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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没有道理,老板的想法也是必须得到执行的,更何况还有道理呢。于是众人调整了实验计划,按照李景云的新思路,开始了全新的尝试。总的来说,大家还是比较乐观的,不过也不能指望一次尝试就成功。不过第一次试验结果出来的时候,大家还是很紧张,都挤到了仪器的前面。毕竟如果第一次的结果毫无变化,那后面大概也没什么指望。
包括李景云自己,也十分紧张地等待着。正因为这是他提出来的想法,所以他才更加紧张。隔壁无所事事,正在看小说的HR小姐姐,突然发现隔壁实验室诡异地安静了几分钟,然后爆出除了热烈的欢呼。
突然爆发出来的声响,把HR小姐姐吓了一大跳,差点把手机扔出去。她起身,去关上了办公室的门,隔绝了旁边传过来的声音,心里嘀咕着,这么激动,难道是那个什么实验有进展了?不过也不用这么激动吧?
实验室里,李景云差点被激动的理工男们抓住抛上天,幸好他反应快,溜掉了。他闪到门后,看着自己的员工们,说道:“你们别激动,现在这个思路也只是有希望而已,等试验成功了再高兴吧。”虽然这么说着,李景云自己的脸上却也挂着大大的笑容,露出小小的酒窝,十分可爱。理工直男们毫无感觉,只觉得自家老板果然像是小孩儿。
也许是因为有了新的思路和进展太过于激动了,这一天,李景云和李祝,留在实验室一直忙到很晚,直到宿舍关门前才赶了回去。虽然如此,第二天上课的时候,李景云的精神还是很亢奋很饱满。
第二天下午下课的时候,闫时文教授把李景云叫到了他的办公室,先问了实验的进展。听说了李景云的新思路后,他也感觉有些惊喜的感觉,同样认为这个思路的可行性很大,鼓励他继续努力。
说完实验的事情,闫时文教授露出了有些尴尬的表情,问道:“景云啊,我听说你是个道士?”
李景云心里有些诧异,不过表面上并没有露出异样,笑着说道:“是的,教授。正规道士,持证上岗。另外我可是遵纪守法的,从来没有在学校传教哦。”虽然有很多说法,科学的尽头是神学,但李景云和闫时文教授接触的这段时间以来,他并不觉得闫教授有任何玄学信仰,此前也从来没有问过他这方面的问题。
闫时文教授也被他逗笑了,说道:“这可不归我管。我找你是有件事情,想要向你咨询一下,应该是你们道士的专业领域吧。”他斟酌了一下,继续道:“我有一个亲戚家的小孩儿,比你大几岁,但人不太懂事,大学毕业之后也没有正经职业,整天游手好闲的,就知道花钱,还在那个什么微博上炫富。”
李景云看着闫时文教授,做出了认真倾听的姿态,当然他也确实是在认真倾听。
说起这个亲戚家的孩子,闫时文教授显得有些头疼,“这个孩子,小时候是他爷爷奶奶带大的,老人家对大孙子宠得不行,这个孩子的性格也娇气,他父母想要纠正也来不及了。而且说实话,他们也有点溺爱孩子,说是要管,却也一直狠不下心。到现在,他们基本上也放弃了,只要他不闯什么大祸,不做违法乱纪的事情就由他去。”
“这件事情,我也是刚刚听说。大概是两个月前,这个孩子那天晚上做了一个梦。在梦里,有一只鬼来找他,那只鬼让那个孩子给他烧东西,要的……”闫时文教授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我以前也听说过一些鬼故事,有鬼会要贡品之类的,基本都是吃的喝的还有冥币。但是这只鬼不一样,他看上了那孩子炫富发在微博上的奢侈品。”
“那孩子开始以为就是个梦,醒来之后也没有太当回事,然后第二天晚上,又梦到了那个鬼。”
“那个鬼问他,为什么没有信守承诺,还掐着他的脖子,他感觉自己快窒息的时候,鬼才放开了他。”
“那个孩子虽然干啥啥不行,但还是有点小机灵鬼的,而且特别识相。”闫时文教授也不知道是在夸人还是在骂人了,“在梦里,他告诉那个鬼,因为准备哪些东西需要时间,并且承诺一定会给他烧的。那只鬼这才放过他,给了他一周的时间准备,如果一周之后他还是什么都没有收到,就会杀了他,并且占据他的身体。”
