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起愣了一下,明白这小顽童并不排斥他,才笑了起来,凤目潋滟看着她:“你要是出不起聘/礼,那还是我娶你吧,我出得起聘/礼。”
贾琼咬着唇,防止自己太不矜持扬起嘴角。转念想到在洪荒时,旁的大神大妖全是敢爱敢恨的,她偏偏就讲究个礼教大防了,真正是活在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和心理变态的凡人的规矩里。
无论是洪荒女神,还是现代的女子,应该踩着男女礼教规矩才不枉活了两辈子。
贾琼想通此节,便说:“你聘礼给的多,也是你有面子,我能有什么面子?你要是替我出嫁妆,我就答应嫁你。”
这要是放在现代,就是一个软饭硬吃呀。
轩辕起却头一回听她应了他,开怀大笑:“还是你想得周到!你等着,我给你好好攒嫁妆!”
“轻点,说话这么大声干什么?”
他便带着她出了府去,去了城里的钟楼,眺望着东方刚刚升起的下弦月。
他见她衣衫单薄,脱下外袍给她批上了。
轩辕起握着她一只手,说:“三个月没见她,你长高了许多。”
“我都有好好吃饭,得长壮实些,否则将来身体条件限制我的武功。”
“武功这么重要吗?”
贾琼抿嘴一笑:“我也没有别的优点,只好习武。不然饿死怎么办呢?”
轩辕起眼睫微动,说:“你觉得你除了武功就没有别的优点了?”
“其他的不重要,不实用呀。”
他静静看着她的轮廓,显得越来越超凡脱俗,清丽不可方物。她凭美貌就足可以得到一切了,可是美而不知其美,才想着学了武功就“饿不死了”。
轩辕起忽又道:“我……有件事瞒着你,你不会怪我吧?”
最初相见时瞒她是因为他身份特殊,不会在民间嚷嚷着自己是皇长孙的。
后来瞒着是因为他想选个时间跟她提婚事,可又觉她太小了才迟疑。
到淮扬时不敢说,是因为他知道她十分反感当初父王提侧妃的事,他表露身份,她估计就误会他作践她了。
但是她也愿意嫁他,他就不打算瞒她了。
“瞒我?你有老婆?”
“没有。”
“你在江南喝花酒了?”
“呵呵,没有。”
“你有个表妹要嫁你当二房?”
“没有。”
“你心里有个白月光青梅竹马?”
“没有。”
“你……跟我哥一样失身于妖精了?”
他深吸一口气:“绝对没有。不是这些。”
“那是啥呀?”
“我……我可以过些天再告诉你吗?”
他想着趁贾敬受封,他们又办了淮扬的事皇帝高兴,他再去请求赐婚,皇帝应该会同意,到时再跟她说。
贾琼却还展开脑洞,拍手笑道:“难道你是我家世仇的儿子,活着就是为了报仇。欺骗我的感情,想折磨我,可是一来二去,结果你真的喜欢我,决定放下祖上的仇恨……”
“没有。”
轩辕起见她又胡闹了,他也不怪,觉得还是做人热闹,轻轻伸出手揽住她的身子。
她忽然问他:“我有个问题,纯属好奇。那个……你对着我这样的萝莉……会有感觉吗?”
“……”
“就是……冲动……”
“女孩子,不要问这些。”
“你要是恋/童/癖,只喜欢十岁女童,我长大后,你就不喜欢我了。”
他不禁莞尔,轻轻抚摸着她的头:“我不是因为你十岁女童才喜欢,是你刚好十岁,我没有选择。”
贾琼靠近他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因为他父亲祖父都常用,难免沾上些。她却辨不出这贡品香味,因为洪荒时代没有人制作一样的香。
她原本好奇地在他身上闻闻,发现自己居然只到他胸口。好像一个绝世大美男委身于她一个矮矬子,实在暴殄天物。
忽听他说:“你干什么?难不成你这么小也有冲动?”
被一招反击的贾琼惊呆了。
……
直到凌晨丑时末,贾琼才偷偷回家去。
白白正化作人形在屋里等她,一见她就笑着说:“姑姑,那人……现在也是凡人?”
贾琼强自镇定,不能在白白面前做如任何矫情小女人的退缩样子,唯恐被白白小瞧了去。
贾琼只淡淡道:“你也瞧出他是神裔血脉?”
