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了摇头:“不好,自然不好了。”
“为何?”
“我讨厌岐灵。”
寝(殿diàn)内一时尴尬的沉默。我抽了抽鼻子,又看向了昏睡着的昙青,无力地重复着:“我讨厌岐灵,我不想成为她,我也不想让人知道我和岐灵的渊源……”
“那以羽徵之名出征如何?”承元提议着,“对外宣称,钟山之神在养病,任命你代钟山之神出征。”
我听了这话不由得陷入沉思,却听承元又落寞地道了一句:“只是,也不知师姐醒来后,还愿不愿做那至高无上的钟山之神。”
“那便以你之名挂帅出征吧,就说我是钟山之神派来帮你的,”我道,“不然,世人不知羽徵之名,若我以羽徵之名出征,只怕难以服众。”
承元点了点头,顺口道了一句:“那便听师父的。”说罢,他忙掩住口,似乎忽然想起我讨厌岐灵,不喜欢听这“师父”的称呼。
承元无奈地悠悠叹了口气,又补了一句:“如今四时昼夜尽皆混乱。司时之力该拿回来了。”
我点了点头:“我会想办法的。”
如今,我已勉qiáng保住了人间最大限度地不受侵害,让人间昼夜正常jiāo替,可这对于天地来说却远远不够。
天又黑了。长夜漫漫,想来是烛yin在闭目养神。太阳许久没有再出现了,承元又离开了钟山天宫,去妖界外埋伏着了。而我,就守在这钟山天宫里,守在我的青青的(身shēn)侧,一直默默地看着她。
我期盼她能早(日ri)醒来,可我又畏惧着她醒来后的一切。那于她来说会是一个崭新的世界,于我来说也是一样。
“我们给你准备了膳食,你吃一些吧,”念灵走进门来,对我道,“你已许久未曾合眼了。”
“我没事。”我淡淡地回答着。
我听见念灵叹了口气,又悄悄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却是思棋过来了。她走过来坐在我(身shēn)侧,对我道:“羽徵,你歇一会儿吧,我来看着上神。”
我摇了摇头,固执地道:“我想让她一睁眼看见的人是我。”
思棋有些着急,她直截了当地问我道:“你最近究竟是怎么了?为何你也变了这么多?”
我没有说话。
思棋见问不出什么,就算着急也没有办法,只得不平地离去了。
又过了些时候,敖蔚也来了。
“她们是你使过来的吧?”听见她进门,我开口便冷冷地问着。思棋和念灵之前都被我安排在(殿diàn)外布阵护法,怎么会轻易离开岗位跑来劝说我呢?
“嗯。”她轻轻地应了一声。
“你不用管我的事,”我道,“我可以应付。”
“是,你自然可以应付,你可是今非昔比。”她回答着我,语气里多了几分讽刺。
她走到了我(身shēn)侧,坐了下来,沉默一瞬,再次开了口,对我道:“我是有许多事不明白,自然也不能体会到你的感受。但我能看出来,你如今是在qiáng撑着。你撑得如此艰难,为何不能让别人替你分担一些?”
“能替我分担的人如今正躺在这里,无人能替我分担了。”我回答着,嘴里吐出一口冷气,似乎说出这句话是多么艰难的一件事。
敖蔚听了这话微微有些发愣。她低下头去,苦笑不止:“是啊,其他人也不配为你分担。”说着,她便要起(身shēn)。
我听着她话里似有落寞之意,再回想她这几(日ri)对我的关切和她看我的神(情qing)……我顿时明白了什么。
羽徵啊羽徵,你这只鸟和龙究竟是有什么不解之缘啊!
“九公主!”我一狠心叫住了她。
她忙回过头来,问我:“何事?”
饶是她极力稳住自己,可我也听出了她声音里的慌乱。这种慌乱不是寻常的慌乱。
我侧头看向她,声音止不住地发颤:“九公主,有时候,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你……”
“我如今已认准了一个人,”我说着,闭了眼,下定了决心,终于吐出了下半句来,“我绝不放手!”
去她的岐灵!我要做那只敢闯敢拼脸皮厚的鸟,我才不要做那看似有(情qing)却无(情qing)的石头!
岐灵错过了她,我不能错过了。
又是漫长的沉默,我似乎隐隐能嗅见空气里那令人鼻酸的气息。
“我明白。”她在隐忍着什么,艰难地吐出了这句话,然后便大踏步地挥袖离去。
我望了望她的背影,心中只觉得可悲可笑。谁能想到,当年无意的撩拨竟在今(日ri)酿成如此苦果?谁能想到,当年没有动心的人竟在几千年后动了心,而动了心的人,却已在为其他人发痴发狂了。
命运弄人啊。
想着,我回过头去,接着看向昙青,却不意间正对上她那漆黑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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