兄弟大才小用,十分委屈。”
阴脸真人此时还在吃,一边吃一边饮着酒,就好像酒是水一样,他吃得比阳脸直人仔细得多。
一是因为人太胖,嘴小不比阳脸真人廋,嘴大吃什么都毫不费劲,所以此时也是说一句吃上一口,就怕别人与他相争一般,其实此时四人只有他一人在吃了。
“哦,原来是降龙真人,怪不得如此,看来这位降龙真人来头小,还真是让人难以捉摸。”
“有什么难与捉摸的,他就是一头——。”
阴脸真人想说,可身边的阳脸真人还是打断了他。
“二弟刚才你所问的事,看来该让这个鬼小子说一说了,我们可不能让他问我们兄弟俩,降龙真人之事与我兄弟何干,难道你还怕他来与你抢酒喝不成?”
“对对对,刚才本真人所问,你还没有回答本真人的,若是你不想早些死,就早些说,免得有所牵挂。”
阴脸真人还总是反着说话,本来是问王禅,反而说成王禅不说的话自己会死不心甘一样。
“哦,幸得小子酒还未喝多,若不然还真的忘了。
刚才阴脸真人所问,其实小子也没有什么高见,范氏之酒也是酒,范氏之茶亦是茶,都是百姓所酿,都是百姓所采摘,若说与此时晋阳的茶与酒无本质区别,都一样好。
只是却也又并不一样,就好比今日的烈阳一样,有的人喜欢,有的人也不喜欢,因人而异,在于乎于你所处之地,你所想之事,你所忧之虑,你所喜之好,而不在于这太阳如何照射。
所以本人对于范氏并于过解,也并无成见。
至于赵午之死,若是天命如此,那就是他的天命,想来赵午若是不死在晋阳,也会死在回邯郸之路上,死在两位的手中,只是多一日少一日之事。
至于赵午之死是好事还是坏事,其实也非可一概而论,或许皆大欢喜,或许也让人愁绪,或许赵午之死只是开始,而非结束,会有许多人将来都会随之而去,好与坏只是一件事的两面,若说好坏相合,就无好无坏了。
至于说范氏百姓与赵氏百姓小子不敢胡言,想范氏以法治氏,到也有规可循,有度可依。
可圣人曾言,道为大,天为大,地为大,人为大,道法自然,以法为度,终归还是落了下俗,是人欲之不可控而无可奈何之举也。
(晋国范氏是法家先驱,算是韩非子的师祖一辈子,当然前一辈范氏与赵氏关系还是十分密切的,而且范氏也对晋国作出过巨大贡献,不可否认,但有一点不能不说的是,这些世族少有像秦国一样,连出几代明君,所以秦国能一统,而其它列国则都胜而衰交替而行,这也是秦国最后一统的关键因素之一,也是其它诸侯世族不能长久之因。)
赵氏一族治下轻税减赋,百姓一亩相当于其它列国二三亩,百姓得的是实惠,而非是虚名,这好与不好,要看百姓是否认同。
若说与秦地相比,赵氏又有所不如,秦地少有良田,山地居多,亩制却又不以百步来算,以量为算,耕植段质地者,产量必然要丰,当然税赋要多一些,若说一些荒地,收与不收但还是其次,只要能自己自足,想来天开明的诸侯君王也就心满意足了,但作为世族君王当然是只盼他们多收多产而已。
所以小子也不敢妄言,但有一点,百姓之心可比天地,看天与地自知。
此番是小子的真心之话,不知可否合乎两位真人之意?”