白白见贾琼根本认不出他是谁,想起云霄姑姑提醒他在下界历练不可妄泄天机,只好说:“我虽然功力只有从前的两三成,到底是洪荒时的凤凰,当然看得出他身上的灵气。姑姑……要嫁给他?”
贾琼脸上才有些挂不住:“是不是不想吃虫子了,来管我的私事了。”
白白讨好地笑笑:“没有没有,我正恭喜姑姑呢。姑姑与那人真是天作之合。”
贾琼看着白白,感叹道:“他哭着喊着要嫁我,我有什么办法呢?唉!要说起来,当初为何只孵出你们三兄弟呢,但凡有一只母鸟,你也不至于单着数千年。”
神族不禁兄妹,有时反而是为了血统更纯正,神力更强大。
白白却道:“母鸟哪有我们这么漂亮的翎羽?姑姑们骑着一只母鸟与敌大战,一点也不美观、也不够威风。”
贾琼想着姐妹几人出战时骑着羽毛灰扑扑又没有长长的凤翎的母鸟的样子,那画面确实不怎么美观。
“你言之有理。”
贾琼没把白白当外人,打着哈欠就径自睡下,并不避他。
白白在夜里静静坐了好一会儿,暗自感慨。那人竟然也在下界为凡人吗?姑姑也不知情,他出现时,姑姑前生已然身死道消了。
大姑姑让他不要在下界泄漏天机,难道就是说他?不然他知道的天机绝不会多过姑姑,只有这一样吧。
……
因为年关封了御笔宝印,皇帝听贾敬讲了半天养生经,下午时才送贾敬出宫。
傍晚时分,轩辕起进宫请安。
崇德帝因为听贾敬说要多走动,便先动一动再摆晚膳。
轩辕起扶着他在寝宫外走走,崇德帝心情不错的样子,说起贾敬修道还真修了点本事。
轩辕起迎合恭喜几句后,才说:“皇爷爷,我想求你一件事儿。”
崇德帝知道他的本事和性子,极少会这样开口,打量他一眼,才说:“何事?”
轩辕起道:“我知皇爷爷定会再给我赐婚。我还是想请皇爷爷将贾赦的长女指给我。皇爷爷说,女人不过如此,那既然如此,又为何视为洪水猛兽?我有信心可以处理自己的事,不用非得娶别人才能用人。”
崇德帝想起当日惊鸿一瞥,那女子容貌确实旁人不及。可孙子居然惦念两三年,她再过几年大些还了得?
“你有信心?你知道朝中看起来平静,可底下有多少风波吗?你知道有多少人暗指你不顾老臣,滥杀无辜吗?若没有朕给你压着,你一味靠勇武,能解决所有问题吗?”
轩辕起沉默了,他其实不是非要当皇帝不可,可是现在如果说出这句话,皇帝更要厌恶贾琼。贾琼的本事固然不怕皇帝,可是非万不得已,他是不愿让两边不和的。
轩辕起道:“贾赦长女也是玄门中人,或懂些道法。与贾敬一起保大夏无妖孽横行,这是好事。”
崇德帝目光复杂,沉默好一会儿,才说:“纵观历代帝王,并无一人得以长生不老。朕如今求道养身,是因为朕老了,已有退位之意。只是朝中党争如此,朕若马上退下来,定引起我轩辕氏内部动荡,只怕还要流血。朕最疼的就是你和你父王,可是你叔叔们也是朕的儿子。你们年轻人终将守业,守业之人又怎能一味追求玄们道法和虚无缥缈的长生不老?贾赦女儿居然让你移了性情,就不适合你。况且女子一味修道,不修妇德,如何为你正妻?倘若将来你继承大统,一心修道的女子如何母仪天下,统领六宫?”
