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氏和筱荷一惊,看着五大三粗的打手和丫鬟朝他们走来,两人往后退了几步。
筱荷自小跟筱老头住在下河村,从未见过这种阵仗,已经吓得呆滞了。
廉氏看了眼四周,忽然跑到大门边抄起长长的门闩朝打手身上砸过去,“你们骂我女儿,闯进我家,还想打我们,我打死你们!”
他们几人都没想到廉氏一个瘦弱单薄的女子竟会有这么大的爆发力,抡起长长的门闩就砸了过来。
打手一时不防,被人揍了肩膀,疼的脸皱在一块。
丫鬟赶紧弯下腰,在廉氏肚子上踹了一脚,廉氏朝后倒去,手里的门闩也落在地上。
郑红娘怒道,“给我打!”
打手和丫鬟跑上去,一个摁住廉氏,一个摁住筱荷,扬手就要打上去。
林小秋骂骂咧咧的让他们下手重点,话还未说完,就与郑红娘被人从后面推的往前趴去。
两人狼狈的趴在地上,下巴蹭在了地上,脱了一层皮。
宋虎和阿福赶紧跑进来将打手和丫鬟踹到一边,两人将倒在地上的廉氏和筱荷扶起来。
“大娘,姑娘,你们两没受伤吧?”
宋虎担忧的看着她们身上,都是灰尘,似乎没有伤。
廉氏和筱荷惧怕的后退了几步,两人看着他们,“你们是谁?”
宋虎尽量露出和善的笑,殊不知他这样笑更渗人,“我们是女侠的朋友,知道你们搬过来了,所以过来看看,还真是来巧了,碰见这几个狗仗人势的东西。”
一听是沈诗筠的朋友,两人顿时放下戒心。
打手和丫鬟被踹在腰上,两人疼了好一会才缓过来,赶紧爬过去扶起郑红娘和林小秋。
两人下颚被蹭破了皮,烧呼呼的疼。
郑红娘气得指着宋虎他们,咬牙切齿道,“你们哪来的杂碎,敢打我们,你们知道我们是谁吗!”
宋虎完全不将他们放在眼里,“不就是有几个臭钱的臭婆娘吗。”
见她们还没完,阿福拿起门闩凶狠的瞪着眼,“再废话我们打爆你的头!”
他们常年在外面收保护费,一直凶神恶煞的,眼珠子这么一瞪,到真唬住了他们四人。
郑红娘吓得拉着林小秋就跑,边跑边骂,“你们给我等着,老娘迟早让你们跪下来求我!”
见宋虎他们追出来,四个人灰溜溜的跑回了院子,“碰”的一声关上了大门。
廉氏感激道,“谢谢两位好心人。”
见廉氏对他们弯腰,宋虎二人吓得也跟着弯腰,比廉氏的腰弯的还低。
笑话。
要是被女侠知道她娘给他们弯腰,不得扒了他们的皮。
廉氏和筱荷一怔,随即将他们请进去。
沈廷风自屋里出来,看了眼走进院中的宋虎和阿福,俊眉紧拧,“娘,发生了何事?”
宋虎和阿福互相看了眼,这绝对是女侠的大哥。
于是两人对沈廷风齐齐喊了一声,“大哥。”
沈廷风:“……”
廉氏:“……”
筱荷:“……”
宋虎的年纪都快和廉氏媲美了,喊他一个二十来岁的人大哥?
宋虎笑道,“这屋子还是我们帮女侠打扫的,不知道你们住的舒服吗,不舒服我们再打扫打扫。”
廉氏惊的赶紧摇头,“不用不用。”
他们一口一个女侠的叫着,莫非真叫的是自己的女儿?
筠筠在府城的人缘都这么好了吗?
宋虎笑问,“大哥,大娘,不知道女侠去了哪里?”
廉氏赶紧道,“她一早就出去了,说是去办理入学的文书去了。”
沈廷风微震,眸底都是抑制不住的惊喜。
宋虎几人一听,说了几句话就走了,只是临走时让阿福留下来,他再去叫一个兄弟过来守在沈家门外。
女侠不在,对面的人若再是欺负他们,他们还能护住女侠的家人。
在打扫修整房子那些天,他们看得出来,女侠是个女中豪杰,对他们也很好,虽然开始很差,但毕竟那时他们是敌对。
叶家小院发出一声惊叫,“青寒,你没跟娘开玩笑?”
叶大娘和叶大商都极为震惊。
一大早青寒告诉他们,他要去府城学堂,他们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确认再三才知他没有开玩笑。
他们也知道,叶青寒自幼便比别人聪明,熟读诗书五经,不管是什么他都是一眼记住,过目不忘。
也请了夫子来家里教他,后来他拒绝了,这事也就放下了。
他们从没想过让青寒上学堂,毕竟他一生下来身子就不好,筱大夫也说了,他活不过二十五岁,能在他们身边待多久就待多久。
叶大娘担心,“青寒,学堂人多,而且很累,你去了不是受苦吗,听娘的,咱不去好吗?”
叶青寒抓着风帽待在头上,俊容冷淡,“我是告知你们,不是商量,魏今华的马车待会就来了。”
叶大娘:“……”
这二儿子一向做事都是我行我素,从不与他们商议。
叶大娘死活不放心,直接拦在他跟前,“有我在你今天就别想走,我得为你着想。”
叶青寒低头看着站在身前的娘,眉尖兴味一挑,“胖丫在府城。”
叶大娘:“……”
沈丫头能控制青寒的病,做的饭青寒也爱吃,怪不得青寒要去府城,原来是为了吃的。
想到此,她眨了眨眼,有些不舍的退到一旁,“行吧,你要是有什么事,一定记得给娘捎信,我让你大哥每隔两天过去看看你,你不准拒绝。”
看着远处渐渐而来的马车,叶青寒淡声道,“知道了。”
他拾步而出,在走到门外时,转身看向站在院子里的夫妻两,薄唇浅勾,“爹,娘,照顾好你们自己。”
言罢,他上了马车。
叶大娘错愕的看着远去的马车,拽了拽叶大商的手臂,“你二儿子刚刚关心我了?”
叶大商也激动的点头,“对,也关心我了。”
自青寒生下来就是性情寡淡凉薄,自小大到从未说过这句话,如今破天荒的说了一句,惊的老两口欢喜了半天。
日暮黄昏,洒落在小道上,像是染了几分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