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岐灵的记忆并没有消失,只是自这里便模糊了起来。她似乎看到了烛yin遁走,而承元唤醒了昙青。昙青知道了岐灵的遗旨,第一次(身shēn)披战甲,用了三尖两刃刀,制服了烛yin。巨蛇烛yin受了伤被昙青冰封起来,又被承元和昙青合力压住了神智,qiáng行让烛yin动弹不得陷入了沉睡,但同时却也不敢让烛yin睡得太死,因为那昼夜jiāo替只能由烛yin来管。
从此以后,烛yin“视为昼,瞑为夜”。而昙青则莫名其妙地背负了管理四时的责任,虽然她后来经过修炼终于想了个简易的法子出来,从此只靠呼吸便可控制四时jiāo替,chui为冬,呼为夏……
烛yin被击倒的地方,正是他从前为自己建造的山府、后来的钟山。他被昙青封在这里,巨蛇的(身shēn)躯的确好似一座山。昙青又移了些山石过来,终于将烛yin变成了后来的钟山模样。因烛yin并未完全陷入沉睡,还能影响心智吸收恶念,特别是对妖族的恶念,那些被影响的妖族,常常因承受不住烛yin如此qiáng大的力量而疯魔至死。于是,钟山从此便成了妖族的(禁jin)地。
“我打算在钟山的天界里建一座天宫,”昙青木然地对(身shēn)后的承元道,“方便我看管烛yin。”
她如今和烛yin共享司时之力,因此她可以察觉到烛yin的一举一动。
“这作为战神的居所,是不是太过偏僻了?”承元问。
“战神?”昙青冷笑,“我才不愿意做这个憋屈的战神。”
“为何?”承元问。
昙青垂眼看向钟山,道:“师父让他来杀我,却不让我来杀他。他祸乱世间至如此地步,最后得到的惩罚,不过是被冰封囚(禁jin)……你觉得,这合适吗?”说着,又补了一句:“师父偏心,一向如此。”
“师父没有。”承元忙道,可他的话语是那样苍白无力。他的直觉告诉他事(情qing)并非如昙青所说,可他又没有证据。他只是听人说过看到师父在空中和烛yin对峙,然后师父对烛yin说了一些什么。承元想,似乎师父想要用她的牺牲来削弱烛yin……可他没有证据,因为岐灵已经陨灭,烛yin也进入沉睡,而那些其余的生灵根本不知道岐灵对烛yin说了什么。
一切都只剩一个猜想。
昙青赌气一般地道:“我只是一个看管钟山的神。”说话间,竟有些悲凉。
承元无奈苦笑:“那gān脆也称你一句钟山之神可好?师兄从前隐居之时,便自称钟山之神的。”
昙青没有说话,而是抬头望向了那黑漆漆的夜空,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半边月亮,孤零零地悬在空中。
“师父消失了,满天的繁星也随着师父没了。”承元叹了一句。
话音刚落,承元转头看向昙青,却不(禁jin)大惊失色,忙道:“你这是做什么!”说着,便要向昙青走去,却不想被昙青一挥手打翻在地。
昙青捂着眼睛,生生地把从前岐灵赠予她而她藏在眼里的星光从眼中拖了出来,挥手便洒向了夜幕之中。星光升入天空,假作璀璨的繁星,一样的闪耀,却不是一样的星星。
“我会把欠你的都还给你!”昙青眼角渗出血水,她闭着眼,抬头高声对天空喊着。渐渐地,她眼角的泪痕中,血色淡了许多。泪水顺着血水滑落,滴在地上,昙青终于止不住,伏在地上痛哭出声。
“竟然……就这么走了……”她哭道。
“你真的很(爱ài)师……”承元望着她,喃喃道。
“不许提她!”昙青一边哭着,一边粗bào地打断了承元,已然再听不得半句“师父”了。
“师姐――”
“从此以后,前尘往事莫要再提,不论是烛yin还是她,都不许提!”昙青低了头,道。
“师姐,你当真要如此吗?”承元问。
昙青没有说话,她只是qiáng睁开了眼,眼前一片血色。渐渐的,血色散去,可她的世界已不复清晰。
承元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依你。”
从此,钟山天界上拔起了一座冰雪造就的宫(殿diàn),空dàng冷清。宫(殿diàn)中只有一条巨龙,还有一棵不知从哪里移植过来的苍玉灵桑。巨龙常常学着记忆中那人的模样,坐在灵桑之上,呆呆地望着远方。可她的远方已不再清晰了。
至此,岐灵依旧是有记忆的。只是她的记忆断断续续,再也连不成线,唯一清晰的便是对昙青的回忆。在岐灵的记忆里,唯有昙青是那浩dàng天地间的一抹亮色,也唯有昙青是她记了七万年也不舍忘却之人。
只可惜昙青并不知道这些。昙青只知道,那(日ri)岐灵毁了天地间所有的昙青花,还把她关押起来让烛yin去了结了她,甚至到最后烛yin作乱,岐灵死前留下的遗旨竟是同门之间不得相残以此来护着烛yin……那些内(情qing),昙青并不知道;岐灵死后七万年间只念她一人,昙青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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