皇帝肯对轩辕起说出这样的真心话,可见对孙子十分看重又宠爱了。
他待这个孙子不同,不像从前为了平衡故意加恩别的儿子,好引他们去和太子争位,以便消除太子对他的威胁,他从此居中调停稳固自己的皇权。
轩辕起道:“孙儿只想为皇爷爷解忧,保大夏社稷之安,没有想过继承大统。”
“不爱江山爱美人?”皇帝的目光冷了起来。
轩辕起刚回宫时想过当一世皇帝,可是现在就无可无不可了。
皇帝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倘若说是,贾琼一家定然会受到皇帝厌弃,就算皇帝不可能杀了贾琼,可是皇帝伤她家人也足以让两人缘分没了。倘若说不是,那么他就不必再坚持了。
白起活了两千年仍然不习惯以帝王思维思考,或许因为他对自己的武功太自信了,对自己敢打敢做的气势太自负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给她立个挡箭牌之类的事,不屑还要花时间对别的女孩子虚以委蛇。他也不想因为自己的爱情让别的女孩子错付了情意。
轩辕起左思右想也没有找出说服皇帝的话,忽然想到他那几个堂兄弟的话。
“皇爷爷,我只得说实话了。我生在父王微时,却还能活下来,一朝得皇爷爷疼爱,富贵之极了,可见我是命硬之人。前头我去江南是遇上一个算命先生,他说我杀伐过重,是克妻克妾孤独终老之相。皇爷爷前头给我指婚的女子都死了……后来赐宫女给我,我还没有碰过就出事了,这让我不得不信。我若找个命硬的有缘人还有一线生机。皇爷爷还记得,几年前我在郊外遇遇上一条蟒蛇吗?其实那次……”
轩辕起把蛇妖的事隐瞒了,只说八岁去庄子扫墓的贾琼为了就另一个孩子勇斗巨蟒的事。可是人小力弱,终究不敌,差点丧生蛇腹,可是千钧一发时他骑马路过,三箭射死了蟒蛇。
“那样的劫数旁人定然死了。别的女孩遇上我都被克死,只有她遇上我反而化险为夷。可见她就是我的有缘人。”
皇帝想起如今另外几个儿子和他们手下人的阴招,暗想那算命先生会不会是他们指派去骗轩辕起的。可是因为他刚好死了两个未婚妻和侍候的丫鬟,他就真信了。
这倒不能怪贾赦女儿头上了,他虽疼爱孙子,却不想动没有权势却出来个会降妖的贾敬的贾家。况且,看在贾代善的份上,他不想就动他儿子。
“朕明白了,朕会考虑的。”
轩辕起看皇帝神色,知道此时不宜再多说了。于是就陪他走走,然后一起用膳。
……
轩辕起后两日也不得闲,一边给轩辕逍备礼,一边又陪陪父母和妹妹,一边等待着崇德帝想通答应他的请求。那么他就可以去贾琼那说清楚,皆大欢喜了。
理想很丰满,现实总骨感,腊月二十七日,也就是三天后,皇帝突然给轩辕起降旨赐婚伊梨将军赵岳之女赵宛儿。
恰逢年关时,伊梨将军赵岳回京述职,妻女正进了京来。原就是赵宛儿前年得了天花未参加采选,这时妻女进京来的目的之一就是为了寻一门门当户对的婚事。
皇帝心想赵宛儿得过天花都死不了,可见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孙子既然命硬,就给他找个能抗劫的。也免得他都十六七岁的人了,还得巴巴看着一个不到十一岁的小姑娘。
轩辕起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只觉透心凉,圣旨降到王府,忠义亲王在场,他想抗议都不行。
送走传旨太监之后,轩辕起就想进宫理论,还是轩辕泽强拉住他,让王妃带了小儿子回避,又遣散了下人。
轩辕泽严肃喝斥他:“你是想贾赦一家人都没有好下场吗?”
轩辕起冷冷一笑:“那也未必。我就不明白了,口口声声说最宠爱我的皇爷爷为什么就非得做这恶人。操控别人的婚事,让人一辈子过得不开心,于他有什么好处!”
轩辕泽挥起手掌就要打去,可是轩辕起是什么身手,一下子就抓住了轩辕泽的手腕,目光冷得像千年寒冰。
“父王,这人就算进门来过得不好也别烦我,反正不是我造的孽。我今生做了你的儿子,我不会连累你,待辅佐你继承皇统,你当我七岁那年就死了吧。”辅佐轩辕泽继承皇位,也当能还清因果了。
轩辕泽也不禁恼怒:“你放肆!倘若贾赦那女儿小小年纪惑你至此,别说你皇爷爷,我也不能容她。”
轩辕起道:“父王不容她?她有什么罪,按什么律例定罪?父王若还想要那个位置,此时也只有我、贾敬、贾赦,还有两江的林如海可堪大用。父王身份见疑,手底能用可靠的有多少人?若不是我们父子同心同德,父王觉得四叔无人制衡时,就真的甘愿受父王驱使,一心为你做嫁衣?”