“那孩子醒来之后,发现自己的脖子上,有一道兴起的勒痕,这才感觉自己可能是真的遇到鬼了。他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父母,而是自己去找了纸扎店,定做了那个鬼要的那些东西,一周后烧给了他。之后的日子,他平静了一段,就在他已经事情就要过去的时候,那只鬼又找上了他,说纸扎的用品消耗太快,让他再给烧一批。”
“我以前对纸扎用品的价格不了解,以为纸做的东西,贵不到哪里去。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去了解了一下,才知道这个也是手艺活,对手工的要求很高,所以要求高的纸扎作品,价格也不低。那孩子怕那只鬼伤害他,又答应了。但这种事情,就跟敲诈勒索似的,完全没有尽头。就这么多按照要求烧了几次东西之后,他就没钱了。”
“其实那孩子的家庭,虽然确实有点小钱,但也不是大富大贵的类型,他自己平时用钱也大手大脚的,手里根本没有多少存款。到了这个时候,那个孩子就不得不把这件事情告诉他父母了。他父母开始并不相信,只以为这孩子是不是想了个荒唐的借口,来找他们要钱的。后来去查了孩子在纸扎店的付款记录,这才相信了他的话。”
“他父母这才慌了,一边继续找纸扎店定做东西,一边到处找人问这事。但是他们对这些事情也没有了解,也不认识这方面的人,就是随处问,也问到了我这边。我就想起了你,你是道士,对这些有了解吗?”
李景云对闫时文教授露出了一个羞涩的笑容,说道:“应该还挺了解的。如果您这个亲戚不嫌弃我太年轻的话,我可以去帮他看看。”他觉得这只鬼,还挺……有个性的,也不知道活着的时候是干什么的,又是因为什么才直流人间,死了都放不下那些奢侈享受,也是个鬼才。他并没有发现,现在在一般的情况下,他好像不怎么怕鬼了。
闫时文教授也露出了笑容,说道:“那多谢你了,我跟我亲戚说一下,约一个时间。当然,我知道你们的规矩,也不会让你白跑一趟。”其实他对规矩,也不太了解,但反正知道这种事情红包是肯定要给的。
李景云笑笑说道:“那闫教授,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我的联系方式您这边是有的,约好的时间随时可以联系我,除非是有课,我随时都有空。”闫时文教授点头,送他出门,他手里可以查到李景云的课程表,知道他们这学期还挺忙的,现在又是周一,距离周末还挺久的,所以最好应该是约在明天晚上。
李景云回到寝室没多久,就收到了闫教授的信息,问他明天晚上有没有时间。
李景云其实不太喜欢晚上见鬼,总是比白天要吓人的,不过摸了摸手上的玉镯,感觉又也不是不可以。第二天下午下课后,李景云和闫时文教授一起去他亲戚家,闫教授的亲戚家住的距离幽大不算太远。
路上,闫教授也稍微给李景云介绍了一下他亲戚的身份。他的亲戚姓汪,他和他的妻子和闫教授一样,也是搞科研的。出事的人叫做汪可,是他们的独生子。因为夫妻两都忙于工作,所以基本都没怎么管过孩子。
汪教授和他的妻子,看起来都是那种典型的研究人员,不善言辞,看起来有些严肃。对于李景云的年轻,他们早就已经有所预料,毕竟提前已经知道了来的是闫教授的学生。汪教授夫妇对李景云十分重视,在门口也不知道等待了多长时间,汪可也跟在他们身后,这个叛逆的……青年,大概是被吓得不轻,此时并没有任性。
双方互相介绍一下,稍微寒暄了几句,就进了屋。汪可的情况,之前闫教授已经说过了,这里汪教授夫妇还有汪可等人都补充了一些细节,基本上没有什么疑点,就是有一只鬼纠缠上了汪可,敲诈勒索他。
李景云说道:“事情不复杂,想要彻底解决也很简单,抓住那只鬼就行了。我建议是,这次汪可先生就不要给那只鬼烧东西了,等着他上门托梦。你们也不用担心汪可先生的生命安全,这只鬼应该没有能耐在梦中杀人。”
