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蔚看着她的眼睛,愣了一愣,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抽出了手。
“我乃三清观观主。”她十分认真地qiáng调着这一点,努力让自己记住这一点。
小麋鹿眼睁睁地看着她举起了剑,别过头去,一副冷漠无(情qing)的模样。她有些发怔,一时不敢相信她真的会这样做。可敖蔚举起剑的手分明已经是在明示了:她会毫不留(情qing)。
小麋鹿的眼眶里登时盈满了泪水,她“哼”了一声,便毫不留恋地带着自己的妖族同仁转(身shēn)便走了。
敖蔚拿着剑,看着小麋鹿离开的背影,心中忽然一痛。
她舍不得她离开。
那以后,很长一段时间,敖蔚都没再见过那小麋鹿了。她还是照常作息,有空就四处游dàng去捉妖,可不知为何,当她看见妖怪的时候,她再也没办法像从前一样冷血无(情qing)了。
她完全不是从前那个她了。
“他们从未作乱,你还要杀他们吗?”小麋鹿的声音在她耳畔回响着,总是让她犹疑。
她终于受不住了。在一个雪夜里,她狠狠地扔下了自己的剑,趴在chuáng上失声痛哭。
那小麋鹿完全改变了她,可她却好像已经失去她了。
那两个女子的声音再度在她耳边响起。一个道:“她哭了。”
另一个埋怨道:“承元怎么给她安排的命格?怎么这一世,她还是要饱受相思之苦?”
“或许是苦尽甘来也未可知,”一个女子叹了口气,“她如今是钻了牛角尖了,这也不怪她,她一向心思单纯,要怪只能怪她上辈子被妖族害得太惨了。这一世,有那小麋鹿在,会好很多吧?等她想明白了,自然懂得该怎么做。”
敖蔚听得糊里糊涂的,也不想再细想了。却听其中一个女子又道:“你说那小麋鹿现在何处?”
另一个女子答道:“总不会在虞泉吧?”
“说不准,虞泉那地方虽然古怪,知道的人少,但虞泉乃三界jiāo界之处。那小麋鹿若是要回妖界,说不定会从虞泉过。就算她不在,我们也可以……嗯。”另一个女子说着,似乎有了什么主意。
虞泉?
这是她第二次听见这个名字了。她把这个名字牢牢地记在心里,又沉沉地睡去了。
第二(日ri)一早,敖蔚便收拾了行李,留下了三清观观主的宝印,踏上了寻找虞泉的旅程。
她想试一试运气,或许真的能在虞泉找到那小麋鹿呢?她想她的小鹿,那小鹿在她(身shēn)边的时候,她从没意识到那小鹿对自己如此重要。可当她的小鹿走了,她忽然发现自己被那小麋鹿影响得太深、太狠,已然离不开她了。
她想念她水灵灵的眸子。
不知过了多久,在一个huáng昏,她终于来到了虞泉。在那虞泉的山巅上,她又瞧见了那熟悉的(身shēn)影。
“小鹿,”这是她第一次这样开口唤她,“你果然在这里。”
小麋鹿回了头,望见了敖蔚,不由得一愣,有些欣喜地问:“观主?”又紧张起来:“你不是来杀我的吧?我只是睡了一觉,莫名其妙就到了这里,这里不会是什么(禁jin)地吧?我是不是犯了凡间的规矩?”
敖蔚一愣:想来是那两个女子故意引她来这里的。
敖蔚摇了摇头,丢下了手里的剑,走到小麋鹿的面前,低了头,坦然道:“我不做观主了。”
“为什么?”小麋鹿问,“你不是不能舍弃你的使命吗?”
“可我也不能丢了我的魂,”敖蔚抬头,望着小麋鹿轻笑了笑,“你不在我(身shēn)边,我就是个失魂落魄行尸走(肉rou)……行尸走(肉rou),如何能有资格来降妖除魔?况且,你说得对,有些妖是不必除的,我已然下不去手了。”
“观主……”
“不要叫我观主,我不再是观主了,”敖蔚说着,一步一步走近那小麋鹿,问她,“我还记得,你说你喜欢我,还说要与我和亲?这些话还作数吗?”
小麋鹿微红了脸:“你问这些做什么?”
“我只问你,作数吗?”敖蔚说着,伸出手来,轻轻握住了小麋鹿的手。
小麋鹿睫毛轻颤,她望向敖蔚,睁着她那水灵灵的眸子,道:“我从不说假话的。”
“那好,那我如今便也直说了。你那(日ri)说的没错,我喜欢你,我不能没有你。”敖蔚说着,握着她的手又用力了几分。
“观主……”
“唤我阿蔚。”她说着,把她拉进了怀里。
“阿蔚,”小麋鹿低了头,“我可以相信你吗?”
小麋鹿从没想过,高高在上的三清观观主,有一天会抛下自己(身shēn)上的重担,千里迢迢寻她,来回应她的心。
明明,上次见她的时候,她还一心降妖除魔,绝不松口的。
“你不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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