“你……你真是太不像话了!”轩辕泽气得胸膛起伏觉得儿子让他感到陌生。
轩辕起冷冷道:“这帝王家之事总有可笑之处。父王要勉强我,我只好万事不管,在府中做个酒囊饭袋就是。“
轩辕泽的心被儿子伤了:“我何曾是为了自己!我还不都是为了你!父皇拉着你皇叔们来打压我,我受过多少委屈!我就希望你不会被他防贼一样防着,我希望你能当个好皇帝!咱们家没有别的生路,不管是谁坐上那个位置,只要不是咱们,咱们一脉必死无疑!”
他们是嫡长一脉,轩辕泽当过二十多年太子,轩辕起当过长孙殿下,是崇德帝最宠爱的孙子。别人当上皇帝时,谁能容得下他们?
受新皇软禁或监视生活着的机会都极少,只怕哪天就死得不明不白,好的话会给个风光大葬。
“我给你保下咱们这一脉就是了。”轩辕起好没有滋味,转身便出屋子。
轩辕泽确定他不会去皇宫里闹,放下一半心来,还有一半的心注定放不下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完美的儿子会栽在情关上。
……
贾敬受封,自然有四王八公为首的勋贵和朝中文武百官上门恭贺。贾敬原想要专心修炼或炼丹,可是别人盛情难劫,免不得只待在家里摆宴席谢客。因为时间紧急,并未邀请权贵人家的女眷女客。
这事儿由尤氏、邢夫人、王夫人加上王熙凤帮忙操办。
王熙凤现在虽然有四个月的身孕,可是她到底年轻,又吃了不少“补品”,体力不弱于未怀疑的女子。现代职场女子四个月身孕时也照样上班,王熙凤没有病根,自也不差。
不过女孩儿们却很清静,就在贾玥住的西院摆着小宴聚了一回。
傍晚散席后,北风卷地,天色灰暗,不一时就下起雪来。雪花纷纷扬扬,在空中打着旋儿落下,不一时屋顶、山石上已积起薄薄一层雪。
荣府的人因为是自家人,在宁府多留些时候,就怕雪积得太厚了,轿子、马车不易走,匆匆赶回荣府各自歇下。
翌日一早雪还没有停,贾琼用过早膳后就窝在炕上读书。鸿鹄白白又不知是不是去东海找鱼吃了,他一只爱吃虫的凤凰,在冬天找食物太难了。
贾琼在现代时读的书不少,在洪荒时也通读师尊的各种道法经卷,但是这个时代的经、史、子、集读得并不多。
贾琼忽听府外传来一阵悠悠笛声,却是一曲百鸟朝凤,正是轩辕起约好的信号。
贾琼披了大红猩猩毡斗篷悄悄遣出了府去,果见一个人披着白色斗篷站在街角。他浑身雪白,与这冰天雪地景致融为一体。
他一头乌发和俊脸上一双如墨染的长眉像是宣纸上的几笔水墨,这纯洁素雅极致的美让贾琼情不自禁放轻放慢了脚步,像是怕自己的疏狂孟浪搅了这美丽。
贾琼看着他笑,忘记了使武功和法术,一步一个脚印朝他走过去,雪厚直到她的小腿肚。
轩辕起怔愣地看着她许久,终于发现她的状况,跃了过去将她打横抱起来。
贾琼吃惊:“你干嘛?”
“我抱着你走。”当年她为救李惠娘和贾瑚精力法力耗尽躺平了,为避开荣府闻声赶来的下人,他提着她夹在腋下跑,被她实力嫌弃吐嘈。
贾琼没有反抗,只问道:“去哪里?”
轩辕起喃喃:“我也不知道。”
“你住哪里?”
“我……我孤身一人,也没有什么地方安家。”
“住在四王爷府上?”
轩辕起沉默了一会儿,说:“你若喜欢,等开春后,我就再置一处产业,眼下年关却不便了。”
贾琼挣扎着要下地来,轩辕起才想到一个地方,又才说:“小白在前面,咱们骑了它出城去吧。”
雪花纷飞,大地一片苍茫,一骑二人奔出城外,往杜邮方向飞奔。
那到她小腿肚子的积雪难不住小白,半日就到了当初软禁轩辕泽一家人的院子。
因为忠义亲王早被接回去了,所以这里已经荒废,这年关当下一个人也没有,大门紧闭。
贾琼四周看看,十分不解:“这是什么地方?”