汪可明显露出了惊恐的眼神,看来那只鬼给他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汪教授和汪夫人也有点犹豫,不过他们都是有魄力的人,也知道这件事情不能无限地拖下去,敲诈勒索这种事情,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汪教授说道:“李道长,不瞒您说,之前我们订做的纸扎用品已经拿到了,我们今天也是一直在犹豫,到底要不要烧给那个鬼。既然您这样说,那就不烧了,只是晚上要麻烦您守着了。”
李景云喜欢听话的客户,笑着说道:“汪教授您客气了,我既然答应接了这个委托,自然会尽心尽力。你们放心,我可以保证汪可先生的生命安全,不受任何威胁。”至于会不会受点伤,那……大概是不得不付出的代价。
汪教授也听明白了李景云的言下之意,眼睛都不眨地说道:“那就拜托李道长了。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准备了一些家常菜,我们先一起吃个饭吧。”他觉得以前他就是太纵容汪可了,才会有如今的祸事,让他吃点教训也好。
汪教授说是家常菜倒也不全是在自谦,都是家里保姆做的,手艺虽然不错,但确实是家常菜的水准,不过用料都挺不错的。吃过晚饭之后,众人也没有其他事情,便坐在客厅里聊天等待睡觉的时间。
在座除了不学无术的汪可同志之外,其他人可以说都是搞研究的,便围绕着这方面的话题聊了起来。在这方面,李景云还是个小字辈,要差很多。不过他的想法很有灵性,也能够给闫教授他们一些启发。
当然,当晚收获最大的还是李景云,不仅是闫时文教授,汪教授夫妇也指点了他很多东西。实际上,在聊天的过程中,汪教授夫妇也挺惊喜的。他们之前只知道李景云是道士,没想到他在科研领域也很有研究。
唯一一个感觉很煎熬的人只有汪可,他完全听不到另外四个人在说什么,明明是中文,明明他每一个字都认识,但组合在一起,他真的一句话都听不懂!而且,他心里一直有又要面对愤怒的鬼的恐惧,简直太煎熬了。
好不容易到了晚上11点多,也就是汪可每天晚上睡觉的时间。他之所以会有这么健康的作息,还要感谢他的爷爷奶奶。老人家对这些格外关注,宠孙子归宠孙子,但对于孙子的作息把握却也是很严格的。
但今天晚上,躺在床上,汪可却是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是鬼掐他脖子的可怕场景。
李景云坐在汪可房间的沙发上,用敛息符掩饰了自己身上的气息,免得把那只鬼吓跑了。发现汪可似乎睡不着,李景云说道:“要我帮忙吗?”说完,也没有等汪可回答,李景云拿出一支线香,点了起来。
汪可看着他点香,不过并不觉得这样一支香真能让他睡着,但别说,这香的味道还蛮好闻的。汪可正这么想着的时候,他眼皮一耷拉就直接睡了过去。李景云也没有把香掐了,盘膝而坐,静心等待。
其实,汪可之所以这么快就睡着,也并不只是那只香的原因,和汪可自己的身体状况也很有关系。今天李景云第一眼看到汪可,就觉得这家伙身体有点虚,大概之前也并不是喜欢锻炼,身体特别健康,阳气特别足的人。
这次又被鬼缠上,一方面是鬼身上的阴气对他的本人的侵蚀,另外一方面是他自己受到惊吓生活上尤其是睡眠上受到了不小的影响,精神也比较紧张,这样身体也会更虚,精神也会更疲惫。汪可之前之所以睡不着,只是因为他精神过度紧绷,而这支香本身就有松弛精神的效果,汪可紧绷的精神一松,再加上身体疲惫,自然很快就睡着了。
时间在李景云和外面汪教授夫妇与闫教授的等待中慢慢过去,一个多小时后,闭目养神的李景云突然睁开了眼睛。他感觉到迫近的阴冷气息,不由摸了摸手里的玉镯,然后摸了摸大橘猫的猫毛,心情完全镇定了下来。
大橘猫舔了舔自己的爪子,心情还不错,虽然他已经很久没有吃到主食了。不过说实话,人类也不见得那么喜欢吃主食,它大橘猫也同样。人类吃主食是为了能吃饱,吃零食是娱乐自己,如果吃零食能吃饱且营养足够,谁还吃主食?
