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氏脸色一窒,不想在村子里人面前落下不好的印象,逐而道,“你们先吃着,我去把井里把那些肉拿出来炒了。”
十几个妇人也算是知道了,感情这一家人是廉氏的娘家人。
忽然有个妇人指着他们,“你们不是那天来问路,问沈家的一家人吗?”
这么一说,好几个妇人也认出了他们。
毕竟之前的这家人穿的脏兮兮的,还蓬头垢面的,和现在油光满面,穿的崭新的样子完全不同。
周氏赶紧陪着笑脸,“是啊,我们是来看看丽娘的,看她过得好,我和他二哥也就放心了。”
十几个妇人:“……”
这是来看廉氏过的好吗?
这分明是鸠占鹊巢,抢吃强喝,当祖宗来了。
见十几个妇人看他们的眼神带着鄙夷嘲笑,廉二牛只觉得脸色面光光的,眼珠子一瞪,“我来看我妹子,吃我妹子的,你们什么眼神,有本事你们也有个有钱的妹子去。”
十几个妇人:“……”
呸!
真不要脸。
周氏赶紧推了下廉二牛,对十几个妇人赔笑,但那些妇人看都没看她,继续剥花生了,还闲聊着家常。
周氏:“……”
她心里气急,脸上却还是陪着笑,等她拿了廉氏的钱,看这些人狗眼看人低的还敢不敢无视他们!
没一会,灶房里传来了肉香,馋的坐在院子里的所有人直吞口水。
廉氏炒了一盘竹笋炒肉,留了一些在灶房,正要将另一盘端出去,周氏就走了进来。
周氏看见那肉时,恨不得一口吞了。
她笑着接过廉氏手里的盘子,为廉二牛辩解,“丽娘,你二哥就那臭脾气,你别和他一般见识,也别忘心里去。”
廉氏摇了摇头,脸上有些无奈,“我知道了。”
周氏眼尖的又看到灶台上还放着一盘炒肉,好奇问答,“丽娘,那盘肉放那干啥?”
廉氏道,“我给廷风端过去,他早上还没吃。”
周氏心里瞬间不高兴了,沈廷风一个人吃一盘,他们一家四口吃一盘,这也太不公平了!
她忽然拿了个大碗,将一盘菜都倒进碗里,然后又端起灶台上的一盘菜往碗里拨了一大半,就留了一点。
廉氏脸色有些难看,“二嫂,你这是干什么。”
周氏笑的很无辜,“你看我们这一家四口的就这一盘菜,廷风一个人也一盘菜,我寻思着他也吃不完,所以就给我们拨了点。”
廉氏:“……”
她心里很不舒服,但也无奈,只能道,“好吧。”
周氏乐呵呵的把一大碗竹笋炒肉端到了桌上,十几个妇人看了眼炒的肉片,都馋的直咽口水。
须臾,她们又看到廉氏端着一个食盘走出来,上面放着两个白面馒头,还有剩下一小点炒菜和一碗稀饭。
顿时在她们心里有了一个想法。
廉氏偏向的终究是娘家人,给自家儿子的菜整那么点,一个大男人吃那些都不够塞牙缝的。
廉二牛一家人狼吞虎咽的吃着菜,唯独没有碰那盘炒萝卜。
吃过饭后,一家人打了好几个饱嗝,廉小南和廉小北回了屋子里,周氏想留下来和妇人们剥花生,却没有人理她。
周氏讪讪的回了屋子。
廉二牛到是神清气爽的去了村子里转悠了,留下一桌的残羹剩饭等着廉氏收拾。
十几个妇人看到廉氏走出来,几个人说她,“丽娘,你娘家二哥摆明了是赖在你家不走,你们大房好不容易有好日子过了,可别被他们拖累了。”
廉氏收拾着碗筷,笑道,“不会的,我二哥这两日去镇子上找活计,找到了他们一家就搬走了。”
十几个妇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剥花生,聊聊家常。
到了晌午的饭点,十几个妇人也纷纷回家做饭去了。
廉氏忙了一上午没歇脚,刚坐下,廉二牛就从外面跑到灶房,“丽娘,啥时候做饭,我们都饿了。”
廉氏:“……”
她皱着眉心,“等会,我歇歇。”
廉二牛不高兴的瞪眼,“歇啥歇,把我饿坏了,我还怎么去镇子上找活计。”
廉氏只好起身,洗手准备做饭。
周氏从屋子里跑出来进了灶房,廉氏以为她是来帮忙,正要她帮忙洗个菜,不料周氏竟说了一句,“丽娘,我看井里还吊着两条鱼,咱们中午炖鱼汤,晚上再做个鱼汤。”
廉氏为难道,“那鱼是我留着等筠筠回来吃的。”
周氏道,“留什么留呀,你不是说筠筠去了府城吗,她回来肯定会自己带的,你看看小南和小北都瘦成什么样了,让她们多补补,有了力气也能帮你多干点活。”
不等廉氏答应,廉二牛直接去了井边,将木桶捞上来,把两条鱼直接扔到了菜板上,“正好我也补点,吃好了明天去镇子上找活计。”
廉氏无奈的应了一声。
周氏和廉二牛得意一笑,“饭做好了喊我们就行。”
然后两人就离开了灶房。
廉氏:“……”
她认命的开始洗鱼,忽然间觉得灶房里的光线有些暗,转过头去便看到沈廷风坐在轮椅上,正在灶房外。
廉氏抬手用袖头擦了擦额头的汗,笑道,“廷风,书读的累吗?”
沈廷风复杂的看着她,手推动着轮椅走进来,将腿上的一截绸布递给她,“娘,擦擦汗吧。”
廉氏眼眶一红,觉得还是自己的儿子女儿心疼她。
沈廷风看着她晕红的眼眶,握着轮椅的手微微收紧,逐而无奈的叹了口气,“筠筠今天或者明天就要回来了,会去筱大夫家把廷雨也接回来,等他们回来看到自己的屋子被人占了,你该怎么解释?”
廉氏脸色一僵,有些为难。
她其实很害怕伤了女儿的心,可是这毕竟是她二哥一家人,她娘家人终于来了一次,再怎么样也得熬过这几天。
沈廷风又道,“这两日的相处还不足以让你看出他们的本性吗?”
廉丽娘急忙解释,“他们日子也不好过,比起咱们以前也好不了多少,我就想着能帮衬几天就帮衬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