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陆秋暝到市博物馆的门口时,傅钱等人已经等在那里了。让他有些意外的是,除了傅钱在电话里提到的几个人外,徐柠也来了。她依然戴着一副大大的太阳镜,站在和其他人有一定距离的地方。
“孙哥他们没来?”李清然问。
“孙哥他们有事,就不过来了。”手里拿着一沓门票的傅钱回答。
念无霄看了看人流稀少的博物馆:“该不会是因为这个展览没人来看,所以把我们拉来凑人数的吧?”
“咳咳”,傅钱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两声:“老念这话说的不对哈。我这不是想着艺术的熏陶吗?让大家过来,熏陶一下,培养点艺术细胞。”
“明明就是用一顿饭收买我们,让我们来当观众。”段颖毫不客气地指出了这一事实。
“江湖救急,江湖救急......”傅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行了,大家快进去吧。”
念无霄和段颖说的没错,宽敞的大厅里参观者并不多,显得很有些冷清。傅钱叫他们来,很大程度上还真就是为了增加人气的。
“宋子,你看这幅画怎么样?”林沛文站在一副“竹林七贤图”前问道。
宋词义轻摇折扇看了一会儿:“此画甚好。摹景状物,惟妙惟肖。至于人物,所谓曹衣出水、吴带当风,也不过如此。甚好甚好。”
“宋先生不赋诗一首?”一旁的念无霄打趣道。
“待宋某想想......”宋词义合上折扇,低头做思考状。一两分钟后,他用折扇指了指画上的一个人物:“宋某为嵇康嵇叔夜赋诗一首,诸君请听,聊博一哂。”
清了清嗓子,宋词义声调铿锵地朗诵道:“打铁不闻钟会声,狱中临刑愧孙登。他日若遂鲁连志,何必东市玉山崩?”
“好!好诗!”念无霄其实没听懂,不过看宋词义作诗、吟诗,感觉他很厉害的样子。
“宋子果然学富五车,诗成七步。”林沛文轻声笑道。
“宋老师才高八斗,佩服佩服。不愧是一句诗讲了一节课的人。”虽然已经出了故事世界,但是墨子枫还是保留了“宋老师”的称呼。
“见笑见笑。宋某顺口胡诌,博诸君一笑。”念无霄等人的夸奖反而让宋词义有些不好意思了。
“先生好诗。”
一个清冷的女生从宋词义的身后传来。
宋词义回头看去,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子正站在后面看着他。
“小姐谬奖了。”宋词义拱了拱手。
“先生此诗,方之亦不遑多让。不过‘不闻’似乎用语太硬,不知先生以为改成‘未闻’如何?”女子笑着说道。
宋词义微微一愣,随后连连颔首:“姑娘所言甚是,令拙作增色不少。可谓是宋某的一字师了。”
停顿了一下,他又说:“姑娘稍等,宋某还有一首关于嵇康的诗。”
高挑女子没说话,只是站在原地含笑看着宋词义。
宋词义看着眼前浅笑的女子,又回头看了几眼“竹林七贤图”,轻摇折扇,洒然吟诵道:“汤武几曾惑君心,哀乐何为总关琴。桂红无迹五弦绝,广陵遗响谢知音。”
高挑女子也摇了摇她手中的小巧折扇:“先生如此高才。嵇叔夜若遇先生,必当引为知己,把臂入林。”
随后,她抱歉地笑了一下:“我还有事,改日再向先生请教。”
向宋词义和一旁的林沛文、念无霄、墨子枫微微点头后,她转身向门口走去。
“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高挑女子一边走,一边用清冷的声音自言自语似地吟诵道。
来到门口后,她停下脚步,回头对着宋词义嫣然一笑,随即走了出去。
而宋词义,则始终站在原地凝望着女子的背影。
直到女子从他的视线里消失,他才轻声感叹了一句:“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宋先生,你觉得这位小姐怎么样?”念无霄随口问道。
宋词义的目光还是停留在大厅的出口,出神地说:“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
“嗯?什么意思?”念无霄没听懂。
“呃......宋某一时失言。”宋词义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目光,看向了下一幅画。一旁的林沛文这时则用团扇遮住了嘴。
虽然高挑女子已然离去,但在宋词义的脑海中,刚刚那一幕却难以忘记。
那是一个顾盼生姿的女子,身材高挑,长发及腰,脸颊瘦削,明眸皓齿,口若朱丹,指如削葱。她一只手拿着一把小巧的折扇,另一只手里提着一支白色的长箫。
……
陆蔚音晚上一下课,就按照闺蜜团的约定,来到了步行街一家商场里的自助餐厅。
“喵——”
楚寒雪肩上白猫看到陆蔚音后立刻跳进了她的怀里。
参加这次聚会的,除了陆蔚音和陈炎冰、林霜雪、楚寒雪、苗筱之外,还有第三编辑组的“审判者”王悦瑄。
“听说特别故事的诅咒之物非常厉害。”苗筱拿起几根肉串后说道。
“我听说也是这样。”正在吃蛋挞的陆蔚音立刻附和道。
“确实如此。比如我们编辑组的希尔薇手中的那把星光断剑就是来自一个特别故事。”陈炎冰说道。
“那我们这次要争取拿到故事里的诅咒之物!”陆蔚音看着陈炎冰和楚寒雪说。
“喵——”她怀里的白猫表示了赞同。
“对了,听说特别故事都是和别的故事一组,不知道这个《迷失》是和什么故事一组的?”陆蔚音提到了一个她很好奇的问题。
“它应该是恶魔系列的。和它一组的,应该是《黑死病》。”王悦瑄放下手里的鸡块回答。她的声音不高,但是有种难以言喻的威严。
“《黑死病》?就是当年我们组团灭的那个故事?据说那个故事非常难,而且现在没人知道当时故事世界里发生了什么。”陆蔚音有些惊讶。
王悦瑄不动声色地看了看陈炎冰和林霜雪,说道:“并非一无所知。那个故事里出现了祭祀。”
“祭祀?”
“对。祭祀。这很可能就是当时你们组团灭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