大橘猫也是一样的,它吃主食是为了变强,以前没有吃过大青观出品的食物的时候,它觉得主食的味道也还不错。现在,它猛喵落泪,只觉得自己以前过得到底是什么日子啊,根本不是凶兽应该过的。所以主食这种东西,随缘吧,反正它现在也没有天敌,还有小道士养着它,喂它吃好吃的零食,变强不变强,有什么要紧的?
为了好吃的零食,但李景云需要的时候,大橘猫可以说是十分积极,毕竟表现积极,回去之后才能多要点零食嘛,大橘猫十分精打细算了。感觉到了鬼魂的到来,大橘猫甩了甩尾巴,当鬼魂从窗户里飘进来的时候,扑了上去。
那只鬼只觉得脖子一痛,就被叼住了命运的后颈皮。大橘猫叼着自己的猎物,走到距离李景云最远的地方,然后踩着自己的猎物,凹了一个造型。它还记得养它的小道士怕鬼,要是把鬼叼过去,可能零食就没了,而像它这样做,回去之后就有理由要求加餐了。李景云满意地点点头,暴力叫醒了汪可,然后示意大橘猫把它的猎物叼到外面去。
汪可的房间也不小,不过到底没有外面的客厅宽敞,他喜欢宽敞的空间,可以离鬼远点。
汪可迷迷糊糊地跟着李景云出门,汪教授等人听到响动都看了出来。现在已经是凌晨了,不过三位长着的精神还算不错,他们作为科研工作者,总有需要熬夜的时候,熬夜的能力其实不比年轻人差。
李景云把开眼符分发给了四人,然后大家坐到客厅的沙发上,看向被大橘猫叼在嘴里的鬼。李景云看向脸上露出了明显的惊恐表情的汪可,问道:“汪可先生,这只鬼是你梦到的那只吗?”大橘猫配合地给鬼翻了个身,踩在自己的脚下,让汪可他们可以看清楚这只鬼的脸。这是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男鬼,长得倒也是眉清目秀的。
汪可哆哆嗦嗦强迫自己朝那只鬼看了几眼,然后好像突然愣住了,尴尬地说道:“我……我……我……我没看清楚梦里那只鬼长什么样,应该是它吧?”他感觉自己有点委屈,他梦到鬼吓都吓死了,哪里会有心情去看那只鬼到底长什么样啊?他根本不敢看好吗?恨不得学鸵鸟一样,把自己的脑袋埋起来,这样就不用看到可怕的一幕了。
李景云:“……”行吧,其实他能理解汪可的心情,以前他也是这么怕鬼的,根本不敢看,生怕看到什么特别恶心的画面。毕竟很多鬼或者处于恶趣味,或者是因为能力不足,都会保持死的时候的样子。
正常人都可以想象的到,除非了正常死亡的,比如寿终正寝,但这种人一般死后并没有执念,自然也不会滞留在人间。所以基本上能看到的鬼,其实真实的样貌,就是死的时候的样子,都是十分恐怖的。不过这事,既然汪可不知道,那就只能问这只鬼了,幸好鬼不能说谎,否则如果换做他是鬼,肯定不能承认啊。
了解到自家饲主可能准备审问这只鬼的心思,大橘猫狠狠地在鬼的脑袋上拍了一下,差点没把它的脑袋给直接拍散了,然后霸气地“喵嗷”了一声,意思是让这只鬼老实回答问题,就是不知道鬼能不能明白它的意思。但不管明不明白吧,反正这只鬼被大橘猫吓得不轻,刚刚那一下,它差点都以为自己要死了。
也许在普通人的眼里,大橘猫只是一只能力不同寻常的猫,但作为鬼他是知道的啊,这哪里是什么猫,明明就是一只凶兽幼崽,而且它自己大概还在这只凶兽幼崽的食谱上。“呜呜呜呜……”鬼没控制住哭了起来,当然是干嚎,并没有眼泪,“别吃我,我……我不是厉鬼啊,我不想死!呜呜呜,让我做什么都行,别吃我!”
