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073(1 / 1)

这几天的事件之后,让虞若卿对韩浅越发好奇起来。

也果然如她所料,在秘境动手失败之后,韩浅没有再对陆元州出手,一切都回到了最初的样子。

只要不离开仙宗,陆元州就不会有危险。

虞若卿更想知道的反而是韩浅为何要这样做,至少她能感觉得到,在秘境之前,韩浅对所有人都是真心的。

她之所以如此笃定,也是因为不论是她自己、陆元州还是苍寒凌和苏景泽,本身都是十分敏锐的人。

如果韩浅一直在伪装自己,他们不会感觉不出来。

他的一切似乎都被迷雾阻挡着,之前各种事情太多了,她还没倒出时间来慢慢扒开他的秘密。

如今星罗峰的事情快要结束了,虞若卿才终于有时间将注意力再次放在韩浅身上。

虽说如今的他和当初日月殿弟子口中那个沉稳温柔的大师兄的状态已经很像了,可她仍然没有忘记韩浅最开始出现的时候的冰冷和危险。

还有那个让他性格发生突变的闭关。

她首先想知道的便是在闭关之前,那个她没见过的韩浅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韩浅这些年参加了不少比试,玄霜仙宗里肯定有过去他在台上的留影球,可韩浅手握处理仙宗事务之权,如果她去查阅那些资料,或许会让他发现。

所以,虞若卿又联系了苍空门派的穆绪林,拜托他复制出苍空仙宗里留存的影像。

稳妥起见,她特地让霍修远离开了一趟门派,亲自去取的。

两日之后,霍修远风尘仆仆地回来了。

他将乾坤袋扔给虞若卿,哼声道,“就这种跑腿的累活才能想起你师兄,小没良心的。”

虞若卿接过袋子,她笑道,“还不是因为最信任的就是师兄你了,换成旁人,我都不放心让他们去拿呢。”

她对自己师父师兄的抚毛功法已经炉火纯青,霍修远听了她的话,这才满意地说,“这还差不多。”

霍修远对自己师妹的宠爱已经到达了一种地步,不仅帮她办事,而且完全不过问虞若卿到底偷偷摸摸寻来了什么东西。

虞若卿从袋子里拿出这几颗留影石,一想到能看到韩浅过去的真面目,心里还有些兴奋。

“期待吗”她对系统说,“我们马上就能知晓韩浅过去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确实如此,多了解他一点,会对分析他的行为产生极大帮助。”系统说。

