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一只碗,走到我身前。
村长手一反,碗里的东西就淋到了我头上。
腥甜的味道,从我头上流了下来,差点流到我的眼睛里。
是什么东西的血。
我恶心的几乎要吐出来。
我看到刘叔一脸虔诚的站在后面。
我们果然是被他出卖了,一个如此虔诚的人,是不可能为了一点钱就出卖这个村庄的。
也许从一开始,我们就掉到了他的陷阱里。
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从我进到烟水村以后,我看到的孩子,就只有男孩,没有女孩。
如果他们需要女孩子献祭的话,他们可能一早就盯上了我。
村长冲我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说,你自愿供奉井娘娘。”
我闭紧了嘴。
我知道话是不能乱说的,尤其是在某些特定的场合。
说出来,就等于缔结了某种契约。
村长啪的一耳光抽在了我的头上,声音高了八度,“说!你自愿供奉井娘娘!”
我咬紧牙关,我就不说,我就不信他能把我活活打死。
见我就是不说,村长冲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
村民开始挪动了起来,有两个人,架着后面的什么东西,走了过来。
是侯傲!
侯傲也被五花大绑,嘴也被封住了。
果然,他也已经被村民给抓住了。
我苦笑,也许从一开始我就不该带侯傲来。
“他是不是能活着走出烟水村,就看你的了。”
之前还和蔼可亲的村长,现在狰狞的跟鬼一样。
我大胆的看着他的眼睛,“我说了你们就会让他走吗?不会!”
“你们要是要了我的命,他就是目击证人,你们不会放他走的。”
这么简单的问题,难道他们当我是傻子吗?
“我们有办法让他失去记忆,我们烟水村,有的是你们不知道的东西。”
村长笑呵呵的说,“还是说,你更愿意看到他死在你眼前?”
他的话音刚落地,在侯傲旁边的那人,就重重一拳砸在了他的脸上。
他们压根就不跟我废话,一脚就把侯傲踹翻在地,拳打脚踢。
侯傲应该是在强忍着,一声疼也不喊。
他的眼睛始终在看着我,一个劲的摇头。
我知道,他是在说,让我绝对不能说出那句话。
“放开他!”我大声喊着,“你们放开他!你们烟水村,全都是没种的东西!”
村长看着我,“只要你说出那句话,我们就放他走。”
踢打中,有人无意中弄掉了侯傲封嘴的布。
侯傲大声喊:“优优!别说!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
村长的眼神逐渐变得冷酷起来。
“敢不敢,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变戏法一样,他的手里多了一枚长长的铁钉。
他示意那两个人把侯傲架起来。
“老刘,你来吧。”
村长把铁钉交到了老刘的手里。
此时此刻,老刘完全没有了之前对我们的亲热。
侯傲往地上啐了一口,“出尔反尔,你不是男人!”
老刘却像是没听见一样,他握着铁钉,渐渐的一段抵在了侯傲的脸颊上。
他开始缓慢用力。
“只要你说出来,我们就停下来。”村长说。
他们是疯了吗?!
他们要用铁钉穿过侯傲的脸?!
我目瞪口呆,根本不相信现在居然还会有这么心狠手辣的人存在。
刘叔慢慢用力,铁钉扎在侯傲的脸上,一缕鲜血流了下来。
侯傲咬着牙,一句疼也不喊,但我看的分明,他的表情越来越痛苦。
在人的身上硬生生打一个洞,这得是多大的痛!
村长还是笑眯眯的模样。
“我们不在乎多死一个人。”他说,“没有人会找到这里。烟水村本身就是一个秘密。”
我想到那另一处一模一样的村子。
这个烟水村,一定是隐蔽在让人难以找到的地方。
他们有这个底气。
眼看侯傲的脸色越来越痛苦,我丝毫不怀疑,他们真的会把铁钉穿过侯傲的脸颊。
这本来就不关侯傲的事。
要不是因为我,侯傲都不会到这个地方来。
我不能连累到他。
我颤抖的开口,“我……”
侯傲大喊了出来:“不要!”
我硬撑着才没让眼泪没出息的掉下来。
“我,自愿供奉井娘娘。”
村民中爆发出一阵欢呼。
紧接着,上来了两个喜气洋洋的人。
他们一左一右的架住我,将我拖到了井边。
“以后,你就是伺候井娘娘的侍女了。”
他们将我用力抬起来,头朝下地塞进了井里。
完了,我这次肯定要死了。
我唯一觉得对不起的,就是还没帮青魇找到媚蛇的玉石。
对宋家的诅咒,也可能不能结束在我这一代了。
我闭上眼睛。
周围急速划过一片黑暗,再然后,就是噗通一声!
我跌进了水里。
原以为我会直接摔断脖子,没想到这里会有水作为缓冲。
意识到没死的我,奋力扭动着身子,这口井的底部,有个链接着旁边的大洞。
借着那个大洞,我让自己身子正了过来。
尽管呛了几口水,但我这条小命没有大碍。
周围一团漆黑,只有井口有一丝亮光。
我能看到几个人头从井口探了出来。
他们应该是在确认我的死活。
我相信,要是知道我没事,连往下砸石头这种事他们都干得出来。
我紧贴着井壁,一丝声响也不发出。
我又听到了侯傲撕心裂肺喊着我的名字,我还是忍住了,一丝声音都没发出来。
我不能让他们知道我还没死。
果然,过了几秒钟,井口边上传来了他们欢欣的声音。
“她去伺候井娘娘了!”
“咱们村又能太平了!”
嗯?
怎么听起来,这话怪怪的。
咱们村又能太平了……
难道之前,这个井娘娘,会让这个村子不太平吗?
嘈杂的脚步声,从井口处传了过来。
我听到侯傲喊我的声音越来越远,应该是也被他们带走了。
确认井口上没有了人,我才敢动。
我把身子侧起来,放在大洞边缘摩擦。
磨了不知道多久,我的手腕都出了血,那绳子才忽然一松。
我终于解开了绳子!
我抬头看着高高的井壁,这么高的井,我该怎么逃出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