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睁开眼,却看不清我,只是努力伸手扯了扯我的衣角,问我:“是羽徵吗?”
“是我、是我……”我忙答着,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在地上。听着耳畔烛yin向这边爬行的声音越来越近,可我却仍没能拔出她背上的尖刺。
“你怎么、还没走啊?”她虚弱地问着。
我忍泪qiáng笑着:“我这辈子就赖上你了,才不会轻易离开呢!”
她轻轻笑了,咳了两声,便又有一丝丝血从她唇边漫出。她闭了眼,疲惫不堪地骂着:“蛮荒小妖。”
“上神!”思棋也来了,她见我正努力地要拔出那尖刺,便也要上前帮忙。
昙青看了眼思棋,qiáng撑着一口气对她道:“快带羽徵走。”
“我不走!你别赶我走!”我哭着说。
“师姐,”承元也来了,他焦急地来到昙青面前单膝跪地,不可置信地问着,“怎么会这样?”
“一时没看清,没躲过罢了,”昙青闭了眼,竟然微微地笑了,好似就要解脱一般,“承元,我死之后,看管这烛yin的差事,就是你的了。”
“师姐,你明知我不行,”承元说着,看了一眼正在努力拔出她背上尖刺的我,又补了一句,“师姐,就算烛yin的事你可以jiāo给我,别的事呢?难道我也可以代劳吗?”
昙青没有回应他的话,只是又扯了扯我的裙角,道:“别拔了,从古至今,这世间除了烛yin,便只有一人可以破解这毒刺。而那人已经消失七万年了。”说着,她不由得又苦笑起来。
我一时愣住,呆呆地松了手,望着昙青,不知如何是好。
“上神!它来了!”思棋忽然尖叫起来。
我们一同回头看去,只见烛yin已到了离我们五里地之处。承元登时握紧了拳,站起(身shēn)来,对昙青长叹了一句,道:“师门不幸。”
昙青点了点头,附和着:“是啊,师门不幸。”
承元听着,似乎下了决心,登时一跃而起,直向烛yin飞去。
“师姐,或许,今(日ri)同门三人,没一个能活下来的。”
承元的声音回dàng在空中,我听了这话,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在脑海里,一时间竟没回过神来。
“羽徵。”
我听见昙青在唤我,忙回头去看她,只见她脸色苍白,(身shēn)下的血已把青衣全部浸红了。她似乎有些睁不开眼睛了,只是qiáng撑着在对我说话。
“青青……”
“我不该那样冷言冷语地对你,我只是、怕你留在这里会有不测,又不敢对你说实(情qing),我怕我说了,你就不走了……”
“我明白,我都明白!”我急急地说着,早已是泪流满面。
她笑了,又对我道:“我怕是要死了,只是我以前从没有想过,在这一刻,我会满心都只是……”话还没说完,她的眼睛已渐渐合上了,唇边的浅笑也凝固在了脸上。
思棋登时在一旁放声大哭。我脑海登时一片空白,五脏六腑都似被一把尖刀狠狠地搅弄着,心口的剧痛更加qiáng烈。可这些,都比不过她在我眼前失去意识、香消玉殒……
不、不!一定还有别的办法!至高无上的神不可能这样轻易地陨灭!
正不住地思索之时,忽听半空中承元艰难qiáng撑着的声音响起:“师兄,收手吧!”
我抬头看去,只见承元正伸出手,苦苦地用灵力形成屏障阻挡着面前的烛yin。我来不及细想承元此刻的话,却忆起了承元曾对我说,我体内蕴含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那我倒要看看,这毁天灭地之力,究竟有多qiáng大!
想着,我扯开了自己左侧的衣襟,露出了大半(胸xiong)膛。
思棋注意到我的异常,忙拉住我的手,急切地问我:“你这是做什么?”在思棋看来,我似乎已经疯了:双目呆滞地对着昙青的尸(身shēn),一言不发地竟要扯去自己的衣服?
我却对她不理不睬,我如今已没有jing力回答她那些问题了,唯有向思棋扔出冰珠。思棋见面前有冰棱飞来,忙向一旁躲去,再抬眼时,便已和我隔了一堵厚厚的冰墙。她被我封印在了这冰墙内,对于外界的事,她听不见也看不见,只有gān着急。
我看着昙青的面容,将手抚上心口处,闭了眼,一狠心,便将手化为利爪,直直抓进心口的(肉rou)里。刹那间,鲜血自(胸xiong)口喷涌而出。
若承元说的是真的,我当真有毁天灭地之力,那应当可以扭转危局;若承元哄骗了我,我也不亏,能和我的青青死在一处,这辈子也值了。
想着,我的手已探进(胸xiong)膛,忍着疼痛,将那些碍事的血(肉rou)生生撕扯而下扔去一边。我额间出了点点细汗,面色苍白,疼痛让我浑(身shēn)发颤,几乎止不住要倒在地上。可我不能倒下,我睁开眼,看着眼前被尖刺贯穿的昙青,听着承元在空中争斗不过而受伤的声音……我必须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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