虞若卿刚拿到这些留影球,便一刻都不想再等,她钻进自己过去最常呆的僻静洞府里,结界一开,便催动起法宝来。

玄霜仙宗因为独有傀儡技艺,又财大气粗,所以可以用许多留影球来全方面记录下各个弟子的细节和出招方式,再用傀儡复刻,最终做成试炼幻境。

苍空仙宗虽然是第二大仙宗,但明显没有这个手艺,穆绪林送来的这些留影球没有试炼的功能,但也尽了自己的努力给弟子们帮助。

这些留影石虽然无法让弟子实战,却弄成了浸入式投影,让人身临其境。

虞若卿站在空地里激活留影石,熟悉的试炼场便在洞府里一比一铺开。

铺天盖地的欢呼声和加油鼓掌的声音传来,她抬起头,发现自己正对着观众席,几百个弟子的声势浩大,比试的氛围一下便有了。

她转回头,看向场地里面,不由得愣住了。

试炼场的另一边,站着一个看起来十六、七岁的年轻少年,一头比陆元州当时来时还要短的短发,身上穿的也是便于活动的劲装,而非修士长袍。

他的手里握着剑,浑身肌肉紧绷,气息冷戾危险。被他的这双墨黑色的眼眸紧紧地盯着,虞若卿恍如有一种被野兽盯上了的感觉。

他身上有一股与修仙界格格不入的危险气质,像是个外来的入侵者,要将自己面前所有的事物都撕得粉碎。

这是韩浅

虞若卿怔怔地看着这个差异极大的少年,直到外面响起了开始比试的铃声,少年韩浅手握兵刃,如豹子般蹭地跃起,漆黑的瞳孔犹如锁定猎物一般死死地盯着她,并且骤然逼近。

在这一刻,他身上危险的杀气让虞若卿寒毛立起,一股巨大的压迫顺着他的剑刃而来。

她甚至忘记了这只是影像,身体产生危险的战栗,下意识便做出反应,一剑向着他横去。

结界吃下了这波攻击嗡嗡作响,而影像中的韩浅和与她刚刚重叠了的对手兵刃相接,虞若卿这才缓过神。

她向旁边退了一步,用旁观者的角度看少年韩浅的这场切磋。

能看得出来,少年的对手其实剑法更精深熟练,或许境界也高一点,可他仍然被韩浅给打蒙了,很长时间只有防御和抵挡韩浅进攻的份儿,甚至没办法反击。

因为少年的攻击看似是玄霜剑法,实际上只能看出一点影子,更多的是他自己的随意发挥,所以看起来杂乱无章,完全是靠他自己体修的积累和真气在砸砍。

他的出招没有什么名门名法,更多的是出于本能和随机应变。

这样的攻击方式让习惯了各种流派剑法的正统仙门弟子几乎没有什么反击的能力,几乎一直在被少年带着走,越来越被动。

而且韩浅最与众不同的一点,便是他的凶狠和较真。就好似这并不是一场切磋,而是要决定生与死的背水一战。

切磋前对上目光的那一刻,连虞若卿都被少年眼眸中的凶悍震了一下,更何况是这个要与他交手的弟子,恐怕动手之前就已经有了几分畏惧。

虞若卿不由得想起了陆元州最开始说的那句话,他说韩浅是见过血的。

在野外长大的孤狼闯入温室,便会是这个效果吧。

“根据年纪比对和信息确认,这个视频的时间应该是韩浅刚被找回门派的时候。”系统开口道,“他是在地下比斗台长大的,所以江湖气重了一点,不像修仙界的人。”

虞若卿看着少年韩浅步步为营,表面上看好似对方弟子是因为抵抗不住他的剑招威力而逐渐颓败,但实际上韩浅的攻击粗中有细,用一个又一个进攻将对手逼入他提前想好的死角,一路上逐渐堵死了对方任何反击的可能性,最终取得了胜利。

他表面的攻击看起来和她一样简单粗暴,但实际上韩浅全程动脑子,非常谨慎,只有她过去在试炼场上是真的就凭着自己的天赋硬推。

虞若卿不由得沉默了一下。

她似乎理解当时在日月殿的时候,韩浅为什么一直致力于用她的短板锻炼她,让她用脑子和对手比试了。

他这样谨慎的人,看她横打横撞的样子恐怕早就头疼不已了吧。

投影石随着少年韩浅的胜利而结束了播放。

虞若卿重回安静的结界的之中,回想刚刚看到的少年,不仅没有解惑,反而更有些迷茫了。

“少年韩浅,弟子们口里的韩浅,还有现在的韩浅,完全是三个人。”她说,“一个人在几十年里真的会变化这么大吗”

“人类是不停成长改变的生物。”系统说,“就连宿主你与几个月前也不一样了。您没有发现吗”

