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陵公主府,书房之中。
巴陵无助的坐在椅子上,一双美眸之中惊恐的光芒在不住的闪动着。
显然她是恐惧到了极点,在巴陵的面前,一名隋朝余党的信使跪在地上,将刚才自己远距离观察到的阴弘智府上的惨案如实禀报给了巴陵。
“这……这可该如何是好?”
巴陵彻底忍耐不住,在书房之中不住的踱着步子,焦躁不安。
她不敢想象轮到自己会是怎样的后果,纵然自己身为皇室成员,可竟然意欲颠覆朝廷,恐怕不将自己千刀万剐,是不会平息百姓们的议论之声的!
而巴陵对于自己在这场风波之中可以隐藏得住,是没有半点期待的,毕竟她可是曾经公然在李祐的面前将一切都说了出来。
如今灭除隋朝余孽的这件事,又正是李祐负责,估计等他料理完阴弘智,就该轮到自己了!
“公主殿下,小人以为现在李祐并没有立刻要对我们下手的意思,不如我们现在早一点逃走!只要一息尚存,反唐复隋的大业就能保存下火苗,终有一日会变成熊熊烈火,将长安城焚烧殆尽!”
信使虽然也失魂落魄,可是显然他是一名忠实的反唐复隋的臣子,这种时候还在做着春秋大梦。
然而巴陵却对信使的话一点都听不下去,她的内心乱极了。
巴陵作为隋朝旧势力里负责接触李祐的人,是很了解李祐的手段的,也很了解李祐是何等的厉害与恐怖!
李祐现在没有对她下手,并不代表着没有派人监视自己,也许李祐正等着自己出错?
“不可!以我所知,太子皇兄做事一向谨慎非凡,我想此地此刻欧明晃晃早已经被皇兄的密探层层围住,并牢牢地监视了起来!”
“我们此刻若是有丝毫的异动,我相信皇兄的密探便会在顷刻之间冲进来捉拿我们吧?”巴陵声音里满是绝望的说道。
比起她声音之中的绝望,巴陵心中的绝望并没有少几分,甚至还要更多一些。
她非常懊悔上了反唐复隋的这艘破船,如今眼看着船已经摆脱不了沉船的命运,她却连下船的可能都没有。
巴陵只觉得自己正青春年少,尚未好好的享受生活,更没有和一个人永结同心琴瑟相和,就要早早的失去性命了。
在生命长河之中的种种美好之物,她将再也没有机会遇见和品尝,而会陪伴她的将只有永恒的黑暗与黄土!
“我也真是可笑,”巴陵在心中默默的想道,“都事已至此了,刚才又是为何下意识的继续称呼他为太子皇兄呢?恐怕……皇兄从来都没将我当成过家人吧?”
信使跪在地上,长叹一声。
他其实并没有存什么好心思,完全是看如今长安城的隋朝余党已成为李祐的囊中之物,再没有反抗的余地,这才想在为自己捞一点好处。
眼前的巴陵公主年纪轻轻便生了一副勾人心魄的好样貌,这信使本是想哄骗着巴陵随自己远遁长安,然后在路上找机会将她给办了。
可惜如今巴陵并不愿意出府逃命,信使权衡再三之后,还是觉得自己的性命比较重要。
于是他说道:“公主殿下,若是您不愿意跟我走,那我可就先走了……毕竟反唐复隋的大业需要人手,能逃出去一个就是一个!”
“你走吧,我已经累了,能死在皇兄手里的这个结局,或许对我来说也是最好的了。”
巴陵只觉得心里惧疲,也无暇对信使做太多吩咐,只是摆了摆手,让他退下。
信使站起身后,飞速的向门外跑出去,在这一路上,信使将各种各样的兵器从包裹之中拿了出来,显然他是有备而来的。
只是在信使离开的八分之一柱香的时间后,老管家匆匆的走进了巴陵所在的书房之中。
“公主殿下,刚才那人出了府门,还没有走出五步,便被人用羽箭乱箭穿身,当场没了性命!”
老管家花白着胡须,惊恐不定的说道,刚才府门外的惨案将他吓坏了。
巴陵闻言垂了垂眼睛,只是惨然一笑。
她如今是在认命的等死了,等待着李祐到来给予她那命运的结局,所以这点事情已经无法再让巴陵的内心掀起任何波澜了。
……
“噗!”
一口冷水喷在阴弘智的脸上,昏死的阴弘智打了个激灵,幽幽醒转过来。
他头脑昏胀得厉害,眨巴了好几次眼睛,这才让灵台渐渐清明起来。
只见在黑暗无比的地牢之中,阴弘智的整个身子被架在一个十字形的巨木上,双手被铁链死死的缠在木后,丝毫动弹不得。
而他的面前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摆了两盏煤油灯,这才让这件地牢看起来没有那么阴暗可怕。
此时在桌子的对面,坐着大唐最尊贵的那个人——大唐皇帝李世民。
“陛下。”
阴弘智被李世民直愣愣的眼神瞅得发毛,低下头去轻声叫了一声。
“原来你还知道朕是皇帝啊?”
李世民看似欣慰的点了点头,下一刻却勃然大怒,站起身来夺过狱卒手中的马鞭,照着阴弘智的脸颊就重重的抽了下去!
“枉朕如此的相信你,不但赐予你功名富贵,还迎娶你的妹妹为妃,立你的外甥为太子!”
李世民的鞭子如雨一般落下,李世民一边抽一遍对着阴弘智吼道。
“这么多的浩荡皇恩,哪怕是只狗也该会为朕看家护院了!你却连只狗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