李景云和汪教授等人,不由都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这鬼心理好像有点脆弱。就连汪可,恐惧的表情都有那么一瞬间的空白。不是吧?这家伙真的是他害怕了这么长时间的鬼吗?突然一点都不害怕了,只觉得好丢脸是怎么回事?
沉默过后,李景云冷静地说道:“说说你的事情吧,为什么要敲诈勒索汪可。”虽然汪可表示自己认不出来,不过李景云觉得,这家伙就是敲诈勒索汪可的那只鬼的可能性有九成。现在趁着它心理防线崩溃的时候,如果不把事情问清楚,那就太可惜了一些。鬼也是完全懵的,它刚进门就被大橘猫抓住了,还被这么恐吓,可太惨了。
它哭了一阵,边哭边道:“我叫林白,我……谁叫他有钱啊,我不敲诈他敲诈谁啊!”它说起来理直气壮,听得李景云等人十分无语,汪可额头上青筋直跳,看来是被这句话气得不轻,若非还记得对方是鬼,早冲上去打人了。
叫林白的鬼,一边哭一边把自己的故事说了出来,也是个不知道让人该怎么评价的家伙。他出身一般,家里不是很有钱,但也不是很穷苦的人家。但反正想要让他奢侈享受,那是没有这个条件的。
偏偏林白就是一个虚荣又吃不得苦的人,他自己和汪可的情况差不多,没有什么正经工作,整天游手好闲。但和汪可不同的是,他的父母没有条件让他挥霍享受。为了在同龄人面前不丢面子,也是为了自己的享受,林白最后选择了借钱去购买哪些奢侈品,或者出去旅游。但借来的钱,总归是要还的,借的时候花的时候爽,还钱却是火葬场。
林白欠了很多钱,他自己无论如何还不起,除非让父母卖房子。但是林白这个人虽然不是东西,却不愿意因为自己连累父母到这个程度。他知道自己是个什么玩意,不会有能力帮父母养老的,房子是父母养老的保证。
最后,他选择了人死债消,他的父母失去了唯一的儿子,他的债主们得到了他的所有遗物,虽然不足以还清他的欠款,但也没有别的办法了。这一场闹剧,所有人都是输家,但林白的执念却没有消散。
刚死的时候,林白确实有反省自己,他看到了自己死后父母的悲痛欲绝,他也后悔自己曾经的种种。但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时间一久,林白就又故态复萌了。只可惜,虽然父母给他烧了很多冥币,可阴间买不到那些奢侈品啊。为此,林白一直心里痒痒,他在到处游荡的时候,正好通过一个人的手机看到了汪可的微博。
一方面,林白是嫉妒汪可的,明明大家都是游手好闲的社会闲散人员,凭什么汪可可以过得那么舒服,他却被债务逼迫不得不自杀了。另外一方面,对于林白拥有的那些东西,他又十分心痒痒地想要。其实他也犹豫了好几天,但最后还是没有忍住心里的欲#望还是找到了汪可,给他托梦,让他给自己烧东西。
从一开始,林白就没有想过要真的伤害汪可,他只是威胁他想要东西而已。林白作为鬼,很清楚地知道,如果杀了人他就没有回头路。他会变成厉鬼,结局只有魂飞魄散,或者在地狱里永世沉沦,哪个结果他都不想要。
林白胆子不大,死前是这样,死后也是这样。他这辈子做的最大胆的事情,就是自杀了。
听林白说完自己的经历,在场众人都陷入了沉默。最后是李景云说道:“虽然你并没有对汪可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你的行为属于敲诈勒索,我会把你交给本地城隍,交由阴司审判,希望你好好改造,重新做鬼。”
说完,也不给林白反应的机会,李景云直接把它塞进了一块玉石里。
然后,他对汪教授说道:“这件事情到此算是已经解决了,不过汪可先生现在身体有些虚,需要补一补阳气。”
李景云看了面有菜色的汪可一眼,继续道:“补阳气的方法也很简单,找个中医给看一看,开个补阳气的房子或者食谱都行。另外,可以多晒晒太阳,加强锻炼,提升自己的体质和免疫力。”
