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楚回到洛北王府,便将裴贵妃召见她和萧莹的目的转述给了萧御听,以及把那位黄瞻黄公子也如裴贵妃那般形容了一番。
萧御听完,冷哼不止,区区一个从三品大理寺卿家的儿子就想迎娶他萧御的宝贝妹妹,洛北王府的长乐郡主,一家子真是好大的脸。裴贵妃哪儿来的勇气开口?
真是笑话!
“裴贵妃是越来越长脸了!”
萧御冷哼一声后阴冷的开口道,丝毫没有因为萧逸的关系给裴贵妃客气半分。
云楚知道此事绝对成不了,且不说那位黄公子人品以及前程如何,光是裴贵妃看上的,萧御就绝对看不上。再者,萧莹很是抵触成亲这事,兄妹俩私下没少闹别扭,是以,她是更不可能随随便便就找人嫁了的。
裴贵妃的如意算盘,怕是要落空了。
“世子,这事儿暂且不提,毕竟当即之下是将郡主找回来。我撒谎她染了风寒,这借口拖不了多久。”云楚心里还是担忧萧莹的行踪与安危,把萧莹放在了首位。随后顿了顿,才看向萧御,试着问道:“世子,今日裴贵妃还提到了梅氏。”
梅氏,萧御外祖家的姓氏!
萧御突然听云楚提到梅氏两个字,猛地抬头看向她,眸光锐利可怕,但转瞬便柔和下来,后知后觉,出声道:“楚儿,对不起。”
云楚见他震惊异常,只能说明这两个字在他心中有着很重的地位,微微摇了摇头,“世子,你不觉得我对你身上的很多事都一无所知?”
今日,裴贵妃说的那番话,云楚不想开口,也确实开不了口。关于梅氏,她真的是一无所知。
萧御垂眸沉默,良久没开口。云楚则一直看着他,有点期待他会对自己坦诚过往,也有点害怕听他讲述过往。那些尘封在他心里的秘密,此时若是再被提起,会不会像是撕裂他心中愈合的伤口?
云楚想了解他多一些,但却又怕自己堵输,内心极其矛盾。
“梅氏,是我母妃的姓氏。”不知沉默了多久,萧御才缓缓地开了口,嗓音里带着云楚从未听过的痛苦之声,“母妃走后,梅氏一族便没落了。外祖父惨死,两个舅舅也莫名失踪,查无音讯。外祖母受不了打击,也病逝了。一年之间,梅府便垮了。两个舅母带着仅剩的梅家独苗离开了上京城,再也没回来。”
梅家好歹跟洛北王府是姻亲,难道他们遭此大难,萧凌天没有任何表示?
云楚一脸不解的看着萧御,斟酌半响后才道:“梅府遭此大难,你父王他”
“他忙着寻新欢!”
萧御斩钉截铁的打断云楚的话,双眸里泄露出无限的恨意,“我母妃过世不过半年,我父王便看上了陆家的女儿。他是个令人敬佩的大英雄,但也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淫棍。仗着洛北王的身份,将人强娶回来。只可惜,陆王妃在两年后怀孕之后难产,一尸两命。”
这就是萧凌天的第二任王妃!
再紧接着,萧凌天又娶了姜氏过门。
姜氏倒是一个命硬有福气的,一连生了三胎,其中一胎还是双生子,但她依旧挺了过来。
自始至终,萧凌天不是在边关打仗,便是围着女人转,对于萧御以及萧莹的关心甚少,对梅氏一族的事就更不挂心了。
萧御的母妃病逝后没多久,萧凌天便将仅有十岁的萧御丢去了军营,任起自生自灭。梅氏发生变故,遭逢大难的事,萧御根本无从得知。等他知道这件事时,梅府的人已经死伤殆尽,舅母带着表弟也不知去了何处。
这几年,萧御也曾试图寻过几人,但隔的太久,对方又隐姓埋名,根本查无可查。
梅氏所有人都是萧御心中的痛,他根本不想提起。若非云楚今日问起,他永远都不会说。
“楚儿,我与我父王在外人面前那些和睦,不过都是装出来的罢了。为的是什么,相信你也知道。”萧御自嘲的笑笑,随即又道:“若非他不是我父王,我身上没有流着他的血,或许,我早将他杀了也说不定。”
萧凌天是天璃人的大英雄,是天璃百姓的守护神,可是,他不是一个好丈夫,也不是一个好父亲。
云楚不知如何安慰萧御,毕竟,原身的生父云靖霆与楚氏恩爱非常,不也跟妓女生下了云江?虽然云江的身世如今只有他们几人知晓,可到底是一个污点,永远都抹不去。
男人,呵呵。
云楚目光落在萧御身上,渐渐出了神,想到萧凌天、云靖霆这种大英雄也拜倒在女人的石榴裙下,萧御将来也会不会
“楚儿,你想什么呢?”
云楚出神时,竟然不知萧御已经走到了她面前。恍然回神,有些尴尬的摇头,略带慌张的道:“没什么,就是就是在想你外祖父一家的事。总觉得,与我爹娘的遭遇有点一样,触景伤情罢了!”
萧御对提及此事也很伤感,伸手将她拉进怀里,习惯性的把头埋在她的颈窝里,喃喃的道:“我依旧没放弃寻找舅母他们,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找到他们的。”
“嗯。”
云楚点点头,只要她们还活着,凭着萧御的人力物力,找到他们是迟早的事。
不过,眼下最要紧的是把萧莹找回来!
“世子,郡主的事,要不要先告诉王爷?”
他们夫妻俩这两日都与萧凌天一同用膳,但是,对于萧莹的没出席,他仅仅是过问了一句。听闻萧莹生病,他竟然无动于衷,闭口不言,反倒是姜氏还略表关心。
这不该是一个父亲该有的态度!
萧凌天既然不关心萧莹,那么,云楚则想着这事儿迟早包不住,干脆告诉他,让他也跟着找人。
萧凌天在京中的人脉,她相信比萧御还要多。如果有萧凌天帮着找,应该会事半功倍。
云楚以为萧御会反对,却不曾想,他竟然一口答应下来,“我现在就去找他。”话虽如此,但萧御却对萧凌天并不抱多大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