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禄东赞行军拖拉,牛进达召集众将于中军大帐议事。
牛进达高坐案后,两旁大将衣甲鲜亮,精神抖擞。帐外旌旗猎猎,虎绣龙镶的唐字大旗在野风中虎虎作响。
旌旗之下更是马嘶刀寒,整个连营呈弧形环围在逻些城东南两面,其余两面早已撤军,这是凭着大唐太子李佑的令旨,不对松赞干布的北迁干涉。
大帐一则,一杆十余丈的大旗迎风飘展,上面一个斗大的“李”字。
牛进达看了一眼,沉声道:“我就知道他们没安好心,还好太子殿下早有预料,我们只要跟着太子殿下就一切顺风顺水。大家说说,我们如何应对?”
执失思力道:“太子殿下说过,无论他怎么样,我们不去管他就是!”
“这可不大好吧,军情岂同儿戏?”
执失思力道:“那就禀明殿下,一定会有好的办法!”
“什么事都要麻烦殿下,那还要我们做什么?”
李孝恭瞟了一眼执失思力,对这话有点不满。
牛进达怒道:“他娘的!让他去还拖拉,反了天了!这可是太子殿下的命令,这就增派军力二万,如再拖拉就地处决,给那些猴子做个榜样!”
“苏向北!”
一个右卫军统领越众而出:“卑职在”
牛进达吼道:“本将军可不喜欢拖拖拉拉,你领军两万前与刘兰会合,就说是我说的,禄东赞再拖拉下去,就地处决!本将可不想留下一个祸根!”
苏向北大喝一声领了将令,出了军营却迎面撞上一人,不禁眼一瞪,喝道:“瞎了……”
狗眼两个字还没吐出,他急忙双腿一跪伏地道:“不知是太子殿下驾到,是小人狗眼不识泰山,罪该万死!”
李佑不等他说完,摆了摆手道:“算了,孤看你手里领了将令,这是要去哪?”
苏向北立刻将自己受命领二万人前去与刘兰会合之事说了。
李佑摇头道:“不需要这么多人。”
说完他低下头,在苏向北耳边吩咐一阵。
苏向北听了心中大奇,却也不敢问什么,只得领命而去。
李佑进入中军大帐,众将见太子殿下亲自赶到,都是一愣,急起身行大礼迎接。
“见过太子殿下!”
李佑手一摆,众将平身,他在正中案后坐定,瞟了一眼众将,心想不是自己发现得早,这些人跟随自己一路血战过来,最终只怕就是马革裹尸了。
众将见太子殿下进来却不说话,朝各人脸上都看了一眼,眼神复杂,心中也跟着大呼奇怪了。
这可是很难见的,难道还有什么事能让太子殿下为难?
许久之后,李佑叹了一口气,沉声道:“自孤领军一路杀到吐蕃都城,万事遂意,这是军事史上很难见的……”
众人齐声道:“这都是太子殿下领军有方,运筹帷幄,天下降服!”
李佑摆手制止马屁功夫,接道:“想孤二十万大军反抗侵略横扫一国,一路常无败绩,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可别忘了我们对抗的是一个大国!”
众将面面相觑,实在想不清太子殿下这说的是哪个意思。
“孤只是想说,靠这么点兵力去打一个超级大国,你们不觉得过程太顺利了吗?”
众将又是懵了,今天的太殿下是怎么了?虽然这一路上胜得确实容易,前无古人的功劳,可这是太子殿下自己的能力。
“孤是想或许此乃天意如此!有了上天保佑大唐,何愁不胜?”
李佑没有解释,而是直接将话语变作了鼓舞士气,当场大喝一声,“牛进达!”
牛进达越班而出,虎声道:“臣在!”
“你领军十万在牧羊道旁的咕噜山埋伏,只等吐蕃大军一到,奋起迎击,务必将吐蕃全军留下!”
“遵命!”
李佑这命一出,众将更是不解,吐蕃今天不是迁都北逃了吗,怎么又有大战?
“李孝恭!”
“臣在!”
“命你领军五万埋伏在牧羊道之北,只等吐蕃大军前来,不可惊动让他过去,等到牛进达前面杀出,你即从后面堵住,不使一人逃出!由于你人少,可领三百三弓床弩助战!”
李孝恭领命而去,本来是一片详和,一下子就是阴云密布,也可见战争中的阴诡变化不定。
牛进达道:“太子殿下,我们仅仅不到二十万人,臣方才命人已带走两万,我们二人再带走十五万,这大营可就没人看守了!”
李佑笑道:“你还要大营做什么?”
众将愣住,不要大营住哪里去?
执失思力眼神一亮,他反应得快,急道:“微臣原领余下的人马攻下逻些城!”
“逻些城在孤眼里,此时已可以信手拈来,倒是不急。此次逻些战役吐蕃有四路兵马,孤只管他一路主力,待主力一败,那其余就是残兵败将了,可以不去考虑。”
“还有三路?”众将一时议论纷纷。
“执失思力,你可领一万人马向西,如遇到吐蕃大军,你人少不可正面迎敌,只可绕行。这是疑兵,他们本是偷偷而来,必不敢正面找你,拖住他们只等他们自己崩溃就行!”
不正面迎敌,就等他自己崩溃,这又是什么操作?!
众将几乎不敢相信,但太子殿下说过的话从未落空,所以他们一时心中大奇,倒想看看这次太子殿下又有什么奇兵。
李佑接下来又让一偏将领兵数千往北,与执失思力一般只是扰敌,不让他接近吐蕃主力,只等他们自己崩溃即可!
李佑一路行兵布阵,现在就等好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