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嫒和温文宇兄妹的在孤儿院的经历听得纪蜜和唐誉瞠目咋舌,幼时的他们为了生活的更好学会了行骗,如果不是他们孤儿的身份,那些夫妻和孤儿院院长一再地袒护无私接纳他们,没有孤儿院的庇佑,若是流浪在社会上,有行骗的前科,温嫒还能成为大明星吗?
能的,因为她选中了郑宏博那样地位声望富有的男人做她的靠山,过去再不堪,也有了重生的希望,就算不是郑宏博,温嫒找男人下手的目标也是有权有势。
幼时的经历告诉她可以凭着自己讨人喜欢可爱的小女孩模样博取收养她的夫妻的信任,钱财到手非常容易,长大后自然更懂得如何利用美色资本让有权有势的男人帮她。
“你就没阻止他们?”孤儿院里的孩子思想如此阴暗,唐誉怎么也想不通,但孩子走错路,纵容他们胡来的院长该承担最大的责任,所以他的话里对院长充满了鄙夷。
心善软弱不代表可以助纣为虐,如果院长能在他们幼时就更正他们行差错路的思想,或许就不会有现在这个案子。
虽然罪犯依旧未被确定是谁,但温嫒和温文宇黑迹斑斑的过去,实在让人难以相信他们是清白无辜。
院长受到唐誉的质问,沉默无语,无话可说,她大概早就想到她管教的两个孤儿会铸成大错,一直说服自己他们是好孩子不会犯罪,却不过也是她徒劳的自我安慰。
“他们后来去了哪里?”纪蜜没有像唐誉那么愤慨,温嫒后来跟了郑宏博又成了明星,肯定很早就离开了孤儿院。
“小宇五岁,小嫒四岁的时候被送到孤儿院,待了五年,在小宇十岁时,某一天趁我们不注意带着小嫒离开了孤儿院,我再次得到他们的消息是在小嫒结婚前,有个男人声称是她丈夫的律师赞助了孤儿院一大笔钱,警告我们别跟任何人提起孤儿院有过温嫒和温文宇两个孤儿,并把他们记录在孤儿院的所有资料带走了。”
如果不是警察来问,她估计一辈子不会再提起这两个人。
温嫒和温文宇是从孤儿院逃走的话,之后的踪迹在孤儿院就一点也查不出,而他们住进孤儿院时的记录档案
也被郑宏博的人全部拿走,所以更是实质性的证据一件也没发现,只是来听了一个故事。
“你再仔细想想,他们在孤儿院是不是还遗留了什么东西?”抱着最后一线希望,纪蜜盼着孤儿院还有属于温嫒他们的物件没有被带走。
“……东西的话……啊,我想起来了,小宇当年自残被送去医院时拍的片子还被我存着,我这就去拿来给你们。”院长思索后终于说出了让纪蜜和唐誉有小小兴奋的惊喜。
聊胜于无,有总比没有好。
用于X光拍摄的胶片被找出来,没有因为年数久远而损毁。
胶片拍的是手腕骨,能拍这个部位的伤势,纪蜜也猜到了温文宇小时候是使用哪种方式进行自残。
割腕自杀,那时他才几岁就用这种方式宣泄愤怒,已经不能单单说是偏激,还有心理疾病才对。
“只有一根骨头照,没有人像,虽然知道了温文宇确实存在,也活着,可到哪里去把人找出来,哎呦!想得我脑壳疼!”唐誉烦躁揉着一头短发,有要去撞墙的倾向。
“温文宇离开时十岁,二十二年过去了,再让你认他,能不能认得出来?”
不知道温文宇的样子,想找出他就是大海捞针,在孤儿院唯一还记得他儿时模样的也就只剩老院长,二十二年能让人有脱胎换骨的样貌改变,虽然期望渺茫,但纪蜜仍想试试。
“明天我们会再来,会带温嫒周围一些男人的照片,麻烦你认一下,看看里面有没有温文宇。”也就只有这个方法,温文宇没有得到财产,就该还呆在温嫒生活的圈子周围不会离开,碰碰运气,看他是否真伪装成了谁跟温嫒串通暗地里潜伏着。
院长已经认识到事态严重,纪蜜让她明天认照片,她一副积极的态度,恨不得现在就跟她去当面一个个指认。
离开院长室,纪蜜和唐誉走在孤儿院中,正有许多瘦弱的孩子四散在院子里,最多几个年长点的孩子会两三人,三四人围在一起玩耍,孤僻的孩子占多数。
被遗弃是孩子们心里过不去的坎,变得不愿意接纳其他人,只想沉溺在自己的孤独世界里。
“你特意跑去买的这些糖果,放在这里会有孩子们来拿?你还一份一份按着孤儿院里的孩子人数分好,直接交给院长不就好了,让她给孩子们,反正你又不准备亲手分给他们。”
唐誉从车上拿出来一个大箱子,把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出来,里面是一小盒一小盒已经平均包装成小礼品模样的小盒装糖果,样子好看精美。
“你不懂,这是孤儿院的生存法则。”纪蜜把堆在一起的小盒装糖又按着院子里那张长木板桌依次排好。
她又对远处看了他们好久却没一个肯上来的孩子们说道,“这些糖谁拿到给谁。”
孩子们还是谁也没动,纪蜜对他们笑笑,之后就拉着唐誉走开,还给孩子们没有外人的自由空间。
“这能行吗?”纪蜜和唐誉没走远,而是隐藏在了一处遮挡物后面,他们能看到孩子们的行动,但孩子发现不了他们。
“孩子们在孤儿院三餐有的吃床有的睡,能活着不会挨饿,起初会怀有终于受到上天垂怜有人珍爱他们有人疼他们的喜悦感,可日子久了,发现生活一日复一日,周围到处是跟他们同等待遇的孩子,他们不是唯一特殊的孩子,除了他们孤儿院还多的是其他同样的孤儿,喜悦又变成了害怕,生出孤儿院只是为了不让他们饿死冻死让他们活下去而随意圈养起来罢了的自卑心理。”
纪蜜盯着那些一直看着糖果却不上前的孤儿们,目光暗沉。
把东西交给院长,让孤儿院的老师发糖下去,孩子们就不会再有感激,他们都很敏感很聪明,知道孤儿院不会让他们活不下去,孤儿院给得东西都是理应该是他们会有的,性情就此变得越发寡淡不知人情的味道。
而除开孤儿院的工作人员给予他们的这些糖果,就成了意外之喜,不是在规定内会被他们拥有的东西,他们就会重新拾回惊喜带给他们的快乐。
所以为什么有些孩子在夫妻来领养孩子时刻意表现出自己优秀,想被吸引注意力,就是因为想证明他们也有独特美丽的地方,不是如同被无限复制成同一款被抛弃的孤儿中看看都一样,可有可无反正有多款相似款里的某个。
孤儿院的孩子急需让人知道他们不同于其他孩子,能肯定他们也是不可或缺的那种认同,所以才有孩子们在有人来挑选他们其中一个时会极力表现,同时在受到那些夫妻赠送的东西后会在孤儿院里的孩子群中炫耀,以彰显他跟他们的不一样。
“我们是外人,请他们吃糖对他们来说就是额外的收获,能激发孩子们的喜悦,而不一一分过去,是要让他们知道喜欢的东西要靠自己的双手去争取,培养积极性,不堆在一起,怕有孩子生出贪心全部占为己有,让他们知道这不是给一个孩子准备的,大家都有份,但是……虽然让你按照孤儿院孩子的数量准备了份数,可我又拿回了十份,会有十个孩子没有糖吃。”
纪蜜摇摇大纸箱,里面剩着十盒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