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死了吗？”苍白的小脸尽是惆怅，说话也变得吃力起来，雪姬可怜巴巴的看着方逸。
正是鼓捣草药的方逸动作一顿，随即转过身来，正色道：“你在质疑为师的本事？”
“师父也精通医术吗？”雪姬牵强一笑，眼神确实带着几分质疑？
“以前不会，现在会了。”方逸继续转身鼓捣起来，这话却让人难以信服。
这算是临时抱佛脚吗？
雪姬沉默，愈发肯定自己命不久矣了。
死马当活马医，往往是医不好的。
“这些药只能暂时控制毒性，五毒下的毒是没有解药的。”方逸喃喃自语着，无情道出现实。
雪姬闻言愈发落寞，她真的要死了！
“不过我这里有一套心法，你练成后化解体内毒性应该不难。”
这番话犹如黑夜中的曙光，带来了生的希望。
“师父，你……”雪姬难以置信，她自然也知道这一点，但心中是不报任何希望的。
因为她的身份！
她隐约有种感觉，自己从一开始就暴露了。
不论是某人刻意传授的杀神一刀斩，还是赐名雪姬，都像是有意为之。
“这不正是你要的吗？”方逸戏谑道。
“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雪姬脸色平静，她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天。
窗户纸一捅就破，已经没有隐瞒下去的必要了。
“我以为你会离开。”方逸确实早已看破，甚至几次三番暗示。
“那你为何要救我？”雪姬不解，让她自生自灭不是更好吗？
“因为我一直坚信一个真理。”方逸却一脸淡定，丝毫没有揭穿卧底的样子。
“柳生家族的女儿都是胳膊肘往外拐的，本公子魅力无限，策反她不是手到擒来？”
方逸笑道：“事实证明我的猜测是对的，你这小叛徒果然是向着师父的。”
他原本只是想将计就计，后来却有了惊人发现，这妮子竟开始传递假情报。
“你！”雪姬愤愤不平，这些年她承受了这么大的煎熬，这人居然还有心调侃！
这个人杀死了她的爷爷，毁了柳生家族的骄傲，她却偏偏恨不起来。
“不知道你父亲若是知道这件事，会作何感想？”方逸浑然没有作恶人的觉悟，仍在无情打击着。
“不理你了！”
……
“万某似乎来得不是时候。”一道异样的声音响起，正欲开口的雪姬顿时沉默了。
“既知时机不对，还不速速离开？”方逸起身走到门口，一副好事被破坏的模样，脸色有些阴沉。
万三千苦笑道：“听说你出事了，我可是马不停蹄的赶来，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
方逸嗤笑道：“你觉得区区五毒能奈何得了本公子？”
“你与曹正淳素无恩怨纠葛，皇城之事早已过去，他为何还来招惹你？”万三千皱眉道。
“我如果是他，也绝不会这么做。”方逸淡然道：“借刀杀人，不知朱无视打算借何人之刀？”
“是借曹正淳的手杀我，还是想让我替他解决曹正淳？”
万三千大感诧异，道：“方兄为何笃定是神侯所为？”
他再次见识到这人的恐怖能力，明明身处世外之地，却仿佛将一切掌控在手中。
“直觉！”方逸如此回答。
万三千愣住了，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这种事靠直觉是否有些草率？”
“不会错的，曹正淳没那么蠢，一个铁胆神侯就够他忙的了，绝不会在这种时候来招惹我。”
方逸笑道：“看来有的人已经开始惦记我了，本公子也是时候回去了，有些事总是需要做个了断。”
万三千正色道：“我可是全压你身上了，你若是输了，整个大明都没有我万三千的容身之地。”
他终是做出了抉择，选了一个相对势弱盟友，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
对比两人实力，论武功难辨孰强孰弱，毕竟都是江湖绝顶，谁更胜一筹还要打过才知道。
论权势自是铁胆神侯，再怎么说他也是朱家人，皇室子弟。
论财力，方逸胜，因为他有万三千这个朋友。
真正驱使万三千做出这一抉择的人两人的性格，从朱无视的行径来看，自己站在他那边，纵然胜了也未必会落得好下场。
何谓天子？
称孤道寡者，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朱无视也是一代枭雄，绝不会容忍万三千这个具备威胁的人存在。
富可敌国，敌谁的国？
这个名号即是赞扬，也可能是致命毒药。
“何以见得？”方逸自然不会轻信这片面之词，难保不是朱无视授意为之。
“朱无视想让湘西四鬼替他操练三十六天罡与七十二地煞，我拒绝了。”万三千负手走到窗口，目光炯炯的望着初升的朝阳，道：“你说得对，朱无视生性狠辣无情，我与他还未合作，他便已经开始算计，和这样的人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方逸不置可否，道：“不，他恰恰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只是当世他只对一人有情。”
“素心！”
万三千接口说出答案，诧异道：“你居然会替他说话。”
方逸一脸无谓道：“就事论事而已，要想击败你的对手，首先要懂得正视他。”
“你打算从何做起？”万三千立即提纲上线，询问起具体计划。
“我们需要一个盟友，一个能在权势上压制朱无视的人。”方逸脸上挂着一丝笑意，显然早有计划。
“正德！”万三千毫不迟疑的接口。
“为何不是曹正淳？”方逸笑着反问道。
“万某虽然不及你能未卜先知，却也明白一个道理，古往今来何曾有过太监成事的案例？”
万三千自信道：“曹正淳只是个棋子，先皇乃至当今皇帝刻意放任他，目的就是为了制衡神侯。”
“只可惜他终究差了一筹，心腹手下被策反了还浑然不知。”方逸感慨，督主曾几何时也是个体面人啊。
“你是说铁爪飞鹰？”万三千顿时恍然，他终于明白方逸为何笃定五毒是神侯所派。
一旁的雪姬已经惊讶得合不拢嘴，两人的对话透露了太多关键信息，很多甚至连她也不知道。
方逸忽然扭过头来，笑道：“要不要给你找几只信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