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父说着便要转身离开,薛澜这才猛然回过神,忙站起身。
“我跟您一起去!”
他这突然的反应让段闻峥和段父都是一愣,段闻峥的父亲笑道:“不用,你们在这等着就好,今天老李不在,我去让人来看看,顺便取几根蜡烛先应急。”
薛澜忙打开手机灯光,还是不放心的跟了上去:“我帮您照路。”
段闻峥微微挑眉打量着他这副刚刚还腼腆得不知该如何答话、此刻却殷勤得一反常态的样子,也缓步跟了上去。
段父自觉从前和段闻峥不是每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何时有过自己去找根蜡烛都要跟来的时候,一时间也忘了婉拒薛澜的好意,一步三回头的顺着楼梯向上走。
段闻峥不紧不慢的跟在薛澜身侧,看着眼前一步三顾的身影侧过头低声向身边的人问道:“这么积极?”
“……”薛澜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庆幸此刻光线昏暗自己局促的神色才能被小心藏好:“停电这么黑,当然不能让你爸爸一个人去找东西。”
借着薛澜手机的微弱光亮,段父也回过头应道:“看看人家小薛!”
段闻峥闻言没有半分被数落的自觉,反而笑得越发自得,像是被夸的是他自己一样。
他侧身靠近身边认认真真照路的人,将声音压得更低,在他的耳畔低笑道:“小薛,你这么急着走,我还以为你这是……怕我吃了你。”
本就紧张的薛澜闻言脚下一滑,险些从楼梯上摔下去,好在身侧的段闻峥眼疾手快的将人拉了回来,薛澜这才惊魂未定的重新站稳。
“小薛没事吧?”走在前面的段父低声嘱咐道:“小心点啊。”
薛澜堪堪站稳,不由得想到如果因为这样一句话就连滚带爬的摔下楼梯可真的是太丢人了。
想到这,他急忙小心的拉开了跟段闻峥之间的距离。
可他刚刚松了口气,正想摆出一副正色的神态警告示意段闻峥不要开这样的玩笑,却忽听头顶一声木头断裂的异响,段父低呼着竟似一脚踏空从两人上方的楼梯摔了下来!
薛澜见状浑身一震,下意识伸手去拦,他在混乱中拉住身前下坠的人,却还是因为惯性被冲得一同向后跌去——
一切来得太过突然,就算薛澜刻意留意着段父也在片刻的失神下未料到这突来的变故,跟着冲力一同跌下了楼梯!
作为唯一光源的手机也在这一阵慌乱中顺着楼梯滚落,楼梯间再次陷入一片黑暗的凌乱。
在楼梯的跌撞间薛澜伸出手下意识的想拉住一旁的围栏,可四周是一片漆黑,他未抓住一物,只得在跌跌撞撞的翻滚间下意识将同他一起跌下来的人仔细护好。
薛澜跟着冲力滚落台阶,虽然疼得龇牙咧嘴却也没顾得上自己,想起身边的段父他急忙挣扎着站起身:“叔叔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
段父借着他的搀扶摇晃着站起身,刚刚的变故来得突然,可摔下时他却是结结实实的被身后的人护住,虚惊一场后忙转头问:“小薛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的。”
见段父似没什么大碍也还站得起身,薛澜松了口气。
但想起原文中段父跌下楼梯受伤极重,他便想再仔细查看他有没有受伤,可他刚扶着段父站起身自己就被拉到一旁,一抬头便撞进一双愠怒的眼底。
“不看看自己,就先关心起别人了?”
