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漠出兵的事陆安北自然是第一时间送了消息回京城。
“北漠陈兵十万于边境,镇边王请求粮草之事,众位爱卿觉得派何人运输为妥?”皇帝略显疲惫的声音里听不出一丝焦急,就算是即将要开战之际,他也丝毫不慌。
大臣们议论纷纷,却没有一个人是真正为戍边将士着想的,北漠的十万大军根本就入不了他们的眼!
果然,待殿内安静些许,陈渊便站了出来,“启禀皇上,北漠不过十万军队,镇边王手里有供一十万大军生存的粮草,暂时应是没有粮草压力。西隘关情况更为危急,且国库不充盈,自然要紧着危急之处。”
这陈渊话里话外都是不管北关的意思,但却又说得有那么一番道理。
“皇上,西边的游牧部落向来剽悍,且已经韬光养晦多年,此次秘密集结,怕是准备打西隘关一个措手不及。西隘关乃重要作战基地,断不能落入敌人之手啊!”
叶盛说得确有其事的样子,这游牧部落稍有异动就被他们大肆宣扬,严良在一样黑了眼,当他听不出他们是在找借口不给王爷运粮草?
皇帝单手撑在扶手上,闭着眼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
“启禀皇上,西边的游牧部落是否进攻西隘关还没定数,且西隘关距达城不过几日路程,达城每年粮食产量充足,若西边开战,届时从达城征粮似是更为方便。”
吴远的话一出,刚刚还说得有理有据的两人瞬间黑了脸,皇帝也睁开了眼,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他,似是在斟酌他这还的可信度。
“皇上,吴大人所言极是,以臣拙见,西边之事可先派人暗中查探,若查实他们要近攻西隘关,届时在坐打算也不迟,但北边已经开战,且春种尚未开始,军营的粮草怕是并不充裕,否则镇边王也不会才开战便向皇上上书。”
方志泽不愧是文官出身,这嘴皮子就是厉害,三言两语便解决了这个难题。
不等太子的人站出来反驳,严良便立马站了出来接着方志泽的话说:“皇上,北漠手里有力量强悍的弓弩,别说他们十万大军,就是五万大军也够戍边将士吃一壶的了!”
严良话音刚落,还没来得及看皇上的反应,这话就被叶盛给接了过去。
“严大人怕是忘了这排弩可是镇边王造出来的,难道王爷会没有余下的排弩吗?”
“叶相可别乱扣帽子,私造兵器可是大罪!”严良此时脑子转得飞快,他可不会落入他们的全套里!
一旁的吴远刚想开口说什么却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咽了下去。
“众爱卿的意思朕已经知晓了,北漠此番来势汹汹,不可不防。”皇帝说着冠冕堂皇的话,还没说完话锋一转便指向了太子楚柘。
“太子有何看法?”
全程沉默的太子站了出来,然后说:“回父皇,儿臣觉着几位大人皆言之有理,都是为大楚的将士考虑。以儿臣之见,北漠手握弓弩确实难敌,充足的粮草才能保证将士的战斗力,因此运粮乃是不可推脱之事。但西边亦是不可忽视,儿臣的意思是排弩往西边送,粮草往北关送。”
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太子说:“皇儿考虑周到,确是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众位卿家意下如何?”
太子和皇帝这一唱一和下来,就是几家欢喜几家愁了,喜的自然是太子一党了,愁的自然是严良了。
粮食是有了,但排弩是彻底不可能往王爷手里送了,只要张世达咬死了西隘关危急,太子再稍稍使点手段,不管北关如何如何,怕是也什么都见不到!
最可气的是严良他们现在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毕竟王爷上书只要了粮草,并没有提及排弩之事。
突然,严良似是想到了什么,猛的一抬头,眼里尽是不可思议。
王爷之所以不问,难道是已经……
他都不敢想下去。
“严大人怎的这幅表情?”陈渊的话引得众人纷纷朝他看来,就连皇帝也看着他。
严良收了收表情,然后站了出来,行了礼然后才开口说:“太子殿下巧捷万端,臣不过是惊讶于殿下的智慧。”
这话说的干净漂亮,皇足智多谋帝满意的笑了笑,然后说:“太子足智多谋,确能为朕分忧。”
还不知自己又被太子算计的陆安北此时正在府里无所事事。
当然也不算无所事事,只是他身体原因,每天能处理的事情不多。
“王爷还是不可过度劳累,春季多雨,万不可掉以轻心。”宋岑每日都说着同样的话,却也不见陆安北听进去,说是没做什么,这精神头却也不见好。
“麻烦宋大夫了,本王会注意的。”
看着眼手腕上的黑血丝,陆安北眼睛都不眨一下,好像已经习惯了的样子。
宋岑摇了摇头也懒得开口再说话,收了药箱就出去了。
“王爷,王妃若是知晓王爷这般,定会责怪属下的。”
他的任务是保护陆安北,若是真的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了事,那他该如何交代。
陆安北却是不以为意,站起来就往外边走,丝毫不在意檀冰方才的抱怨。
“本王不会有事的。”他的大事还没有做完,怎么可能拿自己命开玩笑,故事才刚开始呢!
而防线那边的长宁自然是不知道陆安北还在糟践自己的身子,她依每天忙碌着军队的事。
“丘将军,可以告诉花易准备着了。”
她临时改了计划还没有通知他呢!
丘裕良点了点头,然后说:“属下会安排人去的,只是…”
外人眼里重伤的丘裕良此时正神采奕奕的坐在下边,看着他犹豫的样子,长宁便知晓他要说什么。
“将军放心吧,本妃不做没有把握的事,就算不能全歼哈真的十万大军,本妃也有把握削弱他们一半的战斗力!”
她从来都是想好了最坏的打算才着手做事,这就是最坏的结果在她的承受范围之内,她没理由不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