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提供造血干细胞的人必须要身体健康,同时他们的年龄最好是壮年。如玉爸妈和他哥哥造血干细胞的匹配度应该不是问题,问题在于他们的年龄都偏大,而且身体健康状况又不是很好。
贺院长是国内治疗白血病方面的专家,他和我说,如玉爸妈的身体状况如果不符合标准,理论上是绝对不可以向他哥哥提供造血干细胞的。
假如他们达到一定标准,也就是很牵强的提供了造血干细胞,如玉哥哥移植后应该也会出现出血感染等合并症。
即便是术后采取一些相应的措施去减少排异反应,恐怕也很难实现正常的造血功能重建。
如果那样的话,不但达不到彻底根治的初衷,而且还会加重他的病情,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到那时,白白花费高昂的治疗费用倒是小事,关键是以如玉爸妈现在的身体状况,或许很难承受的起丧子之痛所带来的巨大打击。如玉多年苦苦支撑的家庭也将会陷入到困境之中。
你我都清楚如玉是一个怎样的人,她孝顺父母,和哥哥手足情深,她省吃俭用,把全部精力几乎全部投入到家中。她对家人的爱、以及对家人的付出要远远胜过对她自己。
这些年,她宁愿自己忍着痛、咽着泪,也不愿见到家人出现任何问题。她已经有过太多辛酸的往事,经过这段时间的调整,好不容易才从过去的痛楚中解脱出来。
如今,还没过上几天舒服日子的她再次遇到前所未有的困难,如玉毕竟是个女人,即使她再坚强,恐怕也无法面对如此巨大的压力和沉重打击。作为她的姐妹,我真的不希望见到她再度受到伤害,哪怕是一点点也不要。
丁露紧紧拉住林非的手,眼眸中透着不尽的忧虑,两行清泪潸然滑落到腮边,“虽然事情发生在如玉身上,而我却觉得非常的无助、伤心、害怕,我的心好疼……”
林非被丁露和颜如玉之间这种真挚的友情所深深打动,张开双臂将女人揽入怀中,爱抚着她的玉背低声安慰道:“丁露,不要哭了,我知道你和如玉感情深,为她着急、为她担心。
不要害怕,事情还没有到最坏的程dù。只要有一丝希望,我们就要去做百分之百的努力。”
丁露趴在林非的胸口,香肩抖动,抽泣着说:“我很清楚,事情的确没到最坏的程dù,一会儿我们就去把如玉爸妈接到医院来,让他们接受体格和化验检查,我期盼着会有奇迹的发生。
你知道吗?我并不是多么的悲观,只是因为我了解贺院长的医学经验,他既然提出这些顾虑和担忧,自然就会有他的道理。
假如找不到相匹配的造血干细胞为如玉哥哥移植,仅仅靠着药物和化学疗法,以他病情恶化的程dù,最多活不过三个月的时间。
我们东方造血干细胞资料库已经成立了十多年的时间,里面不过一百多万份资料,既然在现有资料库中都找到不合适的造血干细胞,那么要在三个月的时间内寻找到适合的捐献者,简直像是天方夜谭。
我也懂得只要一丝希望,就要竭尽全力去做。可是,这种太过渺茫的希望几乎等于绝望……”
“人只要活着,就必须去面对很多的事情,生老病死是任何人都无法避免的。
作为一个情感丰富的人,谁都不希望见到自己爱的人从这个世界上离去。但是,任何人都不能够阻止这种事情的发生。
你懂得一些医学常识,也应该知道,人的生命在有些疾病面前会变得非常脆弱,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只要我们尽力了,心里自然也就没有遗憾。至于后果如何,那是我们无法左右的。
我坚信,不管遇到多么艰难的事情,如玉都能够顽强的挺过来。她是一个坚强的女人,更是一个明白人,她应该可以接受各种现实,无论是好的、亦或是坏的。
说句不好听的话,就算失去了所有的家人,她也不是失去了整个世界。在她的生活中,至少还有像你这样真心为她牵挂、真心为她忧虑的好姐妹。
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的一生都不可能一帆风顺。就拿若云来说,她在以前所经历的痛苦要远远超过你的想象。
另外,还有我,我现在活得很好、很幸福。曾经和你说过,我从小就没有感受过父母的疼爱。
可是,老天是公平的,让我遇到了你们,让我的身边出现了这么多爱我的和我爱的人。
虽然我有时也感到很伤神、很苦恼,但是我觉得这是一种幸福的负担,哪怕再累、再苦,我也可以担负起来,更认为这样去做非常值得!
因为你们不是别人,是我的女人,而且,你们不仅仅是可爱的女人,更是可敬的女人。”
林非强笑了一下,低声说:“小妖精,别再哭了。我们先去看看如玉,一会儿再去把她爸妈接过来,如果他们的造血干细胞完全符合移植标准,你这么多的眼泪不是白流了吗?”
丁露听了林非的话,渐渐停止了哭泣,轻声说:“我知道了,不哭了。”
“这就对了。”林非松开丁露,捧着她的脸蛋儿,“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要轻yì流泪,知道了吗?”
丁露眨了眨眼睛,撅着花唇说:“你是不是嫌弃我不够坚强?从此以后就不……喜欢我了……”
“就知道说傻话,我现在郑重其事地告sù你这个小妖精,我不愿意见到你流泪,只是希望你能够开心快乐,没有你刚刚说的这种想法。
再有,你今天的眼泪已经把我深深触动,我不但不会嫌弃你,反而会更加的爱你。”
林非轻声解释道,“因为正是这些眼泪,让我更加了解你,让我更清楚地看到了你的这颗善良火热的心!”
丁露抿着嘴笑了,楚楚地凝视着林非的眼睛,轻声问道:“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