在重新打开的手机微弱的光亮下,段闻峥的面色漆黑,他见薛澜还坐在地上,沉着面色想伸手将他拉起来。
薛澜正想说自己没事,可被抓住的手腕却传来一阵抽疼,他下意识低抽了一口气,段闻峥一僵,忙松开手低头向他的手腕看去。
“没事,可能就是刚刚不小心扭到了。”
薛澜趁机抽回手,心想好在段父没什么事,这件事也算是有惊无险的过去了,只是他是从来没见过段闻峥这副样子的。
他平时总是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此刻面上竟笑意全无。
薛澜胆战心惊的打量着他的神色,一边按住自己的手腕一边疑惑的想着又不知自己是哪里惹了他不开心,可明明段父虽然受了些皮外伤却到底没有什么重伤,这不是皆大欢喜……
段闻峥黑着脸在他身前蹲下,借着手机的灯光检查他的手腕。
“真的没事的。”薛澜说着试探的活动了一下手腕,表示手腕并没有因此伤筋动骨:“真的没事。”
段闻峥的面色却未有缓和,视线自他的手腕转到长裙下的双腿:“站得起来吗?”
“可以的。”薛澜看着这条如今已经皱得像抹布一样的裙子,尴尬的想站起身。
可他刚刚借着力想站起来,脚腕上却再次传来一阵抽痛,疼得他低呼着再次坐回了原地。
段父倒吸了一口凉气:“小薛,你没事吧?”
段闻峥面上的冷意更甚,薛澜见状忙想再次说自己没事,可他还没来得及说话,一阵失重的感觉让他低呼出声,整个人竟被段闻峥拦腰抱起!
薛澜倒吸了一口凉气。
段闻峥怎么会当着自己父亲的面这样抱自己,他可是男……哦,他现在是女的。
薛澜被这样的“自知之明”呛住,原本刚刚攀上面颊的红晕也在顷刻间消散,渐渐转为了……视死如归。
他被段闻峥借着微弱的光亮轻轻放在一旁的沙发上,随即便见段闻峥在他身前蹲了下来,仔细的用手托起他的脚腕。
“这样疼吗?”
薛澜的脚腕被他握在掌心,局促间已然屏住了呼吸,近乎慌乱的摇了摇头。
“这样呢?”
这样问了几次,段闻峥的面色才稍有缓和,他轻轻将他的脚放下,又正色问道:“还有哪里受伤?”
薛澜张了张口,又急忙识趣的将嘴闭好。
是……刚刚从楼梯上滚下来,背上在麻木的疼痛后如今开始有丝丝微微的抽痛。可看着段闻峥这副要把伤处都检查一遍的架势,他还是识趣的急忙摇了摇头:“没了。”
段闻峥闻言站起身,就在薛澜以为没事了的时候,却听他道:“我带你去医院。”
“不用的!真的没事的!”
薛澜闻言僵直了脊背,尽管对他来说医院早就已经成了家常便饭,可如今好不容易离开了,他可不想再和那个地方扯上什么关系……
段闻峥却没听他解释,兀自将手机递给他,就不由分说的再次将他抱起向外走去。
“必须得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段父也忙跟了上来,全然没有了刚刚餐桌上追问时的架势,紧张的念道:“我跟你们一起过去
,小薛这是为了救我,他要是有什么事……”
“段叔叔,我真的没事的……”薛澜尴尬得摆了摆手:“倒是你,还是等下去好好检查一下比较好。”
段父闻言神色更加动容:“小薛你现在……竟然还先关心我……”
段闻峥不想在听他废话,紧绷着面色快步走出门。
与身后紧追着出来的段父拉开距离后,薛澜这才攥紧着他前襟的衣料,局促的低语道:“他、他看不到了,你快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走的。”
“你觉得我是在演戏?”
段闻峥的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薛澜在他这样严肃的目光下被呛得半句话也没说出来。
可……难道不是吗?
好在医院检查倒不是什么夸张的全身检查,结果也确实如薛澜所说,只是轻微的扭伤并没有什么大碍。在薛澜的坚持下,段父也跟着做了检查,这才让薛澜彻底安下心来。
虽然段闻峥不说,但薛澜是清楚的,他也极为担心父亲有没有受伤,见两人都无大碍,他那颗悬着的心似才终于落下,一路上紧绷的面色这才渐有缓和。
医生开了外用药嘱咐每天按时喷药后就可以离开了。
这一晚的惊心动魄也终于暂告一段落,薛澜同段闻峥暂坐在医院外的长椅上,看着他稍缓的面色,主动自觉的拿出他紧紧拎在手中的药。
“我就说了不要紧的。”薛澜说着将药打开:“我也会按时喷药的,倒是你,你还是去看看段叔叔……”
段闻峥却随手接过他手中的药,仔细拉起他的衣袖:“刚刚他掉下来的时候明明离你还有很远,你为什么要伸手去拦住?”