虞若卿一怔。

她自己确实没有感受到变化,可系统这样一问,好像她真的改变了许多。

改变似乎是潜移默化的,最初,她第一次尝试了红烧肉,便逐渐走到了如今的样子。

她握着投影石,单独调出了影像中的韩浅。

少年薄唇轻抿,一双眸子像是狼一般冰冷危险,冷漠而充满杀意地盯着前方,那么气势外露,与如今内敛沉稳的他几乎像是两个人。

也只有当时在秘境里想要杀了陆元州的时候,才能从他的身上看出一点这时的影子。

韩浅从那时到现在,到底还经历过了什么呢

虞若卿本来想再看看剩下的两个留影球的,玉牌这时响了起来,是陆元州发来的讯息,似乎韩浅和苍寒凌那边终于忙完了,可以一聚。

他们已经默认在苏景泽的山谷里聚会,如今苏景泽担忧他们几人而冲去上灵州的事情也在门派人尽皆知,倒是不用过去那样经常要躲着其他人目光去看他了,虞若卿觉得还挺方便的。

赤炼峰离无念崖最远,所以虞若卿是最后一个到的。

一推门进去,就看见陆元州、苍寒凌、韩浅和苏景泽这四个俊美得各有风格的青年坐在桌边,画面十分养眼。

只不过,屋内的氛围有些安静,看到她来了,才稍微活络了一点。

虞若卿看向苍寒凌,如今他已经是青年样貌,表情似乎也没有伤心难过想黑化的冲动,好像师父被抓他不是特别伤心,她这才安心。

“师姐,你终于来了。”陆元州笑道,“大师兄有事要等所有人都在的时候才宣布,吊胃口极了。”

虞若卿在桌边坐下,她抬起眸子,对上了韩浅的眼睛。

刚刚身临其境地看到了他十六岁时锋芒外露的样子,气息神色都像是独狼一样的危险狠劲儿。

再看现在的韩浅,却只觉得他再没有任何外露的棱角,反而像是饱经沧桑被海水冲刷得温润的巨石,一点锋芒都不见了。

他连回给她的目光,都是温和包容的。

两个韩浅在虞若卿的眼前重叠,顿时有一种光阴流逝的恍然感。

“怎么了”虞若卿问。

“两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韩浅说,“好消息是,永渊长老会得到应有的结果。”

“还有一个好消息和坏消息呢”陆元州问。

“他还供出了另一个与这个事情毫无关联的人。”韩浅的目光看向苏景泽,他沉声道,“黎文康。”

苍寒凌蹙眉道,“什么意思”

“永渊说,他和黎文康私下关系密切,互相知根知底。他知道黎文康做过一些烂事,比如这一次秘境。”韩浅的声音越来越越冷,“他在师妹的木牌上动了手脚,本来希望她死在秘境里,没想到碰上秘境出问题,误打误撞,反而让她全身而退。”

顿时,屋内几人的脸色都变了。

苏景泽最为激动,他一把抓住韩浅的手臂,急促地问,“黎文康怎么说”

“他什么都没有承认。永渊说前几天给了他一盒鲛人丹,然而也没在黎文康的住所搜出来。”韩浅沉声道,“如今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他做过这些事情,恐怕只会不了了之。”

“就凭黎文康表里不一的做派,他一定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苍寒凌神色冰冷地说,“我们竟然没有一个人发觉他动了手脚,如果不是秘境动荡,恐怕”

木牌是离开秘境的唯一途径,不论是被淘汰时退离,还是最后获胜,都需要由这种方式离开。

如果木牌被动了手脚,其他人都离开了秘境,只剩下虞若卿,被传送到某一个未被开启的危险秘境,而下一次秘境开启的时间是五十年后这几乎是九死一生,就算不死,也要一个人苦苦熬五十年。

哪怕是稍微想想这个可能性,都让众人不寒而栗。

倒是虞若卿一向对危险很钝感,她恍然大悟,怪不得当时离开的时候木牌又给她传送到了秘境里,这才能误打误撞遇上了韩浅和陆元州,原来是被人动了手脚。

然而她的这段记忆被韩浅删了,她只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倒是韩浅提起此事的时候表情也十分严肃,仿佛笃定了黎文康动了手脚一样,想必是想起了当时的事情。

“可是,黎文康和师姐无冤无仇,他干嘛要杀她呢”陆元州疑惑道。

“这也是我没想明白的一点。”韩浅说。

众人正在交谈,苏景泽的嘴唇却越来越苍白,整个脸上都没有血色。

他似乎一直隐忍着什么,身体都轻轻颤抖起来。

苏景泽似乎感觉到自己快要到极限了,他撑着桌子站起来,向旁边没走几步,忽然吐了许多血,整个人都瘫倒在地。

“苏景泽”众人顿时起身。

陆元州将苏景泽撑起,让他靠着自己,韩浅则是探查向他的体内状况。

“师兄,他怎么样了”虞若卿担心道。

“急火攻心,又有旧疾,没什么大碍。”韩浅说

他手指并起,绿色的能量光芒没入苏景泽的体内,很快,苏景泽就缓过来了一些,脸色没有刚刚那么吓人的苍白了。

他回过意识,哪怕看不到众人的表情,也知道他们十分担心。

苏景泽缓缓地摇了摇头,声音沙哑地说,“我没事,又又让你们操心了,咳”