汪教授连连点头,说道:“这次的事情,太感谢了李道长了。现在时间也不早,寝室肯定已经关门了,李道长还有老闫要不要留在我家休息一个晚上?”闫教授摇摇头,表示自己想回家,他家也不远。
既然闫教授拒绝,李景云便也拒绝了,说道:“不麻烦了,我在学校附近有房子,距离这里也不远。”汪教授也不勉强,现在时间太晚了,不适合继续聊天,他送闫教授和李景云出门,和李景云加了个好友,又问了李景云的银行卡账号,准备给他转一个大红包。李景云离开之前,还给他推荐了特殊部门的app,让他以后有事可以在上面发委托。
李景云在家里呆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还做了早餐顺便帮自己的三个室友多做了带到学校。李祝三人一边吃着李景云带过来的早餐,一边询问昨晚的事情。李景云隐藏了一些私人信息,把事情大概说了。钱汉阳叹了一口气说道:“奢侈享受真的是害死人了,我以前有一个亲戚,也差不多是因为类似的事情家破人亡的。”
李祝和许子涛看着他,露出了准备听八卦的表情。钱汉阳:“……就,我家有一个亲戚,关系不是太近,他家挺穷的,特别穷。倒也没有到吃不起饭、上不起学的地步,但也就是能吃饱上、能上学的水准吧。但是,他家也曾经阔过,还有以前留下来的几间老房子,当然现在这种老房子不值钱,除非……拆迁了。”
“然后,他家就真的拆迁了,顿时从贫寒家庭变成了暴发户。你们知道的,贫穷乍富的人,很容易就会心态失衡。他家父母年纪大了,倒是没什么,一辈子节俭惯了,也不可能突然大手大脚起来。”
“他们家的儿子,我是应该叫表哥的,当然是一表三千里的那种表哥,就沾染上了大手大脚花钱的毛病。他家虽然分到了几套房子,还有一些补偿款,但其实也是经不住挥霍的,后面家里的钱财就被我那个表哥败光了。”
“但是,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他家没钱了之后,我那个表哥,却回不到从前的生活了。”
“他也是为了维持自己奢侈的生活,去借了很多钱,最后被追债的逼的走投无路,最后家破人亡。他家的下场比你昨天抓的那个鬼还惨,他死后,他父母也没剩下什么钱,年纪又大了,最后只能靠着低保过日子。”
“怎么说也是亲戚,我们家也是他家儿子死了之后,才知道的这件事情,之后也有去他家探望过。当时我和我父母一起上门的时候,我们敲门的时候,两位老人家还以为我们是要债的。唉,是真的蛮惨的。”钱汉阳叹了一口气,“我父母想要给他们一点钱,让他们晚年过得好一点。但是两个老人都不想说,说不该自己的,就不能要。”
李景云能理解那两位老人的心情,大概是之前拆迁所得的钱财,不仅没有给他们家带来好的改变,反而带来的是灾难。他们怕了,便只想安分守己地过完自己的后半辈子,也确实是可悲可叹。
四人聊完别人家的八卦,便各自收拾东西准备去上课了。经过这次的事情之后,李景云和闫时文教授的关系好像更加近了。主要表现为,闫教授给他布置了更多的作业,主要是看书和刷论文。换一个人可能会觉得这种亲近吃不消,不过李景云倒是很喜欢,他原本也会有专门的时间看书刷论文,有闫教授提供的书单还增加了他的效率。
花费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李景云的实验终于有了结果,可以出论文了。这篇论文,倒是不一定要李景云自己写,不过李景云觉得如果能锻炼一下自己写论文的能力也好。当然在发论文之前,李景云先委托自家的公司,帮他的研究成果申请了国内外的专利,然后把专利免费授权给了自己家的公司,毕竟他本来就是拿家里的钱研究的嘛。
虽说这个专利,作用不是很大,但有总比没有好。这个项目结束之后,李景云暂时没有新的想法,一直写论文,一边让手底下的研究员们可以开始准备自己的项目,他会从交上来的报告里面挑选出一个项目,作为之后实验室的研究项目。至于没被选上的项目倒也不用太失望,等这个项目研究完,依然有机会被选中。