薛澜一怔。
段闻峥家的楼梯不窄,刚刚段父失足跌落也确实是在他身侧不远不近的位置。
刚刚情况慌乱,虽然他的确是因为忌惮着原文中描述的事情发生才想跟上楼,可事发突然,自己也确实没过多想,一切也不过全凭本能。
“不是说想做职业选手,一个职业选手的手有多重要,你会不知道?”
薛澜笑了笑,没有说话。
段闻峥也似乎并不是想要一个答案。他抬起他的手腕将药仔细喷好,动作竟带着与往日截然不同的温柔意味。
他的另一只手也正虚扶在他的掌下,低垂的眉目在昏黄的路灯下散落了一片氤氲的暗影。
薛澜的心跳在不知不觉中跳乱了几拍,下意识想将手收回。
那只托于掌下的手微微收紧,反而将他想要抽回的手攥入掌心。
如果说刚刚的情况只是让他觉得有些不自然,那此刻段闻峥微微扣紧的五指就像是按下了某个指令的开关,一下让他本就不稳的心更加如若擂鼓。
段闻峥却像是什么都没察觉,低着头仔仔细细的继续喷药:“老头在偷看,别动。”
薛澜忙僵住了想抽回手动作,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不敢再动一分。
段闻峥抿紧的唇边这才再次挑起一抹轻微的弧度,指腹轻缓的划过那伤药满溢的地方,似在小心的将药推入伤处,力度未用分毫,反而带着奇异的微痒。
薛澜不敢回头,也不敢再抽回手,只悄悄用余光向身后的医院大门处瞥去。
“还在吗?“
“恩。”
“……还在吗?”
“恩。”
“……”薛澜欲哭无泪的想着,怎么段叔叔来了也不直接出来,非要躲在背后干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手腕间的药渐渐沁入只余药香,久到薛澜都开始暗暗怀疑段闻峥话的真假……身后这才突然传来段父由远及近的声音——
“小薛,还好你这次没什么大碍,要不我可就真的……”
薛澜闻言像是终于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急忙将手从段闻峥状似把玩的手心抽出,端正坐好。
“这次……谢谢你。”段父沉吟着走到两人身边,似想起自己方才不太好的态度心下尴尬,又复抿唇正色道:“以后我们家就是你的家,有空你就常来玩。”
“等一下,您是不是忘了,我现在还在离家出走?”段闻峥已然恢复了一阵气定神闲,他打量着面前的父亲微微挑眉:“别说这人我还没追到,就算……我不回来,他怎么……”
薛澜听他又提起这茬,忙慌乱的想去拉他的衣角让他别说了,这人明明说过不想说自己有追不到的人,怎么现在反倒是将这件事挂在了嘴边。
可还没等段闻峥看懂他的暗示,就听段父啐道:“还不是你太不争气了!小薛,其实我一直就想要一个女儿,要是你看不上这个混小子,不如就给我当……”
段闻峥忽感苗头不对,见老头越说越离谱,偏偏身边不通什么人情的某个人闻言眼睛竟然亮了起来……
他忙打断自己父亲的话:“时间也不早了,青训营已经催过几次了,既然你身体也没什么大碍,我们就先回去了。”
薛澜一听俱乐部来催,忙跟着段闻峥站起身。
同段父再三告别后,两人这才在段父的嘱托下道了别,一同走出医院。
一听是青训营来催,薛澜走出医院后忙将刚刚的事抛在了脑后,正色问道:“青训营来催了?是不是临时有什么加赛?”