“师兄,别说话,喝点水。”陆元州连忙道。

韩浅站起身,刚刚距离最远,只能站在一边的苍寒凌便补上他的位置,蹲在苏景泽的身边,忧虑地看着他。

苏景泽吐血实在是让众人吓了一跳,此刻全身心的注意力都在他的身上,担心苏景泽再出什么问题,连韩浅何时悄无声息地木屋都没有察觉。

以虞若卿迟钝的性格,放在过去她是一定也不会察觉的。只是她最近才开始调查韩浅,分了一点重心给他,所以才发现屋里忽然少了个人。

“我去灶房再拿点水。”她说。

她起身离开木屋,走下台阶,果然看到韩浅在院子里。

他背对着她,靠着墙站着,手掌凝结着真气,似乎在平顺自己体内的力量。

感受到她靠近,韩浅转过身,在她开口的前一刻,他伸出手指抵在唇边,轻轻摇了摇头。

虞若卿这才看清,韩浅的嘴唇也是苍白的。

“你你怎么状态也这么不好。”虞若卿传音道,她蹙起眉毛,“难道书里说的是真的,医修治疗他人的时候会反噬伤害自己”

“没那么夸张。”韩浅无奈道,“一般只有治愈重伤修士的时候才会如此,他才吐几口血而已,还伤不到我。”

虞若卿当然知道治疗安抚苏景泽的状况不需要费什么经历,就和过去他随手抹去他们的伤口一样。

可在秘境里,韩浅删除了她的记忆之后,他可是彻底地治好了她的重伤,连丹毒的后遗症都没留下一丝一毫。

虞若卿又想起那日她和苍寒凌去百丈峰找他的时候,韩浅有点虚弱的样子。

恐怕是才刚刚养好一点,今日动用力量,又引起了不适和痛楚。

虞若卿知道却又不能说出来,她只能说,“你、你自己清楚在秘境受的伤害没好,就别瞎逞能了,明明吃丹药也是同样的效果”

“好了,真的没事。我好歹也是金丹圆满期,这点小伤不算什么。”韩浅缓声安抚道,“你拿了水,便赶紧进去吧,苏景泽多喝点水会好一些。”

虞若卿欲言又止,她总觉得韩浅这话不对。

苏景泽受伤是伤,需要照顾,可他也受伤了,怎么能强来呢

似乎察觉到虞若卿的想法,韩浅安慰说,“如今已经够忙了,没必要再在我的身上多浪费时间,你去吧,我很快就进去。”

虞若卿的心里便更不痛快了。她想说这不是浪费时间,可苏景泽急症,黎文康的事情又来了,好像真的没有时间去关怀韩浅的状况。

更何况他一直那么强大、可靠、沉稳,从来没有脆弱的时候,好像完全不需要其他人关心。

虞若卿想说点什么,可她听到屋里的苏景泽似乎又在咳嗽,她薄唇微动,深深地看了韩浅一眼,而后转身进入了灶房,拿了水壶。

折返回去的时候,她看到韩浅背对着她,在山谷上方斜照下的夕阳中,他的背影看起来有些孤独。

虞若卿进入木屋,她将水倒入杯中,递给陆元州,让他慢慢喂给苏景泽。

苏景泽的面庞终于有了些血色,他缓过来点,便又是道歉。

“师兄,你别说这些见外的话了。”陆元州说,“我们都一起经历这么多事情了,你要是还说这种话,真就没有把我们当成自己人。”

“好,我不说了。”苏景泽低声道。

虞若卿蹲了下来,她蹙眉道,“师兄,之前宗主说要给你治病,你好好配合了吗是不是又和最开始一样,故意让自己受伤”

