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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正午前,田泽总经理从东阳赶到了南山。一位三十五六岁的秘书随行。
田泽是位精力充沛、小个子的男子,脸色暗淡,也许因为突然失去妻子,也许因为他的公司要被吞并,股市波动很大。
田泽确认遗体后,冷静地问田春达:“凶犯有线索了没有?”
“很遗憾,还没有任何线索。因为她在旅馆房间里被杀,可能是熟人作的案。”
“就这些吗?”
“所以我们请田泽先生合作,协助我们尽快抓到凶犯。”田春达向他说道。
“那当然。不过我这个人埋头于工作,内人的人际关系不太清楚。”
“您热衷于工作,我们听单崎先生说了。”
“单崎?”
“是的。”
田泽点点头,“他也来南山了吗?”
“嗯,他也住在这家旅馆里。”
“是吗?”
“夫人来南山,您知情吗?”田春达转入正题。
“不,不知道。她随心所欲,爱上哪里就上哪里。结婚时约定好了,互相不干涉私事了。”
“对不起,我想再问一下……”
“您想问内人是不是另外有男人?”田泽的表情没变。
这样,田春达就不拘束了。
“是的,您知情吗?”
“不,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真的吗?”
“真的。我不关心这些事。”
这话是否是真的,不得而知。
“亮丽美发城,您知道吗?”
“这是什么意思?”
“是您夫人常去的美发城。也是节目主持人、名流夫人常去的地方。”
“不知道。方才我已经说过了,我从来不干涉她的私事。”田泽回过头问秘书,“你知道吗?”
“我听说过,是名流们的去处。”
“我可没听说过。”田泽对田春达说。
“据说,夫人出身于名门。这是真的吗?”
“是的。”
“您和她家联络了吗?”
“昨夜接到噩耗时,我本想立刻联络。后来一想,还是到了南山再说。方才我已经联络过了
田泽夫人李蕾的母亲来到了南山市刑侦支队。
这是一位颇有风度、六十五六岁的贵夫人。
“我是富清。”她向田春达点头,“我不知道李蕾来南山。”
“您见了田泽先生了吗?”
“方才在走廊上见过了。我的女儿死了吗?”富清含泪注视着田春达。
“据我调査,李蕾和另外一个人住在南山大饭店。登记时写着:李蕾二人。您知道那个人是谁吗?”田春达将李蕾登记时的签名给老夫人看。
“她们夫妇到南山来,从不住旅馆,都是回家住。可能是朋友吧。”
“一起来投宿的朋友,会是谁呢?”
“这个……我可不知道。”老夫人困惑地说。
“您府上是大宅第吗?”
“算是吧。”老夫人想着女儿,心不在焉地答道。
“如果李蕾从省城带一位朋友来家住,完全住得开吧?”
“那没问题。”
田春达想:如果像老夫人说的那样,宅第很大,完全住得开,可李蕾偏偏和朋友住旅馆。看来受害者是和男的住在一起。
田春达不动声色地问道:
“田泽先生是今天早晨打电话给您的吧?可是李蕾是昨夜被害的。”
“嗯。是昨天,没错,可是为什么……”
“田泽先生在东阳一时回不来,所以他昨夜没给您打电话。”
“这事就奇怪了。田泽得知妻子被害,应该立即通知我,哪怕在国外。”老夫人狐疑地注视着田春达。
田春达忽然想到:田泽是不是不在东阳?
这样看来,昨夜接电话的说是田泽,也许是他的秘书。当时没有录音,不能成为证据。可是听到妻子突然死亡,也表现得太冷静了。
当时田春达没有问:“您是田泽先生吗?”
可能是田泽因公司的事情必须躲起来,他对秘书说,有人来电话,如果是不熟的人,你就装作是我。秘书忠实地执行他的指示。
秘书即使想通知李蕾家,但李雷家肯定听岀不是田泽本人,所以只能等田泽本人回来。
田泽是不是来过南山市?一听说妻子在和男子幽会中被杀,立刻又返回东阳。
田春达一边想,一边注视着老夫人的脸。
田泽夫人李蕾和谁在旅馆幽会?经过寻问和搜查后仍未能查明,田春达立即去了省城。
此行的主要目的是调査李蕾在省城的生活,还有另一起案子也需要详细调査。这两起案子都和亮丽美发城有关,他也想去这个美发城看一看。
因为事先已联络好,省公安厅负责这起案子的隋召警官已等候着他。
他们寒暄后,立刻转入正题。
首先田春达汇报了南山案件的概况,请求对方说明省城案件。
“是这样,省城案件的受害者路秋女士,约40来岁。她年轻时是很活跃的明星。”
“啊,是她!我知道。”
“她被杀那天是她的生日。下午3点,在她的公寓里举行派对,派对6点钟结束,那时许多人看到她还好好的。”
“她丈夫那天在哪儿?”田春达问道。
“她丈夫米阳因公司的业务在外面聚餐,不在家。第二天早晨回来发现了尸体。米阳另外还有女人,聚餐后在那个女人家里过夜。”
“他倒潇洒。那么,6点以后,路秋又做了什么呢?”田春达一边记笔记,一边问道。
“7点钟以前,她让女佣收拾房间。后来她说累了,想睡觉,便打发女佣回去。女佣是附近的钟点工,平时晚饭后回去。”
“这样说来,7点钟以后她的情况不明。有没有见过什么人?”
“这件事儿很有意思。受害者公寓同一层楼上住着歌手宋茉莉。她正在闹恋爱纠纷。整个晚上电视台、报社记者都围在她的门外。现在査明有四个人走访过受害者。”
“这倒不错啊,凶犯有限定范围了。”
“不,事情并不简单。这四人走访受害者都在8点至9点之间。大约相隔20分钟,:20.8:45、9:05。四人异口同声地说,他们去时,受害者还活得好好的。”
“死亡推定时间是几点?”田春达问道。
“8点到9点。”
“这就伤脑筋了。最后一个走的是9点05分,那不可能在这以后呀?”
“这是个盲点。如果说是9点10分,也有可能。发现尸体是在死亡12小时后。室内还开着空调,很难测定准确时间。据说除这四个人以外,没有别人进过她的房间。可以认为这四人中有人撒谎。这个人进去时,路秋已经死了。他为什么不报告呢?他怕受牵连。再说守护得再严,也会有人钻空子潜入她的房间。”
“这四人都是些什么人物?”田春达问道。
“第一个去她房间的是亮丽美发城的领班袁和,此人30来岁。他是受顾客某夫人的委托来送生日礼物的。死去的路秋和那位夫人是亮丽美发城的常客。她们成了好朋友。这位夫人忽然想起这一天是路秋的生日,家里有客人走不开。袁和自告奋勇说:我代您去送。这位美发师除了做发型外,还兼卖发饰等贵重首饰。夫人选了一对镶宝石的耳环,让袁和再买一束鲜花给路秋送去。袁和在房间里待了十二三分钟就出来了。这时,那位夫人接到路秋打来的表示感谢的电话。”
“路秋说了些什么?”田春达问道。
“路秋说:谢谢您的生日礼物,下次见面时一定戴着这对耳环去。夫人说:小意思,不用谢了。袁和在的话,请他约定下次做发型的时间。路秋说他已经回去了。这以后说是足球选手赵川要来,路秋很高兴。”
“如果这是真的话,那么袁和是清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