段闻峥打量着他正色的眉目,挑唇正想说什么,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却突然打断了两人的话。薛澜接起电话,半晌——
“什么?第一场团队赛提前?!”
第一场团队赛提前是众人都没想到的事情。
薛澜接到齐思雨的电话后与段闻峥匆匆赶回了青训营,还没进门,就听到训练室内跟他们约训练战队久等的抱怨声。
两人一进门,齐思雨就迎面跑了过来。
“你们去哪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都等着你们训……”他的话说了一半,目光怔忪的定在薛澜在段闻峥搀扶下一瘸一拐的脚步上:“这是怎么了?”
“没事。”薛澜抱歉的笑道:“我没事的,不是说要训练,走吧。”
齐思雨闻言松了口气,正打算带着两人进入训练室,段闻峥却神色不善道:“他现在不能训练。”
齐思雨一愣,就连训练室内正站起身看过来的孟蔚然和苏一语也是一愣。
苏一语见气氛有些僵,他的视线落在薛澜身上,见他似有不妥忙缓声问道:“这是怎么了?”
薛澜见状忙道:“没事没事,一点小伤而已,你们也等久了,咱们开始吧。”
可他刚说完,段闻峥却冷声道:“他手腕受伤打不了了,你们要是还想两天以后的比赛他能上场,现在就让他回去休息。”
“手腕受伤?”苏一语倒吸了一口凉气,低声惊呼道。
“没那么夸张。”薛澜忙解释道:“就是刚刚不小心扭了一下,真的不要紧的。”
“先去找个人补上。”段闻峥不容置喙的对孟蔚然说道,见他闻言忙转身向休息室的方向跑去,段闻峥这才收回目光:“要是不放心,你就在旁边看着。”
手腕伤这种事可大可小,但对一个电竞选手来说,就算再小的伤也是需打起十二分精神重视的大事。
段闻峥一向不是刻板的人,也从来没用命令的口吻说过什么,此刻他这般声色的话如一声令下,不光孟蔚然下意识的听了他的话就去叫人,连前一刻还想着自己上练习赛的薛澜也不由得规规矩矩的在他既定的座位坐好,规规矩矩的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齐思雨虽然面色不好,可到底也没再说什么,回到座位继续调试装备。
薛澜心知自己在本应该好好练习的时候擅自离开青训营,最后还带着手伤回来是自己的过失,此刻队友们虽然没有苛责,可他始终还是觉得过意不去,一颗悬着的心也落在准备后匆匆开场的练习赛上。
好在几场练习赛段闻峥都超常发挥,每次能在一开场就打出极为顺畅的大顺风,队友虽然配合稍显稚嫩,可每个都是有极为扎实的实战技术的,稍加磨合,成绩应该会更加稳固和理想。
这段时间的训练,让薛澜对位置而稍稍悬起的那颗心也渐渐安定下来。
虽然他们如今成绩是青训营中最差的,可抛除齐思雨和孟蔚然两个高分选手,再去掉段闻峥这个大事上从不会出半分差错的天选之子,薛澜比较担心的还是苏一语和自己。
但是几天的训练下来,薛澜发现苏一语虽然上次个人赛的成绩极低且打法保守,可他的个人水平却是非常高的,甚至有几次他的微操作都让薛澜暗自钦佩。
那么现在……只希望自己能不要拖大家的后退了。
那日后,薛澜自觉手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便重新跟上了训练的进度。只是段闻峥不知道怎的这几天忽然转了性,整天扎在训练室里,到了时间却是一定要把该去休息的薛澜赶回宿舍。
到了第三天夜里,眼看着第一场团队赛就快开场了,薛澜翻来覆去也睡不着,干脆爬起来又喷了伤药,打算自己去训练室偷偷练习几把。
训练室灯光微芒,深夜时分竟还有人没有离开。
薛澜想着大概是还没去休息的邓锐秋也没太在意,可走近训练室,透过训练室外透明的玻璃墙,他分明看到那在深夜依旧坐在电脑前的人竟然是……
段闻峥。
薛澜的心漏跳了一拍,应该坦然走进或干脆离开的脚步却似生了根,呆呆的站在训练室外。
直到一局比赛结束,段闻峥这才靠坐在椅背上揉了揉眉心,薛澜这才回过神走进训练室。
听见脚步声段闻峥一怔,随即回过头望向身后:“怎么还没睡?”
