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案几上那个袋子,伸手就想拿过打开来看,却不想(身shēn)边的昙青突然开口,我忙又缩回了手。但很显然,她不是要对我说话。
“你虽是司命之神,但只司凡人之命,我并不在你管辖范围内。从此以后,我的事,你少管。”昙青冷冷说着,握紧了我的手。
承元头也没回,抬脚便要走,只听昙青接着对承元道:“还有,我喜欢羽徵,你以后对她尊敬一些。‘小妖’二字,不是你叫的。”
我听了心中一喜:是了,“小妖”二字,只有她能叫。
“师姐倒还真是护着她,”承元终于忍不住回敬了一句,“不知师父若知师姐如今把一颗心都jiāo付给了一个低微的小妖,会作何感想。”说罢,他便飘然而去了。
我看向昙青,只见她望着承元离去的方向,紧抿着唇,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青青……”我轻声唤了一句,扯了扯她的衣角。
她看向我,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我的脸,似有无限眷恋,怒气似乎也消下去了些。
我伸手抓过承元扔下的那个袋子,问昙青道:“这种子我可以留着吗?”
“你喜欢便拿去吧。”她道。
我小心翼翼地拿着那袋子――那可是昙青花的种子。有朝一(日ri),我定能种出一株昙青花来,送给我的青青。
夜里,我在榻上辗转难眠。
只是,这一夜,我并不是在昙青的寝(殿diàn)度过的。自见了承元之后,她的心(情qing)便一直不大好。我倒是使劲了浑(身shēn)解数去逗她笑、去撩拨她,她却只是敷衍地笑了笑,便又怀抱着自己的心事发呆了。
我知道,这定是承元提起了岐灵的缘故,让她又想起了那些前尘旧事。
听着他二人谈话,我觉得昙青和岐灵着实是太奇怪了。一方面,昙青因为岐灵把自己完全封闭在了七万年前的旧事里;另一方面,昙青又根本听不得“师父”这两个字……奇怪,太奇怪了。
难道她既(爱ài)着岐灵,又恨着岐灵?所以才会自相矛盾到如此地步?
如果真是我猜想的那样,那这岐灵大神未免也太幸运了。即能得到昙青的(爱ài),又能得到昙青的恨,从此在昙青的世界里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让她在七万年之后仍对自己念念不忘。
想着,我又拿起了那装着昙青花种子的袋子,心中怅然。承元此来,是专门给昙青送这种子的。
想到了我的青青,我看着自己的空房,不(禁jin)觉得有些孤寂。过了一个多月那样的生活,如今陡然冷清,我倒不适应了。我只要闭上眼睛,便是和她在一起的场面。
罢了罢了,起来走走吧,今夜注定是睡不好的了。
我拿起那装种子的袋子,披了衣服穿上鞋子,便出了门。
记得《上古秘史》上说,昙青花长在极寒之地水潭之中。想了想,钟山天宫的确有这么一个地方,只不过是我的青青沐浴的地方罢了。我便拿了袋子走到那寒潭边,皱着眉察看了下地形,然后便一跃而起,顺着寒潭向上飞去,最后终于来到了那寒潭的源头。
这里地势极高,恰好有一个小潭。我伸手试了试,潭水倒是比下面昙青常用的寒潭还要冷上几分。
想着,我便拿出了一粒种子,却又不知该怎么种下这种子,只得对着那潭水发呆。
“你想在这里种昙青花?”一个声音忽然响起,我抬头看去,只见她正向我飞来。
“你怎么来了?”我见了她,喜出望外,连忙问着。
“我去你房间寻你,见你不在,想到了那种子,便来了这里。”她答道。
“我们一起来种这花吧。”我一边说着,一边又在潭边蹲了下来,打算自己摸索着把这种子种下。
昙青却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看着我,似在感慨:“这世间已七万年没有昙青花了。”
我的动作顿了一顿,又抬头望向她,对她笑道:“或许我们可以种出来呢?试一试嘛!反正只剩了这三粒种子,种出来是大功一件,种不出来也没什么可遗憾的,不种白不种嘛!”
她笑了:“你倒是乐观。”
“我不乐观,我就追不到你啦!”我笑嘻嘻地道。
她终于也蹲了下来,就在我的(身shēn)边。我目不转睛地盯着种子,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我跳入潭中,潜入水下,把种子埋在了最下层的仙泥之中。又探头出来,浑(身shēn)湿漉漉地看着昙青,问她:“你说这样可以吗?”
她微微摇头,笑道:“上古的花草树木,若要养之,是需要灵力来浇灌的。”说着,她伸出手指轻轻一指,水面上便dàng起一层一层的波纹,发着青蓝色的亮光,渐渐沉入潭中,汇聚在了某一点上,这才又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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