苏景泽薄唇微抿,他微微侧过头,低低的辩解道,“这次我真的有好好治的,我是我的身体不争气,又让你们担心了。”

原来的玄霜双壁苏家大少爷,如今却像是被老师误会的孩子一样,有点委屈,又十分低落。

虞若卿看他的样子,便又心软了,安慰道,“你都配合治病了,当然不怪你,你也是因为这件事气的嘛,没关系,我们会一点一点解决的。”

苏景泽轻轻点了点头。

“我已经好多了。”他声音微哑地说,“让我静养几天,而后我们再商量未来该如何做,好不好”

众人自然没有意义,他们将苏景泽扶着坐在床边,韩浅走了进来,他说,“你们先走吧,我再看看他的情况。”

陆元州和苍寒凌自然是全心信任韩浅的,听到他的话,便都点了点头。

“师兄,你好好休息,等过几日再来看你。”陆元州打招呼道。

苍寒凌和陆元州先走了,虞若卿走的时候,又看向韩浅。

“去吧。”韩浅缓声道,“放心。”

虞若卿薄唇轻抿,这才离开。

木屋里只剩下苏景泽和韩浅。

二人之间十分安静,过了一会儿,韩浅说,“所有人都出谷了。”

苏景泽颔首,又抑制不住地咳嗽了起来。

他的手指死死地攥紧床板,关节用力得几近泛白。

“都怪我。”他咬着牙,像是呕血一般,一字一句痛楚地说,“因为我,黎文康才想要杀了卿卿。”

“你确定吗”韩浅道。

苏景泽用力地点头,他伸手抓住韩浅的手臂,几近力竭地开口道,“韩浅,你要帮帮我,我如今只能信任你,只有你能帮我,咳咳”

“你冷静点,苏景泽。”韩浅反过来扶住苏景泽,他沉声道,“越是这样的时候,越不能慌张。在解决对方之前,你想先被自己气死吗”

治疗的能量顺着韩浅的手掌灌入苏景泽的体内,让他终于能平复嗓间的腥甜。

“你为何觉得,黎文康想杀师妹是与你有关”韩浅问。

“因为因为我怀疑当年那件事情,也和黎文康有关。”苏景泽的手指紧紧地攥着韩浅,他面色苍白,嘴唇颤抖,几乎是用尽最大的力量,才说出这句话。

“什么”韩浅怔住了。

“如果不是因为他做贼心虚,怕我在卿卿的影响下出谷再去翻过去的旧案,不然他为何动杀心”苏景泽颤抖地说,“他既然能想到在玉牌上做手脚,或许当年至我残疾的秘境,也有他的手笔,不是吗”

韩浅瞳孔紧缩,他低下头,似乎一直在想这件事的可能性,苏景泽已经继续开口了。

“韩浅,你一定要帮我。”苏景泽说,“我在苏家有一些忠心的部下,我需要见他们,去查一些事情。”

停顿了一下,他又说,“我要洗髓,不论我重新修回多少,至少不用像现在一样当个废人”

苏景泽的语速很快,完全没有平日温文尔雅的样子。

他已经在强撑着自己,不要被被这个可怕的猜想击垮,实则内心已经在崩溃的边缘。

自己这么多年唯一保持联络的故交老友,不仅想杀害自己的重要的人,更是有可能和十多年前让自己坠落深渊的意外有关,这样的打击,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得了的。

韩浅注视着苏景泽,他伸手,握住他的肩膀。

“你我多年情分,我自然要帮你。我只有一个要求。”

“你说”苏景泽立刻道。

韩浅一字一句地开口道,“就和师妹说的一样,我们之间要坦诚,要互相帮助。你的忙,我当仁不让。可是你不能骗我,更不能对我有所隐瞒,不论任何事情。你能答应我吗”

“当然。”苏景泽说,“我答应你,不论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一同面对,我不会隐瞒你的。”

韩浅抬起头,他看向窗外涓涓流淌的溪水,又垂下眸子,看着苏景泽。

“我相信你。”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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