薛澜走到他身边,看着这个明明是自己偷偷训练不睡觉却还要“恶人先告状”的人,不由得想起他之前的话,笑道:“来接水。”
段闻峥闻言挑起了唇,他当然没有追问这人怎么半夜还要来训练室旁边的饮水机接水,自觉的将耳麦摘下,动作利落的关机起身。
“刚刚胖子说最近一没看到你,想让我帮忙给你带一声对不起。”
薛澜闻言顿了一下,半晌才回忆起这个“对不起”有何而来。
“那也不是他的错,让他别放在心上了。”
“恩。”段闻峥带过话,将桌面简单收拾好,跟着薛澜一同向楼上宿舍走去。
这条昏暗的长廊,他们如今也一起走过很多次,只是如今不同的是,练习的和接人的身份对调了。
段闻峥似乎心情不错,他跟在薛澜身侧不紧不慢的走着,侧目打量着这个起夜来喝水的人。
“这么喜欢这个游戏?”
“恩。”
薛澜目光平缓,对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没有表示太多的惊讶,也没有深究段闻峥忽然问起这个是因为一时兴起,还是发现了他并非来接水,而是想偷偷来练习的目的。
段闻峥却停下脚步,看似漫不经心的再次问道:“为什么想打职业?”
“我也不知道。”薛澜也停下脚步,弯眼道:“可能是因为从前做不到的事情如今忽然发现自己有这个机会了,从前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好现在发现自己好像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
段闻峥的目光定在他身上,良久,才忽而笑道:“是这样?”
薛澜略微迟疑,随即点了点头。
段闻峥却将双臂托在脑后,散漫的沿着长廊向前走:“倒数第一当得也够久了,咱们明天也换一个第一玩玩?”
薛澜一怔随即追了上去,像是被他的笑意感染,唇边也不自觉弯起浅薄的弧度:“不过要是邓锐秋听见这话……”
“管他干什么?”段闻峥说着揽过身边人的肩膀,低垂的目光瞥过他的手腕。
段闻峥这几天的反常他是看在眼里的,也知道段闻峥并不像他表现得那样什么都不在意,他对待身边的每一个朋友都很认真,这几天自己因为手伤每天一到训练时间就被他赶下机,反倒是他……代替自己坐在了这个位置。
薛澜再次停下脚步。
“谢谢你,reset。”
段闻峥挑唇打量着他:“你怎么这么喜欢说谢谢,这次又是谢什么?”
薛澜微微诧异,他有总说谢谢吗?
“说谢谢也要拿出来点实际的诚意啊。”段闻峥依旧是那副轻挑的模样打量着薛澜微微泛红的脸颊,搭在他肩上的手也在说话间微微收拢:“你说是不是?”
薛澜闻言低下头,小心翼翼的从口袋中取出一颗糖。
段闻峥挑眉:“你当我是三岁小孩?”
“不是的,那就先、先欠着。”
薛澜说着不好意思的想将糖转而想自己将糖吃掉,可刚刚剥开糖纸,身边的人就将那颗糖随手夺了过去。
“小孩子晚上吃什么糖?”段闻峥说着就将那块糖丢进了自己的嘴里。
“……”他刚刚不是说不要的?
段闻峥却没有丝毫变卦的悔悟,懒散的道:“说什么你都当真,你这伤多少也是因为我,我要是再跟你讨什么报酬那我岂不是太畜丨生了?”
段闻峥说着在薛澜怔忪的目光下在一间房间前站定,伸手拉起他未受伤的那只手,在门上的指纹锁上轻轻按下,唇角依旧是那副轻挑的笑意:
“叫声哥哥,明天带你飞,恩?”w,请牢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