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我们几人皆是叹息了一声,只好又朝第七和第八副壁画看去,这两幅同样是合而为一,两幅壁画中共有九个巨大的齿轮,各自隔着间隙,毫不相连,除去这九道齿轮之外,便是数以百计的箭矢,火焰,滚石,等机关图像!
这次不用爷爷开口,我已然看得究竟,说道:“这两幅画的乃是遁甲!”
遁甲,乃是周易机关之总称!
“不错!九个中枢互不相关,数以百计的机关蓄势待发,这是要牵一发而动全身哪!”
“不用说,这个也不是轻易能解了!”
朱轻云无奈的将手电朝最后一副壁画照去,这最后一副壁画倒是简单,并没有什么抽象的内容,皆是一些苍劲有力的刻字,只不过这些刻字皆被拆分,整幅壁画由数百个笔画组成,一时间也看不出其中组合,观不得其中的内容!
不过此次朱锋倒是胸有成竹道:“轻云,这副就看你的了!凭你的学问,拼出这画中的刻字岂不简单!”
朱轻云的学历与见识自然非我等可比,不过三叔闻言却是直接冷笑道:“朱老总,老祖宗的东西可不是现在所谓的科学和文化能够解释的!这最后一副可不是简单的刻字!而是真言!”
“真言?”
“道皆有言!乃是沟通天地气运,或者说是调动自身力量的法门,你可以将其理解成口诀,无论是寻龙,画符,超度,开坛,皆有真言在!这最后的真言乃是这八副壁画的总纲,唯有解得这八副壁画的秘密,方能看到真正的真言!”说道此处,爷爷却是低头对着这殿内的九副壁画拜了拜,沉声道:“气运!风水!玄虚!奇门!遁甲!易道学问尽在此间,先贤遗作,哪怕不得解,也是幸事啊!”
“郑老,可别说这些丧气话,我们带的干粮有限,一共也撑不了几天,若是找不到出路,只怕真的要永远留在这里观这些壁画了!”
朱锋言罢,朱轻云也接着道:“既然画中玄虚一时间不得解,那就从别的线索入手!郑爷爷你可能看出这墓主人究竟是何等人物,竟有如此本事!”
“这墓主就是个武将,这些东西应该不是这墓主所留!”爷爷解释道:“而且,这画中玄机多与九字有关,就连这石棺也是九尊!九乃数之极,古时只有帝王可用!现在看来,这墓主以石棺为葬,非是镇,应是为了‘生’!只是不知他守护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不惜石棺悬葬,更有如此先贤布下如此玄机!”
石棺悬葬乃风水大忌,古人言入土为安,死者死后虽入墓葬,却安于石棺,似入非入!后世庇佑尽断,更是极易生出邪祟!
听了爷爷的话,朱锋父女的脸色再度阴沉了下来,爷爷安慰道:“不过朱老总也不必着急,既然先贤留下这九副壁画待后人解,也就意味着,这墓中定有出路!尚有一线生机!而且,我家老二尚在外边接应,我等下墓接连的动静他应该已经察觉,就算我等辩不得玄机,只要不去触碰这些机关,坐等救援也能逃出生天!”
爷爷虽然说的轻松,可我们心中都清楚,此来本以为会一帆风顺,故而备的干粮只有三天而已,而且如今我们已经深入地下,想要逃出生天,只能靠我们自己!只不过越是这般无措的时候,越要保持冷静,我也随之附和道:“是啊,还是先填饱了肚子,再慢慢解这些壁画的玄机!这壁画虽玄,却也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在脑中一个个试过一遍,定然能够勘破!这气运风水两幅就交给我了!”
“好!你小子自小对此篇就颇有天赋,这奇门遁甲就交给我!至于这玄虚画,爹,还得靠您老!”
说话间,三叔已经招呼朱轻云取出了干粮,下墓至今险死还生,早就到了补充体力的时候!九副壁画中,只要解开前八道,第九道真言画自然可解,三叔由于当年的经历,对奇门遁甲篇颇有研究,而那玄虚篇中精深的符咒之道,也的确唯有爷爷才有可能堪解!
趁着分配东西的间隙,三叔忍不住朝主棺走去,本想寻个宝贝,结果也是空欢喜一场:
“哎呦!什么东西!”
三叔拿着长明灯向脚下看去,竟也是如我一般被那墓志铭绊了一脚!
“三叔!是这墓主的墓志铭,你咋也我和一样不看路!”
三叔蹲下身子打量起这已经碎成数块的石碑,爷爷和朱锋父女也随之走了过去,口中说道:倒是要看看这墓主究竟是何人物!
这石碑上的字迹并不清晰,再加上年代久远,看起来颇为费劲,我们几人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究竟,不过其中大概的内容倒是和我们猜测的一样,皆是这墓中生平的一些战绩,而且碑文中频繁出现‘夏侯’二字,这墓主应是个夏侯氏的将军!
“看来还和三里冢那边的夏侯渊是同宗!”
