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有求必应屋中,漂浮在空中的明亮蜡烛不知何时变成了散发着幽蓝光线的『水蜡烛』。
怪异的潮湿感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厄里斯魔镜的镜面已经凝结上了有咸度的水珠。
进入海中的幸福生活的念头和眼前的怪异景象混杂在他的心中,一种不详感在奇洛的心中升起。
在墙壁上,不知何时出现了形似章鱼头的浮雕,墙上更多的地方也变化出鳞片纹路以做那些触手的点缀。
此时,祂就站在屋中。
似乎是衣物让祂有些不适,祂便脱掉衣物,仅仅只是留下了包裹住关键之处的布料。
呼!
祂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又缓缓吐出。
尚未发育完全的身体上的薄薄的肌肉和下颌的鳃随着祂的呼吸发出规律的脉动。
他身上浑身遍布着细密的鱼鳞。手肘,膝盖等关节处也长出了和耳朵上一样美丽的蓝紫色的鳍。
金色的头发早已修剪多次,但现在仍然齐肩,上面挂着水珠,就这么顺势贴在两颊。
这就是一副完美的鱼人躯体,毫无瑕疵可言。不管是以任何生物的世界观、审美观来看,这都是当之无愧的完美杰作。
谁的杰作,应该算是祂的杰作吧!
“啊,那边还有一个小家伙……”祂扭头看向哈利那边。
奇洛扭头看去,就看见刚才中了他一发阿瓦达索命咒的哈利波特的身体被水流托举起来,惊恐的看着周围。
“林德,林德你……”哈利有些难以置信。他现在除了头颅都被包裹在了水中。
奇洛看着眼前着诡奇的一幕,再加上眼前这个鱼人给自己的莫名的『压力』,他颤抖的手指着哈利:“不……不可能。没有人能在索命咒下活下来。”说到这儿,他又想起了眼前这个小巫师是谁。
他可是哈利波特啊,现世唯一一个在索命咒下存活下来的人,而他现在又再次抵挡了一发索命咒。
想着,他又将目光移向了林德。那个刚才自称『伟大』的家伙。
而对方也适时开口。“这样吧!你们两个……来一场限时决斗,时间就是……它。”
说着,祂指了指天花板。哈利抬头向上望去,只见到天花板不知何时变成了『海面』。
就好像一片倒挂在天上的海一样,波浪打在墙壁上,然后又弹了回来与新生的浪花撞在一起,生生不息,循环反复。
而在幽暗的水中隐约可见有着某种不可见的远超整个天花板面积的巨大怪物在其中游过,哈利望向其中的一瞬间便感觉寒毛竖起,好似被某种远超自己的猎手盯上。
同时,这片倒过来的海面正在以缓慢的速度逐渐继续向下,如果海面的倒入不停歇,大概十余分钟后,这个房间就会被整个拢入海水中。
奇洛本想直接动手,看见哈利的表情也是瞟了一眼上空,随后便僵硬的回过头来。
他颤抖着声音说道:“自诩伟大的你,也只是一个寄宿在这个小巫师的身体里的怪物罢了。”说着,他魔杖接连挥舞,数道魔咒飞射向祂。
然而那些魔咒还未碰到他,就被一股力量莫名的转移偏离到头上的海面中,那些强大的法术不过只是溅起了一片水花。
“怪物?!为什么要用这种狭隘的词汇……算了,回到正题。
这是一场死斗。只有一方完全死亡才会结束的死斗。
胜利者……将可以一窥我的真容。
同时,我希望看见你们通过不顾一切的厮杀来达到优质的视觉效果,所以……”说着,他单手朝向哈利那边,哈利便被水流径直裹挟到了林德的手上。
他单手抚上哈利的脑袋,食指扭曲变形成为光滑的触须,一下从哈利的眼角中刺入。
“林德……你……啊——”哈利话不过说到一半便被剧痛打断,嘴里发出激烈的惨叫。
“哦!还算精妙的保护形法术,来自于……血亲的自我献祭……是你的母亲吗?难怪……”想着,祂的方形瞳孔中流露出不易察觉的失望。
他现在的实力原不及自己原世界的万分之一。
在原世界,普通生物不管用任何形式窥见祂的一瞬间都会被瞬间摧毁『概念』『理智』,这种摧毁甚至夸张到改变其原本的基因序列、细胞信号、脑思维,直接让其从外在的肉体,内在的心维体产生『升华』。
可惜。现在已经是在新世界了,祂有些惋惜的想到,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寂寞。现在的祂不过是原身的一份极小极小得以从世界毁灭中侥幸逃离出来的灵魂碎片。
想到,祂有些遗憾,这个法术祂暂时还不能一下攻破。
那么只能改造这个家伙的肉体了。
想着还真是熟悉啊——深潜者。
同时,祂又瞟了一眼奇洛,在祂的视线看上奇洛的一瞬间,水流便顺着奇洛的身体攀附上去,将他全身束缚。
想着,祂直接自主切断了那根深入哈利脑中的触须,那触须在被切断后,便开始融化,随着哈利面部的毛细血管开始走向全身……
随后祂歪着脑袋,大股的水流从耳中倒出来,同时还有着大量的水蒸气从中冒出来。
祂有些嬉笑着说道:“啧啧啧,这脑子也太不好用了吧,这就超负荷了!直接把水都烧沸腾了!这以后脑子就不好用了啊!”,不过听祂的口气都知道祂完全不在乎。
倒完水后,祂又向脑中重新灌入新水。然后身体一下化作水流,消失在了屋中。
同时祂的声音也在屋中回荡开来。
“为我奉献精彩的表演吧!”
哈利发出低沉的嘶吼,全身不受控制的长出鳞片、鳃、鳍……
随着祂的消失,奇洛也感受到刚才不管怎么都无法挣脱的束缚他的水体的力量小了很多。
他一下挣脱水体,举起魔杖,口中念念有词,将魔杖径直插在地上,白色光波从杖尖出现然后迅速扩散开来,就如同雷达一般。
感受着这个魔咒对自己的反馈。
什么都没有。那家伙不在了,就好像从未出现过一般。
想着不久前才出现过的这种情况,那次他猎杀独角兽的计划就失败了,还被反复戏耍。
想着,他心中的不祥预感越来越重。
他吞了一口水。身体一下化作黑雾,冲向大门。
他的手抓住门把手,用力向下一按。
呲溜——
手直接从门把手滑落开来,他又重新将手放上去,当他用力时,手却再次不受控制的直接滑下门把手。
就好像他和这个门把手之间的摩擦力已经被完全抹除了一般。
而在他的后面,一个水弹径直朝他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