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要给我什么东西,那么,不要白不要!”阿松心想。
第二天晚11时,阿松来到钱美枝指定的地点等待着。街角附近,是街灯照不到的最暗的地方。从车站方向走来的行人脚步声,到这一带之后,都分散到各条小街和胡同里去了,周围没有一个人影。
传来了汽车马达的声音。不一会儿,一辆小汽车停在阿松的稍前方。车门开了,一个好像是钱美枝的影子在向阿松招手,气氛令人感到神秘。但在钱美枝美味钓饵的引诱下,阿松竟然毫无警惕。真是所谓的那样:贪得无厌者粗心。
钻进汽车,阿松才发现驾驶席上坐着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物。汽车在阿松钻进来的同时开动了。
“啊,是谷敏胜先生!”
阿松不明白为什么谷敏胜也坐在这里。然而,谷敏胜和钱美枝却认为,阿松在故作姿态,正反映出阿松的阴险狡猾。
“你出来的时候,没有被人看见吧?"
钱美枝叮问道。
“谷敏胜先生,您怎么在这儿呢?”
阿松仍没有从惊讶中清醒过来,她问道。对她来说,谷敏胜也是主人。她实在理解不了,柴川的妹婿为什么和钱美枝同乘一辆车。
“阿松,你既然来了,就不要装蒜了。你这个人的心地相当坏。”
“装蒜?心地相当坏?这是什么意思?”阿松问。
“够了,我们还是开始谈判吧。你到底需要多少,请痛快地说出来。”
“我……”
阿松本来想回答:我不打算要什么。可是她发现,他们好像是在哪方面误会了。
那就利用这个机会,敲他们一笔竹杠吧。
“是要钱呢,还是想要别的东西?”钱美枝催促道。
“那么,到底打算给我多少?”
阿松故意若无其事地问。她眼睛里闪动着狡黠的目光。
“我们不正是为了这个才和你商谈的吗?好了,不管你要多少,我都如数照付。”钱美枝心中暗想,不管如何,她死到临头了。
“那么,请你先告诉我,你是如何知道我们的关系的?是通过私人侦探吗?”
钱美枝为了不轻率行事,追问道。可是,阿松听了她的话后,如同被取下了蒙在眼睛上的黑布似的,恍然大悟。
“啊,原来如此!谷敏胜和钱美枝搞上了。他们误以为我发现了他们的关系,想用钱堵住我的嘴。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发财机会啊!”
她的脑筋迅速地转动起来。这样一来,我的要价就高了。一千万元的数字在脑海里闪烁着。天哪,也许存款数额能够成倍增加呢。
阿松的想法坚定了。
“我没有通过私人侦探,只不过是在你后面盯的梢。”
“只你一个人吗?”
“当然是我一个人。这种难得的发财机会,难道能分给别人吗?”
“真是个探子!奸细!我一点儿也没有发现被你跟踪。那么,给你多少钱你才不泄露出去呢?”
钱美枝确认除阿松外没有别人知道这个秘密后,通过后视镜与谷敏胜对望了一眼,默默地点了点头。.
“我想一千万元也不算多吧?谷敏胜先生和您的这种关系若被主人知道了,那可就全完了!”
“一千万元!”
钱美枝笑起来。这与他们估计的金额恰好一样。
“我们给你。如果能保证我们现在和将来的幸福,我们岀这些钱并不多。”
“当然,当然了。”
阿松顺势不断地点头。她丝毫没理会此刻汽车正快速向着没有灯光的黑暗深处驰去。
汽车神不知鬼不觉地驶上了昏暗的堤坝。车窗外是宽阔平坦的河滩,河对岸,稀疏地闪烁着星星点点的灯光。
这时,钱美枝对后视镜努了努嘴,笑了一声,突然取出一根绳子套到阿松的脖子上。车子吱的一声停住,刚才装着一心一意驾驶汽车的谷敏胜,这时回过身来,迅速拉住套在阿松脖子上的绳索两头,使尽全力勒紧。
阿松的喉头软骨咯咯地碎裂,青筋暴露,她的手向着空中晃了两三下,无力地垂落下去。
谷敏胜抱着阿松的头,钱美枝抱着脚,把尸体搬出车来。深夜,河滩上万籟俱寂,空无一人,映入眼帘的点点灯光,仿佛离这儿非常遥远。这一带的深夜,连情侣们也不来。
市刑侦支队接到一个身份不明的人通过110打来的紧急报案电话:在西城区河滩上,此刻有人正在掩埋尸体。尽管怀疑这可能是个恶作剧,但由于案情报告得如此具体,值班室便与正在附近巡逻的巡逻车联系,责成他们迅速赶往现场。
首先赶到现场的巡逻车,果然发现了形迹可疑的一男一女正在河滩草丛中掩埋什么东西。这一男一女一受到盘问就慌忙逃跑。警察紧追逮住了他们。然后,警察掘开他们刚刚掩埋好什么东西的地面一看,原来是一具刚被勒死的老年女性的尸体。
在现场抓到的杀人和弃尸现行犯、那一男一女的身份马上就被査清:谷敏胜和钱美枝。谷敏胜是柴川企业集团董事长柴川的妹夫,被害者是侍候柴川多年的老女仆高谷松。警察们将调查的重点集中在杀人动机这一点上。
在警察严厉追问下,谷敏胜供认了自己的犯罪动机。因为在杀人现场被抓,他完全死心了。
审讯的市刑侦支队队长田春达告诉他,是一个身份不明的人打电话报的案。
“什么?报案?”
谷敏胜脸色刷的一下变白了。
“怎么样?你能猜到是谁吗?”
田春达问道。
他准确地向警察报了案,使警察神速地逮住凶手,这件事很蹊跷。那不明身份的报案者真令人感到形迹可疑。
谷敏胜好像在沉思。一会儿,他抬起头:
“也许……”他喃喃地说道。
“也许,也许什么?”精明的田春达警官追问。
“也许,这是一个圈套。”
谷敏胜那空虚的目光仿佛捕捉到了一个什么轮廓。
“你说详细一点儿。”
田春达眼睛睁大,调整了一下坐的姿势。
“实际上,我们发现了一个重大事件。”
“重大事件?”
田春达从谷敏胜的表情中悟到了他将要供出什么非同寻常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