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却并不认同,皱眉道:“你不觉得奇怪么?李祐这时候的重心理应放在赌斗上才对吧,毕竟这可是当着父皇和满朝文武的面下的赌约,因此几乎是绝无反悔可能的!”
“按常理来说,这个赌斗本来就对李祐极其的不公平,可是据我的了解,李祐这个人从来不打无把握之仗,而在赌斗的关键时期,冒出一个这样的东西,我觉得这背后一定会有更大的阴谋!”
“更大的阴谋?”阴弘智微笑着摇头,“难不成殿下是觉得,李祐就凭这么个小小的照明工具,便可以降服薛延陀?”
“这世上如何有这般便宜的事情!烛台虽然不如煤油灯好用,但是却一直存在,要说用光亮来降服薛延陀,那我大唐早就将之降服,哪里还需要等李祐出手?!”
“这话倒也在理,只是李祐推出这个东西的意义何在?”李恪眼露狐疑之色。
“你可别忘了李祐的另一个身份,”阴弘智用手指了指报纸,冷笑的说道,“他可是大唐的首富。”
“此话怎讲?”李恪追问道。
“李祐的本质是个商人,我想他推出这件产品,意义就在盈利吧……你听说了没,昨天很多权贵家的管事都携着重金,扫荡了李氏商会的仓库,我想经过这件事之后,李祐可是赚了一大笔钱!”
“俗话说士农工商,虽然商人的身份地位颇低,可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却也是真理,李祐在骨子里还是离不开那最低等的商人本性,无论什么时候都想狠狠地捞一笔钱!”阴弘智的语气里满是不屑之意。
李恪闻言哈哈大笑起来:“李祐还真是一个竖子,如此紧要关头,他想到的竟然不是趁着身上尚有圣眷,赶紧去求父皇处理此事,而是趁机捞钱?”
“如果他就是这等水平,那么我太子的位置基本上就算是稳了!到时候一旦我登上太子的宝座,第一件事就是查封李氏商会,将李祐的羽翼全都折断!”
“我要让他尝尝,这么多年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钱财,却一朝全都变成他人嫁衣的滋味!”李恪恶狠狠的说道。
此时此刻,他那双眼睛中没有一丝明亮,只剩下黑暗的贪欲!
“李祐啊李祐,到时候可就怨不到我了!本王定然会让你权和钱一起失去!毕竟如果没有能够保护好玉石的力量,那就不配拥有如此美丽的宝物!”
李恪仰头大笑,之前脸上的阴郁之色一扫而空,只有满满的贪念和凶狠在他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不住的明灭闪烁!
……
同一时刻,李世民的面前也放着《大唐日报》。
“阳杰到底在搞什么鬼!莫非他真的不想要太子之位了?!”
李世民粗略的翻阅了一下《大唐日报》的头版头条后,便再也没有兴趣看下去了。
他最近的脑袋里一直在想着如何帮李祐擦屁股的事,可是李祐倒好,始终不慌不忙的,甚至还搞了这么一出不相干的事。
“陛下息怒,误伤龙体。”
赵内侍此时刚迈步进了御书房,抬手端上一杯茶水,恭恭敬敬的说道:“太子殿下一向聪慧过人,一言一行皆有章法,陛下不必为殿下太过忧虑!”
“行了,你少在我面前给他说好话。”
李世民喝了口茶水,冷静下来便感觉没那么生气了,不过依然没好气的说道:“话说回来,朕交代你的任务做的怎么样了?”
“这……”
赵内侍迟疑了一下,轻声说道:“我按陛下的吩咐,这几日一直守在东宫,但是太子殿下武功和我不相上下,甚至更超于我,所以我没敢更近距离的观察,只是这几天在远距离盯着东宫……”
“虽然有人马往来,可也都属正常,我实在是没发现太子殿下有什么动作。”
“什么?!”李世民的脸色又黑了下去,一双眉毛死死的皱在一起,“你是说阳杰在这段时间里,完全没有任何的行动?”
赵内侍凝眉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回禀陛下,可以这么说。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行动的话,那就是殿下策划的这次出售煤油灯的行动了,现在全长安都兴起了一波购灯浪潮!”
“太不像话了!朕在这里忧心他的前途问题,可是他却丝毫没有反应?真是岂有此理!”
李世民一听自己在为他担心,结果李祐却在捞钱,不由得涌起无名火气。
李世民发了一通脾气之后,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中的愤怒,对赵内侍下令道:“好了,一会你传朕的旨意去东宫,让李祐今夜来见朕,朕要当面问个清楚!”
……
是夜,月上中天,程府之中。
程咬金的书房被无数各式各样的精美煤油灯照亮,在最中间的位置还有一个大大的用煤油灯堆起来的灯塔,只将整个书房都照得如同白昼。
“老程,你叫我们过来,就是为了看你买的这么多煤油灯吗?!”
李孝恭抽动着嘴角,四下观瞧这些煤油灯。
他家自然也进购了一批,不过光看数量自己是远远不及程咬金呀。
“哈哈,我邀请了朝廷里与咱们相好的文武官员们到我府上聚会,这场宴席便叫做赏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