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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畅换了新的心脏后,身体恢复得很好。青白色的面容有了血色,嘴唇也红润多了。身体的活力一天天增强,不但走路轻快了,甚至可以慢跑几步了。
刘畅非常高兴,感觉自己获得了第二次生命。
可是一个新的情况生了。这一天晚上,她躺在床上听音乐,突然觉得脚痒痒,不自觉地就下地跳起交际舞来,而且舞步娴熟,节奏鲜明,与音乐配合得天衣无缝。她觉得非常惊奇。她以前从未学过交际舞,也没跳过。
又一天晚上,窗外面下着小雨,四周非常寂静。刘畅躺在床上,突然听到心底里出声音:“报仇!报仇!死不瞑目!”心脏也随之跳动加,热血上涌。以后在夜深人静时,这种情况又出现几次。
刘畅带着惊讶和疑问,用笔记本电脑到互联网上查找各种有关心脏移植的资料。一些资料说:人体移植了他人的器官后,他人的一些素质和意识可以移传到接受器官移植人的身上。比如有的器官移植者原来不会绘画,却突然能绘画了,而且画得很好,因为他移植了一个画家的心脏。一个人不太会唱歌,移植了一个歌手的器官后,却突然可以引吭高歌,而且唱得很动听。看了这些资料后刘畅想,把心脏移植给我的人八成是个跳舞很好的人吧还有,她是不是含冤而死,因而死不瞑目,一定要报仇
周末的晚上,刘畅来到父亲的书房。刘明亮正坐在写字台前读医书,他是个对医学很钻研的医学专家和学者。刘畅是很敬佩父亲的钻研精神的。
“爸,打扰你一下。”刘畅轻声说。
”怎么有事么”刘明亮转过身慈祥地望着女儿问。
刘畅坐在父亲身边的椅子上,看着他的脸问:“爸,我移植的是什么人的心脏”
父亲的脸上滑过一丝不自然,甚至是惊慌的神色,但瞬间就消失了。
刘畅心里很惊讶,父亲一向是沉着、稳重的,她从来没见过他有这种神色出现。
“你怎么问起这个问题”刘明亮平静地问。
“我,我是出于好奇。“刘畅说。
“按规定,移植的器官是对医生和器官接受者保密的。所以我也不知道你接受的是什么人的心脏。“
”器官提供者的某些特质会移传到器官接受者身上吧”刘畅又问。
“这个嘛,有时会有这种情况。”顿了顿刘明亮看着女儿问:“怎么你出现了什么情况么”
“我听着音乐就忽然跳起交际舞来,而且舞步很娴熟。我可是从没学过交际舞呀!”
“是么有这种情况”
“是呀。我想,移植给我心脏的人,一定很会跳舞吧”
父亲的脸上又滑过一丝刚才那种不自然,甚至惊慌的神色,但也是瞬间过去了。他平静地回答:“也许是吧。”
“有时,我晚上心底里会突然冒出两句话。”刘畅又说。
“什么话”父亲问。
“报仇!死不瞑目!“
听到这话,父亲的眼睛突然瞪大,脸也僵。但他极力控制住自己,问:“有这事”
刘畅点点头。她想,看来父亲也被吓到了。她接着说:“我想,移植给我心脏的人是不是含冤而死呀因而死不暝目,要报仇!”
父亲听了这话脸上又是一惊。他马上用镇定的口气说:“你可能是因为这段身体不好,又动了大手术,因而产生幻觉。你不要多虑,这样对你身体不利。要心态平和,放松心情,这样才对身体有利。”
“我知道了。”刘畅点点头。
“回去好好睡觉吧。”父亲拍拍女儿的肩膀。
回到自己房间,刘畅仔细回想了刚才同父亲的谈话,她感觉今晚父亲有些异样,又隐隐感觉父亲好像知道些什么,但不想跟她说。
刘畅的学校离父亲的医院很近,这天下午放学后,她来到医院父亲的办公室。父亲是外科主任,又是名医,所以有一间单独的宽敞办公室。
父亲看到她和蔼地问:“你来有什么事么”
刘畅说:“我想买几本教学参考书,身上没钱了。”
父亲掏出一百块钱递给她,“夠用么”
刘畅点头说:“夠了。”
父亲说:“你坐下喝点水再走吧,我有个手术要做,得先走了。”
父亲走后,刘畅翻看父亲近期的医疗记录,当看到顾鹃这个名字时,她的心脏莫名其妙地加快了跳动度。怎么这个人跟我有关系么或是与我移植的心脏有关糸么她不由仔细看起这个人的情况:顾鹃,女,25岁,职业是伴舞。她在医院治疗期间,正与自己移植心脏时间一致。她又是个舞女,难道是她刘畅又看了她的联系手机,拿起自已的手机给她打了电话。可手机里说这个号是空号。刘畅又看了顾鹃的工作单位和家庭住址,用手机拍摄下来,并给她的照片拍了照。看着她的照片她想,她长得真漂亮呀,是个让人过目难忘的女人。
傍晚,刘畅乘出租车来到翔宇歌舞厅门前。这是门面装修得很豪华的歌舞厅。她推开玻璃转门走了进去,向站在大理石台面后的前台小姐打听:“请问,顾鹃是在这里工作么”
前台小姐有些奇怪地看着她问:“你是她的什么人呀”
“我是她表妹的同学,找她有点事。”刘畅编造了个理由。
“顾鹃失踪几个月了,至今没有消息。怎么你不知道么“前台小姐瞪着安着假睫毛,塗着粉色眼影的大眼睛问。
“啊,我与她联系不多,还真不知道这个情况。”刘畅表情很自然地柔声回答。
前台小姐像是对刘畅说,又像是自言自语:“当舞女的流动很频繁,没准她到别的歌舞厅,或别的城市去了,不知去向呀。”说着她又轻轻摆摆头。
刘畅点点头说:“谢谢你了,告辞了。”她转身离开,心里带着遗憾,下一步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