许昌作为曾经曹操这位盗墓祖师爷的老巢,曹操,死后随其征战一生的将领也多葬于许昌附近,在许昌寻到三国时期的古墓早已是稀松平常,甚至有许多墓葬就连寻常百姓都时常光顾。
碑文中并没有其他的线索,待简单的休息过后,我和三叔以及爷爷各自拿着一盏长明灯开始了对这些壁画的‘研究’!
气运之玄,犹在风水之上,风水虽奇,却也有人力更改之时,唯独气运,乃天生便定,常人想要更改气运实在是难如登天!
我心知自己的本事,只是简单的看了几眼气运图,无奈的摇了摇头便将目光聚在了风水图上,可这九龙环之格局,乃千古奇局,要想动一脉,以破局,比之气运篇的难度也不惶多让!
我强忍着心中的急躁,目不转睛的端详着眼前的壁画,脑中逐渐的演化着每一种可能!
黑暗中不辨时间,这一观直到腹中饥渴难耐,我才无奈的起身。
“怎样?”
朱锋父女当即迎了上来,我无奈的摇了摇头,一旁的三叔和爷爷闻听动静也缓缓起身,爷孙三人目光交汇,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
“不急!先吃些东西吧,休息之后,再想办法!”
朱锋倒是心态平和,出言安慰之后,再度分起了干粮!
短暂的休息之后,爷孙三人再度盘坐在各自的壁画前,此次一坐直到难以抗拒的睡意随着疲惫袭来,我竟是不知何时沉沉的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我从倦意中醒来,回头看去,朱锋父女也进入了梦乡,我轻声叫道:
“三叔!爷,你们有进展吗?”
殿内无人回应,我又问了一遍,仍旧是一片寂静,我有些疑惑,起身来到三叔身旁,拍了拍他的肩头:
“三叔!你也睡着了?三叔?”
我又加大了力度,三叔仍旧没有回应,我便伸手将他的身体转了过来,下一刻,我忍不住一声惊叫,急忙向后退去!
只见此刻我三叔竟是变了模样,一张脸庞干瘦无比,尖尖的门牙直接戳破了嘴唇长了出来,脸颊上甚至还长出两撮灰色的胡须,紧闭的双目也在此时猛然睁开,发出两道幽光!活脱脱一个老鼠模样!
“快逃!快逃啊!叽叽!”
三叔发出一道刺耳的尖叫,竟是风一般冲入黑暗之中,消失不见了!
“爷!我三叔他。。。啊!”
我转头唤我爷爷,可眼中的情形却是更加的恐怖,只见不知何时通往偏殿的甬道竟是通了,而方才还没有动静的爷爷,此刻正四肢着地,宛如动物般,以一种怪异的姿势朝偏殿跑去!
“爷!”
震惊过后,我急忙追了上去,待冲过甬道,本已坍塌的偏殿,此刻完好无损的浮现在眼前,只是这殿内却尽是白毛狐狸,不见了爷爷的踪影!
数以百计的白毛狐狸齐刷刷的看向我这个不速之客,下一刻,它们竟是如人般跪倒在地,对着我拜个不停,口中发出人言,齐齐说道:
“快逃啊!快逃啊!有恶鬼!有恶鬼!”
惊愕之余,我反倒恢复了镇定,随手在手心画了一道符,骂道:“你他玛的装什么鬼怪,我去你码的!”
我朝着最近的一只白毛狐狸当头就是一掌,可脚下却是一顿,竟是又被我爷爷绊了一脚,迎面朝爷爷倒了下去,眼看爷孙二人就要撞在一起,我不由身躯一震,眼前的景象一阵变换,再度恢复清明之时,长明灯的光芒当先映入眼帘,竟是一场梦!
我回头看去,朱锋父女倒是和梦中一般正在昏睡,而甬道也仍旧堵得死死,三叔和爷爷各自盘坐没有动静!
“爷!三叔!?”
我试探着叫了一声,三叔和爷爷缓缓回过头来,轻声道:“咋了?”
“额,没。。。没事!你们怎样了?”
“哎!难啊!这根本就解不了啊!不管动哪一个都是死局!”
三叔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又问道:“干粮和水还能坚持多久!”
“此次带的本就不多,怕是最多再撑一天!”
“一天?我们在这主墓室困了多久了!”
“要是推算的不错,应该有两天了!明天要是再解不开,就真的要饿死在这墓室中了!他妈的,这还真是天命不可违吗?”
眼下的处境,三叔已然有些气馁,不过我和爷爷也没有责怪他什么,只是各自又收回了目光,而这一观又是整整一日,直到朱轻云将最后的干粮分与众人,我才无奈的叹息道:“这次怕是真的要折在这里了!这壁画根本无解!也许这墓中也根本就没有出路,这些壁画只怕都是古人留下迷惑我们的!动哪个都是死局,趁着还有气力,爷,不如另想新办法吧!”
爷爷闻言,并没有说话,倒是朱轻云呢喃道:“新办法!?这九副壁画如此繁杂,绝对没有这么简单!若是没有出路,会不会这壁画就是要指引我们新的通道或者新的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