王禅说完也是端起碗自己喝了一碗,此时他也不必再斟酒了,反正酒喝完还有,就像是喝不尽一样,而且王禅的脸上也一样的透着红韵。
“二弟,你看这小子在偷偷喝酒,我看这小子笨虽然笨,可口齿到也清楚,而且酒量也不错,我们不要再与他争辨什么,我看我们还是喝酒得了,若不然,我怕这酒楼的酒被他喝完了,我们就没得喝了。“
阳脸真人与阴脸真人两人一直听着王禅所讲,心里也是十分认同,可脸上却并无半分变化,只是他们都一直认真听着,连酒都忘了饮了,所以此时见王禅饮完一碗,而酒又是满的,所以也都不管了。
两人抬起碗来,一直不停的喝着,只听得“咕噜,咕噜。”的咽酒之声。
王禅一看,此时也看了看尹铎,眼中有所疑问。
“先生,尽管喝,这酒楼的酒可多得多了,喝不完的。”
王禅一听,也是一笑道:“两位真人,独饮不如众乐,一人之乐不如天下乐,小子陪两位饮来。”
“好说,好说,既然你酒量大,而这酒楼也不缺酒,那还不痛饮,若不然将来你死了,怕是难与饮到如此好的酒了,也不会有我们兄弟这般好酒的酒伴了。”
阳脸真人说完,大嘴一张还是埋头饮头酒。
而王禅也是举碗饮了起来,同样是不放酒碗,不停的饮,而碗里的酒一直饮不尽。
尹铎一看,知道刚才二位真人对王禅话是起了作用,现在抢着喝酒,而王禅相陪,三人这是在斗技,也是在斗酒量。
可昨夜王禅的酒量,他也知晓,并非像这两个怪人一样,他心里也是有些担心。
而王禅却并不在意,只是一直不停的饮着,就像饮水一样,比之饮水还无所顾忌,至少饮水也会肚帐,可三人饮酒,只听得咽酒之声,却不闻肚内的响声,到是让人惊奇。
又饮了半响,阴脸真人与阳脸真人同时停了下来,而他们的碗内只剩半碗酒,并没有再加满,看来两人也是到了酒量之限,不敢再喝了。
可王禅却依然还在饮着,两人一看脸上也是一惊,继而阳脸真人眯着眼一笑道:“鬼小子,够了够了,若是再饮我怕这汾河水都要被你饮完了,我们兄弟知道你有真龙血脉,三江四海之水都不在话下,更何况此区区几坛酒了,若是今日饮完,明日没得饮了,我们兄弟俩可要不高兴了。”
阴脸真人此时话也是说得结结巴巴的,足见其饮得是真的过了量。
(酒这个东西,神仙也好,妖魔一罢,只要喝得多了,都会醉,若是不会醉,那么妖魔也好,神仙也罢就不会有人喜欢饮此杯中之物了。)
王禅此时一听,也是停了下来,而碗中的酒也是只剩一半,并不比两个真人多,也不比两人少,看起来喝得刚刚好,不多也不少。
“能与两位真人一饮,小子到也尽兴,两位可别见笑呀。”
王禅此时也是头昏脑涨的,有些眼花僚乱,说话也带着结巴,而且语调也是匆高忽低的,像一个沉醉之人。
“大哥,二弟有些头昏,想找个地方睡一睡,该如何是好。”
“两位真人,晋阳城欢迎四方来客,只要真人需要,在下马上安排,鬼谷先生住在悦来客栈,要不也安排两位与先生住在一个地方?”
尹铎此时也是及时的说着客气话,当然对于他这个城主来说,这并非难事。
“不不不,你还是让我们睡在这附近吧,鬼小子喝得多了,打起酣来一定像打雷一样,我们可睡不着。”
阳脸真人此时看了一眼王禅,眼神之中到也不比刚才了,现在他们也不想跟王禅睡一处客栈了,说得客气,其实也是有些怕了。
“好说好说,你们这就带两位真人到附近的客栈去住,记得要最好的小院,不可怠慢。”
尹铎也是对着外面准备伺候的下人说着,而几个下人也进来扶着阴阳两位真人朝外走。
“小子,既然陪我兄弟饮了这么多酒,就免你一死,明日我们再来找你,你准备好自绝的工具。”
阴脸真人一脸坏笑,从王禅身边走过,而王禅也是作揖恭送。
“是是是,小子一定一定恭迎两位真人来赐小子一死。”
王禅说完身子还是有些摇恍,只得眯着眼送两人离开。
而尹铎则及时扶着王禅,就怕他真的摔倒。
“有劳尹城主,这就回去休息。”
尹铎一听,也不敢问,只得扶着王禅向楼下走去。
到了门口,掌柜的一脸苦闷之情正等着尹铎。
“掌柜的何故如此苦闷?”
王禅说醉不醉,依然看得出掌柜脸上的表情,心里的惊异。
“回先生,刚才只听得地窑之内一直哗哗响,可却不见外流,刚才小二说,有六十多缸酒空了,所以老身才一直郁闷,好好的为何就不见了六十多缸酒呢?”
尹铎一听,知道其中原故,这六十多缸酒当是刚才三人比试之时喝掉的,所以此时心里也是震惊,但却面不改色道:“这些酒都被刚才先生与两位真人喝了,你不必声张,更不可外传,现在马上去府衙把其它酒拉来,明日不可无酒,知道吗?”
蔡掌柜一听脸色大变,这六十多缸酒可是能倒一池塘了,却不想被三人一顿酒就喝完了,但他却也不敢声张,只得小声的退下。
尹铎此时扶着歪歪倒的王禅只能朝着悦来客栈走去,心里有千疑惑,但面对此时已尽人事不醒的王禅,也是无话可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