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来龙去脉,夕沅淡淡地说着自己所知。
一旁的萧辰轩静默不语。
上官钥华听着,心中万般难过。
“沅儿平安回来便好。想吃什么,母亲给你去做。”上官夫人拉着夕沅的手,拉回摩挲着。
“母亲,刚刚在医馆喝了粥,萧世子让人在腾阁楼拎的鸡汤粟米粥,不用忙了,等父亲一起用晚膳便好。”夕沅淡淡一笑,漏出几颗小白牙。
上官钥华一见她这般模样,一颗悬着的心,终于不再忐忑不安。
“夫人,已经派人去太医院通知上官大人。”一旁的萧辰轩淡淡地说着,一贯的冷漠。
“嗯,通知了就好,老爷去了宫中好几趟,也着急。”上官夫人此刻淡静了许多,不管如何,夕沅回府,没有受伤,便是好事。
“上官大人去了宫中,想来宫里已知沅儿无恙,也好。”萧辰轩一脸平静地说着,腰板站的笔直,脸上没有任何波澜。
“夫人,外面有人求见.”管家进来打断了众位的话。
“何人?可认得?”上官夫人道。
“瞧穿着好像是异域人氏。”管家如实禀道。
“突厥王子兄妹?”上官钥华看向榻上的夕沅。
“让他们进来吧,正好解我心中疑惑。”夕沅瞅了一眼大哥,嘴角浮上一抹淡笑,很浅,清浅又清纯。
采焕煮好了茶,很快便送了进来,辰轩端起茶盏,轻轻地吹了吹,稍微凉了一些,才俯身递过来给夕沅。
上官夫人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上官钥华看着,端着茶盏的手晃了晃,心也跟着微微颤了一下,似乎还是不能接受沅儿已许配萧辰轩的事实。
“沅郡主可好些了?”阿萨兰跟着管家进来,一眼便瞧见了榻上靠着的夕沅。
“多谢公主的解药,已经好多了。”夕沅笑着回应。
“郡主好了便好,本公主可是担心的很呢!”阿萨兰嘟囔着,直接坐到夕沅旁边。
萧辰轩站到一旁,冷冷地瞅着。
阿萨兰瞅着他,莫名地有些发冷,这萧世子厉色的眸子想杀人。
“沅郡主无碍,本王子亦很开心。”阿萨奇往前一步,对着上官夫人道。
“有劳王子、公主惦念,是夕沅的福气。”上官夫人笑着道,并朝着采焕招手,给客人上茶。
此刻夕沅的气色不错,刚才大家只顾担心,忘记了落座,两位王子、公主落座,大家也便都坐了下来。
“你们年青人聊,我去前院看看。”上官夫人笑着说道。
“夫人您先忙。”阿萨奇微微俯身,算是回礼。
上官夫人离开,管家跟着退了出去。
她乘了马车,悄悄地去了一趟郊外,若是妹妹知道夕沅被劫,怕是担忧的很,无论如何,也该让她放心才好。
楚影儿刚刚知道沅儿失踪的消息,心急如焚,正欲出门去,恰巧上官夫人楚碧云上门。
“姐姐来了,外面冷,快进屋暖暖。”楚影儿一见她,院子里说话不便,便赶紧让上官夫人进屋。
“妹妹可是担心夕沅,她没事,已经回府了。”上官夫人拉着她,四下瞅了瞅,小声说道。
“怎么回事?姐姐。”楚影儿很是担心,却也压低了声音,不敢张扬。
“咱们进屋,我慢慢说给你听。”上官夫人见有丫鬟走过,淡淡地一笑,神色如常,娴静淡雅。
两姊妹很快进了屋内,丫鬟煮了茶进来,很快便退了出去。
“昨夜沅儿和萧世子在宫中用膳,之后回来的晚了些,经过竹林,被一群黑衣人,……”上官夫人说着从夕沅嘴里听来的一切,不过此刻沅儿已在府中,着急的心便也静了许多。
上官夫人说的平淡,楚影儿却听得胆战心惊。
“这么说是有人故意陷害突厥王室?”楚影儿冷静了好一会儿,开口道。
“不一定,也许是他们兄妹和宫中某位娘娘合谋。”上官夫人说着自己的担忧。
“姐姐是说,后宫的娘娘有人故意使坏,想置沅儿于死地?”楚影儿攥紧了拳头,恨不得此刻立即进宫,找李明皇讨要说法。
“妹妹莫动怒,孩子们大了,你也知道,这皇宫里的蝇营狗苟之事颇多,那些个魑魅魍魉总是邪祟。怕是那突厥兄妹,也是落入他人圈套,妹妹且不可冲动。”上官夫人此时倒是冷静。
“姐姐说的对,这么多年都忍了,不急于一时。不知煜儿在宫中如何,这皇上未立太子之位,怕是煜儿也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啊。”楚影儿淡淡地说着,眉宇间浮着一抹哀愁。
“妹妹最近可有见了尘师傅?”
