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廷风一窒,耳尖也泛起了红,垂了眸,眸底有着一抹慌乱的羞。
娘为他按压双腿他心里并无异样。
可筠筠为他按压,为他抹药,他心里总觉得有些怪异,也不知是什么感觉。
沈诗筠双手抓着捣碎了的草药,认真的看了眼他,“大哥,若是有感觉了你要出声。”
沈廷风认真点头。
她将草药抹在他的双腿上,双腿没有知觉,直到抹到肩上,他依旧没有感觉。
“大哥,等上半个时辰洗干净就好,我去叫筱止和廷雨过来帮你。”
她前脚刚探出门外,屋里面骤然传来沈廷风惊喜的叫声,“筠筠,大哥的腿感觉有点刺疼!”
沈诗筠一喜,转身冲进了屋里,“疼的厉害吗?”
沈廷风闭上眼,清隽温润的脸上尽是认真,他感受了一会,睁开眸,眸底都是遮掩不住的喜悦,“就像针刺的一样,比之前的感觉强多了。”
沈诗筠终于松了口气,看来这种草药还是有些作用的,她改日还得上山继续找。
今日的陈府很是热闹,因为本来瘫了的陈少爷双腿好了,这会活蹦乱跳的要去学堂念书。
他太想念去学堂和伙伴在一起的日子了,这近一年的时间他从绝望到希望,最后到重生。
府邸外,陈林背着书袋,又蹦又跳的上了马车,对站在门外的黄佩招手,“娘,我去学堂了。”
黄佩欣慰的笑着,嘱咐他路上小心些。
看着儿子再次有了同龄年纪孩子该有的童真烂漫,黄佩愈发感激沈诗筠。
府里面,郑红缨站在柱子后方,脸上充满浓浓的恨意!
该死的陈林,该死的贱女人,该死的胖女人!
这一切都怪那个死胖子,竟然医好了陈林的腿,要是没有医好,那她的孩子在府上就是独宠,更是能为陈家继承香火的儿子!
郑红缨忽然想起什么,问向身后的丫鬟,“派去的那十几人还没回消息吗?”
丫鬟皱眉,摇了摇头,“奴婢试着联系,还是没有联系到他们。”
郑红缨气的揪着手帕,嘶声低喝,“一群废物!”
她恨恨的往北院走,刚走了几步就听到黄佩冷嘲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原来你还是改不了偷墙角的毛病。”
郑红缨脚步一僵,转身阴冷的瞪着黄佩,那眼神像是淬了毒,恨不得将眼前之人毒个体无完肤!
黄佩缓缓伸手,小萍赶忙伸出手扶着她,“有些人当个妾都不安生。”
在小萍的搀扶下,黄佩迈着小步渐渐离开了郑红缨的视线,气得她“啊”的大叫一声,将绣帕狠狠丢在地上,双脚在上面不停的跺,就像是要把黄佩跺在脚下。
郑红缨气的狠狠咬牙,转身离开,“给我约那个死胖子来北院,我就不信真没人能对付得了她!”
声音里难掩恶毒和恨意,丫鬟连忙应声。
回到北院,郑红缨忽然抬手,丫鬟连忙止住了脚步,走到她身侧,屈膝低头,“姨娘有何吩咐?”
郑红缨双眸狠厉一眯,“咱们手里还有没有朽木灰?”
丫鬟微怔,随即点头,“还有一些。”
郑红缨冷冷一笑,抖了抖轻纱袖子,眸底暗藏杀意,“暗中将她约到外面的茶楼,不要以我的名义。”
丫鬟屈膝,“奴婢领命。”
郑红缨回了北院,慵懒的躺在软塌上,对丫鬟再次吩咐,“今晚再去一趟那间小院。”
丫鬟应声,“奴婢这就去办。”
月上梢头,府邸的烛光渐渐暗了下去,直到快丑时,北院紧闭的屋门悄悄打开,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郑红缨披着黑色披风,隐匿在黑暗中,与丫鬟出了后院。
上了马车,打手快速赶着马车朝偏僻的小院里而去。
马车走远了,一道黑影悄无声息的跟在马车后面,看着马车绕了好几个胡同巷,最后在一家偏僻的小院前停下。
郑红缨从马车上下来,大门自里面打开,是一个小厮迎了出来。
郑红缨和丫鬟快速进了屋子,里面的屋门打开,一个身着寝衣,轮廓有些俊俏,但面容很是憔悴的男子走出来。
随即两人进了屋子,关上了屋门。
黑衣男子越过墙头,悄无声息的蹲在房顶,俯下身轻轻的揭开一片瓦看下去。
屋内烛光幽暗,屏风内,床幔垂着,依稀能看到床幔里纠缠的两道身影和低低溢出的声音。
黑衣男子眸色微眯。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郑红缨面色潮红的掀开床幔,穿着白色轻纱,光着脚踩在青石砖上。
她走到桌边,倒了一杯茶水喝下。
男子自床榻走出,走到她身后,将她圈进怀中,“姨娘……”
郑红缨挣开他的手臂,拿起桌上的茶壶砸在他头上,脸上尽是狠厉之色,“废物!”
男子被砸的坐在地上,头上瞬间留下了两道刺目的鲜红,脸上尽是惶恐惊惧。
他爬起来跪在地上,对郑红缨不停的磕头,“姨娘饶命,姨娘饶命……”
郑红缨走到床榻边捡起衣裳一一穿上,无视男子已经磕破的额头,开门走出去,对守在外面的打手吩咐,“活埋了。”
打手领命,“是,姨娘。”
男子浑身一颤,瘫软在地上,看见两个打手朝他走来,登时吓得就要逃命。
刚爬起来,两个打手就抓着他的手臂,将床榻上的袜子塞在他嘴里,将他拉到了后院的一小片花园里。
两个打手挟制着他,两个小厮拿着铁锹在挖坑。
男子挣扎不过,脸上尽是死灰和绝望,看着坑挖得越来越深,甚至露出了一只脚!
男子顿时头皮发麻,吓的“呜呜”叫着,双腿蹬着往后跑,却只能在原地使劲。
原来他不是第一个,也不是第一个死的!
坑挖好了,两个打手用绳子将他的双手和双脚绑住扔到坑里,小厮开始填土。
男子惊恐的瞪着大眼,直到土落在脸上,他才不得以闭上了眼。
小厮填完土,两人的脚在上面使劲踩了踩,将一些枯草又撒在上面,放下铁锹去了前院。
打手走到前院,恭敬道,“姨娘,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