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车就是冲车,也叫“对楼”,即以冲撞的力量破坏城墙或城门的攻城主要兵器,乃是这个时代最强的攻城利器!
可以说,几乎所有守城战之中的守城一方,一见到冲车都会大惊失色,这冲车毫无疑问就是他们最为惊惧的东西了!
只因为冲车的冲击力之大,乃是区区黄泥土堆起来的夯土墙完全抵御不住的强悍,所以一般在这种时候,守城一方都会派兵全力阻止攻城方顺利使用冲车。
然而,那只是一般的时候。
现在又是如何?
光是看松州城外的战场上,就密密麻麻的全是一片吐蕃将士,居然连一个大唐士兵都没有!
换句话来说,就是吐蕃军完全可以随意的使用冲车,还无人阻止或骚扰!
“……”
这也是为什么禄东赞听闻松赞干布的话之后,会一言不发没有反对的原因。
是的,即便他分析出了大唐的这个策略的优秀之处,也还是掩盖不了其致命的弊端——那就是根本没有兵力可以阻拦吐蕃对城墙和城门发起攻击!
而一旦城墙和城门彻底崩溃了,这一战他们也就赢了,并且大唐军队绝对没有任何可能翻盘!
“喂!他们要使用冲车了!”
在城墙上的唐军士兵们见到这一幕,也一个个吓得魂飞魄散。
“快!快禀告将军们啊!”
“必须要尽快阻止他们!”
“不然的话松州必亡啊!”
然而在骚乱蔓延之前,韩威已经先一步的来到了最前方的阵地。
“都切莫慌乱!坚守岗位!”
“可是……”有跟随了韩威很多年的老兵不可置信的问道,“韩将军,难道我们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使用冲车么?”
这和眼睁睁的看着敌人将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又有什么区别!?
“我也不想的,”韩威咬牙闭上眼睛,“可是此乃太子殿下有令!所有人不得出城应敌,也不用管他们对城墙做的任何攻势!你们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提防他们靠工具爬上来!”
城墙上的全部士兵们都听得目瞪口呆,如果不是李祐时常有奇迹般的传说流传出来,他们甚至快要怀疑这怕不是一位昏庸无能的太子吧?
“嘭!”
正在这时,城墙突然一震,冲车正式开始冲撞了!
“完了!来不及了!”
那老兵面色煞白,其余人也尽皆面无血色,一个个都提心吊胆的。
而至于吐蕃军队那边,则是全部停下了进攻,一连推了好几辆巨大的冲车对城墙进行撞击!
“嘭!”
又是一阵山摇地动,这冲撞的恐怖声响,宛若砸在了大唐每一位士兵的心脏之上!
“再来一次!”
随着吐蕃大军有条不紊的指挥,冲车第三次撞击在了城墙之上!
“嘭!”
然而这一次撞击之后,松赞干布和禄东赞却纷纷感觉有点不对头了。
“怎么回事……?”
松赞干布瞪大眼睛,仿佛想看得更清楚一样。
他反复的看了看,还以为自己可能是看错了,又问禄东赞道:“朕没出现幻觉吧?这松州的城墙……是不是一点都没坏啊?”
禄东赞眨了眨眼睛,又揉了揉眼睛,喃喃道:“好……好像还真是!毫发无损!”
“这怎么可能!?”
松赞干布得到确认之后,情不自禁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被好几辆攻城车连续冲撞了三次之后,竟然连一丝裂痕都看不见,松赞干布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等奇观了!
“继续撞!朕就不信了!”
松赞干布咬着牙一挥手,在众人的呼号声中,吐蕃的攻城车又连续好几次撞击在了松州的城墙与城门之上!
“嘭!嘭!嘭!嘭!嘭!嘭!”
这一声声巨响震撼人心,但被震撼的对象,却悄然的变化了。
原本这催命符一般的恐怖巨响,让大唐将士们一个个的心惊胆寒,然而随着多次冲击却无功而返之后,开始改为吐蕃的将士们心生敬畏了!
松州的这城墙……简直就宛若有神明保佑啊!
无论攻击多少次,却连半点渣都没打掉,这不是神迹又是什么?
“这城墙和城门,该不会是绝对没法被攻破的吧?”
有不少吐蕃的士兵们的心中都升起了这个荒谬的念头,但现实就是如此,由不得他们不这样想。
这松州的城墙和城门此刻就犹如一座不可翻越的高山一样,正不断的加深着他们内心深处的无力感!
而反观大唐的将士们,却由最开始的等死心态,逐渐变得没那么畏惧了,反而心生好奇之意。
“嗯?这都已经撞了快十次了吧?”
连韩威都毫不例外的无比好奇,这近十次的冲车撞击,换做一般的夯土墙早就被撞塌了,可现在看来松州的城墙好像完全没什么大碍啊?
随即,韩威回想起了什么,整个人都变得激动了起来。
“太子殿下诚不欺我啊!他说很硬,就真的是很硬!”
甚至于吐蕃的大军都一时间停滞了一会,众人齐齐面面相窥,根本就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好。
是继续靠云梯和飞锁攻城?还是继续用冲车撞墙?
无论选哪一个,感觉最终都只能陷入僵局啊!
“该死!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松赞干布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脸色奇差无比。
明明是他们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上风,可为何到了最后,手握主动权的他们却反而被唐军逼得压根不知该如何抉择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