“杜邮。”
“啊?这是秦昭王赐死白起的地方吗?”
“……”
“可这宅子虽然旧,也不像是秦朝的。”两千年前的东西应该留不到现在。
“不是两千年前的屋子,我只是说,这地是杜邮。”
轩辕起和贾琼下了马来,他给她抖落身上的雪,牵了她的手跳进围墙去,院子原已经杂草丛生,这会儿都被冰雪覆盖。
两人进了一间屋,里头家具都还俱全。贾琼看他气质金尊玉贵,却不端着径自收拾一下炕才让她坐下。
“怎么到这来呢?难不成你想祭拜一下白起?”
“你愿意祭拜他吗?”
女神大人当然不觉得自己武功在武安君之下,但论促进统一历史进程的功业就如何也不及了。
“如此英杰,自然当得我祭拜。”
贾琼取出自己收藏的糕点零食放在桌子上,笑道:“我身上只有这个,可惜我未成年平时不喝酒,所以没有酒给他了。”
贾琼作为一个神棍,身上带着职业工具,取出一支香,法力轻轻运起,香就自动点燃了。
她将香插在那些零食糕点前,直入桌板,这功夫也只有像她这样的能耐人才能办道。
贾琼站直了身,朝四方作揖,悠悠念道:“赫赫武安,中华名将。勇冠古今,光被遐荒。横扫六国,雄立东方。千古奇冤,杜邮一叶。昭王负君,相煎何急!今我二人,偶至此地。略备土仪,望蒙不弃。尚飨!”
贾琼临时信口念了几句祭文,等她拍了拍手觉得自己办的颇利索时,发现公孙白那斯居然正在大咧咧的吃着祭品。
她连忙拿住他手腕:“你怎么偷吃祭品?不可对武安君不敬!”
轩辕起温柔地看着她:“他已经享用到就行了。”
贾琼噘着嘴,拍他又去拿核桃酥的手:“还吃!还吃!这不是给你的!既然诚心祭拜他就该放尊重点!”
轩辕起笑道:“你平时也没有多尊重我吧?”
“这能一样吗?”
“有什么不一样的?”他不就是白起吗?
他忽然将她拉到膝盖上,环着她的身子低头挨着她耳畔,深深吸了一口气。
“你身上好香……”
贾琼挣扎一下却没有太坚决,所以没有挣脱。
他握住她的手,呢喃:“我就想抱着你静一静。”
抱着她却是“静一静”,贾琼也明白自己顶着这个皮,魅力可没有那么大。
他容光倾世绝俗,轮廓线条优美立体。他的眉毛又长又浓,根根分明,英气与风流并重;他的眼睛很大,近看才发现他的瞳孔黑中显出墨绿色。
按说正常国人不会有这样一双眼睛。可他这丝墨绿色又不似根脚下贱的妖精化形不成功才带的兽性,像是一汪亘古的深渊。
这样一个与众不同的大美男,他不干别的,她还可以接受。
“英华,过几年,你愿意跟我私奔吗?”他忽然问起。
“私奔?为啥?”她想了想,“不用吧。你不想娶我了?”
“不是。但家里的人挺烦的。”
贾琼并不觉得不到他家人喜欢是一个了不得的问题,因为宅门里的规矩能伤害别的女孩子,却伤害不到她身上,旁人拿那一套来对付她,只像一只蚂蚱在她面前跳舞一样好玩。
“别理那些就是了。我们不想在家呆了就出门游历修炼,但是没有必要私奔。”
“嗯……”他想她很在乎家人吧,必定不同意扶持父亲登位后私奔。父王在位时一定不会动贾赦的家人,他放下一切人间荣华富贵带她远走高飞。
他的婚期被定在明年二月,他抗旨不娶,皇帝迁怒贾琼,两家反目,牵连太大,别的皇叔乘虚而入,轩辕泽必无缘皇位,他也报不了原主献舍大恩。
若不私奔,她知道他的身份家中有个妻子后一定不愿意跟他在一起。只有瞒着她自己的身份,带她离开人间是非。
可是私奔后,轩辕泽的地位不保,他想还掉原主献舍的恩情就十分困难了。
轩辕起无可奈何,忽问:“如果我造反,你还愿意将来嫁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