研究虽然已经完成了,但是写论文却还是花费了不少时间,期间还经过多次修改。他以前毕竟没有写论文的经验,不过闫教授经验丰富,给他提了很多意见,并且建议他可以投稿给《地球化学与宇宙化学学报》,简称GCA。
这是地球科学的领域的一区期刊,刊登的主要是地球物理和地球化学领域的论文,而李景云他们这次的研究项目,主要便是地球化学领域的,正好适合。虽说GCA的审稿周期比较长,但顶级期刊少有审稿周期短的,一篇一区论文,也值得花费几个月的时间去等待。更何况,李景云才大一,也不着急出论文,这篇论文的质量投水刊可惜了。
李景云听从了闫教授的意见,将论文投给了GCA,接着就暂时把这件事情放到一边,不管了。GCA平均的审稿时长足足四个多月呢,他总不能几个月都没心思做别的事情,一心等到论文的审稿意见。
虽然闫教授说过稿的希望很大,不过李景云心里其实也做好了被拒稿的准备,改稿的准备也一样。论文发出去后,李景云才开始看研究员们提交的项目报告,现在这些研究员们都在放假之中,做完一个项目,是该休息一段时间的。
和自己选择项目的时候,全凭喜好不同,李景云选择收下研究员的项目,一是看项目的可行性,二是看项目成果的价值。这个实验室虽然是他个人的实验室,却是家里拿钱给他建立的,李景云也不希望实验室一直就是花钱,那也太坑爹了,总要给家里创造一点价值。就算项目的成果对家里没用,授权给别人收点授权费也未尝不可。
所有项目报告看完之后,引起李景云兴趣的是一个叫做游州的研究员提出来的。
这个项目的实用型很强,若是能够研究成功,预计能够给李氏财团创造十亿以上的价值。当然,前提是,确实能够研究出来。这个项目李景云曾经听说过,研究的人很多,如果选择这个,他们不仅要成功,还必须比别人快。
看着项目报告,李景云思考了许久,将来了自己的助理牛镜,让他去查一下游州在来他的实验室之前的工作。不是李景云对游州有什么怀疑,而是他记得游州之前的单位,好像也有做这个项目的研究。
学术上的事情,最忌讳的就是学术不端,如果游州在以前的实验室里也有参与这个项目的研究,来了他这里之后,继续做这方面的研究,不管他有没有泄密,事情都有些说不清楚了。牛镜走了之后,李景云继续看项目报告,另外一个让他比较感兴趣的项目是罗研究员的,这个项目的价值虽然没有幽州这个高,但也不失为一个有价值的好项目。
李景云把其他项目报告都收了起来,只留下幽州和罗研究员的两份,锁在自己办公室的保险柜里。直到研究员们的假期结束回到实验室,牛镜才把关于幽州上一份工作的详细报告,放到了李景云的案头。
这份报告确实十分详细,从报告中,李景云确信了在之前的实验室里,游州的工作和这个项目的实验没有任何的关系。不过为了保险起来,李景云还是联系了李氏财团的法律顾问蒋律师,表示有有点法律上问题想要咨询他。蒋律师这还是第一次接到自家小少爷的电话,一瞬间居然有那么一点受宠若惊的感觉,立即表示自己过去找他聊。
李景云拒绝了,问了蒋律师的地址,自己开车去蒋律师家。蒋律师挂断电话还有点莫名的感觉,据他所知,他家小少爷和大少爷不一样,对经商没什么兴趣,从小就在道观长大,如今已经正式出家当了道士。不过稀奇的是,虽然是道士,但小少爷同时似乎还对科学也很有想法,大学学的是环工,李家还专门给他建立了一个完备的实验室。
只是不管是小少爷的什么事业,似乎也没有需要咨询他法律问题的地方吧?至于小少爷自己,据蒋律师了解,这位小少爷虽然出身好,足够让他横行霸道,但本人却不是那种横行无忌的性格,从来不会惹是生非,相当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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