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莹的双手在隋芳的肩头不停地颤抖着。
“做菜用的刀……?”
隋芳自言自语地说着,伸手把代莹的手从肩膀上推了下去。
她想起了袁顺对她说过的话:方绫送给了袁顺三把一套的厨房用刀,当时放在了公寓的桌子上。
于是,她本能地认定,一定是方绫杀死了袁顺。这时她才突然意识到,袁顺真的死了。她一下子瘫在了地上。
“胡说,袁顺没有死!他根本就没有死!”
隋芳突然又失声痛哭起来。
15分钟后,隋芳在会客厅里与两名刑警相对而坐。
一名中年男刑警介绍说他是市刑侦支队队长田春达。
另一名年轻刑警介绍说他是刑警郝东。
他们向隋芳说,他们是在袁顺住的公寓楼里了解到方绫这个女人的,而从这个女人的口中得知了隋芳与袁顺的关系,因此前来了解一下情况。
当然,方绫成了“一号”嫌疑人。从她的口中得知11天后隋芳将要和死者袁顺结婚,这种非同一般的关系使她成了重要的嫌疑人。
“是图财害命,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造成袁顺遇害,目前还不清楚。”
年轻的刑警面无表情地说道。
“那会是什么原因?”
隋芳的面色变得像纸一样惨白,也同样失去了表情。
“我们必须找到线索,不过,我们认为,由于怨恨、憎恶或是关系破裂,都可以导致行凶报复。”
年轻的刑警显然在暗示着什么。
“啊?!”
隋芳不觉心头一震,她死死地盯着这个年轻的刑警。
“那么,您做为死者的未婚妻,难道没有什么线索吗?”
“嗯——”
“当然了,对您来说,您是最悲痛的人之一,但实在对不起,还是要问您一下,这也是不得已的事情。”
“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因为这些天我一直忙着11月12日的发布会……”隋芳说道。
“这一点我们非常清楚。但是,我们必须对您进行例行公事的调查。”
“连我这种受打击最大的人也要这样对待吗?”
“是的。实在对不起。请问,您昨天夜里一直呆在家里吗?”
这名刑警一本正经地问道。
“什么,要‘不在现场证明’吗?”
“是的。请您回答。”
这名刑警依旧冷冷地问道。
“难道要怀疑我吗?!我在电视中看到过,有的未婚者在结婚前一个星期杀死了对方,可我是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
隋芳愤怒地说道。
“这一点我们知道。”
刑警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和他恋爱了有两年半呢!我一直等着今年11月12日的结婚发布会呢!我怎么能希望袁顺死去?!你们怎么会连我这样的人都怀疑呢!?”
隋芳大声抗议道。
“请您安静一点儿,我们是例行公事。向您询问、调查,不等于怀疑您。您只要回答我们的问题就可以了。”
“从昨天下午3点钟,我一直和方绫女士呆在一起。分手的时间是一小时以后,即4点钟。”
“是的。方绫女士也是这样说的。”
“回来时我没有坐车,是一直走回来的。回家后我就一直没有出去。”
“这一点您母亲也证明了。不过,您是几点休息的?”
“11点左右。”
“没有给袁顺先生那儿打电话吗?”
“没有。”
“为什么?”
刑警追问了一句。
“为什么?!”隋芳有点恼怒了。
“是的。还有两个星期就要结婚了,难道您不每天晚上和未婚夫通个电话吗?”
“因为好几次这么晚给他打电话都是方绫接的,弄得我心情很不愉快,因此我不想打电话。”
隋芳的两只手相互绞在一起答道。
“噢?”
这两名刑警相互对视了一下。
在一旁的隋英男和代莹也是第一次听到隋芳这样说,不禁也吃了一惊。他们听说女儿的未婚夫家里每晚有一个有夫之妇呆在那儿,多少有点儿吃惊和气愤。
“方绫女士的‘不在现场证明’怎么样啊?”
隋芳反问了一句。
“她说她也在家中,但没有证据,也就是说,她的‘不在现场证明’还不能成立。”
中年刑警答道。
而且他还说了以下情况。方绫的丈夫林刚毅昨天没有回到南山。当隋芳她们在饭店分手后,方绫就回丈夫的诊所了。
但是,方绫回到诊所30分钟后,从东阳的温泉医院打来了电话,说林刚毅将于第二天下午返回南山。
没有办法,方绫只好离开了诊所,在一家夜总会玩儿到7点才回到了家里。
方绫家的保姆休星期日,方绫到家时保姆已准备回自己姨家了,因为当时已经是星期六晚上了。
也就是说,昨天夜里,保姆晚上9点多离开的。因此,方绫的丈夫和保姆都不在家,她身边没有第二个人。
方绫回家后,便去洗了澡,洗完澡后上床休息。她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喝着饮料,11点半左右睡的觉,直到今天早上8点多还没有起床呢。
这些就是方绫自己说出的情况。但是,这究竟是不是事实,却没有一个人能证明。
包括从昨天下午与隋芳分手后至回家的一段时间里,也没有人能做证明。
也许她在深夜离开了自己的家,去了袁顺住的公寓,或是与他一块儿去了大海游泳俱乐部的现场,这些都不是不可能的,因为没有人能证明她没有去。
袁顺死了,又没有目击者,那么,方绫的说法就毫无证明的价值了。
“恐怕不是什么不清楚,而是她根本没有‘不在现场证明’!”
隋芳想起昨天下午的会面,气就不打一处儿来。她盯着刑警说道。
“是的,她的‘不在现场证明’是不能成立的。”那个中年刑警也有点儿生气地说道。
“我怀疑是方绫干的!”
隋芳用肯定的口气说道。
“隋芳,别这么说!”
“不要把话说那么绝。”
隋英男和代莹都说了隋芳一句,弄得她有点儿下不了台。
但她并不后悔:自己所爱的人被方绫永久地夺走了,最起码也是因为她的原因。袁顺死了,再不会回来了。大概除了把方绫作为凶手抓起来,隋芳再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她已经感到自己对方绫有了明显的、牢固的敌意。
“您为什么怀疑是方绫女士干的?有什么证据吗?”中年刑警从容地问道。
“不是在水池底下发现了一把做菜用的刀吗?”
“是的。”
“这是凶器吧?”
“还不能断定,不过,百分之九十是的吧。”
“我认为这是袁顺的东西。我可以确认一下吗?”
“是的。我们调查了袁顺先生的住所。在他的厨房里,我们看到过一个专门用来放赠送刀具的纸盒,里面应当有3把刀,是一套,但有一把已经不在了,正好和水池底下的那把相似。”
“刀的长度是多少?”
“据说超过19英寸长呢。”
“我认为就是叫做‘雕刻刀’的那种。”
“‘雕刻刀’?”
“对。在那个赠送刀的纸盒里,一共有3把刀,一把叫‘雕刻刀’,一把叫‘烹调刀’,另一把叫‘西餐刀’。”
“您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年轻的刑警问道。
“这是我从袁顺那儿听说的。他还说,这三把刀是方绫送的礼物……”
“什么,方绫女士送给死者的礼物?”
“是啊。”
“一个女人送给男人做饭用的刀子,这、这有点太那个了吧?”
“由于袁顺并不打算用,也不想看见它,便要把它放进厨房的碗柜里。”
“是吗?”
“因为方绫说是她放进去的,所以我认为也一定是她拿出来的。”
“嗯。”
两名刑警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