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之人只是笑了笑,将令牌放在了桌上。
夕沅怔了怔神,再瞧,哪里还有那白衣公子的身影。
人呢?
“世无双”,夕沅站起身,轻轻地喊了一声。
可惜无人应。
夕沅瞅着桌上的东西,一动不动,这人真是奇怪。
小二上来送水,夕沅瞅了他一眼,“刚才那小童呢?”
“已经走了,和一位白衣公子,吩咐了给您送茶上来。”小二笑呵呵,一脸殷切。
夕沅点了点头,不再出声。
小二倒了茶,退了出去。
夕沅真是纳闷了,这人刚才是怎么消失的,明明坐在自己对面,怎么瞬间功夫,便不见了踪影,莫非是什么隐术?
再看那桌上的什么少主令,哎,摆明了是非要给自己啊,算了,先收着把,等回大顺,拐道药鬼谷,还了他便是。
夕沅出了茶坊,想起四哥,便去了昨日那酒楼,好巧不巧,掌柜的请她上楼。
这人还真认识自己,夕沅暗自腹诽。
上了二楼雅间,掌柜的推开门,三位俊朗的公子就端坐在那儿,夕沅笑了,这是来大越第一次笑得这么开怀。
转即,又莫名地想落泪。
正坐着的一位公子,忽地闪过来,抱住了她,“沅儿,怎么了?”
掌柜的朝里看了一眼,悄悄关上门,退了出去。
“怎么还哭了?”说话者自是夕沅的夫君,此刻正紧紧地抱着她。
“喜极而泣,你没听过啊。”夕沅笑着捶打他,很轻,很轻。
萧辰轩淡淡一笑,宠溺的眼神里全是光,一种爱意满满的光亮。
“行了,皇妹,过来坐。”李弘辕喊了一声。
夕沅应声,笑了笑。
这屋子里的三位,自是萧辰轩,李弘辕,还有苏万三。
“你们怎么在一起啊?”夕沅走过去,坐下后,笑着问道。
“我们不能在一起?”李弘辕不答,反问她。
“啊,四哥,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惊喜而已。”夕沅微嗔,又故意瞪他一眼。
三人相视一笑。
“夫君,我刚才竟然碰见了药鬼谷的人,你身上的噬毒就是他们医好的吧。”夕沅忽然想起身上的少主令牌,开口道。
萧辰轩默了默,又点了点头。
“你瞧这个。”夕沅说着,从衣袖里掏出那药鬼谷少主令。
萧辰轩瞅了一眼,并未接过,看起来倒是一块上等的玉佩,不过却没吱声。
夕沅瞅了一眼四哥和苏万三,好像也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她便收了起来。
“沅儿,这儿的东西比较合你胃口,来,吃块藕片。”李弘辕笑着夹了一筷子,放到夕沅碗中。
萧辰轩瞅着,眸子有些冰冷。
夕沅笑了笑,“谢谢四哥。”
转即,她又夹起一鸡块,放到萧辰轩碗里,笑嘻嘻地说着,“夫君,你尝尝这个。”
萧辰轩嘴角浮上一抹笑,夹起来,放在嘴里,轻轻咀嚼了几下,很香。
沅儿夹的味道自是不一样的,更鲜香一些。
苏万三笑着瞅他们三个,并不插话。
大家汤足饭饱,夕沅喝了一口茶,扫了他们一圈,眉头怵了怵,开口道:“你们有事瞒着我?”
三人一愣,转即便笑了,李弘辕先道:“我们可没事瞒着你。”
“好吧,既然没事,我也有些担心,总不能一直呆着这里吧,这大越虽好,却让人不踏实。”夕沅嘟了嘟嘴,说着心里的担忧。
萧辰轩瞅着她,在下面握住了她的手。
夕沅呆愣了一下,有些尴尬,自己怎么没为夫君考虑,他毕竟是大越的二王子,这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自己刚才明显说错了话。
想到这儿,“夫君,我不是说你,你若留下,沅儿便一直会陪你待下去的。”夕沅眼巴巴地郑重其事。
萧辰轩淡淡一笑,揉了揉她的额头,“好”。
“既然公主要问,其实我们没必要隐瞒,你们说是不是?”苏万三忽然开口,问向李弘辕和萧辰轩。
“你们真有事?”夕沅眼珠子瞪地滚圆,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沅儿,并非瞒你,是怕你担心,父皇不希望有战事,自然需要周边诸国的协调,妹夫自然是关键。”李弘辕说着,心里虽不乐意,却还是喊了一声萧辰轩妹夫。
“他又不是越王,能决定什么?”夕沅皱着眉头,不悦道。
三人默了默。
屋子里瞬间静寂下来,夕沅吓得目瞪口呆。
“你们,你们该不会是想,想……”夕沅没敢往下说,他们这是要辰轩代替力争太子之位,成为下一位越王?
三人又沉静了,毫无商量,甚是默契。
“仅凭咱们几人,你们疯了!”夕沅觉得他们有些疯狂,一想到辰轩刚来大越时被大王子萧暮然暗杀,就觉得心惊肉跳。
如今那四王子也在,还是个将军,常年征战在外的人,又岂会是泛泛之辈。
还有那三王子,分明就是精明的商贾,一个掌握着大越经济命脉的人,角逐王位,应不在话下。
怎么瞧,夫君都没法和他们比,夫君不若,却没有靠山。
夕沅险些忘了,自己是大顺的公主,萧辰轩最大的靠山便是大顺,大顺的李明皇气度开阔,太子李弘煜深谋远略,自不是弱势之辈。
见夕沅眉头凝在了一处,萧辰轩握着她的手,更紧了,“沅儿,什么都没有你重要。”
夕沅笑了笑,这傻子,都什么时候了,还能说出这么动听的情话来。
很普通的话,在夕沅听来,真得是最动人的肺腑之言。
这才是她千里追寻的夫君。
一生不负,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