“师傅去了药鬼谷,去为辰轩寻噬心毒的解药。”
……
“夕沅多谢王子和公主的探望,只是有些不解,望阿萨奇王子能给予解答。”夕沅从榻上轻轻地挪了下来,站起身来。
还是昨日进宫时的衣裳,白棉锦裳上全是褶皱,裙边的梅花也是抽抽巴巴,加上夕沅苍白的脸蛋,越发显得憔悴。
上官钥华看在眼里,心却不停地发颤,隐隐作痛。
“我为何会在驿站的柴房里?王子?”夕沅声不大,却很是清晰。
采焕扶着自家虚弱的二小姐,陪着她走到突厥王子跟前。
“夕沅,我不知。”阿萨奇抬起头,看向夕沅,声音虽冷,却有一丝慌乱。
“郡主,我家王兄不知,我也不知,定是有人陷害!”阿萨兰很不忿,咬牙切齿,恨恨地说道。
“那公主的意思,我中毒就不管不问了?”夕沅直视着阿萨奇,淡淡地开口,想从他眼中看出一丝破绽。
阿萨奇一脸坦然地瞅着她,不一会儿却又慌了神。
夕沅瞅着他眼里的闪躲,看来这阿萨奇是知情者。
“实在对不住,夕沅着急了些,中了毒,难免心慌,请王子和公主见谅,有些累了,便不留两位了,过些时日,一定登门拜谢,倒是多亏了公主的解药。”夕沅淡淡一笑,转过身,朝着阿萨兰俯身作揖。
“沅郡主知道就好,不然真是枉费了本公主的解药!”阿萨兰站起身来,将椅子狠狠地推了一下,朝门外走去。
“郡主好好休息,改日再来探望。”阿萨奇说着,跟了出去。
“小姐,你这衣衫都破了,要不要换一下?”采焕瞅着夕沅皱皱巴巴的裙裳,替小姐委屈,眼泪瞬间又落了下来。
“你这丫头,好好地哭什么啊,小心将来找不到婆家。”夕沅笑着打趣她。
“沅儿,我先回府,父王母妃定是担心的,好好休息,明日我再来。”萧辰轩瞅着她,又看了看上官钥华,虽不舍离开,却也只得如实道。
“嗯。”夕沅轻轻地说着,一脸羞涩。
上官钥华瞅了一眼沅儿绯红的脸,“采焕,服侍二小姐休息。”
他跟在萧辰轩身后,一起出门。
“萧世子,请留步!”上官钥华朝着前面尚未走远的身影,喊道。
萧辰轩转过身来,淡淡地站着,冷风吹动着他和夕沅一样褶皱的衣衫,却未显得落魄不堪,那身姿依然挺拔隽朗。
“沅儿多亏了你,辛苦了!”上官钥华拱着手,声音温润,亦如往日温文尔雅。
“沅儿是我未来的世子妃,为她奔走,是辰轩分内之事,谈不上辛苦。”萧辰轩淡淡地说着,没有寒暄,转过身出府而去。
上官钥华有些呆愣,萧世子这般冷漠,莫不是对他有什么误解?他有些惶恐,却又有些窃喜。
莫名地心情,五味杂陈,说不出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